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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合上,池逸在司绍廷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落座,没有先开口。
踏上回程时,他便有预料,自己很快将要面对来自这位在外人口中有“活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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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绍廷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预料中的责难,让池逸微微怔了一下。
他之所以不顾礼节,连门都没进就直接带着唯唯走了,正是因为他十分清楚,归根到底,以他一个外人的身份,在身为唯唯亲堂姐的时爱玲面前,实在没有多少争论的立场。
司绍廷接着问道“你这样突然回转,澳洲那边的损失不小吧”
损失是必然的,他原本接下来几天安排得满满的行程突兀取消,有项重要的合约恐怕会节外生枝,而万长岳万总那边还安排了别的局,这下相当于放了鸽子,意向中的合作后续,大概不容乐观
池逸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来日方长。”
“你的损失由我补偿。”司绍廷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转而直截了当的抛出一个提议“你的tk资本,按当前的最高估值,我以10倍溢价收购如何”
溢价收购在资本运作中并不鲜见,池逸对此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偶尔会有百倍千倍的超高溢价当然,那种疯狂的溢价背后通常都有某些桌底交易,无外乎资本游戏,利益交换的猫腻。
“现金收购,没有桌底协议。”司绍廷身体朝后靠,鹰隼般锐利的眸光直视向池逸。
“只有一个附带条件从今往后,陪伴照顾唯唯,就是你唯一的事业。你所有的时间,全部的精力,都属于她。”
池逸明白了。
摆在桌面上交易的,不是tk资本,而是他这个人。
虽然很不合时宜,可池逸忽然有点想笑。
还记得,当初池家领走他的时候,给了生下他的那个女人一匣子钱。虽然不清楚具体数目,不过根据那个女人的说法,左右不超过十万。
后来那个女人来找他,愿意翻十倍的价钱,一百万,来买他的一颗肾脏,去救她的儿子
。
人生至此,
不过短短二十一年,
他的身价这个上涨速度,放在股市,算得上是妖股中的妖股了吧
“感谢司先生的抬爱。”池逸倒没有觉得自己受了辱,目前阶段的tk能卖出10倍溢价,对他来说绝对是一项划算的买卖。
他也不怀疑司绍廷是否能拿出足够的现金完成这样一桩收购,那毋庸置疑。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通,“您大可不必如此破费,当初如果您出手,我相信您有千百种手段,让我无法起步,也不会有如今的tk了。”
即便是现在,如果司绍廷想要围堵对付tk,池逸自认也无法真正与之抗衡。
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现实如此。虽然单论年纪,司绍廷其实不过年长他四岁,可对方掌控着司氏,池逸很清楚,他独自呕心沥血经营积累起来的一切,在司氏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还是太渺小了。
“我不需要一个心怀怨怼的人在唯唯身边。”司绍廷没有拐弯抹角,“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必然需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才能和价值。如果我折断你的翅膀,把你困在这里当保姆,对唯唯没有好处,反倒是一个隐患。”
“我原本的打算,是等上几年,等唯唯的状况略有好转,对朱莉有了一些信任,这时候我差不多也能腾出手来,把她接到身边。而你,也不必一直被她束缚住。”
他竖起一只手掌,止住了忍不住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池逸。
“前几天我遇到你父亲池永安,他说这四年你不在家里,他和你母亲很挂念你,你弟弟在牛津都交过几个女朋友了,你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母亲念叨着有几个家世相当的女孩子,想让你见见、接触接触。以他之见,有个女朋友照顾你,你也能更安心的照顾唯唯。”
池永安的这番话,说得不可谓不高明首先这是委婉的试探,他想知道司绍廷是否有意撮合池逸和唯唯;如果没有那个意思,那便是更加委婉的提醒,池逸到底是个年轻男人,有那方面的需求,一直待在唯唯身边,怕他会生出什么邪念。
