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凭空捏造出的第一名头衔,妈妈对周宴礼的初印象很好。
虽然这已经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了。
妈妈握着筷子,若有所思“总觉得这小孩看着很亲切,长得怪讨喜勒。”
讨喜
江会会回想了一下周宴礼的五官长相,线条轮廓都偏凌厉,所以导致他看上去很不好惹。
兴许是最近头发稍微长了点,不再是之前那个寸头了,极具少年感的同时,又将硬朗的眉弓遮了遮。
江满还在旁边哭闹“他就是上次来家里打我的那个人”
妈妈半信半疑,看着江会会。
江会会急忙摇头,不擅长说谎的人为了给周宴礼打掩护也开始学会撒谎“他没有来过我们家,小满记错了吧。”
妈妈皱着眉,夹了块排骨扔到江满碗里“吃你的饭,成天学也不好好上,只知道乱想。”
江满急的满屋子乱走,恐惧促使他现在就要搬家。最后干脆在地上撒泼打滚“我要去舅舅家,我要去舅舅家”
恰好此时外面有人敲门,江会会放下碗筷过去将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是周宴礼。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
周宴礼礼貌地询问“请问你家有醋吗,我想做饭,结果忘买醋了。”
他做饭
江会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妈妈连忙站起身,热情地迎他进来“正好我们在吃饭,一起吃吧。”
她支使江满去搬一张椅子来。江满看到他那张脸,顿时就吓得不敢动弹了,脸色煞白。
在妈妈看不到的地方,周宴礼收了面上礼貌的笑容,冲他露出一个狠戾并带着警告的眼神,满身的匪气。
江满直接吓尿了裤子,安静地回自己的房间搬了张椅子出来。
“啧啧。”周宴礼拍了拍他的肩,假模假样的关心,“怎么还尿裤子了呢,水喝多了”
妈妈一看这样,立马哎哟上了。推他回房“快去把裤子换了,多大的人了还尿裤子,我看你是长了年龄没长脑子”
客厅里这会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会会欲言又止,眼里时刻都流露出对他的不信任。
说不准他的脾气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了。
“你怎么来了”
他坐下后,大马金刀翘着二郎腿,理直气壮道“我回姥姥家吃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我自己又不会做。”
江会会欲言又止“可”
周宴礼下巴一抬,让她放心,他家里那些长辈就没一个不喜欢他的。
不然也不会把他溺爱成如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江会会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从未见过妈妈对谁露出这副宠溺喜爱的表情来。
哪怕是江满都没有。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隔辈
亲。
“这孩子,唉,平时肯定没好好吃饭吧你看看,这都瘦成这样什么了。”妈妈心疼地捏了捏周宴礼的手臂,“多吃点,不够锅里还有。”
江会会看了眼周宴礼那卫衣都掩盖不住的宽肩,以及卷了半截的袖口下露出线条劲韧的手臂。
瘦吗
江满还躲在房间不敢出来,妈妈给他单独留了菜和饭。
她问江会会待会儿要去哪,如果没事的话就帮方姨看会店,有工资的,按时薪算,一小时十块钱。
江会会喝了口水“我约了同学去学习。”
妈妈点头“那行,我待会帮你回绝了。”
在学习上的事情,妈妈基本都是支持她的。
周宴礼听到她说约同学去学习,记忆被勾起来,问她“那个叶什么婷”
“嗯。”她本来拒绝了,但架不住周宴礼一直劝说,说她也该去拓展拓展她的社交圈子了。
她仔细想了想,确实有点道理。
只是叶疏霆
朋友
她也搞不明白。
将碗里的饭吃完,她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周宴礼先她一步“我来吧。”
妈妈瞧见了,眼底的喜爱遮都遮不住“真乖啊这小孩。没事,放着吧,你们去忙你们的,这里我来收拾。”
因为和叶疏霆约的是十点,江会会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周宴礼在门口等她,黑色冲锋衣里面是件运动衫,手上拿了个篮球,正百无聊赖地放在指尖转着圈。
显然已经等了她很久。
江会会看到他后,顿了顿“在等我”
“不然还能等谁。”他停了动作,将篮球从左手抛到右手,又从右手抛到左手。
他的手很大,手掌宽大,手指也长,的确很适合打篮球。轻轻一抓就将篮球牢牢抓住。
“我去附近篮球场打会儿篮球,你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江会会和他并肩往楼下走“不用,图书馆离这里很近的。”
“很近我也得接你。”他伸手把她的书包接过来,往自己肩上一挂。
江会会拗不过他,给了个大概的时间“那你四点过去找我。”
周宴礼皱了皱眉“要学这么久”
