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有军医,祁幼安每次受伤,都会有最好的军医去给她治伤,药也是用得最好的,她身体自然也没什么大问题。
宋泽兰切脉之后便安了心。
闲聊了会儿,宋泽兰便继续练习称重,她可以凭着嗅觉和手感辨别药材,但称重一时半会儿难以做到。
她的手一遍遍抚摸着戥子杆上面的刻度标记,薄唇紧抿,看起来认真又专注。
祁幼安便也不闹她,就在一旁看着,只有在她出错的时候才会出声提醒。
原本是宋母在一旁盯着,她有事去后院一会儿,没想到再出来竟然用不上她了。
她看到站在女儿身上的祁幼安,高兴不已,忙上前道“幼安,你总算回来了,这马上婚期就到了,一直没见你回来,昨儿我还在担心你会错过婚期呢。”
“伯母好,”祁幼安笑着打了声招呼,“伯母放心便是了,我巴不得早些与宋姐姐成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搞砸的,就算远在天边也能赶回来。”
宋泽兰依旧在练习称重,好似局外人般,唯有那纤柔浓密的眼睫似羞怯般轻颤了颤。
宋母对祁幼安的态度回答更是满意,连连点头,“幼安,这段时间可还好可能适应那里的生活”
她目光从祁幼安身上扫了一眼,最终落在了祁幼安脸上,“伯母瞧着你黑了许多,以前多么白净俊俏的小姑娘,伯母瞧过不少公子小姐,一眼便相中你了。”
祁幼安抬手摸了摸脸,讪笑道“天热了,没经住晒。”
确实,她们现在身上衣物都单薄了许多。
宋母再次含笑点头,“往后这天越来越热,你们成亲的时候怕是要遭罪了。”
当然,更遭罪的是宋泽兰。
宁芳疼她,那嫁衣做得十分精致华美,自然是繁琐无比,一层又一层的,捂一天兴许要捂出痱子了。
祁幼安自然是心疼媳妇儿,但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不可能不成亲,她侧小声在宋泽兰耳边道“媳妇儿,就当为了我辛苦一次,往后我必定好好待你。”
宋泽兰心软了又软,安安真是太良善了,成亲又怎会是为了她一人
她放下手中戥秤,温柔眉眼透着些许郑重,低道“好,也请安安为了我辛苦一次”
宋母看着两人当自己的面说悄悄话,好笑又无奈,“兰儿,有幼安陪着你我就放心了,厨房还有些活儿,我去忙了。”
丢下话,她便转身离开了。
“伯母慢走”
祁幼安声音里透着挥之不去的喜悦,一是因为她媳妇儿那些话,二则是她喜欢和媳妇儿独处,宋母的自觉让她忍不住又赞叹道“伯母真好。”
“嗯”宋泽兰有些许不解,“安安,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话音刚落,下一瞬便觉脸颊落下温热,“”
祁幼安语气里压抑不住的得瑟,“媳妇儿,这下你知道了吧”
“
”
大概是祁幼安太猖狂了,便连老天也看不顺眼,很快,一顶轿子便缓缓停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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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轿时走出来一个气度不凡的女子,姿容绝艳,衣着华贵,像极了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梅清钰来了。
但那夜太黑,再加上她在深林里满身血迹狼狈不堪的模样与现在相差甚远,祁幼安没有认出她,声音有些许沉闷,“媳妇儿,来病人了。””
她很烦,为什么这么多乾元君来找她媳妇儿看病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那女子也走了进来,看起来岁数跟宋泽兰差不多,目不斜视,径自走到了宋泽兰跟前,隔着柜台,“宋大夫,给我开点药,易感期快到了。”
无论是坤泽的雨露期,还是乾元的易感期,都有专门抑制的药丸,但相比之下,一人一方对身体的伤害能减轻很些,故而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在这个特殊时期找大夫配药。
