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有些茫茫然, 空闲的那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她认真感知,应该不是错觉, 心脏好像真的出现了再生的迹象。
所以不需要燕澜吐血在她胸口上,也可以
姜拂衣慌忙催促“不要停下来,你赶紧再多说几句。”
燕澜微微怔“说什么”
姜拂衣毫不遮掩“情话。”
燕澜“”
他只是在表述自己内心的感悟,既是表达歉意,更是想告诉她不必为他操心。
他已经想通了,只需要一点时间, 就能从巫族的事情里走出来。
并不是在说情话给她听。
表述完了以后,让燕澜刻意去说,他需要仔细想一想。
何况现在正被怜情攻击, 能想么
燕澜发愣的功夫,姜拂衣已经捕捉不到心脏的异动,无奈道“你啊,的确是很好, 但是”
有时候很无聊也是真的。
姜拂衣仅是腹诽,并没有数落他。
毕竟燕澜如今这个状态, 让他说情话实在是个特别过分的要求。
燕澜口中说着要让伤害彻底留在过去, 也是需要时间的。
人的情绪毕竟没有开关。
姜拂衣松开他,重新抱着自己的膝盖“燕澜, 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
燕澜“嗯”
姜拂衣回忆“上次我铸造凤凰剑, 从昏睡中醒来, 假装忘记了你, 将你吓了一跳,这事儿你还记不记得”
燕澜何止记得,记忆尤深, 毕竟那一刻被吓得不轻。
姜拂衣指了下自己的头“其实醒来那一刻,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不是失去记忆的那种空白,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不会转了,就好像被沈云竹的慧极必伤给伤害了一样。”
燕澜心下一紧“你当时为何不告诉我”
姜拂衣自然是怕他担心“因为很快就恢复正常,我没当一回事。你回了万象巫,我住在闻人不弃的府邸中,闻人告诉我,他想起来我娘曾经告诉他,我外公也会疯疯癫癫,甚至比我娘还疯”
燕澜蹙起眉“你们铸剑次数多了之后,会变得疯癫”
姜拂衣摇头“兵火曾经说过,我外公送了很多剑簪出去,但他的精神状态依然是正常的,说明铸剑没事儿。”
燕澜却望向她的胸口“但兵火应该不知道你们铸剑材料的来源。或许你外公像你曾经做过的实验,只是取了一点心头血,以普通剑石铸造出来的剑簪子”
姜拂衣微愣“这也有可能。”
暮西辞说外公送了很多一模一样的剑簪,她默认是用心脏打造的。
石心人又不是只会用心脏铸剑。
燕澜和她商量“阿拂,今后若非无计可施,尽量不要在施展铸剑天赋了。”
姜拂衣沉吟“但是不对啊,我娘和姜韧认识的时候,还没开始拉人进封印里赠剑,姜韧说,那时她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燕澜皱眉深思“”
姜拂衣摆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告诉你,我很担心哪天我也疯了,而我娘还没被救出来。”
说完,她飞快的看了燕澜一眼。
燕澜领悟了她的意图“我不是刚说过,等你身上的标记解除,我们就去极北之海。我去看看令候设下的那一百二十三道封印,究竟是怎么回事。倘若看不出个所以然,我亲自来破,肯定会比闻人他们强行破除速度更快,对比着计算下来,并没有推后救你母亲出海的时间。”
他二人又说回到这个问题上。
燕澜这次小心翼翼。
即使姜拂衣没被影响,对于他二人来说,这也是个极为敏感的问题。
姜拂衣还算平静“你确实需要亲自去一趟海底,找一找令候的剑,早些令血泉再生。”
燕澜神色淡然“神剑和血泉,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并不是很在意”
“不,燕澜你仔细听好了,这两样东西非常重要,你必须在意。”
姜拂衣纠正他,“你看看咱们现在的处境,逐影打不过,沈云竹克制咱们,最可怕的是逆徊生,他手里控制着小酒”
柳藏酒长出九条尾巴之后,会变得多厉害还是个未知数。
重点是他们根本舍不得伤害柳藏酒。
瞧瞧燕澜肩上还在向外渗血的伤口就知道了。
而况雪沉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弟弟妹妹,柳藏酒来攻,他能不能守住温柔乡,实在是说不准。
“怜情是绝对不能放出来的。”姜拂衣此番吃过怜情的亏,深知她的危害。
她比纵笔江川厉害多了。
纵笔江川能令江川改道,但天赋施展有间隔,有限制。
而怜情的天赋很多都是被动施展,没有限制。
