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蔺易平

    “祁先生, 您可以进去了。” 临山别墅的侍者礼貌的朝祁唯羿的鞠了一躬, 把邀请函还到他手里, 举起带着白手套的手示意,“请跟我来。”

    这栋别墅是按照中世纪西方贵族居所的样式建立,别墅里的侍者管家都穿着黑色的燕尾服, 配上白色手套,看起来像个绅士。

    祁唯羿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客人相聚的大堂。

    果然是大佬办的酒会,到场的人还不少。他来得迟, 里面已经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在。

    林鸿、辛玥、吴桦… 剩下那些没有打过交道的,长得也很脸熟,都是相当有名气和地位的艺人。他们穿着精致的礼服, 每根发丝都打理的整整齐齐, 看起来相当重视这场年度惯例的酒会。

    酒会的主人还没露面, 众人正在三五成群的聊天。祁唯羿从入口出来时, 还是吸引了不少注意。

    他蹿红的速度很快,短短时间内拥有可以撼动他们地位的本事,加上爆出来的家世显赫, 拥有一切让人嫉妒的资本。

    更重要的是,他长得就惹人注目。

    礼堂内, 名流巨星举着酒杯,思量要不要放下身段, 主动跟这位新人打个招呼。

    没等他们行动,有人已经先过去了。

    “唯唯。” 吴桦叫住他, 诧异的说,“没想到你也会来。”

    这种酒会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主要是取悦幕后大佬,顺带结交业界的人脉。吴桦作为最热男团的代表,来过一两次,主要是因为无法推拒。

    祁唯羿会出现,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很违和。

    按照常理,他应该拿不到邀请函。

    按照他本人的性格,应该会直接撕了邀请函。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 祁唯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很平淡。

    吴桦敏锐的觉得他有些奇怪,就像之前录制时,他去休息室叫祁唯羿那样。

    平静过头了,仿佛在极力压抑什么。

    “你…” 吴桦很想探究原因,但多年的经验克制了他的想法。嘴边的话转了几个弯,最终变成,“要不要吃蛋糕。”

    “不吃,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他朝吴桦摆摆手,“你不用管我。”

    客人大多集中在礼堂中央,几个角落零星站了些不合群的人。他看了看,选了扶梯下阴影处走去。

    祁唯羿平常就不太喜欢跟人相处,今晚格外抵触,只想一个人呆着。

    他刚走了几步,周围人群忽然骚动起来,视线朝着这边聚拢。

    祁唯羿皱了下眉,顺着他们的惊呼抬起头,看到穿着黑色长款大衣、带着礼帽的男人在一种侍者女仆的簇拥中,沿扶梯走下来。他手里握住一根银亮的拐棍,把柄处镶着一颗鸡蛋大的红钻,偷出去大概能换个别墅。

    握住把柄的手上带了一枚婚戒,看起来倒很朴素。

    “感谢大家来参加蔺某的酒会,希望各位今年也能满意而归。” 蔺易平缓缓走下来,跟请来的客人打了个招呼,正正停在祁唯羿跟前。

    他带着一副银框眼镜,隔着镜片,目光疑惑的很真实。

    “我前两年,好像没见过你。” 蔺易平上上下下打量他,目光定格在祁唯羿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上,“瞧着有点眼熟。”

    “蔺先生,您忘了吗?这位是祁远安的小孙子,定名单的时候本来没打算请的。” 旁边助理模样的人小声提醒,“还是你让加上的。”

    众人都知道,蔺易平跟安远那边是出了名的宿敌。他跟祁老爷子争了几十年,总是稳稳压他一头。结果祁涵当权之后,安远全面霸权,蔺氏在 x 市只能屈居第二。

    据闻祁涵前两年已经开始扩张势力,要不了多久,蔺氏就得在全国范围内屈居第二。

    考虑到有这茬,策划部门制定名单时,原本不打算加祁唯羿。结果拿最终名单请示蔺易平时,不知道谁提了一嘴,这才把他添了上去。

    “哦,原来是祁家的小子。” 蔺易平恍悟,视线紧紧缠着祁唯羿,夸奖道,“我跟祁远安斗了半辈子没落过下风。可惜我没他那么有福气,生出这么些争气的子孙。”

    “过奖。” 祁唯羿语气冷淡,但说话内容勉强算礼貌。

    蔺易平没有在他跟前多留,说了两句之后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祁唯羿向后倒靠在扶梯上,觉得这场景实在有趣。

    两边都笑里藏刀恨不得立刻弄死对方,偏偏却要装作刚认识的样子,似乎无事发生。

    倒也挺逗,祁唯羿盯着蔺易平的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冷静的想。

    明明是个老狐狸,尾巴都藏不住了。他倒想看看,那个恨他到牙根痒痒的人能忍到几时。

    祁唯羿确实不适应这种场合,露过面之后便径直走出别墅坐进车里。

    刘全一直坐在车内等着,见他坐进来便发动引擎,乐乐呵呵跟他说,“祖宗,我问过聪姐了。之后到四号,你都可以休假!”