江会会突然想起什么“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快期末考了,我顺便给你也补习一下。”
他耸肩求饶“饶了我吧,我一看书就头疼。”
江会会语重心长“距离期末考只剩最后一个月了。”
“只剩最后一个月了,学了也没用。”他开始诡辩。
江会会被他的话哽住。
算了,她也不勉强他了。
坐公交来到图书馆,周宴礼把书包递给她“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篮球场就在后面。要是中途学
的无聊了也可以过来找我,看会儿帅哥缓解缓解视疲劳。”
“帅哥”
周宴礼臭屁“你面前这个。怎么,不帅”
“嘁,不要脸。”她抱着书包,小声吐槽了一句。
叶疏霆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很久,此时坐在那里,桌上放着两杯奶茶。
看到江会会了,冲她招手。
这里的图书馆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能吃东西或是不能讲话什么的。
里面甚至还有蹭网打游戏的。
两人在学校是同学,但并不熟悉。他是体育生,经常需要参加集训,所以在学校的时间不长。
江会会坐下后,和他打了声招呼,语气礼貌“你好。”
叶疏霆的脸一下子就涨的通红,他结结巴巴“那那个,我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随随随随随便给你买了一杯,希望你别别别别介意。”
江会会沉吟片刻“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对视上的瞬间,他连脖子都爆红不已,急忙低下头“没没没没有。”
江会会抿了抿唇,没有继续问下去。
今天讲的是上次的小测试卷,因为小测的时候他去外地集训了,所以没能赶上。
老师单独让他们又考了一次,江会会看着上面的分数。
二十三分。
好吧,至少比周宴礼的要高。
她没有过多寒暄,直入主题,将错题全部给他讲了一遍,讲的耐心又细致。
她的声音柔和,和她本人的脾气一样,没什么棱角。像是毫无攻击力的温水,可以包容世界上的万物。
笔在草稿纸上演算,各种解法都讲了一遍。
但她能感觉到,叶疏霆的眼里全是迷茫。
“还是听不懂吗”她轻声问他。
他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听得懂,就是”
挠了挠头,脸色为难,“全部组合在一起就有些听不懂了。”
原本以为她会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可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将草稿纸翻了个面。
“哪道题不懂”
“全全部。”
其实也不是全部,经过她刚才的讲解,他很多都懂了。
她和老师比起来,足够耐心是她最大的优势。一道题她可以拆分成无数步,一点也不嫌麻烦。
但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哪怕就坐着,一句话也不说都行。这是他的私心。
江会会轻垂眼睫,眼神有些无奈。
却也还是没说什么,从头又给他讲了一遍。
他中途和她东扯西拉聊了一会儿“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嗯。”她点头,将解题过程写在草稿纸上。
他好奇“哪里”
江会会沉吟了一会儿
“航空航天大学。”
“当空姐”
“不是。”江会会其实不想和他聊这些,但她的性格又没办法让她做到对别人的问题视而不答,“飞行器设计与工程。”
“哇。”他一脸惊叹,实则没听懂。
他以为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会选择师范大学。想不到居然是飞行器设计倒是和她的外在反差有点大。
这个话题戛然而止,江会会不受影响,继续给他讲题。
她很认真,这种认真体会到任何一件小事上。只要是她答应过的,她一定会做好。
叶疏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脸上,从这个角度看,她的鼻梁不算特别挺,恰到好处的弧度,嘴唇饱满红润,睫毛很长,浓密卷翘。所以能很清楚的看清她的眼睛。
浅棕色的瞳仁,像小时候玩的玻璃珠子。清澈透亮。
她说话时,嘴唇一闭一合,声音很轻。
偶尔伸手撩一撩垂在耳旁的落发“所以测算出的结果是23,这道题应该选c。”
叶疏霆拼命忍耐,才将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按住,不让它去碰她的头发。
江会会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她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察觉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太明显,他急忙低下头,去拿桌上的奶茶。
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原来这题选c,难怪。”