这番言外之意,池逸也听明白了。他搭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一股难言的怒意与屈辱如同火苗般直朝上涌。
“他们多虑了,唯唯在我心里跟亲妹妹一样,我就算再缺女人,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那跟禽兽有什么分别”
司绍廷心知肚明,池永安的委婉提醒,无非是担心万一池逸弄出了什么事来,他会迁怒到整个池家。
青年漂亮的的桃花眼盛满怒火,烧得连他的眼梢都泛起了一抹红。司绍廷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被至亲揣测的愤懑委屈,他也经历过,不是不能感同身受。
司绍廷放缓了语气,“这四年辛苦你了,让你离开了家人,在这里陪着唯唯,担负起这本不属于你的责任。你的付出,我不会视作理所当然,更不会要求你一辈子背负着唯唯这个负担。”
“如我所言,考虑到唯唯对朱莉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照我原本的打算,也差不多是
时候,该还给你自由了。请接受我的感谢,今后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向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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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绍廷的语气一转,视线在池逸袖口露出的一角平安扣上一掠而过,重又落回到青年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
“或者,你可以接受我的收购offer,从商界功成身退。从今往后,心无旁骛,做为唯唯的哥哥,陪伴照顾她。”
二选一吗。
浅米色的窗帘挡住了落地窗外刺目的阳光,窗外一只鸟儿倏然从美人蕉上掠过,只留下一声朝长空远去的长鸣,和那投射在地毯上拖得长长的、不停摇曳着的蕉叶影子。
晃动的影子映在池逸低垂的眼眸里,须臾,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放开了攥紧的手指。
“我没有出售tk的计划。”
司绍廷的神色不变,仿佛对他的选择早有预料。“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朱莉会配合你做好交接,我们可以慢慢来,让唯唯逐渐适应”
“司先生,我不认为”
池逸开口打断了他,然而才刚起了个话头,只听“砰”的一声响,书房双开的厚重木门猛地被撞开了。
书房里两个男人同时转头,望向门口。
只见一条棕黄色的德牧大狗放下了扑门的前爪,站在大敞的门口,摇着尾巴,仰脸看向门外的一侧,黑乎乎的脸上带着热切。
在它身侧不远处,另一只大狗稳重地坐在走廊的墙角边,睨向自己兄弟的眼神中,分明透着几分嫌弃。
几秒的沉默后,池逸唤了一声,“唯唯”
门外安安静静,仿佛没有人在。然而,拉斐尔眼神望向的方向和求表扬的神情,暴露了一切。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一颗小脑袋缓缓地从门框后面探了出来确切来说是半颗脑袋,女孩只露出了眼睛的部分,目光飞快地瞟过司绍廷的方向,又忙不迭地移开,飘忽间视线朝下,瞪了拉斐尔一眼。
拉斐尔尾巴摇动骤停,耳朵耷拉了一下,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生气了
它是照着主人的命令,站起来把门扑开的呀
时唯唯好气又无奈,伸手弹了下它的脑门,小声嘟哝“笨狗狗”
她刚被朱莉拉去换了身衣服,又重新梳了头发,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书房这边。
说来奇怪,明明从其他人尤其是朱莉,对小舅舅的敬畏态度里,时唯唯不难感觉到,小舅舅一定是个很严厉很可怕的人。
可是不知怎么的,尽管她见到小舅舅时,会本能地紧张,可同时她的内心深处,好像又有一种莫名其妙说不清楚的亲近感
他找哥哥到书房里谈什么呢是因为她被坏大伯带走的事情吧
他会骂哥哥吗
会打他吗
她越想越不安心,趁着朱莉去给她准备吃的,时唯唯带着两只大狗偷
偷溜来了书房外。然而书房门紧闭着,
,
又不敢推门直接闯进去。
看着围在脚边的两只狗狗,她忽然有了主意
假装是狗狗顽皮追逐打闹,不小心把门撞开了,而她是随后追着狗狗而来的,然后,就顺便看哥哥一眼不就行了
计划明明很完美,聪明的狗狗们也t到了她的命令。可哪知,拉斐尔这家伙急于求表扬
这不就暴露了是受她指使的嘛
踌躇间,时唯唯看见池逸已经站起身,在朝门口走来了。在他的身后,她看到小舅舅也从沙发上起了身,似乎是迟疑了片刻,才缓缓抬步,也朝这边过来了。
