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两人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褚归冷白的皮肤蒙了一层粉,像是淋了太久的热水,亦像做了场剧烈运动。煤油灯光映照下,微肿的嘴唇与耳垂红得滴血,衣领边缘的皮肉星星点点,全是贺岱岳的杰作。

    褚归走了两步,动作间布料反复摩擦,他拢眉将衣服往前扯,似乎残存着被大力吸吮的感觉。

    还俗的和尚喝饱了肉汤,眼角眉梢洋溢着欢快的气息。见褚归走路的姿态有些不自然,他翻出药膏让褚归躺下。

    “我自己来。”尽管坦诚相见不止一次两次了,褚归仍放不开,他试图抢过药膏,但哪里是贺岱岳的对手,最终颤着睫毛任贺岱岳打开了药膏罐子。

    贺岱岳低头兢兢业业地抹着药膏,粗硬的指尖陷入软肉中若隐若现,轻柔的触感和方才的力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禇归望着贺岱岳挺立的鼻梁,想起他隐忍到青筋暴起的模样,心底暗含不忍。男人与女人生理结构先天不同,加上贺岱岳本钱远超平均水平,导致他们之间的磨合十分困难,上辈子好不容易成了,眼下又要重头来过。

    “不然我们再试试”禇归咬咬牙,脸红到了耳朵根,“用你手上的药膏。”

    说完禇归别过眼,若是让爷爷知道他把褚家祖传的药膏用来做这种事,怕是会气得指着他面门痛斥不肖子孙。

    贺岱岳喉头一紧,火自下腹蔓延,片刻后恶狠狠地亲了禇归一口“等明天的,多了你受不住。”

    他是很想没错,但他不能只为自己畅快而不顾禇归的感受。

    禇归缩进被窝,床铺窸窸窣窣响了一阵,贺岱岳掀被子躺下,胳膊环在禇归的腰上“那药膏你能做吗一瓶估计用不了几回。”

    什么用不了几回,你想用几回禇归闷闷吐出一个字“能。”

    贺岱岳心满意足,当归可真是个大宝贝

    次日贺岱岳起了个大早,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共成功出壳了十七只小鸡,另外三个孵化失败,贺岱岳到竹林挖了个坑,将蛋壳与失败的种蛋一块埋了。

    贺代光在小路上瞅见贺岱岳,绕行至竹林,问他在做什么。

    得知贺岱岳埋了种蛋,贺代光的视线落向他脚边的小土包“埋了干啥,煮了吃多好。”

    贺奶奶此次挑的种蛋均顺利进入了孵化后期,失败的三个内部是成型的小鸡模样,贺岱岳毫无兴趣“你早说我就给你留着了。”

    贺代光遗憾咽了咽口水,已经埋了,也不至于挖出来,他没那么馋。

    “学校的事小聪跟我说了。”贺代光昨晚才从贺聪那知道早上的事,他没想到贺岱岳会专门到学校为儿子撑腰,如此一来倒显得他这个当爸的对儿子不够上心似的。

    贺聪从小个头长得比同龄人慢,瘦瘦小小的,浑身上下没二两肉,家里仅他一个孩子,有好东西向来是紧着他,不晓得吃哪去了。

    怕儿子受欺负,贺代光报名时说了一大通好话,拜托老师多多照看贺

    聪。自己的儿子,贺代光哪能不上心。

    对方当时义正言辞地表示他会对班上的同学一视同仁,贺代光信了,贺聪告诉他同桌讲他坏话时,贺代光还教育他要听老师的跟同学相亲相爱。

    “老子信了他的邪”

    dquo”

    困山村靠山,山里养出的汉子性格颇有几分彪悍,贺代光昨晚气得半夜没睡好,若不是刘盼娣将他劝住,他今儿绝对要找学校讨个说法。

    贺代光不怕干部,但怕事情闹大,万一学校不肯收贺聪,反倒弄巧成拙了。

    见贺代光只是嘴上骂骂,没有真动手的意思,贺岱岳省了省心“小聪不是会撒谎的孩子,下次他再讲什么光哥你得重视。”

    “我晓得了。”贺代光讪讪地抓了抓裤腿,“饺子很好吃,小聪让我代他谢谢你。那啥,家里该做好早饭了,我先走了,听桂平叔你要上工,待会儿我来喊你”

    “行。”贺岱岳点点头,随即二人同时转身离开,贺岱岳锅里熬着稀饭,莫给他烧干了。

    幸好灶里的柴架得少,烧完火自动熄了,贺岱岳盛出稀饭,从坛子里抓了撮酸豇豆切碎,当佐粥的小菜。

    忙完褚归刚好起床,贺岱岳提及今日上工,褚归愣了下“中午饭我来做吧,你别请假提前收工了。”

