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群里对纪珍棠狂轰乱炸了两天,逼问她前因后果。
纪珍棠没仔细看消息,她跟钟逾白在一起的时候,有太多可以取乐的方式,连网络都显得无聊。
比如看他养花,随他去私厨吃饭,去茶楼品茗,就连坐在他旁边看他工作也是好玩的。
时间变得慢悠悠。
钟逾白很有人情味,从不驱赶她,即便打重要电话,纪珍棠不需要回避,当然她也听不明白。
她有时叽叽喳喳,有时沉默陪伴,自己都觉得好粘人,笑嘻嘻问他“我像不像你的宠物小猫小狗一样的,粘人精。”
她说着,还往他怀里钻,演着小猫小狗要摸摸。
钟逾白躺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手掌倾覆在她发顶,让她如愿以偿地得到安抚,却说“你是人,不是宠物。”
她随口的玩笑得到一本正经的反馈。
纪珍棠常常为他的话而一怔,抬头看他闭上晒太阳的眼睛,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很神圣庄严。
不会让人为他说破玩笑话而愠怒,只会动容于从绅士品行里流露出的尊重。
最深的修养都是从漫不经心的只言片语间体现的。
钟逾白想起一桩事,问她“行李怎么只搬了一些过来”
纪珍棠是上次带了点日用品过来,但是分量不多,衣物也只不过少少几件,方便她在这里换洗。
钟逾白望着她的意思,似乎是在问是不是反悔了
“你想让我住过来吗”她问。
钟逾白说“当然。”
在一些掏心的问题里,他不会暧昧兜圈,是就是。
纪珍棠说“我怕我会走。”
她说了五个字,然后沉默地看他脸色变幻。
钟逾白的神色平淡如常,也只静静地看着她。
她接着解释“如果有一天注定要离开,这里最终只是我漂泊的一站而已。怎么能叫家呢我肯定是不能在这里安家的呀。”
纪珍棠说这话时,眼睛被日光照得剔透,她很平静地叙述将来的不测,没有一点隐瞒。
因为太过平静而显得不像是她,冷冰冰的话被她脸上的笑勾出了几分温情。
太有欺骗性,在温暖得像是不会结束的午后,让他们依偎,仿佛看到了永恒。
直到彩色的泡沫被她一针见血地戳破。
钟逾白这样稳如泰山的个性竟也为她而怔了怔。
“漂泊的站点叫旅馆,自然毫不相干。”过了会,他看着她,说道,“虽然房子未必等于家,但我的房子,可以成为你的家。大可放心。”
钟逾白说着,轻压她的后颈,吻在她眼梢。
话因为吻而变得一柔再柔“以后放学,想回来就说,我去接。”
穿过一池清莲的风,从阳台外吹来,干爽地落在身上。
纪珍棠差点掉眼泪。
他能接住她的
话,精准地戳中她的心窝,前提是,太会读取她的心声。
她这样说,不是真的坚强,不是真的要走,是想要一句肯定的偏爱,要一句她能够留在这个家里的底气。
他真的给了她。
就这样被钟逾白喂饱喝足,到第三天,纪珍棠回了寝室,同时加上了林瑰雪推给她的一个好友名片。
是王潜星。
一面之缘的女孩,隔几天,纪珍棠对她面目的记忆已然有几分模糊,但记得她撒娇的声线,软软萌萌地喊钟珩哥哥,又喜出望外地说谢谢叔叔。
王潜星的个性和她声音一样柔。
她很大方跟纪珍棠聊天,问品牌创意,又帮她牵线搭桥,推过来拍短视频的团队联系人。
聊到最后,王潜星忍不住,才略微试探地问一句你是钟叔叔的女朋友啊
纪珍棠斟酌半天,只回了一个对。
王潜星说啊,那你蛮特别的。
纪珍棠问为什么这么说
王潜星他是一个神秘的人,他的女朋友当然是一个特别的人啰。
纪珍棠笑了,很新颖的形容。
王潜星如果团队那边有什么问题你联系我,祝你产品大卖
纪珍棠说谢谢。
王潜星签约的公司规模很大,专门做网红孵化,从拍摄到运营,都有自己的一套模式。
纪珍棠跟对方简单地聊了聊,说了些经营策略,网聊到中途,一个电话插进来。
是本地的陌生来电。
她接通,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低低磁磁的,喊她一声“纪珍棠。”
她吓一跳,以为个人信息又被泄露,开口就说“不买房,再”
话音没落,对方根本没给她挂断的机会,又出了声,淡淡一哂“让我三哥做这做那围着你转,算你有点本事。我是我太太经纪人,你有什么事联系我就行。我跟你谈。”
男人讲话很利落,三言两语没给她插话的机会,要事说了,讽刺也很到位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头传来不疾不徐擦火的声音。
纪珍棠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经纪人”
男人道“怎么,不是你请她当模特”
她恍然“呀,是陈总”
