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会会只是在旁边听着都为他提心吊胆。
连她都知道周宴礼在乱说,更何况是周晋为。
果不其然,周晋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漫不经心的掀眸看向周宴礼。
只是一个眼神,就吓得后者立马闭上嘴。
靠,他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那个学期结束后,光是往返的高铁票都可以塞满一抽屉了。
原本还在考虑今年假期带周宴礼去哪里旅游。
结果接到盈盈打来的电话,她大学毕业后就和老同学结了婚,现在住在海岛。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加上年龄差距也不算大,所以周宴礼和小姨关系很好。
即使她后来出国留学,俩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姨父是小姨的同学,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渔民,开了好几家海鲜店。
他大学学的其他专业,但毕业后还是决定回老家,继承祖上的产业。
姨父人很老实,总被小姨欺负。
去岛上需要坐轮船,小姨和姨父早就等在岸上。
周宴礼从上船开始就格外兴奋,像一只脱离桎梏的猴子。
周晋为不喜欢他这种不着调的行为,但有江会会在旁边时,他往往是不会管他太多的。
因为他的全部重心都放在了她身上“会不舒服吗”
江会会笑容无奈“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只是坐船而已。”
他擅自曲解她话里的意思“嫌我啰嗦了”
江会会一愣“啊没没有啊,我只是”
他点了点头,说他知道了。
转身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海风有点大,带着微微的咸腥感。江会会独自愣了好久。
她从前迟钝,现在依旧迟钝。唯一发生改变的好像只有周晋为。
以前那个冷淡漠然的人,如今反而情绪多而杂了起来。
总会因为江会会一句无心的话就生闷气。
江会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出去哄他“生气呢”
他没说话。明明在外是受人尊崇和敬畏的集团掌权人,情绪永远稳定在没有情绪的阶段。
唯独在她这儿,莫名其妙的小脾气数不胜数。
江会会笑他“你和周宴礼同岁吗我让他改口叫你弟弟好不好”
周晋为眉头微皱。
非得不哄他,还特地过来调侃几句。
好死不死,在旁边看人捞鱼的周宴礼听到江会会的话,好奇凑过来“叫谁弟弟,你们要生二胎了吗”
周晋为脸色铁青,一个眼神就吓退了他。
周宴礼嘀嘀咕咕的走了“不生就不生嘛,凶我做什么。”
江会会总是忍不住笑,不论是生闷气的周晋为,还是被殃及池鱼的周宴礼。
现在
的他除了缺少一段和他们在平江相处两年的记忆外,好像也没有区别。
他还是他,还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周宴礼。
臭屁自大,但是细心善良。
有一年江会会生病,那个时候到处都在爆发流感,因为办公室有人中招,没多久她也倒下。
刚好周晋为因为工作缘故在国外,哪怕当天就返程,也需要二十小时的时间。
他只能远程给周宴礼打去电话,让她照顾好妈妈。
本来是可以让私人医生上门的。
但周宴礼偏要自己来。
他那个时候没多大,才八岁。有之前照顾她的经验,所以并不生疏。
端来热水,将毛巾浸湿又拧干,放在妈妈的额头上。
自己下厨煮粥,一勺一勺喂给她。
江会会虚弱到没什么血色,怕传染给他“妈妈自己来,小礼回房间休息吧。”
他摇头爸爸说了,我已经是大孩子了,可以照顾好妈妈的。”
她笑道“妈妈可以照顾好自己。”
“可是小礼想要照顾妈妈。”他一脸认真,“像爸爸平时照顾妈妈那样。”
江会会以前得过肺癌的事情,家里没人告诉过他。但是每次江会会发烧或者咳嗽,周晋为都会分外紧张。
在年幼的周宴礼看来,一向情绪稳定的爸爸,也只有在涉及到妈妈的事情时,才会罕见的情绪有所失控。
