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春一举成名。就连莹姐儿也知晓了此事,她溜过来要最好的茶叶,“我要那种一喝就能中状元的。”
折绾笑起来,“好啊,我正好有一些,都给你好不好”
莹姐儿满足的笑了,她就知道大伯母会给她的
小姑娘依旧喜欢跟大伯母说小秘密“升哥儿和川哥儿都不及我的记性,我都背完三篇文章了,他们还没有背完第二篇。”
但祖母和阿娘却说女子比男子早熟一些,“等到了十岁左右,他们就会超过你。男子到了十岁才开始慢慢的厉害,你到时候就比不上了。”
莹姐儿才不信呢,“难道我十岁就不长脑子了哼,我记住这话了,等到十岁的时候看看,是他们厉害,还是我莹姐儿厉害。”
她可是赢姐儿莹就是赢,她的名字就取得好。
折绾已经开始煮茶了,还在茶里面加了一些花,道“肯定是你厉害你来尝尝喜欢不喜欢”
莹姐儿小爪子伸过去,本想捧着茶杯喝,太烫,连忙缩回来,低下头挨着杯子啄了一口,满足的道“啊”
折绾“这是好喝的意思”
莹姐儿不好意思笑笑,“是不好喝。”
她喝不惯,道“再加点糖水进去嘛。”
折绾跟着她一块折腾,“好啊。”
莹姐儿就喜欢大伯母把她当成大人看,她站起来,背着手,围着炉子走来走去,喜滋滋的拿腔拿调道“喝了状元茶,将来中状元”
这是周掌柜和素膳想出来卖茶叶的话。素蕤如今带着一群孩子在外头跑,走街串巷的用这句话喊卖,还真卖了不少出去。
京都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些孩子来卖茶叶,他们有些是慈幼院的,有些却是京都穷苦人家的,他们得空了就去花草铺子领对牌,若是从街上牵来人买便能得十几文钱。
孩子们得了钱,一个传一个,来领差事的人就多。刚开始还只有小子,后来又来了小姑娘,各个都勤快,于是状元春三个字慢慢的就被那些京都普通人家熟知了。
名声算是彻底传了出去,各家铺子就来定茶叶。素膳跑得脸都瘦了一圈,如今就喜欢吃肥肉。
但折绾没想到莹姐儿也能说得出一两句。她好奇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莹姐儿“雁雁姐姐说的。”
折绾笑起来,“她肯定是听你孙家姨母说的。”
孙三娘也想给状元春起些卖词,结果想出来的实在是太雅致高深了,周掌柜一听就皱了眉头,但又不敢明着拒绝,只好请折绾说,“这般的词,就要通俗易懂才行。人家是来买茶叶的,不是来读书的。”
折绾笑得不行,如实相告孙三娘,孙三娘便道“那你告诉周掌柜,我还可以改改。”
改来改去还是阳春白雪吓得周掌柜连夜定好了最终的卖词,孙三娘还念叨了好几天。
加糖的花茶煮好了,折绾等冷了些才递过去,
“你喝一口。”
莹姐儿小爪子这回终于捧住了茶杯,猛吸一口,嫌弃的扭开头,aaadquo还是不好喝。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折绾“那我就再改改。”
莹姐儿颇为感动,“大伯母,你对我真好。将来我中了状元,肯定给你挣个诰命回来。”
童言稚语,折绾忍俊不禁,“好啊,那我等着。”
莹姐儿还要写下这个誓言和决心,“大伯母,你帮我做个见证,我十岁之后肯定还比升哥儿和川哥儿厉害。”
折绾“那你写下来,我给你一个盒子,你把纸装在盒子里面,埋到我的花地里等你十岁的时候再来取。”
这般也行。莹姐儿慢吞吞的写,抓耳挠腮的,“大伯母,诰命的诰怎么写啊赢怎么写”
折绾发愁“怎么就会认字,背文章,不会写字呢”
莹姐儿偷偷的吐舌头,“我不知道嘛那我从今天开始就认真学吧。”
于是不知道的字还是用圈代替,折绾叹气,“下回再这般,我就不准你从我这里搬花了。”
她牵着莹姐儿到花苑里面埋盒子,道“要埋深一点,否则会被人挖出来。”
她挖得熟练,两人蹲在花下,莹姐儿歪着头好奇问,“大伯母也埋过吗”
折绾轻轻点了点头,“是,埋过的。”
她也给李姨娘写过。谁在年轻的时候没想过救赎自己的母亲呢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因着状元春三字,折绾还被众位夫人拉着要茶喝,“不求别的,只凑个趣要跟状元郎同一拨儿的茶叶。”
“是啊,咱们这般的人家,倒是不求状元,只求上进些,将来对得起祖宗打下的基业就行。”
折绾笑盈盈应下,一家一家送出早就备好的用上等瓷器装的茶叶,道“我也想求你们的喜气,他日金榜题名,可记得请我喝杯好酒。”
