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府回来,宋泽兰回房休息,祁幼安去安排人盯着秦氏和周红杏。
她今日赶这两人出府,不仅是因为秦氏惹到她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想引祁昊宇出来。
只是忙完回来却进不了屋了。
梨儿和小月,两人双双用谴责的眼神将她拦在门外,祁幼安很是苦恼,她知道今天让她媳妇儿不高兴了,但她媳妇儿为什么突然生气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祁幼安在门口傻站了一会儿,两个小丫头便先忍不住了。
尤其是小月随了她娘赵大娘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在意主仆尊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训斥祁幼安,“大小姐,你可真是榆木脑袋,傻站着有什么用呢倒是想想办法哄我家夫人开心啊”
祁幼安多多少少还带点儿脑子,聪明的没有大声嚷嚷,“小月,我不知道媳妇儿她为何生气,不如你俩帮我打听打听或者,放我进去哄”
“奴婢肯定问不出来,少夫人除了听书就是琢磨花花草草,不太爱说闲话,跟夫人不一样。若是夫人心情不好,不等奴婢们询问,她自己就先憋不住倒苦水了。”
小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倒是梨儿弱弱开口“大小姐,奴婢倒觉得原因不重要,女儿家大多喜欢胭脂水粉金银首饰锦衣华服之类的,您亲自去挑选几件送给少夫人,少夫人肯定欢喜,之后应该就不生气了。”
她此言一出,祁幼安眼神一亮,“好主意,梨儿你真聪明,媳妇儿高兴了兴许就告诉我原因了。”
祁幼安扭头就要走,屋内却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宋泽兰缓缓坐了起来,“安安,你进来吧,那些东西我不缺。”
她还没有睡着,听到了外面的窃窃私语,见祁幼安这个傻子听信梨儿的话要给她买礼物,好笑又无奈,但心里的沉闷终是散去了些。
房门其实并未关紧,只是虚虚掩上用于遮挡灼热的日头,祁幼安伸手推门的那一刻就发现了,喜悦涌上心头,“媳妇儿,你不生气了”
“安安,我没有生你的气。”
宋泽兰察觉到她进来,顺势又躺了回去,神色间的疲惫隐隐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怅惘,她笑了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先前答应了帮你把六皇子身体被占的消息透露给五殿下,结果却食言了。”
“啊”祁幼安愣了下,很快道“没事,我把秦氏赶出去了,如果真如你猜的那般占据六皇子身体的是祁昊宇,倒也不用梅清栎动手,我正好打算亲手杀了他。”
宋泽兰只在腰腹间搭了一条极薄的毯子,祁幼安脱了鞋袜外衣上床,掀开薄毯,将她拥入怀里,“宋姐姐,若你不开心是因为梅清栎,往后便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了。”
怀里人低低嗯了声,声音依旧轻柔和缓,祁幼安却听出了几分低落脆弱,心不由跟着一疼,要知道,她的宋姐姐外柔内刚,这般情绪外露必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她不禁叹了口气,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些,“宋
姐姐,我的好媳妇儿,梅清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她不过是出身好些是皇帝的女儿,一旦夺嫡失败,她可能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咱就不一样了,咱虽是臣子,但咱兵权在手,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以后的新皇,都得对咱客客气气,身为将军府的少夫人,你怕她做什么”
宋泽兰不傻,心知事实并不似祁幼安说的那么乐观,但唇角还是不自觉扬起,dquo并不是怕heihei安安,或许是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明知你跟她没什么,但还是见不得她刻意亲近你。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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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又低语道“五殿下若是诚心道歉,冰释前嫌倒也无妨,但我看得出来,她并非诚心向我道歉,否则也不会说那些不合时宜的话故意气我了。”