姜拂衣说“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在小酒长出九条尾巴之前,最大限度的提升实力。我努力长出心脏,你则找回令候的剑,令你再生血泉。”
说着,又瞄了燕澜一眼,“若能赶得及将我娘救出来就更好了,我娘特别厉害,从血脉中参悟的剑道更为精深。而且我娘身为铸剑人,应该能够令商刻羽他们突破地仙,如此一来,咱们这边多出好几个地仙剑傀,赢面简直是飙升啊。”
不难听出,姜拂衣最后一番话暗含了一些小心思,但燕澜知道她说的都对“只是不知道我们往返一趟极北之海,能不能来得及赶回温柔乡”
两人聊天没有使用密语,自觉经受况雪沉的监督。
怕说到什么不该说的,越过了界限,再次遭受怜情攻击。
况雪沉先前始终没有制止,直到此刻才开口“小酒生出九尾没那么快,尾巴越多需要的灵气越多,并不是说一天生出了三条狐尾,三天就能长出九条狐尾。可能第九条狐尾需要十几二十天。我认为逆徊生他们来救怜情,至少需要一个月以上。”
姜拂衣心道原来如此“前辈,小酒被那颗珠子逆转之后,看上去不只是失去了记忆,好像还丧失了思维能力”
况雪沉并不是很懂逆徊生的天赋,猜测道“小酒属于妖族,妖在开窍之前,归属于兽族。小酒的人性以及是非观,是开窍以后由我父亲引导和培养的,他被逆转回幼体状态,只剩下了兽性。而逆徊生身为大荒最顶尖的驯兽师,驯服了小酒,成为了小酒的主人,姑且可能这样理解。”
燕澜认为这个理解基本是正确的“我与小酒对视时,的确感觉像是面对一只猛兽。”
姜拂衣更在意解决之策“那有没有办法能令他恢复从前”
若是还能保留九尾状态,那就更好了。
况雪沉不知在想什么,没说话。
燕澜早已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万木春神应该可以,春神拥有生长之力,能够消除逆生长的影响。”
临近温柔乡,众人面前出现一层肉眼可见的结界。
似水的波纹,随着草原微风不断涌动。
况雪沉站起身“可是我们不知道万木春神的伴生法宝,今时今日究竟在哪位高人的手中。”
姜拂衣想起况雪沉手中的四方盘“难道上神的伴生法宝,都没带去神域”
况雪沉背对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九上神将法宝留给了各自的信徒,我们长寿人就是虚空神的信徒。”
姜拂衣道“如果万木春神能够克制逆徊生,那万木春神的信徒应该是镇守逆徊生的封印守护者。”
她的心提了起来,“逆徊生既然破印而出,是不是说明封印守护者已经”
况雪沉却说“神族的大封印基本不需要守,只有像怜情这种,即使处于沉眠状态,天赋也能够从封印中逸出,主动影响人类,才需要我们来消除。”
姜拂衣分析了下逆徊声的天赋,沉眠之后似乎是无害。
又想了想石心人,一旦沉眠,便无法剜心铸剑,也无害。
况雪沉举例子“比如闻人世家,他们手中有言灵神的伴生法宝,但他们就没被安排去守封印。”
姜拂衣微微讶然“真言尺也是九上神的伴生法宝可是闻人前辈只说此物是神器,从没说过有这么大的来头。”
燕澜闻言也有一些疑惑“况前辈,人类施展九上神的伴生神器极为困难,但闻人世家的真言尺为何能被频繁使用”
还可以拿来斗法,瞧着没有一点影响。
况雪沉道“太初九上神的神器都被封了大部分的力量,真言尺因为不需要镇守封印,被封的肯定比四方盘、天灯更多,甚至连外观、名字都改了。”
姜拂衣有几分疑惑“那些手持神器,又不守封印的人,负责做什么”
况雪沉倒是听父亲说起过“神族给他们的任务,应该是监督、制衡其他神器持有者。只不过,唯有言灵神的信徒知道所有神器的下落,其他几人的分工则各有不同。我父亲是无意中得知此事,巫族估计至今都不知情。”
缓了缓,他又说,“闻人不弃身为最高级别的监督者,他不知道这件事,应该是因为一千多年前,发动鸢南之战的闻人家主,战后遭到了纵横道的暗杀,没来得及告诉真言尺的下一代传人,导致这个秘密在闻人氏失传。”
“总之,在那位闻人家主被刺杀之后,我父亲再也没听说闻人家族内,有谁施展过真言尺的大神通。”
听完他的讲述,姜拂衣终于知道了闻人氏为何会闲着没事,一直死盯着万象巫不放。
甚至不惜赔上家族名声,也要联合各方势力攻打巫族。
虽然最终没能攻下万象巫,但却逼迫的他们上交了天灯。
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姜拂衣思忖道“既然如此,况前辈您提前做出一些出格之事,是不是能将监督温柔乡的神器拥有者请出来帮忙即使不是万木春神的信徒,能够帮把手也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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