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不熟。”

小说:那个小哑巴 作者:布丁琉璃
    凌妃宝贝, 你小心点

    凌妃我刚下飞机才知道,那个人也去参加慈善晚会了骆一鸣这个狗东西,这么重要的消息现在才说

    林知言收到凌妃的消息时, 拍卖会已经正式开始。好友口中的“那个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前排座位区,偶尔朝前来搭话的人点头示意。

    他乌黑的头发尽数用发胶梳往脑后, 肩膀挺阔,仿佛连背影都透着掌权者的威仪。

    林知言轻叹一声,回复我已经见到他了。

    凌妃大惊你们碰面了没事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林知言我远远见着他了,他没有看到我。不过我等会儿要上台讲话,估计躲不过。

    凌妃发来一个“头晕”的表情确实有点难办

    顿了顿,对面又补充一句不过情况未必有那么糟糕。说实话, 我感觉他变了好多,这些年一直在专心打拼事业,没再找谁打听你的事。你也不可能一辈子躲躲藏藏不是

    林知言也是这么想的。

    三年多的风平浪静,要翻旧账恐怕早翻了,何必等到现在

    何况如今两人都有了自己的事业,泾渭分明, 他眼下身份清贵,还不至于还逮着往事不放。

    林知言回复放心, 我会随机应变的。

    凌妃嗯嗯, 去吧我现在还在路上,找了个熟人代我竞拍, 一定要给你的画拍个好价钱

    她还是这么财大气粗, 又护短得过分,林知言道了谢,就见礼仪小姐微笑上前, 请她上台做准备。

    下一个拍卖的作品,就是她的画作。

    林知言将手机放回包里,交给薇薇安保管。

    正要深吸一口气起身,却见最前排有人在霍述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似有急事。

    霍述神色不变,起身离席。

    眼见着他挺拔的身影远去,不知为何,林知言有种石头落地的松气感,如释重负。

    按照流程,在拍卖师正式宣布拍卖前,将有作者或物品持有人上台简单介绍一番拍卖品的创意,性质大概和拉票差不多,目的是让那群附庸风雅的富豪们看到一点收藏价值。

    林知言提着礼服裙摆缓步上台,聚光灯霎时洒落满身,随着她的步伐缓慢移动,明明是月华般清冷的光柱,打在皮肤上却在微微发烫。

    灯光下,她的皮肤白得近乎发光,银色的裙子上亮片细闪延绵包裹身躯,宛若清水里掬起的一捧月色。

    一道道审视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她却看不清那些肆意打量她的人是何模样,视野被灯光刺得像是失了焦的镜头,每个人都面目模糊。

    她一眼看到了最前排中心位置的空椅,因为突兀,而显得格外清晰。

    林知言深吸一口气,握着话筒开口“大家好,我是、自由画手,长耳。”

    话音未落,她听到了台下一片轻微的哗声,不少人纷纷抬头,左右交耳议论。

    林知言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哪怕自己经过千百次的演练,反复纠正口音,她的语调也没办法做到像正常人那么清晰自然。

    她感觉到自己的掌心一阵发冷,准备好的腹稿也几乎忘了个干净。

    两秒的停顿,她努力调整呼吸,随即抬起微颤的眼睫,微微一笑“我说话,会有点奇怪。”

    她大方自侃,台下反而安静下来。

    “而诸位今晚、汇聚于此,是为了、让更多,和我一样的人,不再奇怪。”

    这句话是稿子里没有的台词,临场发挥,既巧妙地化解了她口语的尴尬,又点明了这场慈善晚宴的意义。

    台下的大佬们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笑着抚掌。

    角落里的薇薇安随着众人拍手,笑道“这应变能力,绝。”

    林知言还是有点紧张,好在来前准备充裕,介绍稿中每个字的嘴型发音都已形成了肌肉记忆。

    有惊无险地介绍完创意,就正式到了拍卖环节。

    起拍价两千元,按照林知言的预期,最终成交价能够破五千就已经心满意足。

    台下一个戴着蓝牙耳机的年轻人最先举牌,一下抬到了三千六,林知言猜测,这个人大概就是凌妃安排的代拍。

    她本身只是在绘圈小有名气,咖位比不上出圈的国画大师,所以举牌的人寥寥无几,几乎没有竞争。

    眼瞅着那位年轻人就要拿下,在第三锤落下之前,又有一位低调的中年男人举牌,竞价到四千。

    年轻人一边和蓝牙电话那边的人沟通,一边加价,几轮下来价格竟然破了三万。

    继而是五万,六万,七万

    这下连拍卖师都有些意外,激动地问还有没有人要加价。

    一锤过后,低调的中年男人加价八万,就像存心要和凌妃的人争价一般。

    轿车上,凌妃凑在电话旁,不住摇晃骆一鸣的手臂。

    “加加到八万八一定要将林知言的画拍下来”

