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白天的人来人往, 深夜的护士站只剩下几个值班的护士。
走廊上没开灯,黑压压的通道一直延伸向远处。护士站里,一个短发护士打了个哈欠, 揉了揉快要睁不开的眼睛。
“又困了”
旁边的同伴走过来,顺手给她递了一杯冲好的咖啡, “喝点吧, 夜还很长呢。”
“嗯, 昨晚追剧了谢谢。”
短发护士接过来喝了一口,顿时被咖啡的口感惊艳到, “这个好好喝啊”
“对吧”
同伴坐下来笑道,“这可是三号房的大卫先生送过来的,听说是他从国外带过来的咖啡。”
“诶病人送的”短发护士愣了一下,“这样会不会被主任骂啊”
“别担心,主任他知道这件事。”
同伴朝她眨了眨眼,“本来大卫先生还想送红包的, 我觉得他肯定是看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医疗剧。主任拒绝他后,他就拿了几盒咖啡, 说是一定要感谢我们。主任拗不过他只能收下来, 但也不想落了别人闲话, 干脆就放在科室里大家一起喝。”
原来是这样。
短发护士闻言也放下心来, 安心喝起咖啡。
这确实是品质很好的咖啡,酸味与苦味调和得很平衡, 还带着花果香, 用热水冲泡出来就已经很好喝了。短发护士捧着杯子喝了好几大口, 从头舒服到脚。
但也许是昨晚追剧追的太过,即使有咖啡的帮忙,困意也无法阻挡。过了十几分钟, 短发护士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唔国外的咖啡效果不太好啊,明明以前值夜班的时候,喝一杯咖啡就可以熬一晚上的
不行了,好困。
她脑袋一歪,彻底被困意捕获。
最后的最后,短发护士也没有注意到,刚才还精神抖擞的同伴,不知什么时候也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
她的手边,也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随着两个值班护士的睡去,护士站再次安静下来。
这会儿正是深夜,几乎所有病人都进入梦乡,但总有例外。咔哒一声,其中一个单人病房的门悄悄打开,一个身影从门后走出。
来人出门时瞥了眼走廊角落的监控,他按下手里的一个装置,门卫室那里的监控立刻被一段设置好的视频取代。随后他放心地走出房间,不发出一丝声音来到护士站,绕过两个沉睡的护士,走到她们身后开始寻找病人的病例资料。
听说伊森本堂在日本这边的名字是石川要介,石川,石川找到了
装病潜入医院的fbi搜查官很快就在一沓病人资料中找到了石川要介的名字,还有他的房间号。
他拿出手机拍下照片,飞快地把病例单放回原位。他把两杯咖啡倒掉,冲去下水道的痕迹,最后换上两杯普通的咖啡,水位线也跟原来的保持一致。
他把咖啡放回两人手边,又调高了护士站的铃声,以保证有人按铃能及时唤醒两人。随后他回到自己病房,关上门,也恢复了监控室那边的画面。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唯独在一个没开灯的房间,有个起夜的病人站在房间门后,茫然地揉着眼睛。
为了可以隔着门观察到房间里病人的状态,医院的门都安装了一块方形的玻璃。如今这个设计起了大用,起夜的病人借着玻璃,迷迷糊糊间看到了那个匆匆离去的身影。
是做梦吗
不然,他怎么看到隔壁房间那个摔断腿的外国人,现在像个正常人一样在走路呢
“情报来了。”
茱蒂走过来,把照片横过来给赤井秀一看,“石川要介,就住在1108房间。”
“干得不错。”赤井秀一抬了抬眸,“怎么找到的”
“他说是往咖啡里加了些料。”茱蒂说道,“别担心,他自己有分寸的。”
赤井秀一倒不是担心这个。
他们如今在日本行动,不比在国内那样自由。赤井秀一相信大卫也知道这点,他不会轻易惹出乱子,所谓给护士的咖啡肯定也是安全的。
但不知为何,他的内心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
自从宫野明美主动揭开马甲后,这份犹疑的情绪就始终盘旋在赤井秀一心头。
赤井秀一知道宫野明美不会对组织说出自己的事情,同理,他也向詹姆斯布莱克隐瞒了她在组织中有代号的这件事。
这个行为放在刚正不阿的fbi搜查官身上,似乎很不可思议。
