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萤打完电话进来,就听林珊笑着打趣“阿萤,你和你男朋友不会是因为都不喜欢拍照才在一起的吧”
陈萤怔了几秒,笑了起来“可能真是这样。”
林珊撇嘴,她一直觉得陈萤有男朋友这事多半是假的,是陈萤为了应付众多追求者撒的谎。
她忽然想到她们这一届校学生会主席,“你真不考虑考虑宋大主席嘛,你俩去年拍的我们学校的宣传片上了热搜之后,学校贴吧全是嗑你俩c的,贴吧里之前还有一堆同人文来着,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被删了。”
闻言,陈萤睫毛轻颤,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珊珊,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我跟宋清河从小就认识,我们早就是彼此的家人了,不会有其他关系。”
她没了挑手机的心思,拿了个最新款的就去结了帐。
林珊感知到陈萤低落的情绪,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软着嗓子道“我错了,阿萤,我知道了,我以后绝对不说了,我们快去吃火锅,今天必须我请你。”
陈萤向来只知说曹操曹操到的典故,没想到她刚在电话里提到梁宇安,现在就在火锅店看到了真人。
这家火锅店同样也是个网红店,和林珊做指甲的那家美甲店一样都坐落在南城最纸醉金迷的颐和街上,是各大网红还有年轻人趋之若鹜之地。
店不大,三层楼阁,飞檐缀满彩灯,金碧辉煌,门口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尽头在哪。
梁宇安在二楼最东边的包厢,原本觉得屋里有点闷,推开窗随意往下一瞥就看到了人群里的陈萤,连忙喊服务员把人接了上来。
陈萤刚刚听服务员说梁公子在楼上,以为梁宇安是和程颂在一块吃饭,没想到程颂竟然不在,梁宇安身边坐着的是个漂亮女生。
林珊理解的是陈萤某个富二代追求者刚好在这吃饭,想讨好陈萤,这才非要让服务员把她们喊上来。
结果包厢门打开,她看到的是一个很眼熟的女网红抱着一个吊儿郎当男人的胳膊,女网红还一脸炫耀地看着她们。
林珊反应过来这他妈不叫讨好,这叫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她的脸黑了个彻底,凑到陈萤耳边,小声说“阿萤,我觉得这哪哪都不行,我们换一家吧。”
陈萤刚要点头,梁宇安终于意识到不妥,已经站起身来,“嫂稍等,我们已经吃好了马上就走,你们吃吧。”
他说着,就要拉女伴起来。
女网红不肯动,她不满地嗔道“梁少,我们什么时候吃好了我到现在一口菜都还没吃呢”
她说话的功夫,陈萤和林珊刚好离开。
包厢门没关,陈萤老远还能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你知道她们俩是谁吗”
“谁啊”
“南大高材生”
“切,我还哈佛高材生呢。”
陈萤和林珊都没了胃口,从火锅店出去后挑了个人少的家常菜馆,点了三菜一汤,吃完两人就准备回去了。
送林珊去了最近的地铁站,陈萤打车回云江公馆,她靠着椅背,看窗外一盏盏路灯飞快倒退,连成一片橘色银河。
陈萤这会儿脑子才清醒过来,今天程颂要是在的话,怎么可能让梁宇安干出把她俩请上去的这种“单纯”事。
在服务员说出那句“不把她们带上去他就无法交差”之前她就应该反应过来的。
但她实在太想从他们嘴里听到有关陆明砚的事情,哪怕一点点也行。
陆明砚跟她说过很多事,说过程颂,说过梁宇安,但就是没说过他自己的,例如他身上好些处陈年旧伤疤是怎么来的。
陈萤也不会主动问,既怕承担不起他的伤痛,又怕藏不住自己的爱意。
她向来理性大于感性,哪怕十分喜欢也要藏起三分,这样将来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太过难堪。
车子停下,她进了屋,跟王嫂打了声招呼之后上了楼,主卧里空荡荡的,陆明砚还没回来。
她适应了一会儿新手机的操作系统,给陆明砚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陈萤看着屏幕开始通话计时,才将手机放到耳边“你还在公司吗”
陆明砚大概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柔声回“在老宅吃饭。”
陈萤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一般有事她会给他发消息,哪怕他当时在忙过很久才看到消息她也不在乎。
若是没事她连消息也懒得给他发,所以有时候他不得不逼着她做些什么。
陆老太太发现,从自家孙子接完电话回来,餐桌上不再是剑拔弩张的气氛,陆明砚一改刚才的冷漠,说话变得温和,一副应付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好脾气模样。
陆彬生继而得寸进尺,一副真心为他们陆家下一代着想的模样“阿砚,不是二叔说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该考虑结婚的问题了。”