    “你冷静点,这个价格已经超标了,再加不合适。”

    “你什么意思”

    凌妃抱臂,眯着眼看骆一鸣,“舍不得这点钱是吗我不花你的钱”

    “这哪儿跟哪儿啊,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骆一鸣拉过凌妃的手,哄道,“我的好姐姐,你想啊,葛明玉的那副山水图才拍卖了十二万,林知言作为他的学生,最后的成交价怎么着也得低一个档次。要是价格太虚高,其他人会怎么想”

    凌妃无话可说。

    她心有不甘,一个人叽里咕噜“到底是谁在那搅局长这么大,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骆一鸣笑道“有人懂货,这不是好事吗”

    “还说呢都怪你”

    凌妃耍起小性子,不轻不重地在骆一鸣肩上捶了一把,“你要是让人开私人飞机来接,我就不会遇上航班延误了。航班没延误,我就不会赶不上拍卖会,林知言的画就不会被别人拍走。”

    “宝贝,私人飞机也就说出去能吹吹牛皮,飞行航线是要提前申请的,停机坪又远,多麻烦。”

    “那你找个不麻烦的对象去吧,再见。”

    “哎,别呀。”

    骆一鸣揽过凌妃的肩,低着头看她,吊儿郎当地笑。

    凌妃推了两把没推动,反而被小孩儿凑上来亲了一口,佯做嫌弃地“噫”了声,将头扭至一旁。

    心里到底有点小别扭。

    她很清楚,骆一鸣不愿动用私人飞机,除了怕麻烦外,更怕惊动上头的骆总和两个姐姐。毕竟他是金融大鳄的宝贝太子爷,家里断不可能允许他真的和一个卖玻璃的暴发户女儿在一起,遑论这个女儿还是个先天性听障患者

    就算这病大概率不会遗传,也足够在骆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凌妃做事素来只图个爽快,一开始真没考虑这么长远,然而这一年多相处下来,她越是日久生情,心里就是忐忑没底。

    果然女人一恋爱,就会变得矫情。

    凌妃暗自轻叹一声她现在算是明白,当初她怂恿林知言和霍述恋爱的言论有多离谱了。

    就是不知道将来的她,有没有林知言一半的果决勇气。

    林知言的两幅画都被那位不知名的大佬拍走了,一幅八万,一幅八万八,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十倍不止。

    下台时,周围的人都在笑着朝她鼓掌示意,她也点头回以微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座位上的。

    “恭喜我们的长耳老师,首战告捷”

    薇薇安将包和手机交还给她,扬着红唇道喜。

    “谢谢。”

    林知言感觉身体都轻松了不少,目光不经意间门看到第一排的空位,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买走我画的,是谁吗”

    “拍卖师刚说了身份,你没听见吗”

    看到林知言左耳的助听器,薇薇安了然,“瞧我,差点忘了这茬。那人是一家什么投行的老总,具体叫什么名字我没注意,稍后还有酒会,你可以问问。”

    “好的。”

    林知言舒了口气。

    投行的人吗,那应该是她想多了。

    慈善拍卖后的酒会,林知言并无多大兴趣。

    她打算送薇薇安进去,给她一个亮相结交人脉的机会,自己走个过场就撤回酒店休息。

    宴会厅金碧辉煌,据说入门处的穹顶是用金箔一片片手工贴上去的,这金色倒映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让人每一步都仿佛踏着黄金前行,堪与顶级大佬们相配的极致奢靡。

    甫一进门,就见硕大高耸的金色香槟塔旁,十来个人众星拱月似的围绕着一道熟悉颀长的身影,其乐融融交谈着什么。

    林知言的脚步瞬时僵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

    人群中心,霍述单手随意抄兜,端着一杯金色香槟,有感应似的,目光透过人影望向林知言。

    室内春色如醉,他周身的气度,却像是停在了凛冽的冬日。

    林知言还没反应过来,那道视线早已从自己身上轻飘飘掠去,仿若她只是一个恰巧入景的陌生人。

    他转头继续和身边人交谈,漆眸懒洋洋半阖,仿佛谁也入不了眼,游刃有余,却又不可一世。

    “怎么不走”

    薇薇安拆了一根棒棒糖咬在齿间门,似是打量的神色。

    林知言迟疑地摇摇头,领着薇薇安从香槟塔旁绕了过去。

    近距离的擦身而过,什么也没发生。

    林知言彻底放心了。她姑且信了凌妃所说的话,三年多的时间门的确足够改变一切,冲淡一切。

    她示意身边的薇薇安“薇薇,你去忙,到时候、酒店见。”

    薇薇安知道她不擅应付交际场合,问道“你一个人回房能行吗”

