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贺岱岳洗完澡,发现卧房空无一人“当归”
“哎”褚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搬了躺椅惬意地在院子里看星星,初三的月亮细如弯眉,深邃苍穹中的浩瀚星河倒映眼底,绚烂得叫人着迷。
褚归感受到贺岱岳来到了身后,微凉的手指抚上耳垂,不轻不重地揉捏,贺岱岳头发未擦干,发梢的水滴恰恰坠入褚归的锁骨窝,褚归瑟缩了一下,耳朵渐渐发烫“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等会儿自然就干了。”贺岱岳弯腰,把下午被大牛他们打断的事续上,他的唇舌取代了手指,反复摩挲着褚归的耳垂。
湿发扫过褚归的脸颊,幕天席地的,身心的双重刺激令褚归微微颤抖,他哑着嗓子让贺岱岳进屋。
“不会有人看见的。”贺岱岳放过褚归的耳垂,把他从躺椅上拉起来换了个位置,他靠着躺椅,褚归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
贺岱岳一手揽着褚归的腰,一手掌控者他的后颈,过分亲密的姿势充满了危险的意味,褚归僵着身体“当心你的腿。”
褚归坐的位置是贺岱岳的大腿上方,根本影响不到贺岱岳伸直的小腿,他不过是找借口逃避罢了。
贺岱岳没吭声,手上用力使褚归上半身趴伏下来,轻而易举地摄住了他的喉结,温热濡湿的触感在贺岱岳的脖颈与锁骨之间流连,褚归酥了手脚,双手搭在贺岱岳的肩膀上寻求支撑点,以免整个人彻底沦陷。
田野的风裹挟着低沉的气息,褚归倚着贺岱岳,胸膛急促地起伏。
论体力与耐力,褚归远不是贺岱岳的对手,除此以外,贺岱岳的体型更是能碾压褚归,褚归的两条胳膊加起来没他一条粗。
“别”褚归搭在贺岱岳肩上的手下移,按住了贺岱岳的小臂,粗糙的掌心直接贴着皮肤,刺激得褚归头皮发麻。
木制的躺椅嘎吱作响,褚归滑到了贺岱岳的腰上,小腿悬在空中,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有些腿酸“进屋去。”
“好。”贺岱岳松开褚归,扔下躺椅支棱着进了屋。
竹席下的稻草窸窸窣窣了半夜方歇,褚归一觉睡到了上工时分,他揉了揉干涩的眼角,起身时腿心的异物感让他蹙了蹙眉,火辣辣的,贺岱岳莫不是给他磨破皮了
褚归褪下裤子低头瞅了瞅,通红一片,贺岱岳可真是得亏他有先见之明,带了活血化瘀的药膏。褚归提上裤子,草草地系好腰带,在衣柜里面翻出药膏均匀地涂抹在腿心和胸口。
潘中菊吃了早饭上工去了,褚归收拾完带着一身药膏味上后院洗脸,贺岱岳正在洗他们昨天换下来的衣服。
“醒了。”贺岱岳擦干手,视线将褚归从头扫到尾,“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因为顾忌贺岱岳的腿,昨晚褚归并未让他做到最后,饶是如此也把褚归折腾得够呛,等真正开了荤,不知是个什么样。
“还好。”褚归挤了牙膏刷牙,他要是说了实
话,贺岱岳肯定要扭着他亲眼看看。
闻言贺岱岳放松一笑,他把锅里温的稀饭和蛋端到桌上“天麻我喂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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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贺岱岳用普通鸡蛋换了贺奶奶八个种蛋,相当于一下少了二十个,几乎清空了所有的库存。
“没了。”贺岱岳叼走蛋黄,嚼两下干咽进肚,“我待会儿找大伯娘买点。”
黑尾巴抱窝,白尾巴跟花尾巴两只鸡一天顶多能下两个蛋,根本不够吃。
陪褚归吃完早饭,贺岱岳刷了碗接着洗衣服,褚归到卫生所坐诊,无人时就舂艾绒,一点没闲着。
刘盼娣这两天身上不爽利,她有宫寒,每月来事时都会痛上几天,大伯娘便让她在家里歇息,贺大伯跟贺代光两个壮劳力,大伯娘一天也有七八个工分,加上贺爷爷贺奶奶的帮衬,另外他们家仅贺聪一个孩子,没其他拖累,条件在村里算中上水平,不需要刘盼娣拖着病体上工。
“大嫂。”贺岱岳进院子时刘盼娣在拿着筷子翻晒竹匾上的菌子,她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见到贺岱岳,她放下了筷子。
“岱岳来了。”刘盼娣招呼贺岱岳到屋里坐,孤男寡女的,为了避嫌,贺岱岳站着没往屋里去。听贺岱岳说想买鸡蛋,刘盼娣爽快地表示自家人买什么,拿去吃得了。
若是一两个贺岱岳不会跟刘盼娣客气,然而他要的是二十个。刘盼娣说不出白拿的话了,她让贺岱岳稍等,接过篮子上厨房数了二十个鸡蛋,专门挑的大个的。