    贺岱岳十六岁的时候日日拿满工分,没道理退了伍反而比从前差了,传出去像啥话。

    家里其实不缺贺岱岳挣的几个工分,但他毕竟回村三十来天了,再不上村里人面前活动活动,大伙该以为他彻底残废了。

    贺岱岳自是应好,吃过早饭在井边提水洗了衣服,褚归上自留地摘了茄子和青椒,准备中午削两个土豆一块做地三鲜。

    昨天包饺子面短了点,剩了碗馅,煮个丸子汤,配道凉拌黄瓜,齐活。

    褚归向贺岱岳展示了他中午的菜单,贺岱岳见他篮子里或青或红的辣椒,对地三鲜持反对意见。

    “为什么不行”褚归觉得他的菜单没什么问题,地三鲜他在京市经常吃,凭啥不行。

    “太辣了,你吃不了。”贺岱岳将褚归摘的大辣椒挑拣到篮子里,双城本地的辣椒品种个顶个的辣,他做菜时通常放一两个提提味,褚归摘了小半篮子,能辣死个人,“芳嫂寄了菜椒的种子,明年开春我种一些,到时候让你吃个够。”

    褚归妥协将地三鲜改为了地二鲜,贺岱岳提醒他用刀注意点,小心切手。

    茄子土豆滚刀块,凉拌黄瓜是拍的,哪来的风险,褚归推了贺岱岳一下“光哥喊你了,你赶紧上工去。”

    打发走唠唠叨叨的贺岱岳,褚归把收音机提到堂屋给潘中菊解闷,他在隔壁卫生所,潘中菊有啥事叫他便是。

    上工的集合点依然是老院子,贺岱岳清楚地记得他六年前最后一次上工,一个人割了两亩地的麦子。集体干活,许多人混在队伍里磨洋工,贺岱岳的两亩地抵三个人的正常劳动量了。

    那时他参军在即,

    每天想着多干一点活,

    多给潘中菊攒点工分,年底多分点粮。杨桂平当着全村的面表扬了他,以激励大伙干活的积极性。后来他人在部队,村里当年的劳动标兵依旧落到了他名下。

    “我说得没错吧,山娃子绝对是最先一批到的。”老院子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人,杨桂平笑着叫贺岱岳到他跟前,“欢迎我们的劳动标兵。”

    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王支书打趣贺岱岳六年没下过地,怕是忘了农活要咋干了。

    贺岱岳颠了颠锄头“忘没忘支书你待会看看就知道了。”

    杨桂平吹响了上工的哨声,鉴于贺岱岳六年后首次上工,他将其与贺代光分到了一组,两兄弟之间好有个照应。

    村里的活不外乎田里的跟地上的,贺岱岳与贺代光负责翻地,他挖土的动作完全不见生疏,锄头使得十分利落。

    劳动标兵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哎,山娃子下地大家果然不一样了。”杨桂平站在地头上感叹,回想当初贺岱岳参军前的日子,有他带头,村里人干活的效率那叫一个高。

    道理很简单,拿割麦子举例,所有人干同样的活,贺岱岳一人一天割两亩地,拿满工分,其他人要是割半亩,那摆明了没认真工作嘛。

    少了贺岱岳,满工分的标准降至一天一亩地,割半亩的能说他不认真吗不能,因为半亩是大多数人的水平。

    他干一天割半亩拿八个工分,我干一天也是八个工分,那我凭什么要多割呢

    转眼间贺岱岳往前翻了两米,磨洋工的人不得不加快了挥锄头的速度。杨桂平看得眉开眼笑,对了对了,人人干活都勤快点,粮食何愁不增产。

    日头越挂越高,地里的人干得热火朝天,村里的屋顶陆陆续续飘起了青烟。褚归掩上卫生所的门,开始着手今天的午饭。

    重生以来第一次独立做饭,褚归的颇有些手忙脚乱。灶里的火大了,沥米的时机迟了几分,蒸出来的米饭软了些,丸子汤里的丸子不知为何散了,地二鲜跟凉拌黄瓜勉强合格。

    褚归把一中午的劳动成果端到桌上,站到院子里往外张望贺岱岳的身影。

    “你下地了今天家里谁做饭”收工哨响,贺代光方想起这茬,“二嬢眼睛好了”

    “没,今天褚归做饭。”贺岱岳扛起锄头,步子迈得虎虎生风。

    谁贺代光怀疑自己听岔了,小跑着跟上贺岱岳追问“褚医生给你们做饭他会做饭”

    “当然。”贺岱岳表情骄傲,将褚归的厨艺大夸特夸。贺岱岳愈发好奇了,褚医生的手做的饭一定与众不同吧。

    发现贺岱岳马上到家,褚归笑意流露眼底,他关了收音机,扶潘中菊转移至吃饭的长凳。

    贺岱岳带着名为贺代光的挂件进了屋,后者非要亲眼瞧瞧褚医生做的饭长啥样。瞧完打了声招呼,一溜烟跑了,他急着回家分享褚医生会做饭的消息。

    贺代光的来去匆匆弄得褚归一头雾水,贺岱岳甩甩手,讲了两人的对话为褚归解惑“光哥觉得我骗他的。”

    他做顿饭而已,啥骗不骗的,莫名其妙。对自己“活菩萨”身份一无所知的褚归反省着他厨艺的不足“饭太软了。”

    “没关系,我喜欢吃软饭。”贺岱岳脱口道,凡是褚归做的,他都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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