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下, 路边的小摊旁,一个狼吞虎咽的少女吸引了过路人的注意力,不仅是因为她的长相清纯美丽, 更是因为她吃面条的动作过于豪迈。这家面店是以份量大著称的,这个少女吃着面条, 旁边放着两个空碗,这已经是她吃的第三碗了。
施果手里拿着筷子, 捧起碗, 将汤水喝下。
她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实际上, 她确实两天没有吃东西, 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偷和尚的荷包。
“老板, 付钱。”施果从荷包里拿出钱, 拍在桌面上。
因为她的动作, 桌子剧烈震动了一下。
“谢谢谢客官”老板收敛起惊讶的表情, 连忙上去收钱。
施果擦干净嘴巴,随后拿起放在一旁的帷帽, 戴到头上,挡住自己的脸。
她把荷包绑好,掂量了一下。其实这个荷包里的钱并不多,估计花不了多少天。不过这也好, 如果她真的拿走了别人太多钱,她估计也会不好意思,大概会转身就还回去吧。
虽然钱不多,但是还是要考虑一下继续上路了,要赶紧去找她的傻瓜师兄们。
施果这样想着,然后走过一座特别花俏的楼阁。这一座楼阁的下面, 站着许多花枝招展的姑娘,挥舞着小手帕,招呼着路边的男人。她抬起头,看了一下这间楼阁的名字,云玉环楼。
“哦”她大概能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
施果的手里晃着荷包,转头路过,对这个地方并不感兴趣。
她走没两步,就发现了不远处,两个年纪很小的少女披麻戴孝,她们两个人的长相算是清秀,跪坐在地板上,任由旁人打量她们。她们感到不愉快、不舒适、不情愿,但是也无法逃避现实,只能任由别人估量。
“你们这里在做什么”施果好奇地问其他人。
“看热闹,这里是附近一家人的两个小孩,听说家里的父亲刚死了,母亲现在生病了,所以卖身换钱,送母亲去看大夫。”
“不过她们在这里卖身,也清楚自己要卖去哪里才能换到钱吧。”
施果回头看,那一家云玉环楼就在不远处,一个老板模样的老鸨站在门口,摇着扇子,打量着这边卖身两姐妹的情况。
两个少女能感受到来自不远处的恐怖视线,抱着一种认命的态度,等着被领走。
施果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荷包,钱不多,但是去看个大夫还是没有问题的。她将荷包一抛,落在自己手心,随后上前几步,直接把荷包递给两位少女。
两个少女一愣。
施果将荷包塞进其中一个人的手里,转身穿过人群,离开了。
没有了钱后,现在轮到她望着云玉环楼了。
不知道施果在望着云玉环楼的时候,脑子在想什么,但是她因此发呆,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突然默默地站在她的旁边。
“吓我一跳。”施果吓到往旁边一闪。
“阿弥陀佛。”一个和尚朝她行礼。
施果看到了和尚的脸,脚步立刻往旁边挪了挪,帷帽下的脸露出了心虚的表情,随时准备逃跑。这个和尚就是被她偷了荷包的和尚,他就算现在找到了施果,她也身无分文。
“施主慈悲为怀。”无花和尚露出了和尚特有的和蔼笑容,气质一派温柔。
“还还好啦。”如果不算偷他的东西,施果觉得自己在外面也没有做什么坏事。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无花和尚看着她,“切莫为了钱财,做出以后会后悔的选择。”
施果细想了一下,敢情她刚才望着云玉环楼,这个和尚以为她要卖身换钱,所以特地来劝说、渡化自己了。施果被他打断情绪,放弃了劫富济贫的恶当。不过她对和尚的话不屑一顾,笑着朝他伸出手,嘲讽说道“如果钱财只是身外之物,为什么刚才的两个少女要为了母亲的药钱卖身呢大夫不能仗义帮忙吗人们不能自主给钱她们,助她们度过难关吗拥有华严城最大财富、最慈悲的华严宗为什么要任由管辖的地方,发生这种因为钱财不够才会出现的惨事呢”
无花和尚一愣。
“看来钱财并不是身外之物,阿弥陀佛。我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就此告辞。”施果怕被他要回钱,拔腿就跑。
目送施果离开,无花和尚沉默地走向卖身的那一对少女。
她们得到了施果给的钱,但是怎么样都是不够的。于是年纪大的那一个让年纪小的拿走荷包,站起来,自己继续卖身。
无花来到她的面前。
少女抬头,看到了一张庄严肃穆的和尚的脸,被吓到腿往后跪了一步。
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不是身外之物。
围观众人发出惊呼声。
和尚的手伸出,不仅钱财,更是将除却衣服以外的全身财物拿了出来,赠予她们。
华严宗内,巨大的金身佛祖放在寺庙里面,穿着袈裟的和尚整齐地盘腿坐着,敲打着木鱼。香炉内,供香的烟雾升起,缠绕在佛祖的周围。
