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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唯唯紧紧地抱着画册,惊恐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们。
她认得领头那个身型微胖的中年男人,这个人来过几回,哥哥说是她的大伯。
这位大伯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哥哥陪着她见他。每回全程他都很和颜悦色,问的问题也都大差不差,像是她最近怎么样,吃的好不好,诸如此类。
今天他也一样很和颜悦色,但是他身边的两个人隔开了朱莉,一左一右将朱莉困住,并且第一时间收走了她的手机。
“时先生”朱莉大急。
他们能这样长驱直入地闯进来,不难推测,别墅外的安保肯定是出了问题,时励带来的,也必然远不止身边这两个人。
“你吓到唯唯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双拳难敌四手,为今之计只有先拖,“请你先让这些闲杂人等出去我可以立刻联系司先生让他过来一趟,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来谈,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唯唯着想”
“我正是为唯唯着想。”
时励不欲与这个保姆多话,这几年时唯唯身边被守得密不透风,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买通了一个安保,又终于等到司绍廷暂时被事务绊住手脚,那个池逸又出了国,还有总是跟在时唯唯身边的那两条护卫犬,统统都不在。
今天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必须速战速决。
“唯唯不要怕,”时励露出最和蔼的笑脸,向时唯唯伸出手,“来,大伯带你回家。”
时唯唯摇着头,拼命往后缩,恨不得将自己塞进沙发里。
她想喊,可是就像在每一次面对陌生人,紧张恐慌席卷而来的时候一样,她的声带仿佛变成了石头,如同有一只手挤压住了她的喉咙,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更何况,她能喊谁呢
哥哥不在,能护卫她的达芬奇和拉斐尔也不在
“你想一想,你姓时,我也姓时,我们才是关系最亲近的亲人。”时励蹲下身,试图安抚小姑娘,“你还有很多的亲人,大伯只是想接你回家,一家人团聚。跟大伯回去,好不好”
朱莉紧张地盯着时励,生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时先生,你这样只会让唯唯害怕。你让我过去,我”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东西朝时励飞去,很快是“砰”的一声响
被逼近的恐惧让时唯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时励说了些什么,她听不进去也没法思考。她几乎是应激般地抓着怀中紧抱着的画册,砸了过去。
“嘶”时励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还是堪堪被砸中额角,吃痛之下痛呼出声。他眼角的余光里,女孩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弹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试图逃开。
“快拦着她”时励下意识地喊,那两个手下正要依命行事,同一刹那间,朱莉突然伸腿狠狠地踹向其中一人的胫骨,同时攥住另一人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向后弯折。
两个男人压根儿
没把这个矮小的保姆放在眼里,更没想到她出手如此利落,不防挨了个结实。趁着这个间隙朱莉摆脱了钳制,快步上前,迎面接住慌不择路的时唯唯,轻声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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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更加剧了他的焦躁,他的计划是快进快出,拖久了容易节外生枝,万一让司绍廷察觉到,再横加阻拦,届时势必更加麻烦。
迫不得已的情况,只能先强行带走她,过后再慢慢安抚。时励决心定下,抬眼朝下属使了个眼色。
“时先生且慢。”朱莉看得出来,时励今天是势在必行,也猜到了他的打算。
她无法预计如果时唯唯被粗暴地带走,会对她本就封闭而又脆弱的心理造成多大的冲击。如果她无法阻止那么至少,要尽力将伤害降至最低。
她小心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轻声对她说“大伯只是想接你过去玩几天,我陪你一起去,等过几天池逸哥哥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回来,好不好”
时唯唯使劲摇头。她哪儿也不想去。
时励看着朱莉像哄孩子一样劝说时唯唯,事实上,他并不打算带上朱莉她是司绍廷的人,不能再留在唯唯身边。他已经准备好了照顾唯唯的佣人,往后都不需要司家人来插手。
