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崎风右在被五条悟制服之后,仍旧死死地盯着白雪纱耶。
那和夏油杰一模一样的脸贴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五条悟踩着川崎风右的后背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从地上拽了起来。
在五条悟和白雪纱耶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川崎风右狰狞着脸把头努力伸进了五条悟的视线范围内。
他的动作和五条悟拽着他头发的力道让他的整张脸有些变形,好像很痛快似的,川崎风右咧开嘴笑得相当得意,“五条镇长,你对着我的脸下得去手吗”
两个人绑架你的时候,你不能只注意一个敌人。
显然,川崎风右没有相关经验。
在他还在专注地挑衅五条悟的时候,脸上突然挨下了一耳光。响声清脆,指痕清晰,川崎风右被扇得别过脸去。
被这股力道冲击到了,他的脸脱离了五条悟的桎梏,但是他额前的两撮碎发被五条悟揪了下来。
还没缓过劲来,巴掌再次落下。川崎风右一侧的脸高高肿起,唇角渗出些血丝来。
白雪纱耶蹲在他的身前甩着自己因为用力过猛有些酸胀的手腕,“好了,这下看不出来你像谁了。打夏油神父判定违规的,但打你可是顺手的事。”
“沙耶酱还怕违规吗”五条悟重新抓住了川崎风右的头,宽大的手掌摁着他的头盖骨,空气里能听见骨质脆裂的声响,“天天被通报批评还没习惯吗”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心情还算可以。
白雪纱耶清了清嗓子,为待会儿读心做准备。这里没有乐器,她只能在五条悟面前唱歌。唱歌可比使用乐器危险多了,颂歌是凡人与神最直接的沟通方式,有心人很容易就能从她的歌声里得知她信奉的一切。
五条悟过于敏锐,瞒肯定是瞒不住的,在他面前迟早要暴露。眼下,五条悟跟她算作是队友,或许是主动暴露的好时机。
而且说不定能顺便捞一把五条悟的秘密呢
稳赚不亏。
“五条镇长,你可要摁好他了。”白雪纱耶对着通红的掌心吹了两口凉气,试图缓解掌心火辣辣的烫意,“物理诚不我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方才白雪纱耶给川崎风右的那几巴掌没有丝毫保留,他被扇得眼冒金星,黑发散乱。从垂下的乱发间隙里抬眼瞥向白雪纱耶时,川崎风右的眼神还真有几分夏油杰的韵味。
大概是老实了吧。
在白雪纱耶准备开嗓的瞬间,川崎风右忽然大笑了两声。他的嗓音不再执着于拙劣地模仿夏油神父,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游刃有余和平静,“你杀了他以后梦见过他吗”
白雪纱耶顿了一下,祷词的旋律卡在喉咙里,她明明张开了嘴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同于她的反应,组合向来讲究一动一静。只是眨眼之间,五条悟已经带着川崎从眼前消失了。
好好好,瞬移过去的。白雪纱耶再次见证了世界的物理法则对五条镇长无效。
在门边的两个人已经转到了天台边缘被白雪纱耶撞断的栏杆处。川崎风右整个身子悬空在外,只剩下脖子尚且被五条悟握在手中。头颅和躯干撕扯着,窒息感让川崎风右不得不竭力用手去扒开五条悟的手,但若是真的扒开了便要面对掉下去的境况。
是被五条悟这样残忍对待,川崎风右也仅仅只是慌了一小会儿。他的眼珠凸起,在眼眶里滴流旋转了一圈,视线从白雪纱耶身上扫过。吐字含混,气管被挤压着改变了每一个字的音调,他抵抗着挣扎的本能抓住五条悟的手腕,“真子,下一次,我会先去找麻友哦。”
只是一句简单的威胁,小笠原真子的身体就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白雪纱耶揉了一把酸涩的眼眶,决定还是阻止一下五条镇长的好。
“五条镇长,他们掉下去也不一定会死,你小心一点啦,让他跑掉了下次还能捉到吗”白雪纱耶试图靠近五条悟和川崎风右,但是真子的身体十分抗拒。有某种意识操控着她,让她想要绕到天台大门的后面去看看。
真是藏不住啊。
五条悟根本没有注意到白雪纱耶的异样,他甚至没有想过,或许川崎风右的最后一句话并不是在刺激他。他连头都没有回,长久地注视着面前这张如此熟悉但又陌生的脸。
濒死的神情是如此的不同,看着川崎风右的眼睛,五条悟感到作呕,“就这样开始吧,纱耶酱。”
白雪纱耶摩挲了两下吊坠,没再犹豫,捏碎了吊坠外的透明材质。流淌的黑色烟雾四散流动,混入空气之中。白雪纱耶抬头看了一眼逐渐黯淡的天空,就像没有听到天台门后压抑着的小声惊呼一样开始了咏唱。
许多杂乱的记忆涌进她的脑中,混杂着当时记忆主人的心声和一些现在的心声杂音。
川崎风右试图抵抗,但发现这样并没有什么效果之后转变了求生思路。大段大段的话语,带着详尽的引诱意味,白雪纱耶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他原本的样子。
与夏油神父没有任何共同点,这是一张让人毫无记忆点的平庸面庞。唇瓣一张一合,诱惑的力量并没有因为少了俊美的面庞而消逝,“我认得你,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在这道声音即将占据她整个大脑的时候,五条悟把川崎风右摔到了她的脚边。骨头和水泥地碰撞的脆响惊醒了白雪纱耶,她加快了语速,在川崎风右仰头的时候一脚跺在了他的脖颈上。
骨骼断裂的脆响声在空旷的天台上格外清晰,细小的骨刺从他的喉管戳出,川崎风右满脸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白雪纱耶。
她蹲下身来,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他整个头颅从躯干上扯下来。川崎风右双瞳的色彩逐渐流逝,他听见白雪纱耶在他耳畔低声密语,“你的等级太低了。”
斑斓的光辉在她的身后展开,不再耍任何花招,川崎风右摆好了引颈受戮的姿势,嘶哑着吐出了自己最后的遗言,“我的荣幸。”
白雪纱耶的动作很粗鲁,她并不担心五条悟起疑。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白雪纱耶给他开了共享。不过当然,只是共享了小小的一部分。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别人的记忆画面放电影一般投进五条悟的大脑,川崎风右在这个学校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全都摊在他的眼前。
等五条悟阅读这些记忆时,白雪纱耶刚好随手丢开了手里抱着的那颗脑袋。
她表现得相当疲惫,“出去的关键不是他。”
五条悟看着那颗轱辘到墙边的头,耸了耸肩,“或许是门后面的那位小姐呢”
白雪纱耶没有说话。
她读到了川崎风右,读到了门后的小姐。但唯独读不到五条镇长,就像是五条悟彻底屏蔽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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