她很介意梅清栎深更半夜拉着祁幼安饮酒,过后还故意说那些令人误解的话让她听,这般处心积虑,分明是贼心不死还在祁幼安的主意,这让她如何开怀又如何将谅解二字说出口
祁幼安倒是没想到她媳妇儿在意的是这个,老实交代道“我以为梅清栎在拉拢我,不过媳妇儿你这么说的话,梅清栎可能是有点怪怪的。”
“上次她让我当她护卫我不肯的时候她还拿祁昊宇身份威胁我,今日我不想去京城,让她押送南蛮王面圣,也没怎么费口舌她就答应了。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不是喜欢我,你也晓得,她之前张口闭口说我丑,我倒是怀疑她在打你的主意。”
说到这里,祁幼安忍不住委屈,“媳妇儿,你可千万不能嫌弃我。”
不等宋泽兰开口,她又凑到宋泽兰耳边,像是说悄悄话般欠欠儿道“媳妇儿,如果我说希望你眼睛一直看不见,你会不会打我”
“安安,小月方才说的很对,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宋泽兰微微叹了口气,温柔浅淡的笑容里多了些许无奈,“当然,我也是犯蠢了,安安你是乾元君,为何如此在意容貌”
五皇女最开始吸引安安注意力的方式就已经大错特错了,她怎么会畏惧五皇女抢走安安呢
祁幼安很容易沦陷在她的笑容里,不依不饶在她额间亲了亲,“那宋姐姐你倒是说说嘛,如果我不是你喜欢的模样,你会不会不要我”
“过段时间再告诉你吧。”
宋泽兰抬手揉了揉她的脸,本就生得温柔的脸庞愈加柔和,“安安,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现在已经能够感知光线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看清你的样子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期待,还有丝丝促狭笑意,祁幼安渐渐红了脸,忍着羞耻道“那我一定要在你复明前先把你标记了。”
“”
宋泽兰遭不住她这么直白,也羞红了脸抿唇不语。
一时间,两人的心跳都快了许多,砰砰跳着,互相都能够听到,也静悄悄的,气氛在这一刻显得暧昧起来。
片刻,还是宋泽兰扛不住,故作镇定转过了身,还摸索着抓起薄毯一角将自己连头兜罩,似乎躲进去就能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但也只能骗骗自己。
凌乱的呼吸还未平复下来,身后便贴上了一具温软的身体,祁幼安从身后抱紧了她,“媳妇儿,梅清栎最近这两天就要出发了,她送给你的礼物可要退回去若是打算退还,就交给我去办吧。”
祁幼安突然说起正事,全然不像是她这个色胚无赖的作风,宋泽兰虽然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儿,一时却没有多想,只当她体贴入微,唇角微扬道“自然退还,还有最初她送我的那块玉佩,也在医馆里留着,一并退还了吧。”
“媳妇儿,我还有一个计策能帮你气到梅清栎,要不要听”
祁幼安憋着坏笑,循循善诱道。
她挖了个坑,可惜宋泽兰没有瞧见,还颇有兴趣探出头转身面向她,“安安,你且说来听听。”
那双雾茫茫的眼睛里似乎也透着好奇,祁幼安凝望着她的眼睛,一点点儿贴近她的面颊,在宋泽兰禁不住羞意想要躲开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而后牵引着来到自己脖颈处,“很简单,媳妇儿你在这里咬一口,咬出痕迹来,等我给梅清栎送东西的时候在她面前就不经意间把衣领往下拉拉,让她知道我是宋姐姐的人,不是她能觊觎的。”
宋泽兰脸上的热意就没下去过,听她这话更是臊的慌,“安安,不可,这也太孟浪了。”
祁幼安一把摁住她想要抽回去的手,哼哼道“媳妇儿,你不咬我就咬你了。”
“明日我还要去医馆,万一被看到我还有什么颜面行医”
宋泽兰仍旧摇头拒绝,不过也在祁幼安意料之中。
她直接翻身将宋泽兰的双手禁锢在枕边两侧,故作强硬道“我不管,反正你不咬我我就咬你。”
宋泽兰拗不过,在她低头凑近自己脖颈时慌忙点了点头,“我咬就是了。”
祁幼安这才松开她的手躺回去,还配合地把领口往下扯了扯,露出白嫩的肌肤,再三催促,她媳妇儿才犹犹豫豫埋首在她颈间张口去咬,力度很轻,羽翼扫过似的,反倒是洒在颈间的温热呼吸令她有些难耐,“媳妇儿,你用一点儿劲,待会儿我会拿镜子检查的。”