就是赵氏也在百哭之中强撑着病体过来要她给川哥儿和升哥儿留点“自家人当然要最好的喝,你可不要因为巴结外人就不给自家人好东西。”
折绾总是能被她的话弄得啼笑皆非,道“早就留了,已经给武先生和林先生送了过去。”
升哥儿的先生姓林。
赵氏眼巴巴的,“那就好鹤春今日喝药了吗”
折绾“没有自从母亲给他送了个妇人来,他如今便连去看大夫的话也不说了,何况是喝药。”
赵氏闻言大失所望。这段日子,她已经把自己五六岁到如今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三四遍她确定自己是积德行善的。
她出身世家,父亲虽然不是嫡子,但最后也承袭了爵位。她自小跟着嫡祖母长大,很是得意,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连父母兄妹都得让着她。
等到大了,祖母亲自做媒,给她说了英国公府的婚事。夫君英俊,出身名门,虽然头胎生了个女儿让她着急了一两年,但等到鹤春和鹤悯出生,她就彻底
安心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人就露笑脸,平常都不骂人的就算骂,也没有坏心。
命里最不好的便是女儿被太后抢了去,最后去世的时候都没见着临终一面,让她心里耿耿于怀。当时肯定是咒骂过太后等人的但这是人之常情,她并不后悔,也不觉得老天爷要用此事来惩罚她。
最后就是鹤春娶媳之后事事不顺。
她神色僵硬若说真有报应,只能是应在了折琰身上。
折绾就听说赵氏偷偷摸摸给长姐做法事去了。而后又听说她做了个断子绝孙的噩梦,天还没亮套上马车就去长姐坟头祭拜,回来一身的泥巴,折绾亲自去瞧了,她绝对是在坟前摔了一跤。
刕鹤春知晓此事之后还尴尬的对她道“若是我这病能让母亲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也算不得坏。”
折绾嗤笑一声“是吗那你可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人还真会给自己挽回尊严。好嘛,如今他的天阉倒是成了好事。
刕鹤春如今在她面前低了一头,被她用这般语气阴阳怪气几句也不敢说什么重话,只能脸色难看的道了一句“是我说错话了。”
但折绾的态度却让他松了一口气。
她看起来并不强求子嗣,只是单纯的怼上一怼这就比母亲好多了。母亲如今真是让他觉得窒息。
但他又很担心哪个女子不想要孩子呢何况川哥儿不是她亲生的。
想来想去,刕鹤春最后敬佩的还是她的品性她是真把川哥儿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了。
他唉声叹气,“是我对不住你。”
然后顿了顿,“也对不起阿琰。”
他现在只要一听到药字心里就难受,总觉得如鲠在喉。他跟母亲道“我自小就读圣贤书,至后面科举进仕,为官四载,四处为民奔波,都是大丈夫模样母亲如今却要我跟个乡村野妇”
后面的话他都说不出口,艰难道“母亲实在是羞辱我。”
他是在这时候才真的觉得阿琰苦的。这时候才真正的感同身受。
他颓然的想阿琰当年喝下那味愚昧的药时,可曾恨过岳母,可曾埋怨过自己
他掩下心里的伤戚,对折绾抱怨“我如今里外不是人,母亲也恨我不肯听话吃药和纳妾。”
好像这样抱怨其他人,他的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折绾笑了笑,道“母亲都是为了你好。”
“母亲没有坏心的,你别误会她。”
刕鹤春一张脸就红白交替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折绾的心情越发好。她把后宅这些事情抛开,给玉丹崖送了许多衣裳过去,“我这阵子忙,倒是没问你和状元郎的好事怎么如此快就定下了”
玉丹崖高兴的道“父亲觉得他好,祖父便去相看了,回来也觉得好,又怕他是装的,便请了相熟人家仔细打听,这般那般一顿问,还请了他上门做客,祖父亲自
跟他对谈几日,觉得他人品无损,颇有才华,就同意了。”
谁知道他竟然中了状元。祖父便凑趣,得了个“榜下捉婿”的佳话。
折绾牵着她的手在花苑里面闲走“那你自己可满意”
玉丹崖点头,“我自然满意。”
人是她一眼就瞧中的,哪里会不欢喜。
但顿了顿,她犹豫着道“可是我又怕以后会后悔。”
折绾就拍拍的她的手,“嫁给谁都可能会后悔,但也不用怕,你这般的身份,家里就是后路。只要你自己拎得清,他不敢欺负你。”
玉丹崖“要是我家败落了怎么办”
