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虽然现在变得特别喜欢对贺明浠使坏,但顾及着她弟弟今天在这里过夜,并没有欺负的太过分。
贺明浠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温礼坐在床边问“要不要去洗个澡”
贺明浠没说话,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
温礼笑了笑,没生气,隔着被子摸了摸她的头“那我去洗澡了。”
说着他起身,忽然一只手又从后面拉住了他。
温礼回头,她依旧包在被子里,只不过勉强露出了一颗脑袋。
“你还没帮我分析贺明澎。”
温礼重新坐回到床边,见她给自己包得那么严实,可爱是可爱,但也很滑稽,于是问“我不是已经帮你把衣服穿好了吗你还裹着被子干什么”
“你管我,”贺明浠没好气,“禽兽。”
温礼勾着唇角慢吞吞说“禽兽只会脱衣服,可不会帮你穿衣服。”
贺明浠才不听这些,开始她最擅长的无理取闹“帮穿个衣服怎么了你脱的难道不应该是你负责穿说白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成了你泄欲的工具。”
这个罪名可就太大了,温礼也不知道她一天天的哪儿学来的那么多歪理,一张嘴说起来都不带喘气的。
他好笑地将人带被子都捞进了怀里,隔着被子虚虚地打了她一下。
贺明浠立刻又喊“家暴”
“”温礼叹气,捏起她的脸,又颇为无奈又好笑地点了点她的胸口,问她,“明浠,你扪心自问,刚刚泄欲的人到底是谁”
贺明浠忽然不说话了。
揉乱她的头发,温礼嗤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贺明浠哼了一声,彻底坐实了卖乖的样子。
温礼摇摇头,起身,这下他是真要去洗澡了。
贺明浠又叫住他。
“等等,你还没帮我分析啊。”
今天这澡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成,温礼回头“你想分析什么”
“就是我觉得贺明澎对我的态度很奇怪啊。”
贺明浠跟温礼大概说了下今天发生的事,然后总结道“我应该不是错觉吧,我真的感觉他在讨好我”
“真的很不正常,我平时从来没给过他还有对他妈好脸色看,然后他跟我也不亲近,今天他对我态度这么好,我心里还怪慌的。”
“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温礼淡淡说“有阴谋的不是你么”
“那万一他也有阴谋呢”贺明浠猜测道,“你说会不会是他妈派他来迷惑我,表面上跟我处好关系,背地里给我一刀,然后再抢我的继承权很多电视剧里的豪门斗争都是这么演的。”
温礼蹙眉。
电视剧
贺明浠“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要不要提防他一下”
“你已经很提防他了,”温礼语气平静,“我先去洗澡了,你
也记得洗,听到没有“”
温礼很注意卫生,每次折腾完都会提醒贺明浠去洗个澡。
贺明浠一开始还会撒娇,不愿意动,想套路他帮自己洗。
温礼在这种小事上一向很纵容她,澡他是帮忙洗了,也帮她洗干净了,但一个澡洗下来,贺明浠往往总要付出点什么,身体非但没得到舒缓,反倒比平时更累了。
所以贺明浠决定以后还是自力更生、自己洗澡。
想到这里,她面色一赧,乖乖地哦了声。
温礼把卧室里的洗手间留给了贺明浠,自己则是去了外面。
洗完澡出来,正好碰上贺明澎坐在客厅里写作业。
贺明浠让他睡的客房只有一盏安睡灯,用来写作业太费眼睛,其他的房间贺明浠不让他进,说那里面是她的秘密基地,所以贺明澎就只能在客厅写作业。
明明是过来玩游戏的,居然也没忘记带作业过来。
贺明澎也看到了温礼,叫了声姐夫。
温礼和这个小舅子的关系不算好,但出于老师对学生的本能,他关心了一句“早点睡吧。”
“我写完这些题就去睡了,”顿了顿,贺明澎犹豫地问,“姐夫,你会教高中数学吗”
温礼没说什么,直接走过去,问“哪里”
贺明澎眼睛一亮,立刻把作业册递了过去“这道题。”
温礼没戴眼镜,眯眼看题,大概回忆了一下,问贺明澎要笔和草稿纸。
他弯腰,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
贺明澎一遍看姐夫解题,一边又偷偷地打量姐夫的脸。
姐夫的嗓音低沉,吐字也清晰,很适合讲课。
贺明澎跟贺明浠关系不好,自然也跟她的老公关系不好,姐姐跟姐夫结婚两年多,他基本上没跟这个姐夫说过几句话。
姐姐讨厌他,所以每次见他时态度都很差,但姐夫并没有明确地对他表示过讨厌,每次在曾爷爷家见到,贺明澎叫他姐夫,他也会应,只是态度淡淡的,不怎么热络。
今天到姐姐家留宿,居然还能听到姐夫给自己讲题,贺明澎属实有些料想不到。
这姐弟俩怎么都喜欢在他讲题的时候走神。
眼神也还一模一样,亮亮的、盯着人不动,好像生怕他发现不了。
如果是贺明浠,他还能敲敲她的头,警告她专心点,但对于贺明澎,他动不了手,只能用语言提醒“看题,不要看我。”
贺明澎被抓包,立刻心虚地说“对不起。”