眼下梅清钰便是这种情况,不过她的情况比旁人还要复杂些
宋泽兰知道她的坤泽身份,微微颔首,“芳龄。”
本是一个脱口而出的答案,那女子却在余光略过祁幼安后,慢慢开口“二十五,下药轻些,我身子娇贵着呢。”
祁幼安还是第一次听乾元君说自己身子娇贵,“”
不过这女子倒不像有二十五,看起来更小些。
聪慧如宋泽兰,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报的年龄也不对,“好,把手伸出来,我瞧瞧。”
坐诊的桌子祁幼安霸占着,宋泽兰便在柜台上给她切脉了。
梅清钰饶有兴趣盯着她给自己把脉,“宋大夫,你医术当真不错。”
宋泽兰神色淡淡,唇边含着一抹浅淡的笑,“谬赞了,这算不得什么,基本上每个大夫都会。”
梅清钰明显指的不是这个,“哦。”
看过脉相,宋泽兰便心中有数了,“安安”
祁幼安见她转身面向贴满各种药材的抽屉,便知道她又要叫自己帮忙盯着她称重了,当即便应了一声好,起身走了过去。
宋泽兰的“谢谢”已经到嘴边了,又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白皙如玉的耳尖忽然泛起了些许绯红,“嗯。”
抓药的时候,祁幼安的注意力虽在她媳妇儿的秤上,却也察觉到了那女子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身上,心里禁不住猜测,这女子莫不是对她媳妇儿有意思
而且,她总感觉这女子跟她媳妇儿说话怪怪的,透着熟稔,并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想到自己两个月没来祁幼安不禁警惕起来,对着宋泽兰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便连抓好药,她也能来句媳妇儿辛苦了。
将打包好的药递给梅清钰时,她也没收敛,“这是我媳妇儿给你开的药,拿好了。”
梅清钰接过,轻勾的唇角颇为耐人寻味,她看向宋泽兰,语气凉凉“宋大夫,这是觉得眼睛看不见就能无所畏惧不挑长相了吗”
这不是
变着法说祁幼安丑吗
宋泽兰笑意隐了下去,祁幼安压住怒意,“媳妇儿,这是你朋友吗”
不是她就不客气了。
“病人。”
宋泽兰摇头,这姑娘来的是有些频繁,这个月里三天两头的来,有些时候是为了拿药,但大多数时候都在闲聊,倒也算投机,但眼下看来,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成朋友的。
“这就没了”梅清钰怔了下,笑容却愈加深了,目光从她脸上游移到祁幼安身上,状似无意与祁幼安对视,话却仍是对着她说道“宋大夫,为何不告诉你未婚妻我是她两个月前救的人呢”
两个月前,救的人不是五皇女梅清栎吗
祁幼安神色微凛,原来就是她,果真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她没有表露身份,祁幼安便决定装傻,当即便怼了回去,“你说为何你一个张嘴就嘲讽救命恩人丑的白眼狼,我媳妇儿是心好怕你尴尬,没想到你是个不要脸的。”
被骂不要脸,梅清钰却是笑的更欢了,“难道你救我就是为了让我报恩我倒是愿意以身”
“打住不要你报恩,但也绝不是让你活着骂我丑的,早知道还不如任你死了算了。”
祁幼安后悔救她了,这厮绝不会是个好东西,不是心思深沉故意试探自己,就是单纯的坏心眼。
“宋大夫,你未婚妻似乎对我敌意很深呢。”
“”
宋泽兰不明白,这女子性情确实高傲,但那几次遇着宁芳伯母,态度却是很好的。
原是以为祁幼安救了她的缘故,现在看起来,绝不是
“安安”宋泽兰轻唤一声,制止了她继续回怼,“安安,你先去我房里休息一会儿,我这边马上忙完了,一会儿便过去给你上药。”
祁幼安不情不愿,但媳妇儿开口了,她不得不从,去后院的路上,她心里还忍不住感慨,什么时候她的地位能赶上医馆在她媳妇儿心目中的地位呢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宋泽兰抬手揉了揉眉心,“姑娘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便请回吧。”