晓沐云一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打开折扇,挡住鼻子。
他本人不太喜欢过于浓郁的味道。
“净云君,好久不见。”人群中,一个人站了起来,回头对晓沐云行礼。
“法慧大师。”晓沐云立即收起扇子,朝他行礼。
这个人就是华严寺的主持,法慧大师。
法慧领着晓沐云一起离开大殿,不打扰其他弟子诵经。
“不知道大师找我有什么事呢”晓沐云最近在华严城落脚,找寻道己十二章经。他在这里的事情,除了范郸,没有人知道。但是今天早上,却有一个和尚找他,说法慧大师有请。
华严宗的人知道他的踪迹,其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整个华严城,都在华严宗的看管之下,来一个人、走一个人,他们心知肚明。
“阿弥陀佛,并非是小僧找你。”法慧略有歉意,“是一个朋友在这里借宿,特意喊贫僧找来净云君。”
“谁找我,需要费那么多心思”晓沐云话里这样讲,但是实际上,他对这个人选,有所察觉,可以喊得动法慧大师来找人的,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
“没有事先和净云君打招呼,实在是抱歉。”法慧带他来到后院,打开了一扇门。
坐在屋子里面的人,早就听到了门外说话的声音,当门一开,他就转过头。他坐在罗汉床上,斜斜靠着中央的茶几,宽大的衣服铺在床上,看起来年轻美貌依旧。
“孔门主,别来无恙。”晓沐云笑道。
“我的身体是无恙,但是内心想念净云君得很。”孔琼玉跟着笑了。
孔琼玉其人,听说今年快要两百岁了,一般修炼到这种程度,大部分醉心修炼的人已经放弃许多身外之物、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了,尤其是外貌。但是孔琼玉依旧保持着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衣着光鲜亮丽。
晓沐云不太喜欢和他相处,此人星象显示是个贪心至极的人,且喜怒无常、视万物为草芥,喜好名利、不允许任何人反对自己。
“前几次聚会,我都没有看到净云君,今天听法慧说起你现在就在华严城,我就想请你吃一顿饭。”孔琼玉举起茶杯,对着他举杯,随后一饮而尽,笑眯眯地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上前。
晓沐云表情自若地走了过去。
孔琼玉给他倒茶。
法慧给他们行礼,随后关上房间门,转身离去。
“其实除了想请净云君吃饭,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问你。”孔琼玉抬起头,灰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他。
“只是问问题而已,不用请吃饭。”晓沐云笑盈盈地拒绝了孔琼玉的提议,同时举起茶杯,品了一口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一顿饭而已,算不得什么。”孔琼玉用闲话家常的语气,问出犀利恐怖的问题,“我听说,净云君和司雨霏在一起。”
晓沐云发现他在这里等自己的时候,就大概猜到他的目的其实是司雨霏了。
“门主可以问法慧大师,和我一起在华严城的人究竟是谁。虽然我们没有见过司雨霏,但是我想我家不像样的弟子范郸,大家还是认识的。”晓沐云说话颇有技巧。
“哦,那你之前也没有和司雨霏在一起”在孔琼玉面前卖弄小聪明,是很愚蠢的事情。
“不知道哪个是司雨霏呢一定要说的话,我有在路上遇到过一个叫做雨歇的道友,我们碰巧同路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后面就分开了。”晓沐云一脸震惊,“难道那就是司雨霏吗门主,你如果真的想要抓到司雨霏,就应该将他的脸画下来,传到全道,你只跟我们说抓住司雨霏,我们怎么知道哪一个是他呢也许路上遇到了本人,我们都不知道啊。”
孔琼玉闻言,从喉咙发出了笑声,身体都在震动,随后摇了摇头。
像他们这种人聊天,很折腾的。
我知道我在说谎,你也知道我在说谎。但是只要我不承认我是在说谎,而且你无法拆穿我,你就得陪我演下去。
“这样看来,确实是我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只是,不是我不想,而是除了伏羲院的人,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司雨霏长什么模样。”孔琼玉无法反驳他的说辞,迅速认输,给他倒上新茶,“幸好从净云君的态度看来,是愿意帮我们找司雨霏的。”
“可惜有心无力。”晓沐云夸张地叹气。
他决定,如果孔琼玉再逼他,他就开始骂自己是废物,然后哭着跑出去。