不过这不必告诉她。时励点头,同意了让朱莉拿上一个书包,收拾几样时唯唯最离不开的东西。
在看到那两件把书包塞得鼓鼓囊囊的男士卫衣时,时励的眉头狠狠地拧了一下,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没时间啰嗦了。
时唯唯紧紧地抱着书包,一步一挪地跟着朱莉上了车。
虽然害怕得不行,可她不是个傻子,她看得出来她们没得选择,只能跟这些人走。
外面停着好几辆车,时励示意朱莉带着时唯唯上了中间的那辆。让朱莉微松了一口气的是,他没有试图凑进来,而且后座和前方之间隔着挡板,当车门关上,后座便是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至少时励还是考虑过时唯唯的情况的朱莉努力定了定心,轻声安抚着时唯唯,一面暗暗祈祷司先生早些觉察到这边的状况。
车很快驶出了湖心岛,朝着市郊的方向行驶。时唯唯望向车窗外,努力想要记住路,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这是徒劳的。
她出门太少,窗外的景象全是陌生的,是她根本不认识的路。
忽然,她的鼻尖皱了皱,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什么化学品的气味,刺鼻中还带着一丝甜味
“糟糕”朱莉也闻到了这不寻常的气味,登时面色大变,“唯唯快捂住鼻子”
然而这显然是做无用功,密闭空间里,那股气味越来越浓,时唯唯的脑袋很快昏沉了起来,眼皮也像是坠了铅。
朱莉竭力想要维持清醒,可吸入式麻醉剂的效果到底不是仅凭意志能够抗衡的。时唯唯软倒在座椅上,紧攥着书包背带的手指不自觉
松开,只能无助地任由着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拽入未知的黑暗。
“哥”
heihei
dquo”
“倒了。”
时励点点头,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些许。
车队一行直奔机场,提前安排好的飞机早已等候多时。时励有些吃力地抱起昏睡的时唯唯,想了想,吩咐手下把她的那个书包也带上。
至于同样昏迷中的保姆,会有人将她带去他处暂时看管起来,免得她太早通风报信。
时励亲自将时唯唯抱上飞机,一切安顿妥当后,他走下这架飞机,转而登上了另一架飞往东京的专机。
墨尔本。
装潢高雅的餐厅里,优雅的小提琴声舒缓流淌,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侍者端着醒好的红酒上前。
“咱们澳洲这个大农村,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池先生,”今晚做东的万长岳面团似的脸上堆着热情的笑,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些个龙虾什么的都是今早出海现抓的,还算新鲜说实话也就占个新鲜,真要论美食啊,还得回国吃”
促成饭局的牵线人连声凑趣附和,池逸客气有礼地称赞了两句万总的周到,商业互吹的氛围下,饭桌上一片和谐。
作为在澳洲数得上名号的华商,面对长桌对面的年轻人,万长岳完全没有试图凭借年龄资历摆谱,而是客气热情有加。
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他自认还是有几分识人之能的。虽然与绿松、jdf这些国际老牌投资机构相比,近两年才异军突起的tk资本规模还算不上最顶级,然而单是去年一年,tk资本完成的私募融资和并购项目交易金额就超过了50亿美金,这还不算在海外市场完成的几个io和可转债项目,加起来远超百亿。
当他头一回得知tk资本背后的实控人,只是个跟他女儿同龄的年轻人时,着实是吃惊得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此等青年才俊,未来不可限量,自然要尽早结识笼络,最好是
“澳洲这块地投资空间不少,好玩的地方更多,我女儿婷婷之前不听我的话,非要跑到加国去留学,上个月刚毕业回来,”万长岳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独女的手臂,笑眯眯地打趣道,“她可是墨尔本土生土长的土著,回头让她尽一尽地主之谊,带你到你们年轻人感兴趣的地方好好转转。”
“ofurse我很乐意。”作为一个澳洲出生长大的混血华裔,万玉婷的中文透着些许生涩,妆容精致的眉眼间,那股备受宠爱的富家女特有的自信飞扬十分耀眼。
今晚的饭局她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尤其是她爸说有个很帅的年轻才俊,她一听就忍不住直翻白眼爸爸的用意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而爸爸嘴里的“很帅”,差不多就等于五官都长齐全了,不缺鼻子不缺眼。
至于五官在脸上的分布情况如何
根据从前的经历,分布的通常很随便。
要
不是约好的闺蜜临时放了她的鸽子不,应该说幸好放了她的鸽子,万玉婷不加掩饰地盯着池逸那张白皙俊美的面庞,热情邀约“正好我的朋友们今晚有一个arty,欢迎你来参加,我可以多介绍一些朋友给你认识”
虽然没有arty,但她可以马上组织一个嘛她向来交游广阔,这里又是她的主场,不过是发几条短信的功夫而已。
可惜令万玉婷失望的是,池逸带着几分歉意笑了笑,婉拒道“我还有一些北美那边的事务要处理,恐怕不能参加万小姐的arty了。”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时间,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个时间,朱莉应该要向他汇报唯唯下午和晚餐的情况才对