刘盼娣按供销社的价格收了贺岱岳六毛钱,其中两个当她送褚归的。
贺岱岳替褚归收了鸡蛋“大嫂你忙,对了,干菌今天能晒好吗”
褚归明天去公社卫生所补药材,想顺道把信和菌子寄了,贺岱岳摸着竹匾上的菌子切片,感觉应该差不多了。
“能晒好,下午收了我叫代光给你们背过去。”菌片轻飘飘的,其实晒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了,但大伯娘念着褚归要寄往京市,特意多晒了一天。
得了准确的答复,贺岱岳转身离开。刘盼娣喊了声慢走,下一秒捂着肚子痛苦地蹲到了地上。她疼出了一身冷汗,贺岱岳连忙折返“大嫂,你怎么了”
“没事。”刘盼娣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老毛病了。”
刘盼娣痛得比往日厉害,身下流的血似乎也比往日多,她没有在意,大概是之前双抢累着了。
女人家的事刘盼娣不好意思向贺岱岳启齿,她强忍着痛站了起来,嘴里说着无事,表情却截然相反。贺岱岳有心劝她,奈何刘盼娣坚持不用看医生,贺岱岳只好放弃。
回家放了鸡蛋,贺岱岳越想越不放心,他不了解女性的生理知识,但他直觉刘盼娣的状态不正常,莫非是肠痈
贺岱岳神情凝重,肠痈可是会死人的,他在部队时遇到过
。思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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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胳膊让出了板凳。
“大伯娘不在,大嫂一个人在家。”贺岱岳说了他的怀疑,“我看大嫂疼得站不住,脸色十分不对劲”
不待贺岱岳说完,禇归一把抓过了药箱“我们去看看。”
贺岱岳走后不久,疼得眼前发黑的刘盼娣挪到了屋檐下,怕弄脏床,她选择了在椅子上坐会儿。小腹的疼痛犹如刀绞,一阵一阵地席卷全身,她难受得直抽气。
禇归一路小跑赶到了贺大伯家,刘盼娣垂着头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禇归蹲下探了探刘盼娣的脉搏,心道不好,立马打开药箱拿出了针灸包。
贺岱岳右腿不能完全受力,他落后了禇归几步,到达时禇归已将消了毒的银针插在了刘盼娣面部的人中等穴位。
“岱岳,你帮我把大嫂抬到屋里,她有小产的征兆。”禇归来不及细说,同院的邻居全在外面上工,小孩漫山遍野地捡知了壳,连个跑腿的都找不到。
安置好刘盼娣,贺岱岳疾步去了老院子,他不清楚贺代光干活的地点,得先问过计分的王成才。
他运气好,半路遇见了大牛他们,孩子们叽叽喳喳,铁蛋在山上喊“大牛哥,那棵树上有一个知了壳”。
“大牛”贺岱岳把人喊了下来,让他们帮忙找人,“就说家里有急事,必须马上回来。”
贺聪敏锐地感知到了不安,他无措地望着贺岱岳“幺叔,家里出什么事了啊”
“没什么,是我有事找你爸爸他们。”贺岱岳摸摸贺聪的头,贺聪人小,贺岱岳不想让他跟着担心。
捡知了壳小分队飞也似地跑了,得到通知的贺代光虽然有些疑惑,但仍立刻丢下了手里的活。
禇归给刘盼娣施了针,暂时稳定住了她的情况,贺岱岳站在门口,一面关心屋内的进展,一面注意着院外的动静。
“岱岳你大嫂她怎么了”贺代光脑子不笨,他刚开始没弄懂家里能有啥事,让贺岱岳着急忙慌的,后面很快反应了过来。
“嫂子怀孕两个月了,方才差点小产。”禇归擦着手从屋内出来,回答了贺代光的问题。
贺代光的笑容凝滞,脑袋嗡地一响,小产他冲进屋内,看看躺在床上的媳妇,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惊慌“盼睇咋会怀孕呢”
自己的话问得有些奇怪,贺代光意识到了,他语无伦次地解释“医生说盼睇她宫寒,上次生了小聪没补好,六年了,她不是来事了吗”
“那是小产的征兆。”刘盼娣昏睡着,禇归向贺代光了解了一些她具体的症状,结合脉象开了一副药,“光哥你在屋里守着,如果嫂子醒了让她躺着别动。”
刘盼娣的怀相极不稳定,必须卧床保胎,贺代光用力点头,他保证把人守好了。
禇归回卫生所抓药,留下贺岱岳跟贺代光以及陆续到家的贺大伯和大伯娘讲事情的经过。大伯娘吓得直抹眼泪,枉她生养了三个孩子,竟然连媳妇怀孕都不知道。
“妈,不怪你,是我们自己疏忽了。”刘盼娣的月事一直不太规律,他们小两口压根没往怀孕上想过,上个月刘盼娣还参加了双抢,贺代光一脸的后怕与自责,“是我的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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