    “哦。” 祁唯羿坐进驾驶座脱掉拘束的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

    他以往总坐在后排,可以东倒西歪,副驾驶几乎成了聪敏的专用位。

    猛地转过头看到他,刘全还有些不太习惯。

    “刘全。” 祁唯羿叫住他,“熄火。”

    “啊?” 刘全不明所以,还是按照他的话熄灭引擎。

    祁唯羿侧耳听了几分钟,才继续说,“行了,走吧。”

    下山时,周围路灯不知道为什么全都灭了。死寂的黑夜笼罩狭窄的盘山路,只能依靠车前灯照亮方向。

    小车平稳的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忽然前方出现一辆车,不紧不慢的堵住前路,牢牢的霸占着窄窄的山路,以缓慢的速度行驶。

    下山的路跟上山的路不是一条,这边更为陡峭,也更容易出事。祁唯羿乘坐的车子慢下来,跟前面车子拉开约莫一公里的距离,直到快要看不到前车。

    车子维持极低的速度拐过转角,耳边忽然传来山石滚落的声音,还有沉重的重型车高速行驶在山路上时,轮胎和路面摩擦出发的哀鸣。

    后方一辆重型卡车保持超高速度俯冲而下,直直向拐弯处的小车撞过来。考虑到速度和重量差,轿车肯定会被压扁。

    车前灯转了个方向,照亮前方的路,下一个的拐角,栏杆被锯断了一截。

    “啊啊啊!” 刘全吓得失声尖叫,语无伦次的喊,“祖宗,怎么办?”

    “系好安全带。” 驾驶位上,祁唯羿冷漠的说了声,脚下把油门踩到底直直往前冲过去。

    “啊啊啊前面还有一辆车!会撞上的!” 刘全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尖叫声锐利的都可以去唱美声,“我们会被前后夹击,撞成三明治的!”

    “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祁唯羿骂了句,把速度提到最高往前俯冲。

    还差五十米撞上前车时,他忽然朝山那侧打了方向盘。

    刹那间天旋地转,刘全脑袋撞到玻璃上,嗡嗡嗡的疼。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整辆车以诡异的倾斜度,贴着山壁,从前面车子和山岩夹缝中侧着飞了过去!

    以往只有在赛车比赛中能看到的技术,居然真实存在的!当车子再次恢复正常行驶状态时,刘全明显感觉这辆车震了两下,大概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在它的车生中,从来没有想过会被当做赛车使用。

    刚开出几米,后面发出巨大的撞击声。重型大卡车装满货物,惯性很大,要从高速状态中降下来需要时间。而前车根本来不及加速,就被残忍的卷到车轮下面。

    劫后余生的刘全朝后看了眼,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意外?”

    “不是意外,是人为。” 祁唯羿看都懒得看,慢慢降了速度停下,解开安全带,“换你。”

    “人为是…” 刘全艰难的跟他交换了位置,发动之前,才想起来问,“祖宗,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祁唯羿靠在座位上,疲倦的闭起眼回答,“一直在学。”

    他之前学过的东西,很少有能坚持下来的。琢磨车技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之一,之前坐过他车跑山路的祁涵,上去时完完整整,下来时魂魄已经没了一半。

    “太可怕了,你到底怎么开的车。” 祁涵很难想象,有人居然会放弃大路,净挑最险最陡的石壁开,真是不要命了!

    “那你…” 刘全想起之前他偷偷 diss 过祁唯羿的车技,还在心里说你行你上。

    他真的行。

    “我没驾照。” 祁唯羿堵住他后面的话,偏过头不耐烦的说,“困,别吵我。”

    临山别墅中,蔺易平面色铁青,目光阴毒。

    “谁让你们对付那小子的?” 他扫视房间里几个人,声音透着危险。

    手下颤颤巍巍的解释,“蔺先生,祁唯羿就是当年偷听咱们开会的孩子,留着他是个祸患。所以…”

    “闭嘴!” 蔺易平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骂,“你真以为他那么容易对付?”

    “我…” 想到刚才遭遇的事,手下无话可说。

    “我派人盯了他几个月,都没找到破绽。而且…” 蔺易平眯了眯眼,语气里充满憎恶,“安远今不比昔,得罪不起。”

    “那怎么办?” 几个人慌了,没想到当年没除根的草,现在已经蔓延成一片繁茂的森林。

    “怕什么,我对付不了他,那小子一时半会也动不了我,先这么僵着。” 蔺易平转动手上的戒指,冷眼望着桌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日子长了,总会自乱阵脚。”

    与此同时,祁唯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脚下的万家灯火。

    灯光交错,仿佛是一张大网,铺天盖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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