一阵诡异的安静中,容择从厨房出来,招呼道“该吃饭咯。”
路识青满脸麻木,有点想把自己给吃了。
去年只要路识青和容叙一起上热搜,就会有c粉在下面喊这个奇葩的c名“法不容情”,搞得好像在说法制咖。
路识青一直很努力忽视这个c名字,每次看到都会眯着眼睛划走。
没想到刚来容叙家还没坐稳,就被贴脸开大。
这种事本来该魏礼栀尴尬的,但路识青没来由的脚趾抠地,抱着猫不住地撸,差点要把猫给撸秃了。
要不还是回酒店吧。
容叙在旁边都要憋笑憋疯了。
好在魏礼栀是个比容叙还厉害的社牛,她笑眯眯地挠了下猫猫的下巴,装作无意地一把把牌牌薅下来,当着路识青的面就塞到兜里,若无其事道“好了,乖乖吃饭咯。”
路识青“”
他终于知道容叙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了。
刚才那能让路识青跳楼十八个来回的社死好像对魏礼栀来说就是个闲聊时的小插曲,一家人好像无事发生上了餐桌,开展下一个话题。
路识青简直叹为观止,可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终于不再默默尴尬。
容叙深得容择厨艺真传,明明不是大年三十菜色依然丰富得要命,为了照顾路识青不吃辣,一半的菜色都是清淡的。
路识青挺难为情的,总觉得给人添了麻烦。
如坐针毡吃完一碗饭,魏礼栀还要给他添饭“你看你瘦的哦,多吃点啊。”
路识青赶紧摇头“不了,我吃饱了。”
容叙看了他一眼。
好像自从认识路识青起,就从没见他长过肉,身加上多灾多病,再多的东西灌下去,身形始终消瘦得好像风一吹就倒。
魏礼栀只觉得他吃了没几筷子就饱了,忧心忡忡地问“是老容做的菜不合胃口吗还是说太辣了要不明天年夜饭阿姨操办好了。”
容择幽幽看他,似乎决定她如果做年夜饭自己就离家出走。
容叙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赶紧拦住魏礼栀,不让她大显神通。
路识青忙说“不是不是,是我在拍戏,导演让控制体重,长胖了不上镜。”
章朝暮是个瘦弱的少年身板,要是多长点肉就没那么气质了。
魏礼栀松了口气,热情得很,继续哄他“那再吃半碗吧乖乖,就吃一两顿长不了多少肉的。”
路识青本来就不会拒绝人,愣是被魏礼栀一把夺过碗,哐哐堆了个米饭尖尖塔。
容叙知道路识青的饭量,忍笑看着路识青都傻了的神色,终于解救他“我刚好不够吃,识青分我半碗吧。”
说完拿了个干净勺子,哐哐分了一大半米饭到自己碗里,只给路识青留个底。
路识青终于松了口气。
魏礼栀、容择“”
这叫
朋友间的相处
两人神色古怪地对视一眼。
这小子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已经要十点多了,魏礼栀还想拉着路识青一起看电视联络联络感情。
容叙却揽着路识青的肩膀往自己身边一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挑眉道“这都几点了还看电视该睡觉了。”
魏礼栀瞥他,但瞧见路识青眼底的倦色,想起来他都拍了一天戏了,只好松了口。
“那好,你们去楼上睡吧客房没有浴室,识青在楼下洗完澡再上去吧。”
容叙看魏礼栀防自己跟防狼似的,“啧”了声,牵着路识青的手就上楼梯“我房间不也有浴室吗,别麻烦了。”
话说完,人也一溜烟窜上了楼。
魏礼栀和容择面面相觑。
似乎不太相信自家儿子是个正人君子。
路识青第一次来容叙家,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二楼往往都是容叙在用,哦对,现在加了个布丁的猫爬通道,长毛猫几乎整年都在掉毛,但四周一尘不染,连一根猫毛都没瞧见,看来清扫花了不少精力。
二楼客厅的墙上挂了很多容叙的照片和奖章,路识青好奇地一一看过去,发现还有张被装裱起来的幼儿园奖状,上面写着容叙同学荣获小二班吵架第一名,特发此奖,以此鼓励。
路识青差点笑出来。
容叙自小到大都很优秀,几乎所有得到的奖励全都挂在那小小的墙上,还有他从小到大的照片。
他大概从出生就很懂得找镜头,百日婴儿照都在对着镜头在那傻笑,之后几乎每一年都会有好多张照片留念,密密麻麻贴了一整面墙。
路识青看着照片上容叙从一个肉团子逐渐长成少年模样,视线刚到墙壁的尽头,就见容叙笑眯眯地倚靠在墙上冲他笑。
他把外套脱下,里面穿了件黑色衬衫,扣子解开顶上两颗,扑面而来的荷尔蒙男色简直令人窒息。
容叙像是在蛊惑人一样,故意又解了一颗扣子,笑着问“怎么样,我是不是从小帅到大”
路识青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美色勾引了,口是心非地说“还好吧。”
容叙往前一步逼近他,声音低沉“就还好”
刚才路识青眼神都晃了下,再说他从十五岁就开始追星,想来自己的皮囊的确对他很有吸引力。
“你追星时我当时才二十岁吧,是不是这张”容叙笑得像只狐狸,手指在墙上二十岁的照片上轻轻一戳,“唔,的确很好看,怪不得绝老师这么喜欢。”
绝老师“”
