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两个男生先回到学生寮,真理刚一走近,站在门口的家入硝子就“嘶”地吸了口气。
“都是五条干的”
她目光诡异,见真理点头,远远地又看了一眼小路尽头站着不动的男生们,然后二话不说就伸手拉人回了宿舍,找出湿纸巾给她擦脸。
“结果你还是没能甩掉他啊。”
家入硝子说起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意外,语气中带着点淡淡的可惜,她看着真理把湿纸巾叠起盖在脸颊上一点点擦拭,忍不住咋舌,“这人渣真是,啧,一点分寸都没有。你也是,怎么还惯着他”
真理以为对方说的是血渍和伤口的事,多少有点心虚地笑笑,没敢说会变成这么血糊糊的状态其中也有自己的一份力,缩着肩膀默不作声地擦遍了全脸。
粘腻感和紧绷感在擦拭之下纷纷落尽,总算舒服了一些的真理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一边的同级生也和她一起露出总算放松了的神色。
在对方的追问下,她省略了大部分细节,将发生的事情简单向对方说了说。
家入硝子听得表情连连变换,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一些话又吞了回去。
反正看这情况,估计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反转术式持有者暗自心想。被五条那混账玩意缠上哪可能轻松前段时间她在一边看着,还差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以为御二家的少爷真的“清纯”起来了,结果到头来还是变成这样。
青春期男高都是满脑子废料的狗东西,她们同期那两个也没好到哪去。两个狗东西平常看着人模狗样的,出任务回来的时候也会夹带专辑写真和只有“店内会员”才能买的“新发售商品”回来看,啧,别以为她不知道。
家入硝子又看了忙着整理头发的真理一眼。
出身和教养都良好的女孩子,一看就是被装在“盒子”里精心养大。能力再如何特殊,能看到的东西再多,对许多事情都还是一知半解,有意或无意地被蒙在鼓里。
她忍不住叹气
虽说打扰别人恋爱会遭马踢,但如果有些人真的太过分,帮忙报警她还是能做到的。
“看来不需要我和歌姬学姐带你出去玩了。”
家入硝子伸手帮忙捋顺一缕翘起的发丝,戏谑地朝真理笑了一下,“本来还想说下周要不要一起去唱k,现在只好我和歌姬学姐两个人,再喊上冥小姐一起去了。”
真理闻言连忙表态
“我要去硝子,我也要一起去”
“我无所谓啊,不过看情况你得先搞定五条,省得他到时候非要跟过来歌姬学姐多讨厌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家入硝子大笑起来,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摆手,“总之你加油吧。我建议是别对五条太好,有些人就是学不会见好就收,只会得寸进尺你说是吧,五条”
她推门闪开身,露出后方的五条悟。
“怎么说人坏话啊,硝子”
五条悟熟门熟路地挤进房间,大声抱怨。
家入硝子耸耸肩,懒得理会他。她从口袋里把烟掏出来在两人面前晃一下,熟练地使用烟遁飞快离开。
真理往五条悟身后看看,没看到其他人,随口问
“你们聊完了杰呢”
“不知道啊,他被辅助监督叫走了。”
对方回答。她看不出什么异常,于是点点头不再深究。
房间中安静下来。
真理偏头去看旁边这个理论上好像应该已经算是自己“男朋友”的家伙,发现对方正低头抓着手机捣鼓,她的视线立刻被抓住,对方把手一转,凑过来把自己的脑袋贴上她的。
“快看镜头”
五条悟举着手机,“笑一下嗯不笑也行,就这样”
真理被这家伙凑得太近的脑袋撞了一下,下意识地跟着他一起看向手机屏幕,五条悟飞快地按下拍摄键,将她毫无准备的惊讶表情定格在画面中。
少年收回举着的手,又在手机上啪啪按了几下,然后得意洋洋地把手机举到她面前给她看。
他的手机屏保已经赫然换成刚拍的那张照片。
“怎么样,我拍得不错吧”
这白毛满脸骄傲,先是自夸了两句,随后图穷匕见,道出真实目的,“你的手机呢我把照片邮件发给你了,我帮你换上”
“”
真理看看他,又看看被怼到面前的手机,一时无语。
好像有点离谱,但又好像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
过去十多年的生活经验此时全都派不上用场,她磨蹭了一下,才在对方的催促下取出手机,看着五条悟二两下帮她换好。
屏保上的白毛脑袋异常醒目。真理忍不住拿指尖戳了一下屏幕,心中泛起些许古怪感觉。
好傻。
他干嘛笑得那么高兴啊。