一道题讲完,温礼问他懂了么,贺明澎点头说懂了。
温礼微眯眼,让贺明澎把他刚刚说的重复一遍,贺明澎也重复了。
确实是听懂了。
温礼准备回卧室,贺明澎忽然又请求他“姐夫,你能不能别告诉姐姐我在写作业。”
温礼“为什么”
贺明澎犹豫地说“我今天本
来就是来她家打游戏的,她要是知道我还偷偷带着作业来写,我怕她会不高兴。”
小男生的心思太好懂,温礼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你是不是知道你姐姐为什么邀请你来她家打游戏”
贺明澎愣了愣,但面对成年男人直白且敏锐的问题,他又瞒不住,只能点了点头。
贺明浠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好,这次这么反常叫他来家里做客,好跟他一起打游戏,贺明澎虽然年纪小,但不傻。
她带他打游戏,又帮他跟补习班请假,让他想玩就玩,大概率就是想让他荒废学习,然后让曾爷爷对他失望。
一直以来都那么讨厌他的姐姐忽然对他好了,贺明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贺明澎小声说“我知道。”
温礼又眯起了眼“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她”
“我不想拒绝,”贺明澎握紧了手中的笔,说,“我已经很久没跟姐姐一起玩了。”
温礼略有些诧异“你们一起玩过吗”
“有的,”贺明澎说,“是很久以前了,她那时候刚去国外读书,放假回国的时候她去曾爷爷家玩,我那个时候身上得了过敏,爸爸就把我送到了曾爷爷家养病,她看我一个人,又带着口罩,以为我是哪个远方亲戚家过来寄住的小孩,就带着我一起玩了几天。”
“不过后来爸爸来接我回家了,她知道了我是谁,就”
贺明澎没再说下去了。
但温礼能猜到。
小公主向来爱憎分明,大概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上一秒还在姐姐开心玩耍的弟弟下一秒就掉进了地狱。
贺明澎说“如果没有爸爸的话,我觉得姐姐她应该不会讨厌我的,而且姐夫,我和妈妈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取代她,我妈妈唯一希望的就是等姐姐继承了家里的公司以后,不要把我们赶出去就好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激动,目光也真诚,迫切地希望温礼能够相信他。
“这些话你和妈妈怎么不去跟你姐姐当面说”
贺明澎苦笑一声,摇摇头“她平时根本就不想和我们说话,而且有爸爸在,她不会相信的,甚至她还会觉得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温礼一时无言。
就在不久前,贺明浠确实这么想过。
沉默间,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温老师,你还没洗好”
贺明浠从里面出来,话还没说话,首先看到了客厅里的两人。
她走过来,贺明澎赶紧将桌上的作业都推到了一边。
好在贺明浠没有注意桌上,而是分别看了他们一眼,最后牵着温礼回房了。
关门前,她对站在客厅里看着孤零零的贺明澎没好气地说“你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出去玩。”
贺明澎“好,我马上就去睡了。”
卧室门被关上,贺明澎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神色落寞。
而卧室里,贺明浠把温礼推倒在床上,压在他身上牢牢地抱住他。
“说,你跟贺明澎在外面干什么呢。”
温礼替小舅子瞒下了事实,说只是随便聊了聊。
“又是随便聊了聊,你怎么背着我跟别人有这么多话聊,”贺明浠有些吃味地说,“跟胡珠也是,跟贺明澎也是,胡珠就算了,她是我铁闺蜜,贺明澎算是怎么回事,你得跟他保持距离,听到没有”
听着她的命令,温礼笑了。
闺蜜她不担心,自己的亲弟弟她反倒担心了。
温礼摸着她的后脑勺说“你在想什么,他是你弟弟。”
贺明浠不屑道“弟弟又怎么样,弟弟还不是照样会跟我抢东西,抢家产,抢父爱”
她深吸一口气,喃喃道“自从有了他这个儿子,我爸就再也没看过我一眼了。”
贺明浠是恨贺琛,可在内心深处,她又不得不承认,之所以会那么恨他,也是因为得不到他的爱。
但凡他愿意对她这个女儿好一点点,她也不会那么恨他。
贺明浠从他身上抬起头,咬着唇,很霸道地说“你是我一个人的老公,你可绝对不能被他给抢走了。”
说完,她觉得言语警告似乎没什么用,又威胁道“你要是有二心,我就把你关在家里,你公司学校都别想去了,就在家里给我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虽然不是认真的威胁,但占有欲满满。
温礼无奈地挑起眉,捏她鼓鼓的脸,问“我不去上班,那谁赚钱养你”
“我不用你养,我赚钱养你,”贺明浠说,“你就在家待着给我洗衣做饭就好了。”
温礼笑了。
贺明浠“你不相信”