折绾“哪里能这般说,快呸一声。”
然后顿了顿,道“要是家里败落了也不要紧,人在世上,总是要活的。你看那些吃不上的乞儿不照样在活么只是活得艰难一些。”
“我铺子里面有个崔娘子,惯常给人染甲的。我听她说,她自小父母就去世了,跟着哥嫂过活,后来哥哥嫂嫂将她卖了,本是要卖去见不得人的地方,她吓得不行,却也大着胆子跟人牙子做交易,让人牙子将她卖个好人家,以后十年的工钱就都给人牙子。”
“人牙子同意了,这才有了一条活路。后来好不容易长大,她被人排挤,不能在主子面前有脸面,就日夜学染甲,得了主家欢心,配了个小厮,日子慢慢的好了起来。”
“结果去年发大水,她又一无所有了。”
玉丹崖唏嘘起来,“这命也太苦了。”
折绾也是如此觉得的“同乡好多人一根绳子勒死了自己,但她不愿意去死,一路跟着来了京都,去了慈幼院挣扎着活。如今在我铺子里面做活,因着手艺好,一月差不多有五两银子的进项,还跟隔壁街的杀猪匠成婚了。”
艰难的人有了好报,总是令人欢喜的,玉小姑娘高兴的道“她这算是苦尽甘来了。”
折绾“是,人这辈子啊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苦尽甘来了。”
她也是这般的。从前哪里敢想如今的好日子。
她对丹崖道“我比你年长几岁,便托大教导几句即便将来不幸,日子过得不好,也要往前面走才是。走着走着,路就顺了。”
玉小姑娘听得连连点头,道“我听姑母的。”
她还回去把这番话告诉了太后,太后听了若有所思,叹息道“这是真经过事了。”
她正好要见见那位状元郎,便说“那日咱们约了阿绾一块见见你的郎婿吧她如此的心境,没准能比我还能看得准些。”
玉丹崖便道,“太后娘娘真是您肯定比我们厉害。”
而后羞涩点头,“好啊。我也觉得要过一过折家姑母的眼才好,她眼光很好的。”
折绾便又要进宫了。一回生二回熟,这是第三回了。她熟练的叫人准备进宫要穿戴的衣裳首饰,自己则端着一碗燕窝在一边慢悠悠吃,分外自在。
刕鹤春听见她要进宫就担心,道
“你可别说漏了嘴。”
折绾“我心里有数。”
刕鹤春却对她的嘴巴不信了,aaadquo你还说不会告诉母亲呢。aaardquo
折绾撇了他一眼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用勺子在碗里慢慢搅拌“这是大事,母亲自然要知晓。再者说,母亲是关心你我倒是觉得母亲再怎么不好,也比你对川哥儿好。你已经多久没有问过川哥儿的功课了”
刕鹤春“哎,如今哪里还有心思管他。”
折绾吃完燕窝去试衣裳,他跟着转悠过去,“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是家丑,你千万不能宣扬出去。”
折绾“知晓了”
刕鹤春“那我晚间去太后宫里接你。”
折绾点了点头,“行。”
等人走了,刕鹤春感慨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被她指使得团团转了。”
他去见了川哥儿,坐下来就要问功课,川哥儿当时脸色就不好,刕鹤春却没有骂他。
他摸了摸儿子的头,“再给你一个时辰记文章。”
就这一个儿子了,多点耐心也行。
折绾进了宫,跟太后一块见到了那位风头正劲的状元郎。之前她请丹崖从他那里求了状元春三字,但却没见过人。
丹崖和他坐在下首,太后却让她坐在了身侧,道“你我今日都是长辈。”
这就是给足了她面子。
玉妃娘娘今日也在,同样坐在了太后的身侧,笑着道“丹崖的眼光倒是好,这孩子一瞧就独有一份气韵。”
状元郎倒是拘束起来。女人一多,他就成了块猪肉。横七竖八的摆在砧板上,就等着她们来挑刺。
他不由得看向玉丹崖,望她多说几句好话,好让他是块好猪肉,却见她没有丝毫意识到他的尴尬,还兴致勃勃的等着长辈们挑些肥的壮的扔出去,恨不得他是块好的瘦肉。
他无奈的笑起来,只能摸摸鼻子,硬着头皮任人相看。
太后看得一阵笑,等人走了,她对折绾道“你瞧着如何”
折绾“是个好孩子。”
太后“你自己也不大”
虽然没见几次面,但太后乐意跟折绾说话,“我听丹崖说你跟她说,即便是她选错了郎婿也有退路”
折绾点头,笑着道“是。她那般的家世,是吃不了亏的。”
太后轻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退路”
这话让折绾惶恐。
时日久了,她也知晓太后是个直性子,倒不觉得她在怪罪自己,可还是心颤了颤。
太后懊恼,“你别吓着了,我不是想吓你的。”