    林知言点点头“就住楼上,不远。”

    大佬们的时间门每一分钟都宝贵得很,禁不起浪费,薇薇安不再多言,扬扬手说了声“谢啦,回见”,就转身投入声色犬马的应酬之中。

    林知言笑着婉拒了服务生端来的酒杯,正欲走,就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白胖男人走来,朝她笑眯眯打招呼“你是那个嘶,叫什么长耳朵,对吧”

    “长耳。”

    林知言淡然纠正,好奇道,“您是”

    “敝姓顾,做地产的。”

    顾总伸出一只同样白胖的手,搭话道,“刚才在台上,我差点以为你是谁家新签的小花旦。”

    林知言礼貌性和他握手,原本只是碰一碰指尖就分开的社交礼节,却被男人握住整只手,还热情地上下摇了摇。

    林知言有些意外,又有些别扭的不适,稍一用力,将手抽回。

    “您过奖,我只是个,小画家。”

    “画家好啊你们搞艺术的都心思细腻,自带一股多愁善感的气质,瓷人儿似的。”

    林知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只淡淡提了提唇线。

    顾总还在滔滔不绝,有意无意地提及他朋友经营的一家画廊,又问及她有没有男伴,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林知言半晌无言。

    她没有男伴,又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听障小画家,偏偏有几分姿色,自然是这些富豪们搭讪取乐的完美对象。

    这个顾总,还真是浪费了小说男主一般的姓氏和身份。

    “我还有事,失陪。”

    “酒会才刚开始,怎么就要走呢”

    “小霍总,今天难得见你下凡,与民同乐啊。”

    身后传来一道含笑的招呼声,林知言和顾总同时一顿。

    顾总到底是生意人,很快堆出笑脸来,转身“哟”了声“霍总,又见面了。”

    “你是”霍述略一凝眉。

    顾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尴尬一笑“家恒地产的顾明昭,小公司罢了。霍总日理万机,贵人多忘事。”

    “我的记性确实不太好。”霍述缓声说。

    您真是过谦了这恐怕是林知言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就算熟人站在眼前,我也未必一眼认出来。”

    霍述话里有话,朝着那道纤白的背影略一举杯,若无其事地开口,“你说对吗,林长耳老师”

    这下林知言想遁也遁不成了。

    她感觉无数道视线齐刷刷朝着她扎来,或探究,或惊异,要从她身上刮下一层秘辛来似的。

    说实话,她搞不懂霍述是什么意思。

    既然要装陌生人,为什么不一直装下去这会儿又过来揭短干什么,难道那点鸡零狗碎的往事还要翻出来给别人下酒不成

    林知言平静地转过身,对上霍述眼睛的一瞬,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霍述左胸口折叠的一方帕子,颜色似乎有点眼熟。

    或许只是凑巧,她不敢去确认。

    “霍总和这位认识”

    最惊讶的当属顾总,白胖的脸硬生生涨成了猪肝色。

    要是不小心调戏了霍总的女人,他他还要不要在圈子里混了

    霍述的目光落在林知言脸上,既不似记忆中那般灼热,也没有面对旁人时的冷冽,只余一种看不透的深邃,幽幽地拉扯着人往下坠。

    “几年前认识。”

    他看着林知言略显紧绷的唇线,移开视线,“不熟。”

    “”

    你最好是不熟,林知言心道。

    然而霍述认识的人,哪怕只是点头之交,也值得众人高看一眼。

    周遭打量林知言的目光就收敛和善了不少,几个女人替自己的男人出面,热情招呼道“哎呀,原来长耳老师这么厉害呀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就这么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门,林知言就从一个没什么人在意的小画家,变成了“泰山”,还真是现实。

    “言宝宝”

    身后传来凌妃的声音,正懒得虚与委蛇的林知言如蒙大赦。

    她回头打了个招呼,随即朝着众人微笑辞别,转身迎向兴奋得两眼放光的凌妃。

    霍述移回视线,望着她迫不及待离去的背影,将高脚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在一片殷勤的攀谈声中,索然无味地搁了酒杯。

    盥洗室,明灯如昼。

    霍述抬手扯松领带,靠着墙点燃一支烟,打火机的光拢在掌心,来不及点亮眼眸,就已寂灭。

    他从来不喜欢吸烟,哪怕在充斥各色诱惑的国外生活时,也没沾染半点。倒不是他洁身自好,而是纯粹瞧不起,他一直觉得,会被尼古丁控制的人都是意志薄弱的废人。

    他是这两年才开始吸烟,但也只是极少数需要冷静或提神的时候来一口,不过肺,不上瘾。

    青白的烟雾袅散,镜中的那张年轻英挺的脸变得模糊起来。

    发胶松了,头发坠下来一缕,霍述在大理石台面上按灭了烟,抬手很认真地将头发丝朝后抹去,一丝一缕仔细调整好,直至回到记忆中最满意的状态。

    “那个小画家皮肤真白,看得我心痒痒。”