路识青眼神胡乱飘着,有心想说“我哪里喜欢了”,但他的小号早就曝光了,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信。
他完全招架不住容叙的孔雀开屏,大概被逼问狠了,看了看墙上的一堆照片,手忽然在容叙三岁时在影楼拍的女装写真上一戳,绷着脸故作镇定地说“我喜欢这张。”
容叙眉梢一挑。
二十多年前的影楼审美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世界,他到现在都很不解为什么造型师要让一个男孩子穿芭蕾蓬蓬裙,要不是当时他害臊得用手往下压裙子,都差点遛鸟了。
对心上人看到年幼时的黑历史,容叙根本不觉得害臊,甚至还撺掇他“既然这么喜欢,那要不拍下来设为屏保吧。”
路识青“”
路识青实在是骚不过,垂着眼不吭声了。
容叙笑起来,把拿来的换洗衣服和睡衣递给他“先去浴室洗澡吧,这睡衣洗过没穿过,就是尺寸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大。”
路识青见他不追问了,轻轻松了口气,伸手接过“好的。”
容叙带着他去房间的浴室,给他指了指洗发水沐浴露的位置后,把门关上了。
听着浴室里逐渐响起来的水声,容叙坐在椅子上想了想,突然意识到路识青说话好像不像刚认识那样结结巴巴了。
之前可能是社交障碍影响的,他一直都是“没、没事”“好、好的”,就连“对不起”也要“对”两个才能说出来,现在好像逐渐说话利索,甚至都会怼人了。
容叙有种养成的成就感。
十几分钟后,路识青浑身热气地出来了。
容叙正在那玩手机,听到开门声随意抬头一瞥,微微一愣。
路识青穿着他宽大的睡衣,虽然袖子合适,但他身形太瘦,落肩那能看出来明显的体型相差,衣领处也极低,露出漂亮的一字锁骨。
乌黑的长发被毛巾擦得半干,还在不住往下滴着水。
路识青不太喜欢这么低领的睡衣,手一直揪着领口往上提,不自然地说“我好了。”
容叙晃了下神,“哦”了声,站起身把卧室的小沙发让出来。
“来,坐这儿。”
路识青抱着换下来的衣服“我想睡觉唔。”
话还没说完,容叙就把他的脏衣服夺走,本来想去旁边的洗衣房里用洗衣机洗完烘干,如果明天衣服送得来不及还能穿。
但仔细一翻,就发现路识青的衣服都是高定。
容叙“”
行吧。
容叙只好把衣服放下,拿来吹风机。
路识青接过来要自己吹,还没张嘴就被容叙按在沙发上,接上电后呼啦啦吹了起来。
容叙很有吹猫的经验,直接无视路识青的抗议,手法娴熟堪比tony,没一会就把路识青的头发吹得蓬松起来。
“乖了,去睡觉吧。”
路识青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臊的,脸庞微红,站起来扒拉下头发,欲言又止。
容叙“哦”了声,一幅“唉,太粘人了,但谁让我喜欢你呢”的欠揍表情,“勉为其难”地俯下身亲了他一口。
“好了,这下可以去睡觉了吧。”
路识青“”
路识青本来还想和他说布丁脖子上牌牌的事,见状顿时被容叙的厚脸皮震惊了。
他、他他
哪有这样的人
看路识青僵在原地,满脸对他不要脸的不可置信,容叙笑容更深,再次曲解他的意思,倾身上前“怎么,难道睡前绝老师还想和我舌吻才能睡”
话音戛然而止。
路识青突然仰头亲他。
路识青平时聪明,但每次应对紧急事情时脑袋瓜就不怎么灵光,这次似乎是被容叙逼狠了,cu都要转烧了拼命想要怎么怼他。
两人离得太近,容叙又是一幅要吻他的趋势,路识青心跳加速,玩了命地思考要怎么堵住他的嘴,让容叙也像自己一样害臊一次。
然后他脑袋一片空白,再次有意识时已经仰头吻上去。
的确堵住了嘴。
和在医院的那晚主动不一样。
路识青没了当时的患得患失、担心会泄气的气球一样的勇气,他满心平静,听着耳畔微弱的呼吸,嗅着周围独属于容叙的气息,呼吸灼热呼吸加速所带来的的不再是紧张和畏惧,而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秒针滴滴答答地走过。
路识青只亲了一下就重新缩回去,视线偷偷看了看容叙的反应。
容叙神色怔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看着他,似乎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仔细看,就发现他耳垂通红得几乎要滴血,晦暗的眸光死死盯着路识青,喉结上下滚动,占有欲十足。
路识青终于如愿看到容叙脸红害臊,心里有扳回一城的愉悦,还夹杂着些许害怕。
容叙这个眼神看着有点可怕。
路识青小心翼翼瞅着他,轻手轻脚像是没骨头的猫从容叙和沙发的缝隙里钻出去,干巴巴道“我先回去睡觉了。”
容叙“等”
路识青没等他反应过来,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溜烟冲回了客房。
容叙如梦初醒,立刻就要上去追。
“咔哒”。
路识青把门反锁,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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