折绾就轻轻舒口气,“臣妇知晓。”
她想了想,道“刚开始是觉得自己没有退路的。但我后来想着没有后路,就给自己谋条后路吧。”
太后很是认可这句话。她当年也是这么想的,她忍不住跟折绾道“我当年也过得艰难,后来带着皇帝
好不容易过好了,女儿却没了心跳声”
“我当时啊,想来想去,也想给自己谋条活路,不能跟着阿昭去了啊,我还得活着。”
阿昭就是太后逝去的女儿。
所以太后听说折绾和玉岫在帮着孙三娘好起来的事情之后很是感动,也很喜欢眼前这个姑娘,她道“我当时没有碰见你,但我碰见了你和鹤春的阿姐,我以为自己有活路了,结果还是一条死路。”
折绾听得有些懵,不知道太后想说什么,但太后好像也不是特意要说什么,而是絮絮叨叨说之前的事情,最后道“你若是不怕我,就进宫来瞧瞧我吧,我很喜欢跟你说说话。”
小姑娘十七八岁,但却已经足够沉稳,隐隐约约还透露出一股慈悲来,实在是难能可贵。
太后一跟她说话就停不下来,她实在是太久没说过这些事情了,道“丹崖其实天天跟我说你的事情我对你可不生疏。”
折绾回去之后便跟刕鹤春说了此事,刕鹤春大为吃惊,而后琢磨道“阿姐的祭日快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折绾松口气“有迹可循就行,那我就时常进宫见见太后。”
这是好事,多少人羡慕不来。她想明白之后又松快起来。
刕鹤春就忍不住道“太后娘娘是个好心人,你又是这么个品性,她想亲近你是合理的,不用害怕。”
折绾长着一张让人想倾诉的脸。
刕鹤春对她倒是很肯定,“你越发越发让人觉得靠谱了。”
折绾翻了个白眼,“你如今却很是不靠谱。”
这话一点没说话。赵氏如此折腾,英国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把刕鹤春叫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原本以为是你母亲胡闹,但她胡闹也没有这样过,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刕鹤春只能无奈道“儿子,儿子怕是之后再没有子嗣了。”
英国公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而后道“那老三”
老三是不是一样
刕鹤春就知道会这样。父亲总先想到三弟。但这种事情也无所谓了,他点头,“也许我也不知道。”
英国公如遭雷劈,道“我我去给你请个大夫。”
既然话都说白了,刕鹤春也破罐子破摔,道“行。”
英国公坐在那里久久不能言,刕鹤春知道他在想三弟。他顿了顿,还是道“父亲,太后让阿绾以后多多进宫陪伴。”
英国公眼睛一亮,瞬间又激动起来,“太后不是喜欢玉家那个姑娘吗”
刕鹤春“她也很喜欢阿绾。”
英国公如今一门的富贵有一半是祖宗基业,有一半是因为大女儿和刕鹤春常年伴君。
只是大女儿死了之后,妻子有所怨言,太后深居简出,已经不愿意再宣召英国公府其他姑娘进宫了。
如今竟然又亲近起折绾来。
他确认道“不是那种偶尔进宫,是常常伴在左右”
刕鹤春点头,“是。”
英国公大喜过望,“说起来你媳妇确实这两三年进宫了两三次确实是有造化。”
他一向不关心后宅,但今日却发了话,让人开库房给折绾送了许多东西过去。
公公不好给儿媳妇送,于是开的是赵氏的库房。
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又在屋子里面哭天喊地。
折绾笑盈盈道谢,而后看了刕鹤春一眼,“怎么你需要这样在你父亲面前得意”
刕鹤春脸色不好,却也不生气,道“父亲父亲就是这般的人。”
折绾“你从前只说母亲,如今倒是说父亲了。”
刕鹤春却不愿意把自己心里的小心思说出来,更不愿意多说父亲,于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说话了。
但他不愿意成为父亲那般的人。
他对川哥儿越发和颜悦色了。
他和颜悦色了半个月。
他回来拿了块上好的木头。
折绾皱眉,“你做什么去”
刕鹤春忍着怒气,“川哥儿读书的院子很不该叫玉嶂,这两个字不好,玉嶂是积雪的山峦这不是盖住了他的才华么”
折绾啧了一句“你这个人,咬文嚼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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