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酌现在可不是清澈愚蠢的的大学生,他立刻察觉到自己这一番话,会成为日后被怀疑他会生孩子的证据,改口道“姜太医,男女避子汤都要,最好男子喝了跟太监没什么两样,治根治本。”
姜禄记录下裴酌的要求,道“那还能行房事吗”
裴酌“唔,可以吧。”
姜禄确信这是一种更有效的懒人宫斗法。大美人懒洋洋的,一出手就是一劳永逸。
也好,这样他们太医也省事了。
他看了一眼陛下,听见了吧,以后生不出儿子别来找我。
萧循神色微微僵硬,原来裴酌还没有消气。
裴酌打发走姜太医“你现在就回去研究吧,我晚一些时候过去看你有没有偷懒。”
萧循缓步走到床榻前,拿出一个青花小瓷瓶,“蒸馏器做出来了,你看看酒精是不是这样。”
裴酌扒开塞子,嗅了嗅,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喷嚏,被激得眼眶湿润“对,是这个味。”
萧循“我命人制作一些给太医署备着,若是夏粮丰收,再多备一些。”
裴酌“好。”
他不太自在地跟萧循对视,嘴巴一张,擅长使用发布任务消灭尴尬“我想在玉京弄一座未来科技馆,就在原来的金塔寺里吧。把蒸馏器蒸汽机轨道火车,还有我说的各种教具模型陈列在里面,上午对学生开放,下午对百姓开放。”
教书总归得回归实际用途,他画的图纸很多并不具备落地生产什么的能力,但可以引领一个思考方向。
过去一个月,裴酌用金塔寺抄出的铜材做了很多新玩意儿。
他当时看见金塔寺的抄家清单,笑得少了五十年功德,金银铜铁自不必说,居然还有其他金属比如锡、铅,简直是瞌睡送来枕头。
萧循自然答应“好。”
裴酌“金塔寺里面清空了吧可以挑一些女学生办学。”
萧循“嗯。”
裴酌“我并不希望她们以后的归宿是终生相夫教子,所以要筛选意向一致的学生。当然,我也不是说她们不能嫁人生子,总之是不能被困在后宅里。”
萧循略一想,便明白了裴酌的避子汤真正的用处。
他沉着眼看着裴酌,心头竟有些失落。
裴酌溜溜眼珠子,怎么还不走,站在这儿干什么
他搜肠刮肚“要不试试做点水泥”
“一种风干后不用入窑烧制就跟砖头一样硬的混合泥,可以铺地盖房子修堤坝”
“七成石灰石,一成黏土,少量铁矿石和煤,石膏,磨成粉,加水搅拌成泥浆”
“我觉得可以雇一队人马去大宣各地探矿产,比如硫磺矿”
萧循见他像四弟心不在焉背课文一样,放过他道“我去御书房了,有事叫我。”
裴酌从善如流躺下“好的。”
太医署,一口大锅烧着黑咕隆咚的药。
睡饱了的裴酌从门口溜进来,找到姜太医,看见他正用一柄小秤称量各种药材,称好了就往锅里倒。
裴酌微微踮脚,朝锅里看去“我能尝尝味道吗”
姜禄“不可”
裴酌遗憾地放下大长木勺。
姜禄“这是叶二的催情药,我正减弱药性。”
裴酌顿时一蹦三尺远“难怪闻着这么熟悉,研究这个干嘛”
姜禄“我觉得他的驱寒效果不错,冬天了适合给手脚冰冷的老人吃。”
裴酌想起挥之不去的燥热,“那要降低再降低。”
姜禄“自然,我把它拆成两部分,驱寒和壮阳,前者是低价利民,后者可以卖钱补前者的亏空。”
裴酌“我闻着不会有事吧”
姜禄“没事儿,你看我不都闻着吗”
裴酌“你都能拆解药方了,研究出解法不难吧那什么第二次第三次,有办法避免吗”
姜禄揣摩上意,回绝道“没有办法。”
裴酌“那你什么时候研究避子汤”
姜禄“干完这个就研究,裴公子似乎很关注”
裴酌叹气“我来就是想说,你可以先抓几只老鼠或者母猪试试,在他们繁殖期喂药,若有效果,停药,下一个繁殖期不喂药,再观察其生出来的小老鼠小猪,与正常相比,是否有缺陷。”
姜禄眼睛一亮,“你这个想法听起来很有意思,我再上书陛下批几只母猪。”
母猪听起来还怪珍贵的,大宣猪肉可贵了。
裴酌“要不,还是抓点猴子。”
姜禄“猴子更好”
姜禄仿佛找到知己,要带着裴酌参观太医署。
裴酌走不动路,婉拒“你还煎着药。”
姜禄“不碍事,反正要等它熬干。”
裴酌只好道“我要出宫了。”
姜禄惊讶道“你不住宫里啊”
裴酌“明天要上课。”
又是可怕的周一,真不想上课。
姜禄看着裴酌的背影,突发奇想跑上去,“我可以把一下你的脉吗”
裴酌警铃大作,把手背到身后“你想干什么”
姜禄支支吾吾“就把一下。”
裴酌见他这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心里一咯噔,他还记得姜禄第一眼见他还胡说他“能生”,这句话不会往心里去了吧
“不给。”
“就一下,我只是有点好奇。”
裴酌“不该好奇的别好奇。”
等等,他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现代查怀孕尚且要十天以上才有明显指标,他昨晚刚上床,哪有这么立竿见影的事
