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宁老爷子也从将军府被接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和离之后立马把人接过来
那是因为宁芳想清静一下,哪怕只是清静一下午也行,她实在不想听宁发财叨叨个没完没了。
因着宁发财想看看宋泽兰,所以宋泽兰也过来了。
她来的早些,与祁幼安一道站在宁芳身后等着马车过来。
宁发财下了马车,就一脸气急败坏来到宁芳跟前,指着她鼻子就要开骂,宁芳却是先一步开了腔,“爹,你当着我儿媳面儿骂我,以后我儿媳进门了我还怎么给她立威”
那犹如枯树皮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微微颤动。
好一会儿,宁发财心不甘情不愿缩回了手,“都成下堂妇了,还好意思给人家立威立什么威不嫌丢人啊。”
“外公,我娘亲是和离不是被休,不算下堂妇吧再说了,我娘亲有女,还有儿媳妇,孤家寡人的祁大将军才是下堂妇吧。”
听着祁幼安的话,宁发财那双眼睛都瞪圆了,活像见鬼了。
然后又是抬手对着宁芳指指点点,“你你都是怎么教幼安的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呸呸呸,怎么能说大将军是下堂妇”
“爹,你要是嫌弃我是个下堂妇,那我也不留你了,现在就让幼安送你回去。”
宁芳丢下话,也不去搀扶他了,自顾自往里面走。
宁发财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是跟了上去,脚刚跨过门槛,宁芳回头冷哼了声,“这宅子还是下堂妇买的呢。”
宁发财“”
祁幼安跟在后面,悄悄挠了挠宋泽兰的手心,“媳妇儿,你别怕啊,娘亲她就是随口说说,肯定不会给你下马威的。”
“安安”
宋泽兰没想到她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微扬的唇角透着些许好笑无奈“我知道的。”
宁芳把时间掐的正好,把老爷子接回来就开始用饭,吃完饭她就借口消食带着宋泽兰和祁幼安出去了。
宁发财本想跟着,但一来都是女子不方便,二来,他年纪也大了,晚上不敢瞎走,万一磕着碰着就事大了。
风清月明,漫天繁星,三人在庭院里溜达。
宁芳想起自家这儿媳还挺好使,最起码她爹想要骂她的时候还得顾忌一下,便也不怕惹人笑话,笑眯眯挽住了宋泽兰的胳膊,“兰儿,你帮伯母个忙好不好老爷子不满我跟祁朝燕和离,他要在这里住到你们成亲后才回去,逮着机会肯定还会骂我,你这些天不是没事吗不如就住在这里吧。”
“你住新房,我再给幼安找个房间,跟你住在家里一样,伯母管着绝不让幼安动你一根手指头。”
虽说东启民风开放,但宋泽兰性格相对内敛,她不太好意思还未成亲就住过来,抿着唇没有出声。
宁芳才不会轻易放弃,继续劝道“兰儿,你就帮帮伯母吧,也权当提前熟悉熟
悉环境。”
祁幼安也希望她媳妇儿留下来,“媳妇儿,你不是想要避五殿下吗你住在这里她肯定不会过来找你。”
宁芳也随即说道“对对对,她一个乾元哪敢没脸没皮来这儿找你老娘非得拿扫把撵她两里地不可。”
闻言,宋泽兰愣了一瞬,而后微微扬起了唇角,没再犹豫应了声好。
“那这段时间就让幼安寸步不离跟着你吧,若让你有个磕磕绊绊,只管告诉伯母,我替你收拾她。”
宁芳笑的合不拢嘴,祁幼安也开心,“娘亲,你就放心吧,就算我自己摔了也不会让我媳妇儿摔倒。”
“这还差不多”
祁幼安确定自家媳妇儿不回去了,便亲自去医馆告诉宋母,还叮嘱她若有人问起宋姐姐,就说宋姐姐抱恙在身,见不了客。
换作之前,宋母肯定是担心女儿的,但眼下两人都快要成亲了,加之这些天的相处,她也了解宁芳和祁幼安为人,满口答应下来。
只提醒祁幼安须得提前三日把自己女儿送回来,她们那里的规矩是新人成婚前三日不能见面,否则会冲撞了喜气,对两人婚后不吉利。
祁幼安虽不忌讳这些,但还是记在了心里。
一来一回,等祁幼安回来的时候宋泽兰已经歇下了。
祁幼安被下人带到她隔壁的房间,成婚前这段时间里,祁幼安就要一直住在这里了。
一墙之隔,祁幼安沐浴过后躺在床上,激动的根本睡不着,三番五次下床来到门口,想去找媳妇儿一起睡。
但又担心媳妇儿觉得她不是正人君子,留住是为了借机占便宜,便忍着没有去敲隔壁的门。
窗外三两声蛙声,伴着虫鸣,月亮也不知不觉羞躲进了云里。
祁幼安在床上转辗反侧,等月亮再探出头的时候她却已经睡着了。
一夜好梦,鸡叫三遍,她仍不愿从美梦中醒来,抱着薄被翻身到了床榻最里侧继续睡,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宋泽兰手下摸了个空,却也在垂落时触到了凉簟上残留的温热,她低眉一笑,安安似乎很喜欢赖床
她想纵容,只是自己一个人去向伯母请安的话,依着伯母的脾气,安安免不了要挨骂。
可若不去,身为晚辈总归是失礼的。
犹豫了一会儿,宋泽兰再度向里面探出手,“安安,该起床了”