    隔间门里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狎昵的语气。

    冲水声传来,另一个声音笑道“小霍总打过招呼的人,你也敢碰”

    “想想还是可以的嘛。我没试过这种,声音又酥又含混,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不知道在床上时会不会也是这样说话”

    声音戛然而止。

    “霍总,你怎么在这”镜子里映出两张尴尬的脸。

    霍述仍对着镜子摆弄头发,面上看不出喜怒,就好像方才什么也没听见。

    整理好了,他方直身,朝着镜子一抬下颌“你看。”

    顾明昭见霍述没事人似的,心放下大半,立即向前,瞪大眼睛瞅着光亮的镜面“看什么,霍总”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的头发连同假发被人揪住,一股大力按着他的脑袋朝镜子上掼去

    哗啦一声响,硕大的镜面以顾明昭的脑袋为中心,绽开一片密布的蛛网纹。

    割裂的碎片中,映出无数张霍述的脸。

    顾明昭捂着脑袋哀嚎起来,同伴已然吓傻了,僵在原地不敢过去搀扶。

    霍述气定神闲地洗干净手,整了整领带,然后朝闻声赶来的服务生微微一笑,说“顾总脚滑,不小心撞到了脑袋,辛苦你们处理一下。”

    宴会厅。

    “老葛同我说起过你,我们都非常欣赏你的画。正好,下个月我打算在校内举办一场作品展,正缺人合作,如果你有兴趣,请务必与我联系。”

    气质儒雅的老者递来一张名片,林知言双手接过一看,名片正面赫然写着“xx美院美术馆”几个字。

    国内最顶尖的艺术朝圣殿堂,林知言当然无法拒绝。

    “感谢您、邀请,一定。”

    林知言欣然应允。

    “期待合作。”

    老者慈祥一笑,心满意足离去。

    “这么说,你一个月后还得来京城办展”

    凌妃想到一个主意,当即放下酒杯道,“趁着有空闲,你随我回山城吧你都多久没回去了上次我去福利院,那群小孩儿还缠着我问你的下落呢。”

    林知言被说得有些心动。

    如果放在几天前,她可能会拒绝,可今天已经和霍述打过照面,那种相安无事的疏离感反而削减了她的担忧,乡愁无限放大。

    “那,我想想。”

    她抬指在太阳穴附近转动,做了个思考的动作。

    两人正叙旧,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骚乱。

    那个顾总狼狈地捂着脑袋,被人搀扶着架出去了。听身边的人说,是他上厕所时脚滑,一脑袋磕在了镜子上。

    “真够倒霉的。”

    凌妃好整以暇地看热闹,然后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扬起,连声音都软了几个度,“你回来啦。”

    林知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大眼睛的清秀青年大步走来。

    她顿了一秒,才认出来是骆一鸣。

    他将那头小卷毛拉直了,剪成很清爽的发型,看上去稳重了不少。

    “骆、一鸣。”

    “林知言”

    骆一鸣自然而然地牵住凌妃的手,上下扫视面前这个落落大方的漂亮女人,咋舌道,“你变了好多。”

    “谢谢,你也是。”林知言微笑回应。

    “你会说话啦说得还挺不错,看来我哥”

    “”

    “没什么。”

    骆一鸣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感慨道,“这几年大家都变了好多,我哥也变了不少。对了,你们见面了吗刚才在盥洗室,我哥”

    林知言不太想聊这事儿,温声说“你们聊,我先、回房收拾。”

    “林知言”

    骆一鸣叫住她,盯着她平淡无澜的脸许久,才问,“你真的不知道,我哥为什么要揍顾明昭”

    林知言一顿。

    顾明昭是霍述打的不是说脚滑撞上镜墙吗

    凌妃看这林知言怔然的神色,下手狠拧了一把骆一鸣的胳膊“你要死啊提他干什么”

    “嗷凌老师,你这是体罚”

    骆一鸣痛得五官扭做一团,还想说点什么,视线忽然一顿,想说的话也尽数卡在了喉中。

    “算了,你自己问他吧。”

    骆一鸣看向林知言的身后,然后将一脸莫名的凌妃拽走了。

    林知言回首,只见霍述自走廊的另一端而来。

    霍述的信条里生来没有“逃避”二字,见到她,也只脚步一顿,随即继续前行。

    周遭往来的人影淡去,墨色的头发衬得他的皮肤极白,黑色收腰的西服,颀长的腿,纯手工皮鞋的后跟叩在地面上,发出极轻的笃笃声。

    那脚步声不急不缓,却仿佛走出了一股披荆斩棘的气势。

    一声一声,回应着她平稳的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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