想起上回钟逾白说不能得罪他太太的话,纪珍棠连忙端起笑容,小嘴叭叭“我是有这个想法呢,一眼看中祝医生的气质,出水芙蓉,兰质蕙心,空谷幽兰,精挑细选,还是觉得她最符合我的品牌定位,所以才冒昧地来找你。在我心里,她就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陈恪笑了下“我知道她漂亮,不用这么逢迎。你有什么需求直接发给我,微信联系。”
虽然这么说着,但很显然他的语气扬了一些,看起来被逢迎得挺高兴。
纪珍棠点着头说好。
林瑰雪推门走进,看见她便问“你回来了啊怎么没去上课”
纪珍棠正要抬头,被她紧紧一勾脖子,林瑰雪不等她答话,讳莫如深地说“知道吗,小圈子里有人在传了,你跟那个谁的事。”
“”
也不知道钟逾白的大名有多不能提,要如此的谨小慎微。
纪珍棠自然问“传什么”
“没别的,就是说这个事,说你厉害哦,搞到大boss”林瑰雪都忍不住问,“诶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我也特好奇,那人可不是一般的大佬,跺一下脚整个商界震三圈呢。”
“”纪珍棠被她的好笑措辞无语到了,“不要夸大其词,只不过看对了眼,水到渠成在一起了。”
林瑰雪说“太棒了,这样一来下半辈子也不用努力了,嫁进豪门,准备养老。啧啧,我曾经的梦想。”
纪珍棠脸色一晦,不解道“雪,你是在讽刺我吗”
林瑰雪忙摇头,无辜说“当然没有啊,我说的不是事实嘛。说真的,等你当上阔太太,你的野心啊,抱负啊,实现起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什么珠宝设计,还怕你的作品没人看到时候完全就当个人爱好了。”
她说的很有道理,上流社会的人,平步青云如此容易。苦兮兮的她呕心沥血想要得到的东西,人家握在手里,不费吹灰之力,甚至都不屑多看一眼,当做游戏。
这就是所谓的豪门,难攀的权贵可以带给她的荣耀。
林瑰雪的话一点也没有错。
但纪珍棠闷闷不乐地撑着腮,冲着另一边,觉得哪哪都不对。过半晌,她不忿道“你这样说我总觉得怪怪的。”
林瑰雪说“哪里怪了这不是很好的事嘛,别管那些说拜金享乐的人,他们自己没有享乐的福气,就鼓舞别人要吃苦上进。现在社会不兴吃苦耐劳啦。”
纪珍棠说“明明你之前还跟我说,女人应该自立自强,要自己做总裁,要替代偶像剧里男主角的美好品质。”
林瑰雪笑了“对啊,是没错。可我还说过男人可以当垫脚石,豪门也一样。这话更没错,你利用关系进到那个阶层,和你到那时候再自立自强也不冲突吧,社会资源本来就是倾斜的,你只不过从一头到了另一头,靠父母和靠老公一个道理,这也是一种本”
纪珍棠打断她“可是我们不会结婚啊。”
像是在唇齿间压上了千斤重的一句话,她说得很累,因而显得掷地有声,一字一顿。
倏然间让对方沉默了。
“”
林瑰雪愣了下“也不一定吧,可能性虽然小,可以试试看,捆住他的心。”
纪珍棠没有回答她的话,回溯着什么,自语一般说道“我有时觉得他爱我,有时又觉得,是因为他太懂得正中下怀,在给我打造一个为我量身定制的游乐场,让我在里面开心地玩。”
不过“不管真实的他究竟怎么样,至少他给我带来了许多价值,也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这样就够了,对我来说,他是很好的人。我很感谢
我们的相逢相知。”
纪珍棠深谙,这样的男人,好就好在他有理性,有积虑,差也差在不会有赤诚,热烈,奋不顾身。
如果觉得不合时宜,他要削减爱意,为其余部分让步,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权衡。
太自然,太符合一个成熟男人的性情,即便真有这么一天,她作为多余的缎面要被裁掉,她也没有丝毫质疑的必要。
因为他是他,所以他会这样做。
不过这都不是她会想深的后来。
纪珍棠是一个情绪很饱满的人,无论脆弱悲伤,还是欣喜憧憬,都会被她发挥到极致。
她只是想,反正都要动感情,与其提心吊胆地爱,不如大方尽兴地爱。
但除此之外,还要记牢“爱够了就离开”的生存法则,这是苏云梨教她共勉过的一层道理,不必向往一生一世。
纪珍棠认真地跟林瑰雪说“八字没一撇,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林瑰雪赶紧过来按着她的肩赔罪。
纪珍棠回落棠阁,打算整理整理她另一部分的生活用品,出乎意料,那天纪桓也在。
纪珍棠听到爸爸跟姑姑说话的声音时,脚步已经快迈进门槛了,下一秒下意识要收回去往回撤,已经来不及,纪桓同一时间也发现了她。
面面相觑了几秒钟,谁也没躲开尴尬。
纪桓今天是来给她赔礼道歉的。
纪心荷下厨,三个人围桌吃饭。
他没说对不起,男人还是把面子看得高过一切,但是话里话外,有觉得上一回的话说太重的自责感,握着碗底,埋着脸。