难怪个屁,他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看她了。
江会会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三点半了“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家了。”
她弯腰收拾书包,他急忙起身“我送你。”
江会会刚要拒绝,才将书包背上,看见玻璃窗外的人影后,她站在原地不动了。
叶疏霆见她一动不动,也顺着她视线看去。
窗外站着一个身材颀长,气场凌然的少年。
此时正阴沉着视线,隔着玻璃窗,恶狠狠地盯着他。
像是蛰伏在丛林中,伺机而动,随时都会咬断猎物脖子的野兽。
叶疏霆被看的后背一凉。
周宴礼扔了篮球,气势汹汹的进来。
他妈的,他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男的叫叶舒婷。真够可以的
他走到二人中间,将江会会挡在自己身后,遮了个严严实实,眉头紧皱,眼神满是戾气“看什么看,是你能看的吗”
叶疏霆面对江会会时害羞,面对别人就不同了。
他微抬下颚,同样语气不善的呛回去“你他妈谁啊”
周宴礼冷笑,把妨碍他动作的外套给脱了。
江会会一看这个架势,连忙拦他“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打架了吗”
周宴礼指着叶疏霆;“这狗东西欠揍。”
叶疏霆一听这话也火了“操,来啊”
江会会觉得劝架比讲课还累。
她硬生生地将周宴礼从图书馆里
拉了出来。
“他也没做什么,你不要总是不讲道理。
他还没做什么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他刚才看你那个眼神”周宴礼听清了她的后半句,神色突然平复下来,“你说我不讲道理”
那句话也是情急之下说的,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我”
周宴礼笑了一下,又自顾自地点头“对,是我不讲道理,是我多管闲事了。抱歉哈,我和你道歉,对不起。”
他转身就走。
似乎下定了决心要甩开她,走的又快又急。
他的腿很长,江会会一路小跑才勉强没把他跟丢。
江会会看着面前的建筑,是周晋为家。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来这里,可他没有进去,只是去了后院,在一块种满了不知名植物的草坪上席地而坐。
明天天气应该不错,甚至能看见月亮。
江会会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她刚才说了那样的话他明显是生气了。
“你是想一直站在那里吹冷风”安静了一路,他的声音终于响起。沉闷又生硬。
舍得和她说话了。江会会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和他道歉“我刚才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你怕我打架。”他低头拔着面前的杂草。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江会会问他“什么”
他笑了下。
笑容苦涩,又带着一点江会会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声音更是江会会没听过的嘶哑“我在想,如果连你也不爱我,那我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从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变成人生地不熟,身无分文的流浪汉。
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都把他的话当成疯言疯语。
可他还是拼了命的想一直待在这里,甚至刚开始那几天觉都不太敢睡,生怕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梦。
醒了之后,他还在蒲草岛的海边,看着月亮,一边发呆一边想他妈妈。
江会会心里莫名一阵刺痛,那种喘不上气的疼。
她能够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绪,他的失落,他的难过,他的满腹委屈。
他微微屈膝,一手撑在身后,一手则搭在膝上。脑袋低垂,目光不知放在何处。他似乎在思考,思考自己留在这里的原因。
四周的风有点大,连绵起伏,让这里的植物摇晃成了浪花的形状。
江会会的声音将沉寂打破“对不起。”
她和他道歉,眼眶有点红。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腔,周宴礼愣了一下,刚才的失落和委屈似乎瞬间被别的情绪给替代,“怎么哭了”
没带纸巾,只能用手背给她擦眼泪。
明明是他在生气,可她一哭,他就束手无策到只能和她道歉。
江会会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你难过,我也会很难过。”