陆老太太皱眉,她这二儿子就是个草包,之前任由妻子的娘家人在陆氏兴风作浪不说,还纵容他们编排她嫡亲的孙子,眼下还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老爷子和阿砚之间的关系就紧张,今年还因为阿砚自己谈了个女朋友闹了好几回,爷孙俩刚刚光是聊跟京泰医疗的合作就聊得剑拔弩张。
不过这也怪不得谁。
她跟陆老爷子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陆文生烂泥扶不上墙,成天不着家在外面花天酒地,二儿子陆彬生又是个软弱无能的妻管严草包,膝下只有个目前还在澳洲留学的女儿。
当初老爷子将陆明砚从君家接回来之后就一直按照陆家继承人在培养,目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陆明砚能撑起这个庞大的家族,所以老爷子从小对他严厉苛刻,不让他跟同龄人有过多接触,甚至剥夺了他所有少时喜好,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一刻温情。
陆明砚最终也没让他们失望,进入陆氏之后,短短两年就肃清了整个集团内部,成为陆氏最合格的接班人,只是他越来越冷漠,脾气也越来越不受控制。
眼下陆老太太心慌得厉害,生怕陆明砚因为陆彬生的这句话脾气发作,今天这场家宴再次闹得不欢而散。
结果陆明砚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二叔说的是,是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阿萤今年二十岁了。
陆明砚回到家时,陈萤靠在楼下沙发里睡着了,王嫂从楼上拿了一个毯子下来正要给她盖上,看到陆明砚,她动作顿住。
“王嫂,你去休息吧。”陆明砚压低了声音。
他走到沙发边,俯身,瘦而有力的手臂穿过陈萤膝盖下方,轻轻将人抱起来。
陆明砚每次抱她的时候才知道她有多轻,虽然该有肉的地方也都有,但身体哪哪都是软的,给人一种易折断的脆弱感。
而平日里两人相处时她偶尔的坏脾气总是让人忽略这一点。
陆明砚抱着人上楼一路到了卧室,他单膝抵着床,刚要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陈萤却醒了。
她开口,声音是一股带着倦意的鼻音“你回来了”
“嗯。”
陆明砚就在床边坐下来,让她横坐在他腿上,他的掌心贴在她瘦弱的脊背上,声线低沉温柔“怎么不到床上睡”
陈萤眨了眨眼,“我在等你回来陪我跑步。”
生怕他不信似的,故作平静地补了一句“你早上不是说要陪我跑步吗。”
陆明砚失笑“阿萤这么喜欢运动平时让你跟我一起去健身房也没见你去过几次。”
陈萤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其他借口,只能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喜欢肌肉。”
男人眉梢微挑,他亲了亲她的耳朵,灼热气息落下的同时,尾音浅浅上扬,有些撩人“你每次摸得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
陈萤懒得计较他偷换概念,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去洗澡,要么陪她去跑步。
没有意外,陆明砚选择了洗澡,他拿着睡衣去了外面的浴室。
陈萤也还没洗澡,她身上还穿着上午出门时的小黑裙,连妆都没卸,她看着主卧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庆幸她醒了,不然这么睡过去明天起来说不定就会闷痘。
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陈萤没看到陆明砚人,有些意外,难得有一次他洗澡比她慢。
她还记得她刚搬来云江公馆那会儿,终于不用管舍友还有没有洗澡可以放开了洗,经常一洗就是一两个小时,更别说洗完还要吹头发和护肤,后来被陆明砚帮着洗了一次之后,再也不敢那么磨蹭了。
刚这么想,男人拿着手机从外面露台进来了,他在跟人通话,嗓音慵懒好听“阿萤肯不肯赏脸,我得亲自问问她了。”
陈萤听到他提了自己名字,软声问“谁啊”
陆明砚挂了电话,回她“程颂。”
陈萤有些懵,她踢掉脚上的拖鞋盘腿坐在床边,“你俩没事提我做什么”
陆明砚蹲下,将她的其中一只拖鞋从床底拖出来摆正后,直起身,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梁宇安觉得今天对不住你和你舍友,想请你吃饭给你赔罪,但又不敢自己找我,所以找程颂递话来了。”
陈萤想说些什么,视线却无意间撞进男人漆黑狭长的眼眸,分明瞥见他眸底深处的不怀好意。
陆明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过这倒提醒了我,阿萤和我白天还有一件事情没说清楚。”
陈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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