“我刚知道的时候是很生气,所以才那么说,不过”他们最爱用转折来赎回颜面,“那个男人确实不是什么善茬,爸爸这么说也是为你好。”
擅长用“为你好”来道德绑架,居高临下地教育,用看似柔软的方式展现做家长的冷硬权威。
“我希望你擦亮眼睛,真的找个好人家,上次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不管什么女人嫁进那种豪门,都要被扒一层皮,这就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前车之鉴放在那里,你不听。”
他咬重豪门二字,唇齿间满是讥讽。
纪珍棠平静地接话,有点好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叫他收手,不应该去威胁他,叫她别动我一根毫毛,不然给他好看反而总在刁难我呢”
纪桓振振有词“你是我的女儿,他是吗”
纪珍棠替他回答道“因为你不敢。”
“”
“你一边讽刺着人家,一边又要巴结着人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看不起豪门,又时刻想着去分豪门的一杯羹。”
她咬着字,重重地说“你根本不敢惹钟逾白,所以只好来教训我。”
纪桓怔住,过会,纪心荷在旁边压了压他的腕,才让他缓和了这阵冲上头顶的情绪。
他皱起眉,压着声“爸爸在跟你好好说话。”
纪珍棠不应。
纪桓重新说回正事aaadquo等明年毕业,叫许阿姨给你介绍个正经男朋友,你眼下年纪虽小,谈个对象交往个几年时间,再谈婚事,生育,其实也算不上早了。现在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趁着年轻,早点培养感情。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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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谈婚事、生育
这一些字眼,好像锥子一样往她心里扎,让她觉得荒诞可笑,找不到亲子关系的丝毫意义。
纪珍棠说“我不要你管。”
纪桓道“我是你老子,我不管你谁管你”
好理所应当又冠冕堂皇的一句话。
纪珍棠重复“我会有我的去处,不要你管。”
纪桓说“你的去处”他冷笑,“是你自以为是的去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你真的以为他会娶你”
纪珍棠遽然抬眼,盯着她爸爸“你不是他,你又知道不会”
“我不是他,我都知道不会”
他说的那么淡定,又那么笃定。
镜花水月也有被打破的一刻,她因为爸爸的一句话掉进残酷泥泞的现实里。
好像游乐场断了电,她在一片冷冰冰的黑暗中,险些窒息于那一段孤单的瞬息。
纪珍棠今天没有夺门而去,纪桓也没有摔碗离开。但两人没再交流,直到吃完饭。
纪珍棠回到二楼的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降了温,她有流鼻涕的征兆,塞了两颗常备的药,打开手机备忘录,做了一下拍摄宣传视频的流程。
“阿嚏”一个喷嚏让她意识到窗户开得太大,纪珍棠关上窗再躺回来时,就觉得脑袋隐隐作痛了。
她放下手机闭了会眼睛,揉揉太阳穴。
越揉越痛,满脑子都是纪桓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总觉得脑子不得清净,一再让她碰上一些不得不面对的东西。
可是明明她不喜欢去考虑那些的,什么娶不娶,嫁不嫁,嫁给谁,烦死了,都来问她。
纪珍棠的心跳烦乱了很久。
最后,她选择给钟逾白打了个电话,出声柔软“大老板在干什么呀。”
钟逾白道“想我可以直说。”
她笑着撒娇“想你啊,想死了,想跟你这样那样,一直一直,不要停下来。”
他愣了下,而后笑了“谁教你这么说。”
等不及又问“鼻子怎么了”
她一点小小的异样都被他轻易察觉“感冒了。”
纪珍棠说“头有点疼,你能不能带我去医院挂水。”
钟逾白说“我接你回来,有家庭医生。”
“不要,”她意外地执拗,“我想去医院。我在落棠阁,你来接我吧。”
钟逾白当然觉得奇怪,但没多问,他应了声“二十分钟到。”
纪珍棠的体质还算可以,偶尔一点小感冒就自己吃药扛过去。
因为小的时候,她在住宿
学校里病入膏肓,烧得不省人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被老师送去医务室挂水,迷迷糊糊听见老师在打电话联系她的家长,可她挂完水睁开眼,只看得窗外朦朦胧胧的天色。