孔琼玉笑着看了他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晓沐云喝了一口茶,感觉自己能跑了,走之前,决定再扯一个无足轻重的话题,他说“多年未见,孔门主还是风采依旧,让我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
“噢噢噢,我故意的。”孔琼玉承认了。
当然得是故意的,不然脸怎么会平白无故维持得那么好。
“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那人只要是美人,男女不拒。”孔琼玉修长的手指伸出,玩弄着装茶水的杯子,“而且她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速度堪比日月交换那般短暂。我为了更长久地得到她的心,在别人修炼增长本事的时候,我修炼使自己的容颜永驻。后面虽然不再醉心于此,但是样貌也固定于此了。”
“为何不再醉心了呢”晓沐云下意识问道。
“哈啊。”孔琼玉自嘲笑了,重复自己一开始说的话,“都说了,是年轻时候喜欢过的人喜欢美人,并非是我对自己的外貌自鸣得意。”
他的青葱岁月已经过去很久了,而相爱过的人也过去很久了。
晓沐云看着他的脸,第一次在孔琼玉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怅然若失的、怨恨的、失落的。
“算了,负心人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如继续讨论我请你吃饭的事情吧。”孔琼玉笑着说。
“我这两天有事。”晓沐云清楚一点拒绝他。
“那就第三天。”孔琼玉的笑容不变,执着强硬,他讨厌别人拒绝自己。
晓沐云头疼。
“话都说到这里了,不如我们去桃袖馆吃饭吧。”孔琼玉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兴奋不已。
“桃袖倌。”晓沐云差点被呛到,勉强答道,“那里不是”
“没有什么所谓吧。”孔琼玉看着水中的倒影,想起那个人的话,男人女人,都不过是皮囊、虚妄,“那就这样吧,过两天我去找你只是吃个饭而已,那里还有表演可看,净云君不必想太多。”
你如果不希望他想太多,又一定要坚持请他吃饭,就找一家普通的饭店吧。
晓沐云这样吐槽,但是懒得再和他相处,只好先答应下来了。
“那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晓沐云准备溜了。
“伏羲院的人很特别吧。”孔琼玉突然开口道。
走了两步的晓沐云回过头。
孔琼玉的身体依旧靠在茶几上,他回过头,眼神苍老,带着一种老人历经一生,仿佛看穿眼前人的了然通透眼神,他说“因为伏羲院的教学风气特殊,长期的闭院,让一群本来就奇怪的人互相渲染,一代又一代,形成了一群只有伏羲院才有的特色弟子。他们古怪、不近人情、认死理,无需他人的存在,自己就能拥有完整的灵魂。我从前修行的时候,我的师父就告诉我,人一降生,魂魄俱全,可是灵识不全。只有人不断长大、与他人接触、甚至是遇到了愿意和你共享人生的人,才能得到完整的灵魂。不过,当我第一次遇见了伏羲院的人,我就知道,师父还是太狭隘了。伏羲院人无需再得到别人的给予,就拥有了完整的自我。他们不想,也不需要得到任何人,但是别人想要得到他们,必须卑躬屈膝、摇尾乞怜、毁灭自我,他们不会被屈服,你只能让他们可怜你,他们才会看多你一眼。多傲慢的一群人,生生死死,一代又一代,永不改变”
他咬牙切齿,恨极了、怒极了、怨极了。
“哇。”晓沐云觉得他这番感想,不是普通人可以说出来的。
不过,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晓沐云低下眼帘。
一个人,要是什么都不需要,那么,肯定也不需要,其他人的爱。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孔琼玉亢奋地举起双手,随后一下子用力握住拳头,仿佛他的动作是有实际力量一样,“权力、名望、财富、真正会迎向你的美丽女人男人,那才是可以带给人实际快乐的东西”
晓沐云静静看着他的表演。
“道中那么多的修仙者,我最欣赏你。”孔琼玉说道,“身为骄傲的人愿意放低,身为沉沦的人可以保持理智,这种人,最狠了,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净云君如果麒麟山想要和无上法门有更深度的合作,我希望是你作为麒麟山的代表。”
晓沐云抬头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下,用可惜的语气告诉他“麒麟山的生意都是叔叔在负责的。”
孔琼玉并不勉强,也不急着要晓沐云现在就做出决定,他说“如果你有一天回心转意了,随时来找我。”
“多谢门主。”晓沐云说完,走到门边,离开了这件屋子。
他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房门闭紧的屋子。
有时候,晓沐云也很讨厌自己太聪明。