“生气了”
梅清钰轻敲桌面,荀一走进来接过药,又退了出去。
她没有走的意思,懒懒散散往椅背上一靠,嫣红饱满的唇瓣轻勾,“你那未婚妻挺有趣的,逗逗她罢了。”
“姑娘,以貌取人,何况是女子,”宋泽兰语气微顿,眉目肃敛,向来温柔似水的声音此刻也过分冷清,“不知何趣之有趣在何处”
“真生气了”
梅清钰这倒是收起了懒散,端正道“抱歉,是我玩笑开过了,宋大夫莫放在心上。你未婚妻黑倒是黑了些,相貌却是不差的,只不过那晚我晕过去前看过去那一眼,恍若仙女在世,想来是我眼花了吧。”
宋泽兰动了动唇,没有辩驳。
她看不见,却也知那晚只有祁幼安口中所说的又圆又亮的月光。
密林深处的光线能否清晰照见一个人的相貌,却是不知的。
“宋大夫若是愿意将你未婚妻请出来,我也可当面道歉。”
宋泽兰打心底是不愿祁幼安再与她多接触的,但总不能罔顾祁幼安的意思,她迟疑了下,“我去问问。”
梅清钰挑了挑眉,又懒懒靠了回去,“多谢。”
宋泽兰来到后面的时候,祁幼安正被安置在院中的躺椅上,品尝赵大娘做的糕点,还有宋母亲自给她泡的茶。
躺椅是她娘让人搬来的,赵大娘如今也是她娘安排给宋家的厨娘,往日坐在这里享受的自然也是她娘了。
祁幼安心情不大好,也不喜甜食,但甜腻的糕点配着苦后回甘的茶水,郁闷的心情多多少少还是缓解了些的。
她没看到宋泽兰过来,赵大娘出来送切好的瓜果时倒是瞧见了,笑吟吟给她挖了个坑道“大小姐,我就做了这一碟,您不给少夫人送过去啊”
“不送,”祁幼安撇了撇嘴,连同碟子一道抱进了怀里,“我要全部吃完,一块都不给她留,谁让她惹我生气的,快气死我了”
宋泽兰脚步停了下来,她嗅到了糕点的香甜。
一抹好看的笑意在阳光下说不出的温柔明艳,安安未免也幼稚了些,以为把她喜欢的糕点吃完了就能气到她了吗
“兰儿惹你生气了幼安你告诉伯母怎会回事,伯母给你做主去。”
宋母丢下木柴,从厨房里出来第一眼看到了祁幼安,第二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宋泽兰,“你还笑你看把幼安气得,人家赶了大半夜路,一早就来找你,你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宋泽兰还没怎么着,祁幼安倒是丢下盘子蹭的站了起来,“媳媳妇儿,你怎么过来了”
“她要当面向你道歉,安安,你愿意接受吗”
宋泽兰循着声音朝她慢慢走过来,祁幼安连忙跑过去扶她,“不要,谁稀罕她道歉啊。”
现在她只想给她媳妇儿道个歉,也确实做了,“媳妇儿,我错了,我就吃了一块,剩下的都给你留着呢。”
面对秒认怂的人儿,宋泽兰好笑,“不用,安安不是想报复我吗吃光了兴许我就生气了。”
“媳妇儿,我真的错了”
宋母一看是小两口打情骂俏,没自己什么事,就又回去了。
倒是赵大娘颇为好奇,打断了她二人互相道歉,“咋回事谁要向大小姐道歉啊”
“一个白眼狼,拐弯抹角骂我丑,快气死我了”
还是在她媳妇儿面前说的。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祁幼安哼哼唧唧,不知怎的就整个人依偎到了她媳妇儿怀里,手还搂着人家的腰。
“”
宋泽兰本想宽慰几句的,但人前被她这般搂着实在羞得不行,却也不忍推开,只能尽可能降低存在感,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不过,她着实多虑了。
赵大娘性情爽
朗,不拘小节,压根没注意到,反倒因祁幼安的话气得不行,“胡说,我去找他理论我就没见过比大小姐还好看的人了,大小姐打小就会长,把夫人和大将军的优点全继承了去,怎么会丑”
“老娘看她是瞎了眼”
赵大娘扁起袖子,回身去厨房抄起了擀面杖,就要去前面找梅清钰理论。
那位毕竟是皇女,且祁幼安也不是小肚鸡肠不让骂的人,她主要是因为梅清栎是在她媳妇儿面前说的,一时半会儿过不去这个坎儿。
就算她想杀了梅清栎也绝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祁幼安也不撒娇了,忙拦住赵大娘,“算了算了,让她说两句也少不了一块肉”
好说歹说,祁幼安连同宋母才将人拦住。
