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时乐

    连续加班了一周,时乐累得说不出话。

    他合上电脑疲惫的抬头,恍惚间才发觉天快亮了,拿着烟到天台换口气儿,北方十月末的清晨已是刺骨的寒意。

    天台上摆着准备在万圣节用的南瓜沙发,时乐整个人陷了进去,漫无目的的想着各种糟心事儿,要不是每月五千的房租要交、信用卡要还,他早辞职走人了。

    可他能么显然不能,生活把他绑架了。

    时乐最近情绪有点崩坏,一会儿干劲十足能日天日地,一会儿又丧得被天地日了个遍,这种失控的感觉很不好,时乐想,他怕是得了躁郁症。

    需要解解压了。

    时乐这个人,没什么不良嗜好,酒赌毒决不沾,至于黄他私下里也就匿名写写种马小黄文缓解压力。

    小黄怡情,大黄伤身,在他眼里的「大黄」约等于实战。是的,这个放荡不羁的小黄文写手,是个没有实战经验的雏鸡。

    可最近有一件事击碎了他的三观,罪魁祸首源自女同事给他推荐的一本纯爱文,他当时还好奇问纯爱是什么鬼,女同事讳莫如深一笑告诉他,你看了就知道。

    结果,他看了,也知道了,他娘的纯爱就是两个男人腻歪谈恋爱。

    而女同事之所以给他推荐这篇文,并非在掰弯他的边缘跃跃欲试,而是这书里的一个炮灰角色与他同名同姓

    时乐。

    他这名字还挺少见,所以也算是种诡异的缘分,兴许就是抱着这点微妙的好感,加之一丝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好奇心,时乐将这本纯爱文磕完了。

    作为一个不那么钢铁的直男,时乐的心情一度很复杂,甚至连发了好几天怪梦,梦里他与另一个时乐面对面,对方卸下脸上的面具,就像照镜子一般,他尴尬地与对方笑笑“长得倒是和我一样,可惜了,是个炮灰。”

    那个时乐也坦荡荡的回他一笑“你行你上啊。”

    时乐忙摆摆手“别了别了,我好歹是个直的。”

    对方不置可否的勾起唇角,也挥了挥手,像是在和他告别,梦也随之散了。时乐惊醒,胸口闷得慌,每次怪梦醒来他都一头一脸的汗。

    等忙完这阵,他决定去看看心理医生。

    如此规划着,时乐又点燃一支烟,火星子在将明未明的天光里闪烁,他盯着散在风里的烟,记忆又飘飘忽忽落在那本小说里。

    书里的时乐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生在一本不正经的修仙文里,他拥有极好的根骨与皮囊,无奈身世凄凉父母双亡,天灾都赶齐全了,混迹在流民堆里成了小乞丐。

    所幸在他六岁那年,被嵬国涂煞宫宫主萧闻孤看中捡了去,因自身天资极佳又能吃苦,从众鬼侍中脱颖而出,深得萧宫主青睐,将他赐给自己的儿子成为侍见。

    所谓侍见,比近侍更“近”,主人的起居饮食都得照顾周全,甚至包括暖床。且必须终身戴着面具,不准让主人之外的人瞧见面容。

    萧闻孤膝下只有一子,名执,是这本书里的大反派,也是这本书的颜值担当,更是这本书里有过外貌描写的、唯一没被掰弯的直男。

    按理说,时乐和萧执一道儿长大,即使身份不对等,也应该建立起了深厚的主仆之情。无奈萧执是个薄情冷厉的性子,时乐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待萧闻孤死后,面和心不和的两人几乎从不讲话,直到一次时乐在外猎魂,险些被方家大公子设阵杀害,幸得男主叶知行出面救下,才暂时逃脱了灰飞烟灭的命运。

    身为男主的叶知行为人侠义不拘小节,并未因时乐是涂煞宫人就赶尽杀绝,相反,一正一邪的两人脾气相投相聊甚欢。

    时乐其人,虽生长于妖鬼横行的嵬国,又是臭名昭著的涂煞宫人,但他自诩出淤泥而不染,暗暗向往仙门之地,更是对叶知行生了爱慕之心。

    把时乐当做朋友的叶知行并不知对方想上他,时乐在叶知行面前也表现得十足克制腼腆,只要是叶知行喜欢的,他必然想办法弄到,甚至回涂煞宫后成了叛徒,将萧执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叶知行。

    这场男五爱上男主的戏码注定是悲剧,萧执生性多疑手段狠毒,得知时乐叛变后,自然不会让他死得痛快,灰飞烟灭不足以解恨,萧执生生将时乐钉在天刑柱上,一天削一片肉,从足尖一路削到头皮,一片片煮熟了灌时乐自己吞下。

    萧执还通过千里镜,让时乐看他心心念念的叶知行如何与小师弟莫怀尘恩爱过日子,直到时乐将皮肉与灵魂的痛苦都体会到极致才心满意足。

    待一根烟燃尽,时乐从书里回到了现实,无限唏嘘,这萧执的设定是让人脊背发寒的病娇;书里的时乐也真是作,种种苦难都是自食其果,而男主叶知行虽沉稳内敛又杀伐决断,可过于完美的人设反而让他无感。

    可能脆皮鸭的设定,他不懂吧。

    时乐摁灭了烟,百无聊赖的掏出手机翻了翻,朋友圈被一篇锦鲤许愿的文章刷屏了,他百无聊赖的点了进去,又礼貌的拉到文章底部点了个赞。

    其实作为一个头脑清晰的青年,时乐不相信运气,从小到大他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除了生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外,没发生过什么幸运的事儿,但比起好看,他更希望一夜暴富。

