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萤回到图书馆,背完今天剩下的两百个单词,立刻开始做雅思阅读真题,两篇做完都全对,她心情好了点,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了,梁女士饭应该做好了,可以回去了。
陈萤算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父亲在她两岁那年发生意外去世,爷爷奶奶拿走了所有的赔偿金,净身出户的梁女士怕养不活她,没过多久就带着她改嫁了。
男方家是做生意的,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殷实,只是男方有个大陈萤三岁的儿子,经常欺负陈萤。
梁女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不敢多说什么,直到陈萤六岁那年,冬天被推进湖里,捞上来后高烧两天命都差点丢了,她再也不相信男方嘴里“孩子还小不懂事”“已经打过了”“他以后再也不敢了”诸如此类的鬼话,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婚了。
陈萤觉得,这可能是梁女士这辈子最勇敢的一回了。
自此梁女士产生了阴影,再没有改嫁的打算了,好在陈萤那会儿已经懂事,她可以安心地出去工作了。
陈萤考上南大之后,梁女士又小小地勇敢了一回,她卖掉了早年离婚时男方出于愧疚补偿的一套小镇市中心房产,打算以后就陪着女儿在大城市扎根了。
她在南大附近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就近找了一个超市打工,工资不低,但比较辛苦,不仅要收银还要搬货,陈萤周末还有平时没课或者下课早的时候都会过来帮梁女士分担一些工作。
不过现在不用了,陆明砚早就将这家超市买了下来。
梁女士还一度觉得奇怪,她工资加了,工作内容却变轻松了,每天只需要去几趟看看其他人有没有好好工作就行了。
要不是新来的是个女老板,她都怀疑老板对她有所图。
陈萤推开门闻到话梅排骨的香味,突然就饿得不行,她迅速洗了手,走到餐桌前坐下。
梁女士笑盈盈地给她盛了一碗饭,“宝贝萤萤饿坏了吧,你以后中午要不要早点回来吃饭”
“谢谢妈妈。”
陈萤摇了摇头“再过几天就开学了,我们专业大三课挺多的,尤其是上午,下课都十一点五十了,我回来还是得十二点多。”
梁女士已经开始心疼女儿了,她拿起筷子给陈萤夹了一块排骨,又盛了碗汤递过去,柔声道“萤萤,多吃点。”
陈萤点头“妈你也快吃吧,等会儿要凉了。”
梁女士笑着回,“好。”
梁女士现在其实没什么胃口,她这段时间一直有些失落。
以前陈萤跟她是无话不说的,会主动告诉她在学校做了什么,认识了哪些朋友,考试考得怎么样。
刚上大学那会,陈萤午饭和晚饭也都是回来吃的,突然有一天中午陈萤跟她说以后晚上要和同学一起吃饭,不回来了。
梁女士猜测,女儿肯定是谈恋爱了。
但陈萤不愿意告诉她,她也不会多问。
陈萤从小乖巧懂事听话,做任何事情都有分寸,从没有让她操过心。
反倒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胆小懦弱又冒冒失失,高考那天早上,她非要帮着收拾东西,结果把陈萤准考证落在家里。
好在陈萤当时的同班同学宋清河跟她一个考场,骑车送她回去拿了准考证,陈萤才赶得上第一场考试。
梁女士扒拉了几口饭吃完,放下筷子,装作不经意地问“萤萤,你之前不是说你那个高中同学小宋也在南大吗,你现在跟他还有联系吗”
陈萤本来在喝汤,闻言,差点呛着,她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萤萤你没事吧”
梁女士在一旁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温水递到陈萤嘴边。
陈萤抬手接过梁女士手里的玻璃杯,“我没事。”
顿了顿,她抿抿唇,说“没有联系。”
梁女士没敢再多问,陈萤吃过午饭回宿舍睡了一会又回了图书馆。
她戴上耳机,看了一会儿昨晚没看完的电影,懒洋洋地站起身,像往常一样准备去楼梯间练习口语。
陈萤将厚重的木门推开一条缝隙,走进去,正要转身将门关上,手腕蓦地被人攥住,而后对方用力地将她拽进了怀里。
陈萤闻到熟悉的木质香,清淡冷冽,像是生长在雪山上的冷杉味道,原本想推开对方的手放了下来。
陆明砚弓着身,脸埋在她脖颈间,呼吸带着热度悉数落在她细腻的肌肤上,陈萤有点痒,忍耐了片刻,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她轻声开口“陆明砚,你又发什么疯,这里是图书”
没来得及说完,男人忽地直起身,扣着她的腰反将她抵在了墙上,而后,他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来,他亲得很凶,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搅得陈萤舌根发麻,她没说出口的话全部被他吞了下去。
两人站在门后狭小昏暗的角落里,陈萤担心有人会过来,紧绷着神经,忍着声音,还不敢太用力挣扎。
许久,陆明砚终于松开了她,他亲了亲她的耳垂,嗓音沙哑,声线温柔“阿萤怎么这么乖了,刚刚都没咬我。”
陈萤皱眉,她抬手将门关上,语气平静地反驳“我什么时候咬过你了,不都是你发爱咬人吗”
陆明砚没说话,眸色不明地看了她一会儿,开口“你晚上几点结束,我来接你。”
陈萤想了想,说“五点吧。”