只是得知是经常过来的那姑娘,宋母也不免嘟囔两句,“瞧着挺好的姑娘,这嘴也忒不会说话了。”
“就是在我家夫人面前装的倒是挺好”
赵大娘刚接了一句,便见宋泽兰轻嗽了一声,“那位姑娘似乎过来了”
几人回头,果然看到了梅清钰。
梅清钰看起来浑不在意,摆了摆手,“你们继续,此事确实是我玩笑开得太过,过两天我在府里摆一桌,还请几位赏脸,届时必当自罚三杯赔礼道歉,你看如何”
她看向祁幼安,祁幼安有些尴尬,“不必了。”
为什么这会儿她倒觉得是自己的错了
“丑就丑了,想说就说吧,嘴在你身上。”
祁幼安抬脚,进了宋泽兰的房间。
宋母和赵大娘对视一眼,都进了厨房,只剩下了宋泽兰。
潜意识里,都默认宋泽兰跟梅清钰熟,但宋泽兰这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浅浅笑了下,“既然是玩笑,便依安安的,就此揭过吧。”
梅清钰点点头,“我还有事,便先走了改日再过来,告辞。”
“好,我送送你。”
宋泽兰送她到了门口。
梅清钰上了轿,却又掀开轿帘,悄无声息注视着宋泽兰转身进去,眸底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宋泽兰绕到大堂里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水,才去找祁幼安。
她推开门,随手又给关上了,像是无意,耳尖却泛着薄红,白里透着粉嫩,很是好看。
“安安”
宋泽兰刚开了个口,就被扑倒在床榻上,祁幼安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媳妇儿,她是不是喜欢你”
那双眼睛灰蒙蒙的,没什么神采,她却很喜欢。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宋泽兰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时竟忘了自己方才想说什么,也忘了挣扎,恍恍惚惚唤着她,“安安”
呵气如兰的薄唇微微启张,泛着浅淡的光晕,宛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祁幼安忍着吻下去的冲动,再次逼问“媳妇儿,她是不是经常过来找你”
“”
宋泽兰终于恢复了几分,
稳住杂乱的心跳轻轻嗯了声,“这个月经常过来,但绝不是喜欢我,安安,你莫多想,她也是从京城来的应当认识我,但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处于这种羞人的姿势,宋泽兰忍不住别过了头,“安安,你快放开我,万一娘进来”
那日带给她的阴影还残留几分,祁幼安慌忙松开了她的手腕,扶着她坐起来,气势也跟着泄了。
她强硬不起来了,软着声音道“媳妇儿,她真实身份是五殿下梅清栎,后院里妻妾成群子嗣一大堆”
“当真”
宋泽兰没想到那姑娘竟是扮成乾元的坤泽,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安安
祁幼安却当她不信的是梅清钰花心大萝卜,急了些,“当然,媳妇儿我骗你作何你看皇帝还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呢,她肯定也少不了。”
宋泽兰回过神,将她的话听了七七八八,也猜到了她的意图,轻勾唇角,“那楚子川呢,也是妻妾成群”
祁幼安压根不认识楚子川,梅清栎的身份还是祁朝燕告诉她的,但她说的跟真的似的,张口就来,“肯定是啊,他那么大年纪了,又是乾元对了,他走了没”
“走了。”
宋泽兰是认识楚子川的,京都富商的嫡长子,自幼体弱多病,连个通房都没有。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缓缓探上她的侧脸,轻轻抚了抚,还是忍住没有捏她的脸,“这么说,我只能嫁给安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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