周宴礼停在那里“什么”
她自己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不是说那个那个什么母子连心吗”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说完之后就低垂着头,恨不得埋进土里。
周宴礼人还懵着“什么母子连心”
“就是就是那个”
两个人像是被传染了一样,一个比一个说话磕巴。
最后还是周宴礼先将舌头捋直“你不是不信我的话吗”
江会会的头还是没能抬起来,她耳朵微红。对于一个尚未成年,甚至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女来说,主动承认自己是一个同龄男生的妈妈,的确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我没有不信。”她声音微弱。
其实很早之前她就信了,不然以她胆小怕事的性格,早就和他划清界限。
可若是让她说出个具体的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
看到他受伤,她会慌乱,看到他被罚,她会紧张。
看到他高兴,她也会高兴。
江会会不太懂男女感情,可她心里却清楚,这是另外一种,高于男女之情的感情。
它凌驾于一切之上,是从心脏延展开的感情。
周宴礼恍惚了一下,他闷声闷气,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高姿态来“你别想哄我。”
想用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他骗好怎么可能。
“没有哄你,我能感受到的。”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虽然说很奇怪,可她的的确确存在这样的感觉,“我的心跳,和小礼的心跳,好像是连着的。”
周宴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大,他的呼吸也同样停止了。
江会会这番话换任何一个人来听,似乎都是破绽百出的,只能用来哄骗小孩的话。
可这话在周宴礼听来,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因为他本来就是她的小孩。
他坐的这个地方是未来埋葬他妈妈的地方。
他每次受了委屈都会坐飞机回平江,和她告状。
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晚上。周围种满了花,他坐一晚上能拔秃一半。
用不了多久,这里的花又会被种满。他知道,是他爸让人种的。
他低头拔草,不肯说话。
江会会以为他还在生气,小心翼翼地蹭到他身边,这会儿是真的开始哄他了。
轻声细语,温柔的语气像在给他唱摇篮曲一样“你上次不是说,今天有战队赛吗,我陪你一起去,我这次不乱跑,我玩小猫跟着你,我挂在你身上保护你。”
她玩的那个英雄叫悠米,角色形象是一只猫。她索性就直接叫它小猫。
周宴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本来气已经消了,可他就是故意忍着,不理她。
江会会仍旧万分耐心,语气一次比一次温柔下次逃课,就算周晋为来了,我也和你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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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他终于有了反应。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认真真回答我。”
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了,江会会松了口气,她点头,眼神果然认真起来“你问。”
还以为他会问出什么严肃的问题来。
安静几秒钟后,他问她“如果我和周晋为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啊
她眼里短暂露出一些迷茫来。
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他“我不会游泳,可能会是第一个被淹死的。”
周宴礼笑出了声,没想到她居然还真的认真回答了。
这下气是真的彻底消了。其实早就不气了,从她一言不发地跟在自己身后时,他就已经不气了。
如果他真的想甩开她,简直轻而易举。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异常安静,周宴礼一上车就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他打了一天的球,加上生了一晚上的闷气,再好的体力也被耗尽。
江会会小心翼翼地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确认不发烧才松开手。