池逸走到门口,学着时唯唯的样子偏头探出半个脑袋,与她四目相对,“在这里干嘛,玩躲猫猫”
“我”时唯唯眼梢的余光里,小舅舅在离她还有小半个房间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和以往他每次来这里的时候一样,仿佛是刻意留出了安全距离,从不试图靠近她。甚至有几回,他不声不响地来到这里,只是远远地站着看她一眼,就又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如果不是两只狗感官敏锐,她可能都不会察觉到小舅舅来过。
有那么一瞬间,时唯唯甚至产生了一丝荒谬的错觉,小舅舅好像有点怕她
她赶紧晃了晃脑袋,这太荒谬了,那样被人敬畏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怕她
“再扯,我的袖子要破了。”
透着无奈的话语让时唯唯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又下意识地攥住了池逸的衬衫袖口。
她赶忙松开手,朝小舅舅的方向飞快地瞥了一眼。
“那个,我”时唯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怕他被小舅舅打骂,转而却是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再次抓住了池逸的袖子,小声说道“哥哥,女王”
“”
原来是为了那只柯基犬啊。
先前朱莉已经请示过司绍廷,池逸不认为他再提一遍,就能让那位改变决定。
“小舅舅不就在这儿吗你直接跟他说。”
“”
时唯唯咬着嘴唇,眼角的余光又悄摸摸地朝小舅舅瞟去。
“哥哥帮我说。”
“你自己说。”
“”
时唯唯鼓起了脸颊,不明白哥哥是怎么了,明知道她面对着小舅舅没办法开口
“哥哥”
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司绍廷听不清楚他俩的窃窃私语,只是从时唯唯频频偷瞟过来的眼神,他约莫能猜到,她可能是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从前小丫头看上了他的什么好东西,可从来不会犹豫,譬如池逸腕间的那颗玉石,她想要,开口就拿走了。
当然,现在不是从前。
没有人能回到从前了。
司绍廷将心中的感慨驱散开,没有试图向外甥女搭话
。既然她不愿意开口和他说话,他不想勉强她。她想要什么的话,过后让朱莉转达,也是一样。
他抬手唤来两只德牧,蹲下身揉了揉它俩的脑袋,一边对池逸说道,“时间不早,我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就不多留了,今天的事情改日再议。过几天唯唯生日”
他顿了顿,“生日那天,我就不过来了。唯唯可以放心,不会再有人过来打扰。”
说罢,他站起身,在狗子们不舍的眼神中走向门外,转向与时唯唯躲的那边相反的另一边。
这栋房子的走廊是回形结构,两边都能通向前厅。眼看着小舅舅离开,时唯唯急了。
听哥哥转述王凝香的说法,小狗的前主人本来是想把它安乐死的。如果它乱攻击人的状况得不到改善,现在的主人忍受到了极限,很可能也会遗弃它,或者把它安乐死吧
一步,两步眼见那高大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下次再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池逸垂着眼皮心不在焉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替她开口的意思,时唯唯情急之下张开了嘴唇
“舅”
滞涩的气流被紧缩的喉咙挤压着,阻塞着,她不确定有没有一丝气流冲出喉间,也不清楚自己这一声,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
可是,前方的小舅舅蓦地顿住了脚步,接着,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站在原地怔了好几秒钟,才带着不确定开口“唯唯”
池逸俊脸上同样写满了惊讶,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垂眸迎着时唯唯求助的眼神,鼓励地点了点头。
时唯唯咬着嘴唇,垂眼紧盯着趴在地砖上的两只大狗,手指将池逸的胳膊抓得死紧,紧到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指甲都掐进了他小臂紧实的肌肉里。
“舅、舅舅,我”
这一下,司绍廷终于确定,不是他幻听了。
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想出言鼓励,又怕任何不适宜的反应会吓到她、打断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要”时唯唯轻喘了一口气,艰涩地把这个简单的句子说完,“女王。”
