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祁幼安气到了,也可能是吓到了,宋泽兰换好衣服便蜷缩在床里侧一声不吭了。
也不管祁幼安看不看得见了。
祁幼安跟个瞎子似的,腿磕碰了好几下才找到床榻。
上了床,掀起被子才发现自己和媳妇儿是分被子睡的。
有那么一点点儿失望。
但这点儿失望微不足道,眨眼间就被她心中的兴奋淹没了。
祁幼安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她小小声唤了声,“媳妇儿,你睡着了吗”
若是她没有来,兴许宋泽兰安顿好两只大雁就接着睡了。
但她来了,睡意又怎会来得那么快
宋泽兰微抿唇角,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理会她为好,呼吸浅浅,便佯装熟睡了。
但并不妨碍祁幼安高兴,她自顾自兴奋了好一会儿,才阖眸酝酿睡意,耳边清浅的呼吸声,伴着窗外雨声,不知不觉间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两天宋泽兰没少被她占便宜,察觉她已睡着难免有些不可思议,唇角几度勾起,却亦有几分疑惑在心头。
安安她看起来好像不知道自己处在雨露期
后半夜的时候,祁幼安被几声轻微的咳嗽声吵醒,迷迷糊糊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个人儿。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柔软温热的躯体让她瞬间就清醒了。
也僵住了。
媳妇儿怎么在她怀里不是没在一个被窝吗
在祁幼安怀疑人生的时候,蜷缩在她怀里的人儿动了动,拱土小猪崽子似的脑袋又往她怀里拱了拱,颇为有力,差点儿没把她拱下床去。
看这情形,祁幼安合理怀疑是她媳妇儿先动的手忍着颈间痒意,她轻轻把手搭在宋泽兰腰间,“媳妇儿”
并没有得到回应。
黑暗中,祁幼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唇边笑容越来越深,这一世的宋姐姐,是喜欢自己的吧
“好冷”
忽然传来微不可闻的呓语“安安,你回来回来抱抱我”
怀里的声音含糊不清,祁幼安屏息仔细听,只听到了她口中的抱抱我,似乎是委屈极了。
简直是意外之喜
祁幼安喜上眉梢,将她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媳妇儿,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黏人的一面,醒了可别怪我啊,是你自己主动的。”
睡梦中的人自然不会回答她,只是轻蹙眉头低低咳嗽了几声,仍旧在她怀中睡得安稳。
祁幼安猜她可能是受风寒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没有发烧就放心了。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祁幼安平日里练武的时辰。
外面雨势减弱了些,但透过窗子仍旧能看到屋檐下的连绵不断的雨滴。
练武一事贵在持之以恒,不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但怀里抱着梦寐以求的软香温玉,祁幼安着实舍不得起床。
且她也想留
在床上看看她媳妇儿醒了是何反应,再三犹豫,祁幼安心一横,决定晚上给自己加练两个时辰,现在就不起床了。
宋泽兰还没醒,宋母就已经醒了,院里传出些许动静,没一会儿便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祁幼安有那么一点点儿害怕被抓包,将被子往上拉拉,盖住了两人的脑袋,交缠的青丝铺散在外面。
动作幅度不大,但往日宋泽兰这个时候也该醒了,她动了动身子,隐隐有快要醒来的迹象。
祁幼安连忙又拍了拍她的背,将人安抚,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宋泽兰这一觉快睡到了中午。
期间祁幼安一直忐忑,担心宋伯母进来。
却不知宋母怜惜女儿雨露期身体不适,压根就没想过打扰宋泽兰睡觉,甚至她还高兴女儿赖床呢。
醒来的时候宋泽兰觉得这一夜睡得很舒服,连困扰她许久的噩梦都没那么恼人了。
轻轻勾起的唇角却在无意触碰到某一处柔软时瞬间呆住了。
而那双揽在她腰间的手也在这一刻提醒她,如她猜想那般,她被安安抱在怀里。
竟不知这个色胚是什么时候溜进自己被窝的,她毫无察觉
宋泽兰正犹豫着要不要装睡,便被一声极轻的笑声惹得羞红了脸,她却不自知,在祁幼安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微抿唇角,故作淡然道“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吧。”