温礼点头“相信,所以贺小姐快点儿学会赚钱吧,嗯”
贺明浠翘起嘴巴。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温礼是在哄她,向他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甘心在家被女人养的,而且这样也太委屈他了。
温礼从不束缚她,反倒一点一滴地教导着让她早日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贺明浠能感受到,他是在真心为她好。
只要有他,她就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感。
所以她才这么离不开他。
就算以后她真的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她也离不开他。
她那股撒娇的劲儿顿时又上来了,抱着他喊“温礼”
温礼眼里有笑“在呢。”
“我好爱你啊。”她直白地说。
温礼真的对她的这份直白没有任何办法。
他想换成任何一个人,或许都没有办法应付这样一个姑娘,整日整日的在自己耳边诉说爱意。
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这一份直白的可爱,哪怕这时候贺明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去帮她弄来。
他低声应道“我知道。”
“那你呢你爱不爱我”她又追问。
她正趴在男人的胸口上,他抱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完完整整地感受着她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他仰起头,轻轻在她唇上一吻,英俊分明的脸上布满温柔,眼睛里也闪烁着望着她时那浓到化不开的喜欢。
“我当然爱你。”
贺明浠满意地笑了,回吻他一下,说“那你可不能被人抢走了。”
温礼嗯了声,但心里却不这么想。
在知道她这么讨人喜欢后,他意识到好像喜欢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青梅竹马会因为她的变心而失落,闺蜜会为她吃醋,就连她多年前随随便便释放的一个善意,都让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念了她这么多年。
而她却毫无所知。
或许该担心的是自己。
温礼心想。
第二天,贺明浠遵守诺言,带着贺明澎出去玩了。
贺明浠很会玩,也很会带着别人玩,而且贺明澎已经读高中了,除了那些严禁未成年人出入的场所,其他地方他都能去。
玩得开心时,她恍惚间好像想起,自己在以前也带着贺明澎一起玩过。
只不过记忆实在太久远,她也不大记得了。
玩了一整天,贺明浠在下午傍晚的时候开车送贺明澎回家。
为了不让贺琛和王怜如发现,贺明浠没将车子停在他们家楼下,而且她也不想停在那里,那是贺琛一家三口的家,她不想看。
“我就停在这里了,你自己进去吧。”贺明浠说。
贺明澎点点头,临下车前,他好像想说什么,但始终犹豫着没说出口。
贺明浠看出来,直接说“有什么想说的你就直说,别扭扭捏捏的。”
贺明澎深吸一口气“姐姐,我今天真的玩得很开心,下次我们还可以一起玩吗”
听他这样问,贺明浠一时愣住了。
下次还要一起玩吗
他为了跟她玩,连今天的补习都没去,他又正是在学业最紧张的高中时期,要多玩几次,说不定就真荒废学业了。
或者考不上大学,最后还是得靠贺家的背景送他去名校镀金,跟她就没有区别了。
这样贺琛就不能再拿着他这个宝贝儿子来贬低她,说她一无是处。
因为他的宝贝儿子也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么想着,贺明浠觉得确实应该多跟他再玩几次。
可是她没答应,而是说“再说吧。”
贺明澎有些失望地哦了声,打开车门下了车。
刚下车,忽然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个震怒的声音“贺明澎”
贺明澎被吓得怔在原地,贺明浠也听到了,跟着下了车。
她顿时也睁大了眼。
居然是贺琛,就站在街边的不远处,此时正大步地朝他们走过来,后面还跟着王怜如。
贺琛一见到贺明浠,原本愤怒的神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贺琛朝儿子冷笑道“我去补习班找你,你们老师说你今天请假了,还说是你姐姐帮你请的假,我还纳闷你哪儿来的姐姐,原来是这个姐姐。”
贺明澎“爸爸”
贺琛没理会儿子,而是径直走到了贺明浠面前,二话未说,直接伸手朝贺明浠脸上狠狠甩过去一巴掌。
贺明浠被打得偏过了头,一边的脸颊迅速浮起鲜明的红掌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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