按照孔琼玉这一番若无亲自经历,都不可能得出的刻骨铭心的结论,再加上他的年纪推论一番。孔琼玉年轻时候喜欢的伏羲院负心人,是邬清影吧
晓沐云暗吸一口气,脑海中开始回忆邬清影过去种种搭讪俊男美女的事迹。
好像是对得上人的。
晓沐云神情自若地离开了华严寺,回到了客栈。
因为他今天被法慧大师喊去,所以范郸就自己出去活动了。
晓沐云躺在床上,他的双眼放空,抬起一只手放在额头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孔琼玉的话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伏羲院的人不需要得到别人的爱,而别人希望得到他们的关注,需要卑躬屈膝、需要毁灭自我,导致自己歇斯底里、无比难看。当你真的做到了这种地步,他们才会发现你的存在。
但是,稍微有点自尊的人,怎么会做到那种地步。
凭什么
我们凭什么要为了他们,击毁自我
“你真的不会那么做吗”一道带着引人堕落的诱惑声音传来。
晓沐云惊讶地转过头。
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人蹲在他的床边,双眼笑着看他。
晓沐云叹气,随后崩溃地抓乱了自己本来就没有束好的头发,他喃喃自语道“你不要再在梦里折腾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梦呢”那人不服气。
“我从小到大做各种各样的梦,我早就能分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当中了。”多蠢的问题啊,问题是这个蠢问题是他的脑子构建出来的。
那人笑了一声,摸索着在他的床上坐下,然后一下子掀开面具。
晓沐云被惊艳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唯恐他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一秒钟的时间。
司雨霏低下头,要去亲他。
晓沐云顺从地张开嘴巴,任由他入侵自己。
双唇交接,唇齿相依,液体交换的声音啧啧作响。
晓沐云一下子坐起来,抱住他,然后将他压在床上。
司雨霏抬眼看他,他长得美丽,甚至可以说长相中有几分魅惑的,偏偏他的表情天真单纯,冲散了五官带来的攻击性。
“好舒服哦。”司雨霏对他说。
“呵,是吗”晓沐云低下头,去亲他的脖子。
司雨霏问“这是预知梦吗我们以后也会做一模一样的事情吗”
晓沐云闻言抬起头,他深深地看向司雨霏的脸,随后伸出手,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地告诉他“乖,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梦,就叫做春梦。”
他的脑子里面和梦里面,不光只有神神鬼鬼的东西。
司雨霏笑了。
这是自己的梦,晓沐云本可以顺应自己的心问他你笑什么啊是觉得我的话语可爱,所以才笑的还是觉得我可悲,所以才笑的
问题抛出来了,但是他深知,面前的人不是实际的司雨霏,就算他苦苦追问也是没有用的。
春梦不适合用来探讨过于哲理的事情。
“你知道吗”晓沐云愉快地告诉他。
“嗯”司雨霏耐心地听他说话。
“我们分开后,我每天都会梦到你。”晓沐云沉醉于此,声音都变得似水温柔。
“然后呢”司雨霏却有太多不懂的东西,开口就要问问题。
“然后我们每天晚上都在做这样的事情。”晓沐云低下身体,和他融化在一起。
世人多为情爱权力困扰,伏羲院人多为金钱烦恼。
“唔。”司雨霏站在桃袖馆的门口,他左思右想,最后为了工作,一步步出卖自己,“我的手工艺活很厉害,可以做面具、可以画画,总而言之,我能做到的事情很多,这样都不能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吗”
司雨霏的性格中自带傲睨万物。
小倌听到他的话,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大翻白眼。他开始怀疑这个来客,纯粹是来捣乱的,因为有他站在门口,其他人被吓得都不敢进来了。为了尽快结束这一场闹剧,他朝着里面喊“南公子”
南公子是桃袖馆的老板,他穿着露出一大片皮肤的红色外袍,正在馆内的二楼站着,手里拿着一杆烟杆,他听到有人喊自己,就寻着声音望到门口的位置。
“我们这里还缺跑堂的吗”小倌问。
“这个缺个屁的跑堂。”南公子不屑,“怎么了”
“听到没有,这里没有适合你的工作。”小倌对司雨霏说。
司雨霏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南公子从二楼的走廊上,发现了这里的奇怪事情,他走了下来,敲了敲烟杆,随意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不请这位公子进来坐一下”
“这位公子是来找工作的。”小倌看到南公子来了,赶紧让开位置,让他来对付这一个奇葩。