“thatsaright,以后会有机会的”万玉婷并不气馁,余光扫到男人手腕袖口露出的一抹玉白,她的眼睛一亮,“你手上戴的那个,是叫平安扣吗”
池逸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手腕上那颗温润的小石头,点了点头,“是的。”
万玉婷顿时来了兴致,“我大学专业学的是珠宝设计,因为我的中文名字里有个玉字嘛,我还特地选修了玉石学。”她勾起脖子上的白金链子,从低低的领口拉出一颗水头极好的翡翠吊坠,举在眼前,“这个玉佛是我爸爸从寺庙给我求来的,我从小不离身。”
“你手上这个是羊脂玉吧”万玉婷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睫毛扑闪,向他伸出手,“我给你看了我的,能给我看看你的吗”
这句是一句英文俗语直译过来,原句用在某些情境下的时候,往往蕴含着几分挑逗的意味。
池逸浅淡地一笑,“我们华国人有个讲究,君子无故,玉不离身,而且赠我这块玉的人也叮嘱过不可经他人之手,我这个人比较迷信。”
“这可不叫迷信,事关运势,该要讲究的。”万长岳佯嗔地点了点爱女的额头,“你这孩子,都让你好好学学传统文化了”
“好嘛”万玉婷吐了吐舌头,又好奇追问,“是女朋友送的吗”
万长岳的意图,池逸心里也一清二楚。他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万长岳是个圆滑的人精,弥勒佛似的脸上笑意不变,无比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澳洲生意场上新近的八卦趣闻上。万玉婷托着香腮,栗色的眼眸里光华流转,望向对面俊美男人的目光中兴趣不减,暗藏着一丝跃跃欲试。
一场饭局敲定了几项后续合作的意向,算得上宾主尽欢。
结束了应酬,池逸上了等候在外的车,同时拨向了朱莉的电话。
忙音。
池逸的眉心拧了起来,转而拨打别墅里的座机,一面轻点屏幕,打开了监控系统的程序。
听筒里铃声一遍遍地响起,却迟迟没有人接。与此同时,监控程序经过数次尝试连接,也显示系统离线中。
池逸的心直直地朝下坠,一股强烈的感觉告诉他,出事了。
时唯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毯子,陌生的床,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
身体感觉软绵绵的,她撑着床垫勉强坐起身,一眼看见她的书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正要伸手去够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察觉到,房间另一头的单人沙发上,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翘腿倚坐着,低着头似乎在翻看杂志。
几乎在同一时间,女人察觉到动静,从杂志中抬起了头。
“唯唯醒了”女人面露笑容,随手扔下杂志,起身快步走向床边,“我是爱玲姐姐,去年你生日那天,我去看过你的,还记得我吗”
时唯唯拼命向后缩,一直到后背抵住墙壁,冰冷的触感让她猛地颤了颤,恐慌犹如瘟疫般在身体中蔓延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朱莉呢他们把朱莉怎么样了
他们想把她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美妇推门进来,边走边回头跟身后的两个年轻男人抱怨,“唯唯还在睡,你们弄的那个麻醉剂量到底靠不靠谱啊,可别弄出什么问题来”
“唯唯刚醒了。”时爱玲打断母亲的抱怨,示意她注意声量。
“噢”大伯母的目光这才落到缩在床角的那小小一团上,赶忙露出微笑,“唯唯,我是大伯母。”又示意那两个年轻男人,“这是你阿煦哥哥和小瑞哥哥,你小时候最喜欢他们的”
人声传入时唯唯的耳朵里,尽数化为了嗡嗡声。她仿佛身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恐惧和焦虑犹如漩涡中看不见摸不着的作用力,撕扯着拖着她朝下坠。
她的后背很快便被冷汗打湿,心跳也快得仿佛要爆炸,可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她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她真的有在呼吸吗
“我的天她怎么了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怎么回事从前没听说过唯唯有哮喘啊”
“快找药不对,快把徐医生叫过来”
时唯唯捂着喉咙的手麻木得没有知觉,窒息的濒死感仿佛一床冰冷的棉被将她紧紧地裹缠住,她拼了命的呼吸,却感觉不到氧气的存在,大脑也麻木了起来,冥冥之中她好像看见前方有一扇门,似乎如果进入那扇门,一切都会变得轻松
徐医生火急火燎地小跑着进了房间,看见女孩已经因窒息而变得青白的小脸,立刻抄起桌旁架子上的一个牛皮纸袋,胡乱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地上,接着迅速地用袋子将女孩的头部整个罩住。