    时乐整个人陷进南瓜沙发里,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突然一股铺天盖地的困意席卷而来,困到他连手机都拿不稳。

    他迷迷糊糊的想,要是他是书里那个时乐,才不去沾惹这些风花雪月,带着一身修为干啥不行,再不济缺钱了打家劫舍也方便,总好过自己通宵加班下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

    不着边际的瞎琢磨,时乐终于低挡不住汹涌的睡意,在寒冷的天台睡了过去。

    又是一个清明梦,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他成了书里的时乐,躺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又冷又潮的空间里,四肢被头发丝般细的鬼线缠绕动弹不得。时乐深吸一口气,不停地告诉自己现在在梦里,不必慌张。

    半晌,脚步声由远及近,时乐下意识绷紧全身,伸直了脖子使劲抬头想看清来人,黑暗中隐隐浮现出一个虚无的轮廓,气定神闲的朝他走近,停在一步之遥处居高临下看着他。

    时乐也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盯着对方,适应黑暗的双眸视线渐渐恢复,他看清来人脸上戴着一副银质面具,手上端着一只碗。

    彼此静默不语,半晌,时乐的喉结动了动,正欲开口询问,对方就猝不及防的捏住他的下颚,将碗中苦得舌头发麻的汤汁往他嘴里灌。

    “”时乐预感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挣扎无果,反而被苦烫的汤汁呛到,溅了他满脸满身,狼狈非常。

    “听话,喝干净,死得痛快些。”少年说得极冷静,冷静到令人不寒而栗,而他手上的力道却足以将时乐下颚骨捏碎。

    时乐疼得目光都散了,心中默念怎么还不醒与此同时,汤汁下肚后胃部一阵灼烧绞痛,时乐闷哼了一声,五脏六腑都在翻搅抽搐,汤汁灌尽,他身子猛地向前倾倒,呕出一大口冒着气泡的黑血,血沫溅到那少年的白缎靴面上,少年的手指抖了抖,立刻嫌弃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五脏六腑在毒药的作用下迅速溃烂,时乐因剧痛下意识挣扎,鬼线嵌入皮肉割断经脉,那少年微微扬起下巴,赏心悦目的看着血腥残酷的一幕,笑意隐在面具后。

    时乐身上的血都快呕干了,奄奄一息的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绝望的对着居高临下的少年,鬼使神差开口道“萧执”

    执字还没念利索,时乐便在汹涌的痛意中昏死了过去。

    太好了,终于要醒了。

    时乐松了一口气,睁开眼,依旧是一片黑暗,腐朽的血腥味弥漫。

    怎么回事时乐慌了,平时也写书的他,脑子里蹦出一个荒唐的念头穿书了。

    可就算穿书,也不至于刚穿过来就被毒杀吧

    时乐躺在黑暗里,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身体一点点变冷,变僵硬。

    得了,敢情他穿成了一具新鲜的尸体,等着凉了。

    耳畔水声泠泠,黑暗的空间在水中沉浮摇摆,时乐推测,是萧执杀了他又把他的棺木沉入水底。

    且这副棺材一看就很劣质,不多久,水便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将已经僵硬的尸体浸泡其中。

    过不了多久,尸体就会、消融、液化,成为一具白骨

    一尾红白锦鲤不知如何钻进了棺中,往血水浓郁的地方游,最后停驻在时乐耳畔,轻啄他的脖子,时乐想起来了,这尾锦鲤正是之前朋友圈见到的

    “你终于来了。”

    时乐懵逼,原来死人能听到锦鲤说话诧异片刻又回过神来,冷静开口问道“我可是穿书了”

    锦鲤答“是,如你所愿。”

    “并无此愿。”时乐如实说道。

    锦鲤恍若未闻“只不过穿的时机不好,被毒死了。”

    “”

    “没事儿,我给你重启一下。”

    “其实我可以回去。”

    “我们锦鲤,基本的职业素养就是帮人帮到底,既然你被选中,我们就一定会为你实现愿望。”

    时乐心中郁闷,什么时候锦鲤成了一种职业他什么时候又许愿穿到这本脆皮鸭里了

    “可我并没有许愿”

    “你想拥有这本书里时乐的本事,打家劫舍一夜暴富实现财务自由。”锦鲤毫不喘气,话语流利。

    “”时乐无语,他真的,只不过是,无聊的想了一下而已

    “重启可能有些延迟,你无聊就先睡一觉。”

    锦鲤咕噜咕噜的不知念叨什么咒语,时乐双目一黑,沉入软绵绵冷冰冰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转发这只锦鲤,你就能穿书脆皮鸭

    时乐可以穿种马小黄文吗

    作者也行,但最后都会成脆皮鸭,你确定再穿一次吗

    时乐我以为是选择题,其实是送命题

    预收文

    你差点把我吃了穿书

    吃播博主安舟患上厌食症,事业面临危机之时穿到一本修仙文里。

    修仙的人都辟谷,真好。

    妈妈再也不担心我吃不下饭了。

    可为什么男主看他的眼神有点馋

    为什么男二看他的眼神有点饿

    为什么男三看他的眼神有点渴

    喂那边的反派,请你不要再咽口水了

    做个禁欲内敛的仙君不好么非要一个个如饥似渴

    假白莲真腹黑美人攻x真禁欲假吃货万人迷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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