“打扰了。”司雨霏没有想到自己拥有那么多的技能,居然找不到一份工作。
南公子听到了小倌告知的话,上下打量了司雨霏一眼,从他的脑袋瓜看到脚踝,看看腰,再看看脖子和身材。嘶,别说,光看身材,好像是个极品。就是不知道脸长得怎么样。
眼看司雨霏准备转身离开,南公子连忙喊道“公子且慢。”
司雨霏疑惑地看着他。
南公子朝他的面具伸手。
他的手一过来,司雨霏眼疾手快,立刻按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往下压。
南公子愣住,他显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再一次将手翻上去,重新意图拿下司雨霏的面具。
司雨霏的手腕一翻,又将他的手往下压,挡住他的动作。
站在旁边的两个小倌看到他们的动作,明白了南公子的意图。他们等着,然后发现两人莫名其妙地在推手后,着急地上前,想要强硬拿下司雨霏的面具。
对于司雨霏来说,意图拿下他的面具,等于是挑衅。
他们三个人一起上,想要制服司雨霏,但是司雨霏双手如行云流水,其他三个人甚至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当他们回过神的时候,三人的手已经交缠在一起了。甚至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强硬拉开,还扯得手臂生疼。
“无礼之徒。”司雨霏伸出手,食指轻轻朝南公子的额头戳了一下。
“啊啊啊。”南公子一下子失去平衡,往下倒。而和他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一起被连累,掉在了地板上。因为三人现在交缠在一起,还互相砸到对方,疼得嗷嗷大叫。
原本在桃袖馆内寻欢作乐的客人和小倌们,都被门口发生的事故吓了一跳。
最受惊吓的是倒在地板上的三个人,他们掉下去后,手就散了一些,他们趁机拔出自己的手臂,哀嚎不已。
“妈的”平常柔柔弱弱的小倌声音一下子变得粗旷,首先开骂。
“疼死老子了”
南公子张开嘴巴,看样子也准备骂一声,但是他的视线看到一只黑色的鞋子踩在他的脑袋旁边,那人的衣袍垂下,金色的叶子随着衣袍摇摇晃晃。南公子身上的疼痛在提醒他审时度势,他闭嘴了。
司雨霏蹲下来,看着他们。
“你你你”南公子指着他,结巴了半天,最后妥协了,“我们这里缺个保镖你很适”
“不要一声不吭去拿我的面具,我会被吓到的。”司雨霏委屈地开口,说话的声音慢吞吞的。
南公子“”
你要不要看看,这里究竟是谁被吓到
“你是看这个面具可爱,所以想要摸吗”司雨霏完全能懂他的心情。
南公子的手抖着,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用力按住,阻止自己翻白眼。
“你喜欢可以说,虽然我不会送给你。”司雨霏一副很抱歉的样子。
旁边的两个小倌按住南公子的心脏,怕他气得喷血。
“既然这里没有合适我的工作,那我就走啦,刚才打扰了。”司雨霏清楚自己没有自己的工作,看来师兄师姐说他适合来小倌馆工作,都是假的。
南公子想要他赶紧走。
“当然要拿下你的面具,看一下你的脸,才知道你是不是适合在这里工作。”南公子不说话,旁边的一个小倌来劲来,“我们这里是做皮肉生意的,这个皮,也是脸皮”
“脸皮不够厚就不行吗”司雨霏可惜。
“你的脸皮哪里不厚了一看你就是那种,别人客气要给你钱,你就打开袋子收下的人”小倌和他对骂。
司雨霏“”
不能反驳,因为确实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你的脸皮一定很厚”
司雨霏悄悄松开脑袋后面的绳子,将手伸进面具里面,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惋惜道“摸了,不厚啊。”
他们三个人是第一次遇到那么会装傻的人。
司雨霏蹲在地板上,纠结了许久,最后,他还是为了赚钱,不情不愿地拿下自己的面具。
“嘶。”
“哇”
“搞屁啊。”
没有几秒钟的时间,南公子和那两个躺在地板上的小倌迅速爬了起来,然后搭着司雨霏的肩膀,把他往楼上带。
“这份工作是你的了。”
“长成这样要早说啊。”
“会跳舞吗会弹琴吗会吹箫吗”
“不会。”司雨霏将面具戴回去。
“那你会什么”南公子问,“不过你什么都不会也没有关系。”
“我会做面具、画画、法术、剑术、还会一些武术。”司雨霏细数自己的技能。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断袖吗”南公子问,然后心里再补一句不是也没有关系。
司雨霏一脸震惊地看着南公子,问“怎么能一眼看出来呢”
南公子“”
带走,带走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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