但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宫野明美与组织,准确来说,应该是与组织里大多数人不同。
从她的生活诡计就可以看出来了。赤井秀一与她同居这些年,她从未参与过组织的任何行动,像个边缘人一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组织里的其他人对她的印象也很淡,都说她是个依靠父母和妹妹活着的寄生虫。后来赤井秀一教训了那些人几次,他们也就不敢在他面前说她坏话了。
但不论如何,至少在组织眼里,宫野明美只是个普通人。
既然如此,她,是从哪里得到代号的
难道她是只有组织boss才知道的神秘存在可boss真的会有那么好心,让一个有代号的干部什么都不做,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吗
赤井秀一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是他没有发现的。
马德拉,赤井秀一在组织里的时候从未听过这个酒名。如今他身份败露,也就没办法回组织去调查,不过当他回忆过去的一点一滴时,有一个微小的细节,忽然在脑海中闪过。
那只是个不值一提的细节,几乎会被人遗忘。
曾有一次的中秋节,伏特加让马上要飞往国外的他赶紧给宫野明美打电话,好让她不要在室外受冻着凉。
起初,赤井秀一只当这是感情丰富的壮汉怜香惜玉的行为。可如今,知道宫野明美也有第二个身份后,伏特加的这段话,听上去就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了。
难道说伏特加知道宫野明美的身份
赤井秀一慢慢坐直身体。
提到伏特加,就不得不提到琴酒,而众所周知,琴酒是被那个神秘莫测的组织继承人,st带进组织的。
如果宫野明美是st的人,这件事就说得通了。她很可能是st的一颗暗棋,绕开boss,被单独授予了代号,所以组织里没有一个代号为马德拉的干部,所有人也都觉得宫野明美不值一提
有什么东西,开始串成一条线。
赤井秀一抿起唇,绿眸逐渐变得暗沉。
那边,茱蒂还在跟詹姆斯布莱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茱蒂建议他们再安排几个fbi搜查官进医院,趁机把伊森本堂带出来,詹姆斯却有些犹豫,这位花白头发的老人担心这件事会牵动日本警视厅,引发巨大的争论。
两人各执一词,干脆转头找赤井秀一,却看到他用手捂着脸颊,明显是在思考的模样。
“赤井君,赤井君”
詹姆斯喊了两声,也不见他回答,茱蒂见状便拦下他“算了。他肯定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看还是找玛蒂娜吧,她也很有主意。”
詹姆斯想想也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两人离开这个房间,拿着手机给驻守在fbi总部的同伴打去电话。留下房间里的fbi搜查官,继续寻找过去的蛛丝马迹。
没人见过st,赤井秀一很清楚这件事,至少大多数人没有。那位神秘的女继承人永远不露面,只在传言中留下她的身影。
那么,假设宫野明美是st的人,首先她需要让st注意到她,否则赤井秀一无法推算两人是如何产生连结的。
也就是说。
她们两人很可能在现实中见过面。
赤井秀一松开拧起的眉。
他知道接下来该调查什么了。
正在赤井秀一试图揭开st马甲的时候。
被他挂在心上的女友,正推门走进一家侦探事务所。
毛利小五郎西装没穿整齐,邋遢的挂在肩膀上。他脑袋后仰,整个人昏昏欲睡,听到门铃响起的声音,他勉强抬起脑袋,醉醺醺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的眼睛忽然就亮了。
下一秒,原本还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像被热水烫了一下从椅子上弹起,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冲进卫生间。好像是电视剧里夸张的演绎,没过多久,整理好后光彩照人的毛利侦探就推门走出来。
“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请放心,本人毛利小五郎,一定为小姐解决烦恼。”