祁幼安正梦到自己和媳妇儿在饮合卺酒,迷迷糊糊听到她的声音,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又被喊了好几声才含含糊糊嗯了声回应。
睡了一夜的声音倦意未消,软绵绵的带着轻微的沙哑,宋泽兰心也跟着柔软几分,微凉玉指缓缓拂过她的眉眼,又收了回去。
她不声不响,就准备坐着等下去了。
祁幼安却是猛然坐了起来,“媳妇儿”
“媳妇儿你怎么来了”
她欣喜若狂,不敢相信地看向四周,很确定
这就是她昨晚住的房间。
宋泽兰听着她满满的不可置信,莞尔一笑,“我知道你住在隔壁,推门就进来了。”
事实却不如她说的这般随意,因着是陌生的房间布局,她磕碰了好几次才成功来到祁幼安床前。
“进来就摸到这儿了吗”
祁幼安也不太相信,飞快下了床,“媳妇儿,你没受伤吧”
她抓起宋泽兰的双手看了看,见没事蹲下身就要去掀宋泽兰的裙摆,饶是宋泽兰从容惯了,也不由一瞬间满脸羞红,慌乱伸手按住裙角,“安安”
“额”
祁幼安反应过来,讪讪缩回了手,“媳妇儿,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刚睡醒脑子还没清醒”
宋泽兰微微点头,难掩羞意,那白皙如玉的肌肤泛着柔润的粉嫩,沿着纤细的脖颈蔓延,“安安,该起床了。”
“啊好,知道了,我这就起。”
祁幼安忙不迭抓起一旁的衣裳,快步冲了屏风后面。
留下宋泽兰抚着胸口,平息着羞意。
祁幼安很快换好衣裳,却是踟蹰了好一会儿才出去,她想东想西,还是哼哼唧唧说出了口“媳妇儿,我看一下其实应该也没什么吧”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耻再度涌了上来。
宋泽兰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并非不愿,只是羞得慌。
半晌,她故作镇定伸手去拉起裙摆,“我好像磕到桌角了,应该没什么事。”
“我就猜没你说的那么容易,”祁幼安立马紧张起来,也顾不得装委屈了,“媳妇儿,你疼不疼让我看看严重不严重,府里备的有药”
“不疼的”
宋泽兰别过头,不禁瑟缩了下,感官清晰告诉她,自己的中裤裤脚被挽了上去,暴露在泛着微微凉意的空气中。
祁幼安没吭声,她看到那一双白皙的小腿上好几处红痕,膝盖也有些泛红,好在没有淤青,但看起来应该撞到的时候也很痛的。
她发怔的片刻,宋泽兰摸索着伸手把裤脚放了下来,指尖轻颤隐隐透着慌乱,也放下了裙摆。
“安安,你先洗漱吧,待会儿陪我去向伯母请安,我初来,万不可失礼了。”
她说着,随即也站起了身。
祁幼安连忙把她按坐回去,虽没道歉,但声音里满是歉意和心疼,“媳妇儿,不用请安,娘亲现在肯定没睡醒。你先坐会儿,我让人拿药过来。”
“不碍事的,”宋泽兰捉住了她的衣袖,轻柔和缓的声音如犹如春风徐徐拂耳,“安安,这算不得什么,只是有些疼,一会儿就好了。”
“要的,你等我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祁幼安要出去,她却固执地不肯松手,温婉秀丽的脸庞浮现浅笑,“安安,我并非纸糊的,哪有那么娇贵”
“媳妇儿,我昨晚才保证过不会让你受伤”
祁幼安声音沉闷下来,“你不让我做点
儿什么,我心不安。rdquo
dquo安安,与你无关的,你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要怪也是怪我,是我自己要一个人进来的。”
宋泽兰语气微顿,似乎有些心虚,“小月要陪我进来,我觉得让其他女子进你房间不大合适,便拒绝了。”
小月是赵大娘的女儿,昨夜与另一个叫梨儿的姑娘一起被宁芳安排给了宋泽兰。
便是她将宋泽兰带到门口的。
不得不说,宋泽兰是懂如何哄祁幼安的,祁幼安瞬间就高兴了,喜色爬上眼角眉梢,“媳妇儿,原来你也会吃醋啊。不过,就算如此,也是要涂药的,娘亲说坤泽君身子娇弱,受不住疼痛的。”
宋泽兰避而不谈,她若是不会吃醋,上一世就不会每每在赵小乌他们喊着眼前人一起玩乐的时候喊她陪自己采药了。
她只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安安,你非得挨顿骂心里才舒坦吗”
依着宁芳的性子,若是让她知道宋泽兰在府里磕碰了,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祁幼安骂一顿。
“挨骂也是应该的。”
祁幼安想也不想就说出了口。
她是无所谓,但她媳妇儿舍不得
“”
宋泽兰有些气闷,到底是忍住了揪她耳朵的冲动,“不用药,安安你帮我揉下就行了。”
祁幼安觉得还是配合着化瘀的药膏去揉比较好,却是犹豫的功夫儿她媳妇儿已经松开了她的衣袖,自顾自弯腰揉起了膝盖。
见状,她也只好蹲下身,手刚触上去那柔软的布料,耳边便响起了温柔的催促,隐隐带着笑意,“安安,你快些,马上就不痛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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