“能听见我说话吗”徐医生用尽量轻缓的语气,小心引导,“我是医生,我会帮助你的,不要急,放慢呼吸,来,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
眼前被黑暗笼罩住,胸腔中好像渐渐地有了些许微薄的氧气,让时唯唯有了一丝的力气,来抗拒那扇门的吸引力。
“对,真是
个好孩子,你做得很好我们来试试再慢一点,吸气一、二、三呼气一、二、三”徐医生抬臂擦了擦额角的汗,一面循序渐进地慢慢引导着时唯唯。
大伯母捂着胸口,刚才事情发生得太快,她的心口到现在都还跳得厉害,感觉自己也差点窒息了
时爱玲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低声跟她解释,“应该恐慌发作,过度呼吸了。”见母亲没理解,她回忆着书上看过的,“就是呼吸性碱中毒,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所以使劲呼吸,二氧化碳呼出太多。”
大伯母似懂非懂,这时徐医生感觉小姑娘的状况稍微平稳了一些,抽空回头示意屋里的这些人,“你们还是先出去吧,她的精神状态过度紧张,如果继续刺激她,病情很可能还会加重。”
大伯母刚才吓得够呛,闻言赶紧拽着两个儿子出去了。时爱玲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出去了。
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把时唯唯接回来,是她的主意并一手操办的。
湖心别墅的状况瞒不了多久,等司绍廷察觉,一定会第一时间追查父亲的行踪。万一时机不巧,不是没有被围追堵截到的可能性。
所以,她特意安排了两架飞机,让父亲时励的那架飞去了日本。而另一架,则带着时唯唯来到了庆城。
在司绍廷的精力都花费在翻遍日本寻找时唯唯的时候,她这边就有足够时间将事情全部处理妥当,然后带上唯唯,去往她计划的真正目的地加拿大。
“东京”
临时紧急调来的商务专机静静地停在停机坪上。南半球正值冬日,呼啸的冷风吹在池逸阴寒的面庞上,含冰的嗓音让寒风仿佛都在颤抖,“所以他闯进别墅带走了唯唯和朱莉,接着直奔机场,飞往日本”
“对,”电话另一端,负责追踪的下属小心翼翼,“那架飞机两个小时前已经安全抵达了成田机场,现在”
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唯唯现在可能在那个小小岛国的任何地方。
池逸闭了闭眼睛,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
他不认为时励会伤害唯唯,可是贸然将唯唯带走这件事本身已经是对她最可怕的伤害了。她无法与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正常交流,任何陌生人的靠近都会引起她不可抑制的恐慌
他实在不敢想象此刻的唯唯有多害怕,更不敢想象,万一她再次精神崩溃
手腕上那颗小巧的羊脂玉扣紧贴着皮肤,细腻温润的玉石仿佛比他的体温更暖。池逸强令自己镇定下来,大踏步登上飞机的舷梯。
“不去东京,立刻回国。”
“啊”跟随池逸的助理一愣,“可是”
池逸将自己重重地沉进座椅里,身体朝后靠。愤怒与担忧犹如两团火焰在血管中烧灼,滚烫灼心的火焰之中,他的神思却仿佛海面下的冰山,前所未有的清明冷静。
与时励、时家相关的信息在大脑中飞速地闪过,时励本人的性格,时家诸
人的履历,家族内部势力关系,时氏的业务分布
“不是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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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逸摩挲着手腕上的平安扣,低声轻喃,“唯唯很可能,还在国内“
徐医生清楚对于这一类型的病患,独处才是最有利于她平复情绪的。她交给时唯唯一个唤人用的按钮,便也退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时唯唯使劲伸长胳膊,指尖勾住了桌子上的书包带子,将书包拽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窒息濒死的感觉仿佛依然残留在脑海里,察觉到心跳又在加快,她赶忙按照医生刚才教她的节奏,努力放缓呼吸。
“不要慌,不要慌,”时唯唯忍着眼泪,拼命告诉自己要勇敢,“哥哥不会不管我的,他肯定带着达芬奇和拉斐尔在找我了它俩的狗鼻子最灵了,一定能闻到我的味道”
怀里的书包抵着胸口,知道里面有朱莉放进去的哥哥的衣服,稍稍令她安心了一些。时唯唯下了床,打量着这个房间,鼓起勇气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朝外望去。
天已经黑了,外面亮着路灯,这似乎是一栋小洋楼,她所处的是二楼。窗外有一棵大树,繁茂的枝叶在矮墙外的小路上投下斑驳的黑影,随着风不停微微晃动。
时唯唯估量了一下窗子下方的横沿与树枝之间的距离,忽然有了主意。
二十分钟后。
时唯唯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得生痛的屁股。她的手背也在抓树枝的时候擦伤了,爬墙时膝盖磕在墙顶砖石上,磕出一片淤青。
但是她出来了。
她捡起书包抱在胸前,仿佛以此为盾牌,循着路灯摸索着朝前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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