“媳妇儿,外面还下着雨呢。”
祁幼安活动了下手臂,又将她抱的更紧,便是宋泽兰想自己先起来也被她抱着不让动。
被困在床榻之上动弹不得,宋泽兰感受着自己过快的心跳,也听到了小将军的心在蹦蹦乱跳,几度启唇,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旁人道小将军是个无赖,我当是假的,原来是真的。”
“”
祁幼安脸一红,很是不舍放开了她,吞吐半晌“明明是宋姐姐无赖在先,昨夜求着我抱,方才还摸人家”
话音未落,便被捂住了嘴巴,宋泽兰神色间显而易见的羞窘,“胡说什么”
同样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祁幼安捉住她另一手摸向床榻里侧。
床不大,伸出大半手臂还没摸到墙壁,原因不言而喻。
宋泽兰难以置信,方才触碰安安那一处实属无意,她怎么可能会主动跑去这色胚的被窝
脸上的热意挥之不去,宋泽兰缩回手,默默摸着被面,手上传来的触感清晰告诉她,那上面的纹路确实是安安昨夜盖的那一床衾被。
祁幼安一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看着她神色变化,嘴上却愈加委屈“宋姐姐,我还能骗你不成胸前的衣服都快被你揪破了。”
揪衣服
自己怎么做的越来越过分了
宋泽兰面色迷茫,却也羞赧,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放双手,索性整个人躲进了被窝里,凝眉思索原因。
难道雨露期使得自己黏人了
这个念头刚冒
出来宋泽兰又立马给否定了,药皆是她自己配的,目前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问题。
她正绞尽脑汁,昨夜的梦忽地涌了上来,犹如走马观花在脑海浮现。
几乎在瞬间,宋泽兰就明白了,她睡相不安生是因为做噩梦了。
昨夜,她又梦到自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她已经记不清第几次做这个梦了。
只是与往日有所不同的是,梦里那个出现在牢房里给她灌下烧灼脏腑毒药的阴柔男人这一次离开的时候,背影忽然成了安安的样子。
梦里的她看到安安远去背影禁不住满腹委屈心酸,从地上爬起来艰难拽着安安的衣衫不让她走
说来,梦里的自己脆弱的都不像她了。
老天像是要与她对着干似的,她刚冒出这个想法,便觉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起来。
“”
与她作对的还有祁幼安呢。
“媳妇儿,我怀疑你是着凉了。”
祁幼安也不逗弄她了,把她从被窝里扒出来,“媳妇儿,你是自己开方我去抓药还是喝润肺止咳汤呢”
“一点儿小风寒,不碍事。”
宋泽兰微微摇头,就要起身,祁幼安本想拦她,想了想时候确实不早了,再躺下去也不大合适。
“媳妇儿,我帮你穿衣。”
说着,她快速下床,跑到衣柜旁,“媳妇儿,你今日打算穿哪一身我给你拿过来。”
衣柜里面的衣裳都是成套折叠整齐的,祁幼安打开扫了眼,大致都是白色和蓝色,样式也差不多,似乎没什么可挑选的。
“多谢安安,拿最外侧的那身衣裳给我就好。”
宋泽兰温柔浅笑,她虽然看不见,但凭着想象,似乎也看到了小将军的殷勤模样。
她慢悠悠走下了床,感觉祁幼安走过来了便伸手讨要衣裳,素白纤细的玉指骨节修长分明,看起来甚是养眼。
祁幼安抱紧衣裳不愿意给她,“媳妇儿,你就让我帮你穿吧,你自己穿万一穿反了怎么办”
“袖口内侧绣的有字,我摸的出来,”宋泽兰好笑,“安安,你几时见我穿反衣裳了”
“没见过,”祁幼安撇了撇嘴,翻看袖口,果然看到了绣的字,还是一个宋字。
她不太熟悉,但也不陌生,前世宋伯母给她做的那件衣裳领口内侧便绣着一个小巧秀气的宋字。
祁幼安没太在意,“伯母真是个细心的人,梦里送我的那件衣裳里也绣了宋字,不过在领口位置。”
“啊”
宋泽兰一怔,白皙如玉的脸红了个透,“娘娘她确实是个心细的人”
“嗯嗯。”
祁幼安连连点头,抬眸却见自己媳妇儿红着脸转过了身,心中不由大胆猜测“媳妇儿,该不是你绣的吧”
“不是。”
宋泽兰忍不住轻咳两声,“我不会女红,之前一心扑在医术,旁的都不精通。”
祁幼安一脸狐疑“媳妇儿,那梦里你送我的荷包是”
“只会绣荷包。”
“”
都到这个份上了,祁幼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忍不住咧嘴笑,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将怀里衣服往床上一丢,从背后抱住了宋泽兰,“媳妇儿,我真是太高兴了。”
“以前的我真是太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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