经历上次他感冒发烧之后,她总是格外在意他的体温,生怕流感又在他身上卷土重来一次。
因为是周末,第二天可以睡个大懒觉。
江满一身灰回来,默不作声地擦着眼泪。
江会会昨天熬夜学习了,现在才醒,刚洗漱完出来,看他这样,问他怎么了。
他隐忍眼泪,不肯说。一副受到惊吓与恐吓的模样。
江会会下意识就想到了周宴礼。
估计又被他揍了。
在江满和周宴礼之间,她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周宴礼。所以对待弟弟的眼泪也假装视而不见。
昨天因为要给叶疏霆补课,所以回绝了方姨,刚好今天有时间,可以下去帮忙。
她一直在存钱,如果想走出这里,没有钱是做不到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但她觉得时间长了,总能积少成多。
才刚出去,就听见楼下热闹的动静。
方姨嗑着瓜子,说搬来了个帅小伙,那个头那长相,都能出道当明星了。
她问江会会“就在你家对门,你应该见过了吧”
江会会点头“见过了。”
方姨笑容暧昧;“听说和你同龄,也是你们学校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不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吗。你妈可得好好防着了,万一把你拐跑了怎么办。”
江会会默不作声,换上工作服进了收银台。
这就是她一天的工作了。
“那个小帅哥乖得很勒,早上还带满崽子去打了篮球,才回来就被楼上的李婶叫去帮忙修电视,说是高材生,肯定懂。”
刚好有顾
客过来,拿了几袋薯片结账。
江会会拿着扫码枪全部扫完“你好,一共二十九。”
对方递给她三张十块的纸钞,让她不用找了,她在柜台上抽走了一根一块钱的棒棒糖。
江会会将钱抚平整,放进钱柜里。
她听着外面那些阿姨们的聊天内容,周宴礼居然还会修电器
刚在心里对他刮目相看,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又亮。
消息全是周宴礼发来的。
你认识附近的维修师傅吗修电视的那种。
今天早上碰到个奶奶说电视坏了,让我帮她修。
居然是特么黑白电视。
这玩意儿我真的只在博物馆见过。
难怪他去了这么久。
江会会沉吟片刻,和方姨说了一声“方阿姨,我突然有点事,可能要暂时离开一会。”
她又乖巧又懂事,是这片儿的邻居看着长大的。大家对她格外包容,这点小要求自然是点头同意“快去吧,别耽误正事了。”
“谢谢方阿姨。”
她爬楼梯去了李奶奶家,果然看到了面对地上那些零件两眼放空的周宴礼。
身子轻微佝偻,满脸皱纹的李奶奶则一脸期待地站在旁边,等待他将电视修好。
老人家一个人住,孩子都在外地务工,只有过年才回来。这是她唯一打发时间的消遣了。
也不怪周宴礼会露出这副愧疚的神情。
老人家对他百分百信任,结果他把电视拆的零碎,别说修了,他连还原都做不到。
这会儿看到江会会简直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又瞥见她身后空无一人“师傅没来吗”
“没叫。很贵的。”过来一趟得好几百,不然李奶奶也不会找周宴礼帮忙了。
“那怎么办。”他更愧疚了。
实在不行他再去买一台。
“没事,我看看。”
江会会走过来,卷了卷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和小臂。
接过他手里的工具,将零件大致检查了一遍。
周宴礼站在李奶奶旁边,两人像监工一样看着她。
江会会不管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修个东西也一样。
半个多小时才全部弄完。她手里全是脏污,让周宴礼插上试一下。
他半信半疑地过去插上,电视居然真的亮了。
“你还会修这个”他回过头,一脸震惊。
江会会在洗手间里洗手,周宴礼靠着门框,垂眸看她洗手。
“家里的东西总坏,爸爸不在家,所以都是我修。慢慢的就会了。”
“深藏不露啊。”
她听出了他的调侃。
用刚洗完的手对着他挥了挥,水溅到他脸上。他微微偏头,笑她“学坏了。”
她说“和你学的。”
手擦干之后,她走出洗手间,让李奶奶以后有什么要修的和她说就行。
李奶奶笑容慈祥,和他们道了谢,又从抽屉里拿出几袋饼干来。
“拿去吃。”
江会会没有拒绝“谢谢奶奶。”
出去之后,周宴礼笑容吊儿郎当“看不出来,你的嘴比我的还甜。”
她纠正他“这叫礼貌。”
他点头“是是是。”
江会会往楼下走,他也往楼下走。
江会会是要去店里帮忙,而他
“你不回家吗”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他。
“回家”他一脸生无可恋,“哪个家,那个耗子窝”
刚搬来的第一天还没发现里面藏了那么多耗子,兴许是看到有陌生人来,还挺怕生。
结果第二天就熟悉了,开始大摇大摆的四处乱窜。
周宴礼早上刷牙的时候,亲眼看见那耗子从他脚边走出去。
他倒是不怕,就是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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