难道是他身子有毛病,姜太医看出来了,但不好意思直说
裴酌并不讳疾忌医“你
说明原因。”
姜禄低声道“一般来说,男子承受次会有些不适,我观你恢复得很好,我的药不至于”
裴酌骤然红了脸,萧循怎么回事,他做了几次还跟太医说
“告辞。”
李二忙跟上裴酌的步伐,询问道“开蒙班还继续吗”
裴酌“继续,但我不亲自教。接下来我要忙活一阵女学的事。”
李二“陛下命姚靖协理公子办女学。”
裴酌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有女状元既当榜样又当督查,他派出一个学生过去授课,完全可以撒手不管了。
萧循这么好
裴酌还记得,自己说把萧琢送来念书,结果萧循报复般的给他整了一个王孙幼崽班的事。
转性了
裴酌嘴角勾到一半,步子迈得大了一些,扯到酸软的大腿,嘶了一声。
笑不出来,萧循转性不好说是哪个“性”。
李二仿佛裴酌的秘书,汇报他鬼混一天后积攒的事宜“太傅大人派人送了一车宣纸,说是赠给学堂。”
“印坊造出一批油墨,如今一日印量翻了三倍,请您去过目。”
裴酌信任地看着李二“过目这种事,你帮我处理了。”
“是。”
李二又道“太傅似乎要和夫人和离了,不过是私底下,因为女儿还未出阁,太傅说要潜心著述,两人分居,并不提和离。”
“杨夫人清点家产,把一半折合银票,也给你送来了。”
裴酌仿佛一个父母离婚的小孩,提前继承了他们的婚内共同财产。
可是,他没有资格继承才对。
“这银票我不能收。”
李二“太傅说儿女各一半,你收下吧,不收的话,杨夫人良心难安,难免又会捐给其他寺庙。”
裴酌看着李二拿出的银票,有些吃惊,他爹在现代就是个穷教书的,偶尔教出高考前几名,学校给几万奖金。这些奖金加起来,都不如在大宣教太子的赏赐多。
太子很值钱。
裴酌“你家主子什么时候生个太子让我教教。”
陛下说了要守孝三年,三年足够他铺好裴酌的皇后之路,李二想到李如意说的,如果陛下执意和裴酌在一起,大概不会有子嗣,最后应该是兄终弟及,萧琢年纪比较合适。
李二含糊道“如果算的话,有了吧,也教上了。”
裴酌“哪里有了谁有了”
萧循目前为止不是只跟他上过床他才没有
李二“公子莫急,到时自然见分晓。”
裴酌嘴里苦涩“你是不是跟沁王混了”
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裴酌从未觉得一周过得这样快速,一眨眼,五天滑过了,距离下一次解毒,只剩下五天期限。
他如果不在周末把这件事解决,拖到最后一天,顶
多是周三,周三打工人的身心已经很疲惫了,还要
裴酌闭了闭眼,周六是最合适的。
先躺一天休息,完了再躺一天休息。
那就等等,萧循让他定时间,岂不是意味着他要邀请萧循过来
可恶,是个陷阱,萧循这个心机狗,这么抹不开面的事情让他干,他自己清清白白
这个下三滥的药物,还会在他忧愁时微微发作,催促他去找人解毒。
周五晚上,裴酌辗转反侧一晚,吩咐李二明天太阳出来就叫醒他。
接着,裴酌硬生生熬了一个白天不睡懒觉,到了深夜,他感觉自己眼睛一闭就能睡得人事不知。
妥了。
裴酌把兜里的小纸条递给李二,打着呵欠道“送给陛下。”
纸上写寅时三刻。
大宣卯时上朝,一个时辰有八刻,寅时三刻距离卯时还有五刻钟。
萧循回去路上要花一刻钟,也就是说,他能用的时间最多四刻,即一个小时。
一次就差不多了,多了就要耽误早朝。
裴酌安排好,安心睡去。
等明日醒来,事情已经办好了。只要他不知道,尴尬的就不是他。
李二谨记叮嘱,寅时二刻才把纸条送进宫,李如意恰好在外面执勤,纳闷道“你这个时辰来干嘛”
李二跟着裴酌的作息,不像他们起得比鸡早。
李二“替裴公子送信。”
李如意“紧急吗”
李二“裴公子让我一定这个时辰送。”
李如意“行吧,我去叫醒陛下。”
反正裴酌就是送个早膳想吃啥的菜单,估计陛下也甘之如饴。
萧循被李如意唤醒,以为有突发要事,捡过床尾的衣服披上,已然一副随时见文武百官的清醒样子。
李二呈上一张纸条“裴酌公子说,陛下看到便懂。”
萧循看清楚上面的字,沉默了。
他以为裴酌能拖到五日后。
萧循不可思议“为何是这个时辰”
李二尽职尽责带话“裴公子说体谅陛下公务繁忙,特此抽了一个不耽误上朝的时间。请陛下百忙之中抽空前往。”
萧循“他愿意寅时三刻起”
李二摸不着头脑“裴公子刚睡两个时辰,说陛下不必叫醒他。”
萧循琢磨了一下,“”
说实话,没见识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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