走廊的顶灯洒下柔和的光,照在洁净的大理石地砖上,散射开来,恍然间让人有一种处于虚幻之中的感觉。司绍廷下意识地答应下来,“好,舅舅给你买”
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嗯”
要女王
唯唯是想见白金汉宫的那个老太太
若是早两年提,这么简单的事情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他随时可以着人安排。可问题是,老太太去年已经蒙主召唤了啊
正当司绍廷已经开始考虑把老太太挖出来的可行性时,池逸及时地作了一句补充“就是前些日子遇到的那只柯基犬,名字叫女王。”
噢。
司绍廷记得,朱莉曾请示过他,说是唯唯想把一只有咬人恶习的柯基犬接来养几天,看能不能训好。这种充满不可控因素的危险事情,他自然是否决了。
可是
这是那件事之后的四年以来,
小外甥女第一次对他开口。
“可是可以,
”司绍廷望着小外甥女倏然亮起来的眼睛,“但是,要准备万全的措施,保障你的安全。”
好容易开金口说了一句磕磕巴巴的话,当然不代表就能跟他有问有答、谈笑风生了。司绍廷心知不能给她太大压力,打算回头先跟心理医生沟通一番,又吩咐了朱莉几句,便上车离开了。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偏西,霞光将波光粼粼的湖面染成一片金橘。时唯唯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仿佛缺氧一般,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池逸在手机上回复着几封公司的紧急邮件,一半的心绪却又飘回到了先前的对话上。
该说不愧是令商界谈之色变的司总么对时机的判断把控,总是那么精准。
现在的唯唯早已不再像四年前那样,必须一刻不离地粘在他身边。她已经适应了朱莉的照顾,也习惯了他短则半日、偶尔长达几天的外出。
她有两只忠心耿耿的大狗的陪伴,可以跟朱莉做简短的交流,她还有对她百依百顺的小舅舅
“哥哥。”
反倒是他,太习惯了这四年的生活,以至于甚至没有意识到,唯唯其实,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哥哥”
池逸沉浸在思绪中,直到时唯唯唤了第二声才蓦地回神,抬眼对上一张眼巴巴望着他的小脸。
哦,对,她还需要他联系王凝香兄妹,安排他们带狗过来的相关事宜。
池逸将那股莫名的情绪推到一边,正要告诉她别着急,他晚些时候会联系王凝香,却听她巴巴地问
“哥哥,刚才小舅舅,是不是骂你了”
一瞬的意外让池逸稍稍愣了下神,时唯唯立刻急了起来“真的骂你了可是,可是又不怪你,都是那个大伯突然跑来”
昨天那些可怕的事情带来的恐惧依然盘桓在她的身体里,她本能地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些记忆推到脑后的角落里去,再也不要触碰到。直到她感到一只手轻轻地落在她的头顶。
“没有。”池逸说,“你的小舅舅很讲道理。”
搭在她发顶上的手稍稍加重,他突然话锋一转,“话说,你怎么不长个子才到我肩膀”
“”
时唯唯瞪大了眼睛,什么恐惧后怕都扫到了一边。她仰着小脸怒视着他,一边扬起了拳头,“我明明长高了去年的裤子都短了是你太高了”
池逸甚至都没有躲闪,只是闲闲地用手掌摁住她的小脑袋,时唯唯吃了人矮胳膊短的亏,乱挥的拳头根本就碰不到他,反倒把自己累了个气喘吁吁。
“哼你自己一个人高去吧。”时唯唯跺了跺脚,唤着两只大狗,“我们走,不理他了”
沉沉暮色将晚霞染成了深紫色,池逸伫立在原地,看着女孩被两只大狗亲昵地环绕着,追逐玩闹着跑走的背影,唇角不
自觉地微微上扬,
须臾,
又一点点地缓缓沉下,犹如天际消失的最后一抹霞光。
晚间该歇的时候,朱莉拿着自己的枕头毯子进入时唯唯的房间,发现她已经抱着枕头睡着了。
床边的落地灯洒下柔和的暖光,池逸歪靠在沙发椅上,长腿伸展,膝头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听见脚步声,他抬眸看了朱莉一眼,合上电脑站起身来,抬下巴指了指床上,低声道“累坏了。让我给她念书,一篇经济学人刚念了个开头就睡着了。”
朱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本她很担心这一番遭遇下来,会让时唯唯创伤加剧,乃至惊恐难寐。
每个人应对创伤的方式都不一样,有的人会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重播痛苦的经历,直至崩溃,而有的人则会下意识地将创伤经历封闭起来某种意义上是逃避,也是保护。
朱莉将枕头放在沙发上,看着池逸迈着长腿向外走的背影,本想叫住他,说一下司先生关于交接的安排,可转念一想,司先生交代说这事要慢慢来,切勿操之过急,那还是回头再仔细商量吧。
她调暗了灯光,在宽大的沙发上躺下,这次突发事件让她深深后怕,昨夜焦虑得睁着眼到天明,此刻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一点,浓重的疲倦便袭了上来,很快将她的意识拖入了一片黑沉。