所以他认定了发烧感冒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尤其是当它们发生在妈妈身上时。严重程度就会直线上升。
江会会拿他没办法,笑容无奈的让他最起码把口罩戴上“别被妈妈传染了。”
他笑饿没心没肺,说没事“小礼身体很好的。”
大约是因为之前生过那场要走她半条命的病,虽然大病没有,但总是生一些让人难受上好一阵子的小病。
周晋为平日里照顾的格外小心,室内温度把控的很是严谨,唯恐她冷了热了。
江会会不止一次笑他,未免太过谨慎了“我感觉我比实验室里那些培养皿还要娇贵。”
他也不反驳“现在才知道吗。”
每次和她一起出门,总是不忘带上那条毛毯。
预防帝都随时都会变的诡异天气。
甚至连他那些朋友都时常笑称,江会会比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还要娇贵。
周宴礼陪了她一晚上,江会会醒的时候,发现他就躺在床边的地毯上,睡得四仰八叉。
小家伙的适应能力很强,哪怕把他扔到废弃的工地,他也能没心没肺的席地而睡。
也不知道到底是随了谁。
周晋为那时已经回来了,从周宴礼这儿得知她生病后,他就立刻动身回国。
周晋为脱下外套,抱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周宴礼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江会会问他“他醒了吗”
周晋为说“睡得很
死。”
他坐过来“好点了吗”
江会会点头“好多了。”
他看到床头柜上的空碗,依稀能看出是用来盛粥的。
“他自己煮的”
江会会笑道“嗯,还给我热了牛奶。”
周晋为也笑“算他有点用处。”
“他很乖的。”江会会总是觉得他对周宴礼太严厉了些。周晋为却说,现在不好好管教,以后长大了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看来十七岁的周宴礼留给他的阴影还是太大了些。
不过仔细一回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三天两头的逃课打架,考试就没看他及格过。江会会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就像是书里总说的慈母多败儿的慈母。
她对周宴礼其实没有太多的要求,她希望他快乐,希望他开心。
人这一生太过短暂,这是她在生过一场大病之后才开始有所感悟的。
可周晋为显然不这样想,他希望他能堂堂正正的活着,当一个无愧于心的人。
“最起码,不要白来这一趟。”
江会会笑着点头,说都听他的。
感冒发烧在她这儿几乎已经成为常态了,平均一年就得感冒几次。周宴礼愁眉苦脸,问爸爸“妈妈不会死吧”
他皱眉“童言无忌。”
他单纯的眼里透着愚蠢“童言无忌是什么意思”
“”
每次想到从前,江会会都会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
盈盈说,人只有幸福的时候,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快。
江会会只是笑,并不反驳。的确如她所说的那样。
人只有在幸福的时候,才会感叹时间流逝之快。
船停靠在岸,姨父的车就停在岸边,盈盈大着肚子过来迎接他们。
江会会忙去扶她“怎么不在车上等着。”
盈盈挽着江会会的胳膊,笑容俏皮“想快点见到姐姐。”
她无奈低笑“行了,快上车,海风大,别吹感冒了。”
盈盈的月份已经很大了,预产期在国庆左右,也快了。
本来这种时候应该好好在家中养胎的,可她坐不住,每次都要跟出来。
更何况姐姐难得过来一次。
都已经是当妈妈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缠着姐姐撒娇。
江会会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她的孕肚“最近还想吐吗”
她的孕期反应很严重,和江会会完全不同。她当时怀了和没怀一样,几乎没什么感觉。
盈盈却不同,第二个月就开始吐,吃什么都没胃口,最近才好了一些。
听说反应越大,孩子就越调皮。
她小声和江会会说“这是他妈妈说的,可我觉得一点也不准,你怀小礼的时候不也没反应,你看小礼现在,都皮成什么样了。”