“你”
宋泽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狠了狠心,用力咬了下去,察觉到祁幼安吃痛的轻微瑟缩便松了口,“应该可以了吧”
“我看看。”
祁幼安自己也看不见,抬手摸了摸,便下床去找镜子,宋泽兰也摸索着从床上坐起来,隐隐约约看到她模糊的影子坐在梳妆台前,“安安,你疼不疼”
“不疼,”祁幼安回答的很快,看了眼镜子里浅淡的牙印,很不满意,镜子一丢,又去找她媳妇儿了。
“宋姐姐,一个不太显眼,还显得刻意,不如再咬几个吧。”
“还是算了”
宋泽兰连忙摇头,却被她一把扑倒在床榻间,祁幼安嗅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忍不住开口“媳妇儿,我又想咬你了。”
被她咬习惯的宋泽兰显然更抗拒咬她,稍稍犹
豫了下便咬唇点了点头,“只能咬契口,或者再往下面一点儿也可以,要衣裳遮挡得住。”
安安可以招摇过市,她不行,她脸皮有点儿薄。
宋泽兰偏过头,不似开玩笑的模样,祁幼安都愣住了,欲言又止,“媳妇儿,你不是说”
“先前被你吓到了,之后我自己把脉,回来也让娘看了看,并无事。”
宋泽兰羞于启齿,却还是吞吞吐吐说道“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先前骑马大腿内侧磨伤了,我怕你以后上战场都不让我跟着,就瞒着你。”
她既然现在说出来,就是伤已经好了,祁幼安却还是急了,“媳妇儿,这种事你怎么能瞒我呢是不是一直没上药,万一留疤痕怎么办”
祁幼安说着,就要去解她中裤系带,宋泽兰手忙脚乱的抓住她的手,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碍事,安安,你别看,已经好了。”
往日这个午休的时候,宋泽兰已经入梦了,这会儿却被祁幼安闹的格外清醒,额头都涔着薄汗,后背也有些潮意了。
祁幼安见她十分坚决,只得放弃,“媳妇儿,都怪我太粗心了没有发现。”
“只是破皮而已,比不得安安你受的伤,你在平崖山受的伤还没完全愈合,”宋泽兰微微摇头,想起今早帮忙擦药时摸到的伤口,心头便止不住后怕和疼惜,温柔似水的声音里隐隐夹杂着几分恳求,“安安,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再小心一些,以后尽量莫再受伤”
祁幼安一直没告诉她自己是因为深入敌军中心才会受伤,此刻也不敢,很是乖巧道“我知道的,为了不让媳妇儿担心,我一定注意安全。”
宋泽兰模模糊糊看到她半跪在身侧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禁莞尔,方才的羞意也渐渐平复,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安安,我给你涂点药,这几日不出去了可好礼物交由云若退还吧。”
“不行,我就要让梅清栎知道我是宋姐姐的人。”
祁幼安一点儿也不压着自己的声音,似乎还引以为傲。
若不是苦于眼睛不方便,宋泽兰就要去捂她的嘴了,“安安,你小声些,梨儿她们还在外面呢。”
“听见了又如何我本来就是宋姐姐的人呀。”
祁幼安嘿嘿一笑,又摸了摸颈间的牙印,翻身下了床,“媳妇儿,你休息吧,我得赶快去,再耽搁会儿就该看不见了。”
她急不可耐的换衣服出去,宋泽兰的心也一直静不下来,隐晦的欢喜和忐忑交织缠绕,在祁幼安踏出房门前忍不住轻声提醒,“安安,你去娘那里的时候小心些”
这倒是提醒了祁幼安,她又匆匆忙忙折返,来到床榻处,“媳妇儿,我若答应了有奖赏吗”
似想到了什么,她媳妇儿忽而从摇头变成了点头,“有,早些回来,晚了我可就睡下了。”
温婉芳华的人儿脸颊微红,醉人的紧,祁幼安又没忍住亲她,“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我就回来。”
半个时辰,天还没黑呢。
只是不等宋泽兰再说什么,她就快步跑出了房门,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不见。
偌大的卧房里顷刻间就剩下宋泽兰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直到热意散尽,才温声喊小月进来,“帮我准备热水沐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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