那点古怪的感觉在对上对方视线时愈演愈烈,真理抓紧手机,忽然不自在起来,伸手去推人,把人往门外赶。
无奈对方极不配合,在原地动也不动。
五条悟也不说话,反过来抓住她的手。比门框还高的男生屈着身,柔和的驯服感与强烈的攻击性矛盾地交织在一起,少年盯着她的眼睛亮亮的,苍色的小小火苗轻轻跳动。
真理更不自在了。
“你干嘛啊”
“嗯哦,不干嘛。”
对话变得有点没意义。
即便对方出乎意料老实地只是盯着她看,真理的忍耐还是很快到达了极限,最后没有忍住,强行动手把人“请”了出去。
这样产生了新变化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天,真理才终于稍微适应了一些。
除去有事没事就要往她身边凑的五条悟,其他所有人和事都一切正常。
夏油杰最近又开始忙碌起来,见到她也只是匆匆打过招呼。
而夜蛾第一次见到两人凑在一起说话时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次就见会把腿翘在课桌上的臭小子一进门,就整个人往乖乖读书的女学生身上赖,把脑袋压在人家头顶,妨碍人家读书,这画面太过冲击,夜蛾止不住额头上青筋直冒,看起来像是想立刻给谁一拳。
“这是怎么回事”
当面不好说什么,背地里咒术师忍不住把另一个在场的学生抓住询问。
家入硝子摊了下手。
“五条他忽然想通了,开窍了。”
就是这么回事。
夜蛾正道哑口无言。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事在心中几经思索,到底还是气不顺畅,暗骂一句fk
家系外的咒术师因为自身和环境等种种原因,多半长期独身,难得学生之中能有结伴的,理论上来说,作为教师夜蛾是应该感到欣慰的。
可这结伴的人选
不管怎么说,香川真理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从那么一点大的时候被淹没在人群里,到如今少女亭亭玉立,夜蛾心中千滋百味,他不是人家的父亲,但心情上或许也差不了太多。
他思来想去,忍不住又问
“杰他人呢”
家入硝子这下连手都不摊了,受不了地撇嘴。
“说不想让人为难,打算一直骗过去呢。”
论装模做样,她真是没见过比夏油杰还厉害的人。不对,就连她解剖过的咒灵,看起来都没这家伙离谱。
什么都不说的家伙,活该现在什么也没法说了。
对这些背地里发生的对话,真理自然一无所知。
这阵子她逐渐习惯了五条悟不太分场合,有时候还有点过分的亲近,总归推拒无用,到目前为止也还算可以接受,她稍稍放松,转而开始关注一些别的事情。
亟待处理的事情说起来还不算少。
或许是近几个月来的制度改变和各种技术的推广使用,让咒术界的现状逐渐有了一定的转变,最近受重伤的咒术师比前一年的这时候要少,但家入硝子近几天每天一醒就往医务室钻,告诉他们说,是“搞到了有点意思的研究对象”。
几个月前“身亡”的咒术总监的遗体,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扯皮之后,被夏油杰和夜蛾正道一同出面要到了手。
对方所属的家系和身后的势力当然不会简单放手,但如今的局势之下,再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无非是要看中间有多少利益。
死掉的人也可以论斤称重贩卖,唯一的影响要素不过是价格的高低。
真理细细去看躺在医务室铁床上的尸体。
过去了这么久,老人的遗体看起来仍然同几个月前没什么变化,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得以保存得如此完好。
“躯体的部分没什么特别的。”
家入硝子兴致勃勃地一一只给她看,“四肢有多次断裂后又恢复的痕迹,都是旧伤,背部和胸腔也差不多,有旧伤,还有手术痕迹。我看到送来的资料里说这位大人物两年多前出过一次意外,伤得不轻,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送到我这里来治疗,反而是在家中昏迷了几天之后自己醒过来。”
真理若有所思,看向家入硝子,问
“他额头上的缝合线是不是在那之后才出现的”
家入硝子打了个响指。
“说对了。”
她说着,做了一个惊悚的动作,伸手抓住老人遗体头顶的白发,沿着额头缝合的痕迹,极其反常识地将那颗头颅的上半截平整地掀开了。
那里面空空荡荡,连组织液也已经流尽,什么也没剩下。
“没人知道我们前总监大人的脑子去哪了。”
家入硝子也看向那颗空空如也的头颅,声音中满是玩味,“真理,你确定这家伙真的已经死了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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