说到这儿,她还故意往后
看了一眼,生怕被周宴礼听到。
这小兔崽子,要是让他听到又得闹了。
好在他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岸边那艘船上。
“我靠姨父,你们还买船了”
姨父笑容憨厚“一直租船太麻烦了,索性就自己买一艘。明天姨父出海打鱼,你要是感兴趣就带你一起。”
他当然感兴趣,他简直太感了,恨不得现在就上去
姨父放他一个人兴奋去了,自己陪在周晋为身边,和他说一些近期的发展,以及未来的打算。
盈盈总和他讲自己姐姐和姐夫的故事,他对这个姐夫同样很崇拜。
上位者的魅力不单单只是身份和地位带来的,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来源于他们本身。
在决定回老家之前,他其实纠结过很长一段时间。
他所学的专业和这个其实没有任何关联,可一方面父母年纪大了,家里的产业总有一天会交到他手上的。
于是他在两条路中间为难纠结。
父母没办法给他解决困惑的帮助,盈盈同样也不能。但她还是拜托姐夫帮他这个忙。
在那通电话里,周晋为分别从未来发展,以及最直接的利益,理性分析了一下不同的前景。
如此,他才最终下定决心回到老家继承家业。
现在的一切也证明了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因此他对这个姐夫,有种特殊的尊崇之情。
等回到家,周宴礼就迫不及待缠着姨父带他去看海参圈。
姨父笑道,说不着急,海参圈没什么好看的,今天早点休息,不然明天就起不来床了。
“出海的船都是天没亮就要出发了。”
他更兴奋了“那我直接通宵”
话音刚落,察觉到空气似乎冷了几个度。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抬眸往旁边看去,发现正在喝茶的周晋为,看向他的眼神深暗,带着无声的警告。
周宴礼瞬间老实了。
姨父想笑还得忍着。
晚上的时候,盈盈说想吃姐姐包的饺子,周晋为被拉来擀饺子皮,盈盈则缠着姐姐和她聊天。
客厅里,不时传来周宴礼的欢呼声“姨父,你也太菜了吧,我让你两只手,用脚和你玩。”
周晋为总嫌他太过聒噪,江会会却让他对孩子有点耐心。
他点头,也在慢慢的改。
盈盈笑的意味深长,凑到江会会耳边,小声说“姐夫也只对姐姐有耐心。”
那已经是他们在一起的很多年后了,江会会早就不是十七岁时那个内向的女孩子。
但她爱脸红的毛病还是一点也没改变。
在周晋为看来,她的所有心事仍旧写在脸上。
偶尔有事情想要瞒他,一个眼神就轻易破功。
他可以看穿她任何时候的任何小心思,但大部分时间他都会装作视而不见。
让她以为自己终
于蒙混过关。
好比此刻,她佯装镇定的低头将饺子包成一个个完美漂亮的形状。
他却无声的笑了笑。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宴礼一直滔滔不绝的炫耀自己刚才打游戏有多牛逼。
把姨父按在地上杀。
姨父笑说“小礼都可以去打职业了。”
周宴礼不以为意,开始装起来了“偶尔玩玩还行,我还是比较喜欢学习。”
周晋为不轻不重的咳嗽一声。
周宴礼抿抿唇,知道自己装逼失败,用求助的眼神瞥了眼江会会。
后者立马会意,手在桌下掐了掐周晋为的腿。
她轻声警告他“刚才怎么答应我的”
对小礼宽容一点。
见爸爸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周宴礼知道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装逼了。
他告诉姨父,他不光游戏牛逼,游泳也是数一数二。
“下次给你露一手。”
姨父笑道“我可是从小游到大的。”
周宴礼的胜负欲上来了,卷着袖子说现在就和他比比。
小姨打断他“这几天就别想了,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
反正这次过来,也会待上不少日子,有的是时间。
周宴礼也不急在这一时。
入夜后,整座小岛都很安静。
江会会的作息很健康,周晋为以往因为工作的原因,睡得稍微晚一些,但他为了配合江会会的作息,将会议的时间提到很前。
才十点,他们就睡下了。