时唯唯发现自己一个人,在一片赤色的空间里。
周围是一种浓稠的深红色,她不喜欢这个颜色。她看不到人,却好像能听见人群的声音,就在她身边,尖叫,奔跑,哭号,还有时不时的一声声炸响
她害怕得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想离开,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了。这时好像忽然有人推了她一把,让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呆呆地低头,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缺失了一块的胸口,那里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她下意识地想去摸,可抬手却看见自己的手心上沾满了深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正顺着她的手指缝,一滴,一滴,向下滴落
身上仿佛有千斤重物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拼命想要呼吸,就在她快要窒息之前,有一只手猛地拽了她一下。
哥哥
她扭过头,眼前的那张脸却是大伯,他拽着她,要把她拖走
不要
时唯唯猛地倒吸一口气,惊醒了过来,惊悸地重重喘着气。
夜灯朦胧柔和的微光勾勒出卧室的轮廓,不远处的沙发上,朱莉身上搭着毯子侧卧着,似乎睡得很沉。
是梦
深夜静寂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梦里那恐惧不安的阴影如影随形,时唯唯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穿过走廊摸到池逸门前。
睡在楼下的两只大狗听见声响,飞快地跑了上来,跟着主人推门进去。
时唯唯径直奔向床边,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连日奔波加上通宵未眠,
,
池逸又工作到快三点才上床。正睡得朦朦胧胧间,他似乎感觉身边的床垫沉了沉,接着一具柔软温暖的身体贴了上来,直朝他怀里钻。
淡淡的馨香气息沁入鼻息间,熟悉得仿佛是他自己的一部分。意识依然昏昏沉沉地流连在梦乡,池逸只是本能地抬了抬胳膊,好方便她整个人贴向他的身体,八爪鱼似的将他缠紧。
这一觉他似乎睡得格外沉、格外久。
再睁眼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少女温软的娇躯依偎在他怀里,枕在他的胸口上睡得香甜。起伏的美好曲线紧贴着他的身体,每一寸柔软的触感都无比清晰。
晨曦的微光从窗户透进来,她嫣红的唇瓣微分,散乱松垮的睡裙胸口,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一条纤细的腿更是直接横跨在他身上,卷起的睡裙下摆堆在腰间,让那块镶着粉色蕾丝边的小小布料暴露无遗。
有那么一瞬间,池逸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没醒。
然而很快,他倒吸了一口气压在他身上的那条腿,不偏不倚,正好贴在那个清晨格外抖擞的部位上,还无意识地蹭了蹭。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朝一个地方集中,池逸闭了闭眼睛,喉结上下滚动,花了好几秒钟,才勉强收敛起心神。
他小心地将那条白嫩纤细的腿移开,又把高高卷起的裙摆朝下扯好。
睡梦中的少女不满地嘟囔了一下,还不待池逸有后续的动作,她便抬腿重新搭在了他身上,藕臂更是将他抱得更紧。
这是把他当抱枕了吗
池逸无声叹息着,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把她叫醒,这时,走廊里突然响起一串慌张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朱莉惊慌的呼唤“唯唯”
那声音瞬间便到了门边,房门大开着,池逸只来得及再次将女孩的腿挪开,朱莉便一脸急惶地冲了进来。
“你看到唯”
话才出口一半,她倏然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整个人仿佛凝固住了。
“你、你这,这是怎么”
池逸捉住时唯唯细伶伶的手腕,轻轻地将她那条抱在他腰间的胳膊拉开,坐起身来,同时不动声色地屈起一条腿,遮掩住身体还未消退的异样。
“我也想问,你睡在她房间,怎么还能让她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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