假期图书馆八点关门,陈萤以前都是待到图书馆闭馆才离开,但今天陆明砚回来了,她想着早点回去办完事情还能早点睡觉。
陆明砚忽地笑了起来,“看来阿萤真的很想我。”
他掌心揉了揉她的耳廓,“晚上一定好好补偿你。”
陈萤“”
这个疯子
谁要他的补偿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陈萤收拾好书包,从学校南门出去正想往前走就看到黑色宾利霸道地停在了刻着“南城大学”四个字的大石头前面。
陆明砚名下的车没有一辆低调的,之前他让家里司机过来接她,她都是和司机商量好在学校前面的路口见。
但陆明砚可不会听她的。
她还没走近,陆明砚的助理乔杨已经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另一边后座拉开了门。
他恭敬地看过来“陈小姐。”
陈萤知道陆明砚在车上,没多说什么,朝他点了点头就上了车。
她想起和陆明砚在一起快一年时,有一天晚上,他带她去见朋友。
席间,乔杨有急事直接走进包间汇报给了陆明砚。
陆明砚离开去处理之后,有个人喝多了,冲着门口感叹了一句“乔杨竟然跟了阿砚一年多了。”
陈萤好奇地接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那人已经醉得厉害,完全没注意其他人正朝他疯狂眼色,“嫂子,你是不知道阿砚以前脾气有多差,动不动就发火,他身边的助理三个月就要换一次,陆氏集团总裁秘书办半年就要全员大换血无论是谁,在他身边都要战战兢兢的。”
说着,他傻笑了两声,“哪像现在,阿砚脾气收敛了那么多,对谁都和颜悦色的,任谁都想不到他以前是个疯子。”
陈萤还在发呆,耳垂忽地被人轻轻咬了一口,她回过神,看向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
陆明砚眸色晦暗,“阿萤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陈萤摇了摇头,“没什么。”
没给陆明砚再开口的机会,陈萤抱住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我好困,我睡一会儿。”
陆明砚唇线紧绷,片刻,他垂下眼睫,看着少女明艳漂亮的侧脸,轻嗤一声,越来越会装睡了。
陈萤倒是真的睡着了,虽然六月份发生那件事后,现在陆明砚见到她就容易发疯,但在他身边她格外的有安全感,是她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
但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她梦到了大一上学期第二次见到陆明砚的时候。
夜里十一点的ub里昏暗嘈杂,陈萤逛了一圈确认没有一个熟人,正要去灯红酒绿的舞池里撒野,角落某个卡座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叫骂声。
“陆明砚,你以为架空我爸的股份你就能在陆氏站稳脚跟了吗,你他妈少做梦了,你一个野种,狗娘养的东”
下一秒,玻璃酒瓶痛击脑袋发出“砰”地一声。
男人身体倒在染上他鲜血的碎片上面,他惊恐地望着身前站着如恶鬼修罗般的人。
陆明砚俯身,一只手攥着男人的衣领将他拖拽起来,眸光冰冷,像看一件死物,“你说什么”
男人头破了,眼睛里全是血,玻璃碎片深深扎进皮肤里,痛得厉害,理智再次全无,“我说你就是个狗杂”
陆明砚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
酒吧里的音乐不知何时停了,只剩拳头落在上的沉闷声不断回响,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站在陆明砚身旁的乔杨不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但还是慌得不行,正要冒着百分百被开除的风险去劝阻,陈萤已经先他一步抓住了陆明砚的手腕,“学长,你再打下去可能华佗重新活过来也救不了他了。 ”
说实话,陈萤站出来是有些害怕的,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纤瘦的手腕抖得厉害。
陆明砚将男人扔在地上后看了眼乔杨,乔杨立刻心领神会地喊人抬出去送医院。
而后,他垂眸,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还紧紧抓着他手腕的少女。
少女一头粉发,身上黑色吊带配银色短裙,肩带很细,勾勒出线条流畅漂亮的锁骨,皮肤白到发光。
陈萤被盯得心很慌,她咽了咽口水,试图套近乎“学长,我是南大一七届化院的,上个月学校校庆我在台下见过您”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她继续说道,“您当时就坐在我们校长旁边,我们校长您还记得吗,脑袋秃秃的,很亮,像个大号的电灯泡。”
陆明砚没忍住,轻扯了一下唇角。
陈萤见他终于不是吃人的表情了,松了一口气,低头才发现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腕,连忙放开。
陆明砚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他抬起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陈萤的头发,察觉是假发,声线懒散“丑死了。”
陈萤“”</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