没有爸爸的管束,周宴礼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
姨父为了迎接他的到来,提前在他的房间里安装了一台高性能的电脑。
周宴礼和朋友组队开黑,一直玩到凌晨。
整个小岛都睡下了,连狗都开始打呼噜。
队友实在太菜,他骂人骂到口渴,下楼想要去倒一杯水。
正好看到姨父正在外面收渔网。
看着他偏瘦弱的身影,周宴礼想也没想,放下杯子出去帮忙。
姨父看到他了,让他回房休息,他来就行。
周宴礼说没事儿。
还特地抬起胳膊拍了拍自己的肌肉“这可不是白练的。”
姨父笑他臭屁。
他也嘿嘿乐了两声。
有了他的帮忙,渔网很快就收好了。
蒲草岛蚊子多,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被咬出了好几个大包。
养在帝都城里的大少爷,身骄肉贵,连血都是香的。
明明有两个人,偏偏蚊子只咬他。
周宴礼不爽“这儿的蚊子还他妈搞区别对待,不咬本地人只咬外地人”
姨父笑话他“看来这蚊子也分得清好坏,知道城里来的大少爷血更香。”
也不知道为何,这雨只下了一会儿,天上甚至还能看见月亮。
今天正好是满月。
姨父神神秘秘的告诉他蒲草岛有一个传说,会让每一个看到满月的孩子获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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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礼不以为意,觉得姨父游戏玩的不咋地,哄小孩的话倒是张口就来。
那天晚上,他明明回了房间,却离奇的在海边醒来。
他躺在沙滩上,海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睁开眼时,天甚至还没亮。
这次他没有出现在平江的街头,也没有看到那个被欺负的小女孩。
蒲草岛有一个传说。
会让每一个看到满月的孩子,得到圆满。
他曾经在这里许下过愿望。
同一时间,他站在同一个地方,看着同样的满月。
故事似乎终于得到闭环。
周宴礼迫不及待的朝坐落在不远处的独栋小屋跑去。
海风吹乱他的头发,打湿的裤腿黏在他的皮肤上。
仍旧处在半梦半醒间的小岛,天仍旧浮现暗蓝色。甚至能看见在夜空中闪耀的繁星。
渔船被收了白帆,沉睡在岸边。
海鸥却早已开始在海平面低行。
那就让我见到我妈。
我真是你儿子。
以后别想再让我叫他爹。
我帅还是周晋为帅
天塌下来也有小爷给你顶着。
不会没事儿,小爷我教你。
从我降生在这个世界的第一秒,生命的本能就让我爱你。江会会,我体内流着你的血,不管我去了哪里,你只要记得,我最爱你,我永远爱你。
远处的灯塔还亮着。
它是给海上迷失方向的指明来路的。
他终于跑回了家。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厨房的灯开着。
周晋为也是刚起床,此时正在厨房煮粥,旁边的锅里煎着蛋。
周宴礼不爱吃粥,蛋是给他煎的。
门从外面推开,少年模样狼狈,站在门边喘气。
听到动静,周晋为回头看了他一眼。
见他一身泥,他便知道他又是一晚上没睡。
但想到他是在假期,也没打算对他太多约束,只是低声提醒“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可周宴礼像没听到一样,站在那里发呆。
周晋为不明所以,眼神逐渐生出几分担忧的疑惑来。
他关了火,脸色有些凝重的过来。
“哪里不舒服”
周宴礼摇了摇头,他想开口,可胸口那里堵得慌。
他什么都记得,从一岁到现在的记忆,他通通都记得。
江会会从楼上下来,她说昨天海鸥叫了一晚上,她连做梦都在喂海鸥。
看到周宴礼了,她同样也愣了一瞬“身上怎么这么脏呀。”
周宴礼挪不动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她。
直到她来到自己面前,打开浴室门,推他进去“快去洗澡,别感冒了。换洗的衣服我待会让爸爸给你送去。”
她好像变了,是他记忆里那个熟悉的江会会,却又好像不太一样。
比起幼稚的十七岁,她多出了一种宁静的祥和,还有岁月沉淀出来的温柔。
周宴礼像是睡了一个漫长无比的觉。
他看着他们脸上的担忧和心疼。