毛利小五郎把宫野明美请到沙发上,故作绅士地抬起她的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怒吼声。
“爸爸,你在做什么”
“噫”
被抓包的尴尬让毛利小五郎一下子僵住,他没注意到客人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把手抽了回去。毛利小五郎扭动脑袋往后看,果不其然看到女儿双手抱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毛利兰的旁边,过来做客的工藤新一双手抱着后脑勺,也用同样看垃圾的目光看着他。
毛利小五郎感觉被小学生嘲笑了。
工藤新一无奈地看着这个大叔的好色行径,随后走到宫野明美身旁,代为询问道“姐姐来找这个没用的大叔有什么事情吗难道说,有什么案件发生了吗”
说到最后,工藤新一的眼睛带上几分期待。
这会儿的小侦探还没有经历未来那些让他刻骨铭心的案件,因此,对案件总是抱着与常人不同的喜悦。
毛利小五郎“这个没用的大叔小鬼你说谁呢”
宫野明美“啊其实是这样的,我不是遇到了案件,我只是想租下楼下的店面,听说毛利先生是这栋楼的房东”
此话一出,工藤新一眼睛里的光立刻熄灭了。
毛利小五郎倒是重整旗鼓,他整了整领带,用屁股把工藤新一顶到旁边去,摆出一副神气洋洋的模样。
“请问小姐想要楼下的店面做什么呢”
“实不相瞒,我最近在做生意,准备开一家咖啡店。”宫野明美笑了一下,“正好看到毛利先生楼下的店面空着,我觉得这里的位置很不错,不知道毛利先生有没有这个意愿”
怎么会没有。毛利小五郎巴不得眼前这位温和美丽的姑娘在楼下,这样他就能天天与她见面了,很快就敲定了口头协议,毛利小五郎准备过几天就和她签租房合同。
分别时,毛利小五郎询问她“请问小姐的名字是我这边好做个登记。”
做个鬼毛利兰冷漠地看着父亲色迷迷的鬼样子,你这老头就是想趁机泡人家。
宫野明美愣了一下,不着痕迹地避开对方的示好,垂下眸,说出了那个她即将使用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名。
“我的名字是,广田雅美。”
租客离开了,毛利小五郎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嘴角的笑容就没停止。毛利兰看他这副模样顿时有些生气“新一,你也帮我说点什么啊,新一”
一转头,幼驯染已经准备推门走了。
毛利兰赶紧拦住他“你去哪里”
“杯户中央医院。”工藤新一懒洋洋回答,“前两天我爸不是破了个案吗受害者就住在那个医院里。那个案子还有些细节我没搞懂,我想去跟受害者再问一下。”
毛利兰小跑着跟上“那去问工藤叔叔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
工藤新一鼓起脸颊,似乎是在赌气,声音越说越小,像猫一样小声嘟囔着,“我才不要问我爸,那样太丢脸了”
“什么”
“没什么。”
工藤新一耸了耸肩,“要我说,兰你也别管大叔了。那个姐姐压根就对大叔没想法,大叔就算真的想泡她,那个姐姐也不会同意的。”
“这我当然知道”
毛利兰忿忿不平地说,“我只是在气我爸爸,他总是那个样子”
见小青梅失魂落魄的模样,工藤新一想了想,干脆以换心情的理由拉上她“别想那么多,走吧,跟我一起去医院找那个受害人。”
毛利兰“诶”
反抗已经来不及了,两个孩子就这么一路跑到了医院。工藤新一熟练地找到第十一层,案件受害人的病房。
刚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争执。
“是真的我那天晚上真的看到那个外国人在走路,你要相信我。”
“请冷静点,这位先生我们也不是不愿意相信你,只是你说的那个晚上,监控并没有拍到大卫先生的身影,当晚值班的护士也说没有看到人。”
护士有些无奈地劝着病人,“这话可能有点冒犯,但你是不是把梦和现实搞混了”
“这怎么可能”
病人顿时睁大眼睛,“我发誓我看到了,那个外国人肯定是在装病”
工藤新一站在门口,等听得差不多了,他走进去,用自己稚嫩的嗓音发问“发生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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