水吊干了,医生忘了来观察。
老师下了班才来看她,说你爸爸忙工作,来不了。随后在桌上给她摊开一大堆药,叮嘱她要怎么吃。
她提着药回到寝室,那日孤独的天色和晚霞是很难忘的。
十多年了,她还记得。
没有人会懂,存在着这样的一种期待,叫有人愿意陪我看病。
陪人看病当然是件很慈善的事。
上一次她突发心悸,也是钟逾白陪她去的医院。
他在她这里,早被冠以天生慈善家的头衔。
家庭医生放着不用,非要来这里沾病毒。他大概不懂,但对她没有半句质问,纪珍棠坐下后,护士过来扎针挂水。
钟逾白妥帖帮她安排好一切,排在长队后等待付款,排完发现错了,没半点急躁,又换到正确的位置重新排。
从他整理头绪,研究医院看病流程的温吞举止来看,应该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为了她,忙进了这人间的烟火气里。
钟逾白今天没有像林瑰雪说的,跺个脚商界就能震三圈的气势,他脱了西装,身上只穿件薄薄的黑色单衣时,在早夏的温暖气温里,显得柔和儒雅,很像一位斯文自矜有涵养的教授。
这样的男人上了讲台,也一定招学生喜欢的。他气质好,又有风度。
纪珍棠荒唐地想,他要真是个教授就好了。
他要是不姓钟就好了。
最开始贪的那些,她都不贪了。好想让他做个平凡人,再平凡一点。
好让她有勇气去幻想他们柴米油盐的未来。
没有家庭医生也可以,就这样互相扶持着,摸索着生活也可以。
“饿不饿”钟逾白办好手续,取了点药。欠身看坐在椅子上的纪珍棠,抚她发端,温柔地问。
她摇头,又指一指旁边的包“我带了个椰蓉面包,帮我拿一下。”
钟逾白提起她的包,坐到那张凳子上。
纪珍棠啃上了面包,说“爸爸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他眼神并无波澜,偏过头看她,淡问“你怎么说”
“我说好。”
钟逾白曲指,用关节蹭掉沾在她下巴上的面包屑,他说“你说的是,你不愿意。”
“”她愣了下,重重出一口气,气馁说,“唉,你怎么会那么懂我”
纪珍棠埋头进他怀里“我昨天做梦了。”
钟逾白问“梦见什么。”
“我穿了婚纱,在婚礼现场。”
他微笑“新郎是我吗”
她茫然摇头“不知道啊,我就穿着婚纱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看得不清楚,正要看到新郎的脸的时候,突然就被装修的声音吵醒了。”
钟逾白沉默听着
,弯了弯唇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没问真假。
装椰蓉面包的塑料袋还在他的手上,他取下用来密封的那一圈短短的金丝扎带。
随后抬起她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扎带卷在她无名指的关节之下。固定好,将头尾蜷出一个圆形钻石的形状。
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指,在纪珍棠错愕抬眸的瞬间,奉上一个唇边的吻。
钟逾白说“这不就是了”
他露出很浅的笑,英俊优雅,倜傥迷人,离她距离这样的近,比负距离的时候少掉激情,多点纯情,简直像个偷心贼,让她心跳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男人的手指指腹轻擦在这个临时的戒指上。
“帮你把梦做完,圆圆满满。”
她是真做了这么个梦,也是真没看清新郎长什么样。
早上被吵醒时还遗憾频频,偶然想起来才和他说一嘴。
钟逾白总有自己的办法替她弥补遗憾,哪怕只是个不值一提的梦。
虚幻的梦境与真实的触觉神奇地接壤。
这一刻,医院嘈杂,纪珍棠却觉得心里万籁俱寂,只剩他这似告白又非告白的声线。
及时行乐,不问结果,这大半年来,她把这几个字奉为人生宗旨。
可是一想到钟逾白,她惊讶地发觉,她开始忧愁离别了。
想起苏云梨给她指点过的迷津,害怕和那个人分开,就是爱的开始。
昨天还在想,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大方尽兴
可到了今天,念头却又有所不同了。原来她的心思,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在变化。
原来到了最深刻,最脆弱的时候,真的会谈不上大方尽兴,只剩下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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