是源于父母对孩子的心疼,是世界上最真挚的感情。
迟迟没有等来回答,周晋为便不打算继续问了,准备直接带他去医院。
可周宴礼却在此时一把抱住了二人。
他是有这些年所有的记忆的,等同于他又从头活了一遍。
可另一方面,他又好像才开始苏醒。
从江会会身边离开的瞬间,仿佛就发生在上一秒。
他的不舍,他的痛苦,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
原来平安长大的江会会,是这个样子。
原来没有经历丧妻之痛的周晋为,是这个样子。
原来父母双全,被爱浇灌长大的自己,是这个样子。
海风似乎吹散了头顶的乌云。
头顶又澄澈的像是被水洗过一般。
在平江,在废旧的教室。
周宴礼曾经和江会会许诺过,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窗外有飞鸟经过。
已经是春天了。
平江的春天,万物复苏,绿意盎然。
江会会看着窗外,不信他的话。
她总觉得,他会离开。
他又露出他那个标志性的,非常中二的笑来“江会会,小爷我一直都是说到做到,我说不会离开,就一定不会离开。”
那时的飞鸟换成现在的海鸥。
屋外的朝向就是大海,江会会抬起头,能看见海鸥成群飞过。
风将海面吹出柔和的纹理状。
周宴礼用周晋为的衣服擦掉身上的泥,非常恶趣味。
后者早就察觉到他举动,却也只是无奈的纵容。
他一左一右,各抱一个,一碗水端的倒是够平。
一如既往的放浪形骸。
他笑的散漫肆意
声音被风吹散在空气里。
少年的热血是叠加的,他的顽劣和中二也成倍叠加。
别人的重逢是喜极而泣的,他却嚣张到恨不得昭告全天下,最好搞个发布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他隆重的通知他们“江会会,周晋为,小爷我回来了”
江会会恍惚了一阵,四周的时间似乎在此刻暂停。
她的恍惚同样也持续了很久。
她终于意识到什么,眼泪在那个瞬间夺眶而出。
她抱紧了他,抱的很紧很紧。
千言万语似乎都抵不过一个拥抱。
“真好。”
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在周晋为短暂沉默的那几秒里,他同样也想明白了一切。
他伸手拍拍周宴礼的后脑勺,低声问他“谁让你直呼爸爸妈妈名字的。”
周宴礼捂着后脑勺“你公报私仇”
他懒散的轻笑“公报什么私仇,于公于私你都欠揍。”
周宴礼对他不爽,看到他了眼泪都不掉一滴,甚至还教训他。
偏偏他又没办法反驳,只能缠着江会会“会会,你看他,又欺负我。”
一切都很自然,好像那个盘子并没有被摔碎,它在那个早上接住了她盛出的松饼,然后被端到餐桌。
他们三个人,不过是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上午,吃掉了那些松饼。
用了一顿再平常不过的早餐。
海鸥沿着海平面低飞,灯塔七点半就开了灯,出海打鱼的人在欢呼今天的收获。
入夜之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无人机在上空飞行,时时刻刻观察着岛上的每一个角落。
在它的视角里,房子的窗户就是一个个小格子。
散发着温馨的光亮。
临睡前的小岛,无疑是热闹的。
餐桌前,家人小酌聊着天。
也有人争吵打闹。
昨天是十五,今天的月亮却更亮更圆。
所有的嘈杂被海风冲淡。
“我靠占彤帮我洗过澡那我不是被她看光了”
“别说脏话。”
“小礼,现在要叫占彤姨哦。”
“秦宇都结三次婚了我靠,牛啊,我当初看他那熊样还以为他女朋友都找不到。”
“他第二次结婚的时候邀请过我,我带你去参加过他的婚礼。他摸了你的屁股,夸你的长得很q弹小礼,你去哪”
“我去揍那狗逼,老子的屁股都敢摸。”
“周宴礼,老实坐下吃饭”
“周晋为,你别凶他。”
“听到没,别凶我。”
“”
海岛上空的满月,似乎比昨天还要更大更亮一些。
听说,蒲草岛的满月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那就。
希望我们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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