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田氏面色铁青,接过身边丫鬟递上来的信。
接过信时,她的手微微颤抖。
地上的丫鬟面如死灰,还不忘替自家组主子掩盖“夫人,这是我家姨娘的家信。您不好随便拆”
“放肆。”一个婆子冲上前,对着丫鬟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
丫鬟的头被打偏,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红指印,隐隐泛着紫色。可见力道之大
田氏撕开信,看到纸上的话,眼神里骤然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她冷笑着一巴掌拍在桌上,吩咐道“去把郝婉君押过来”
下人应声而去,还没出门。就听到主子改了主意“先别去,送一封帖子去钱家”
秦秋婉收到了田氏的邀约,翌日带着玉红欣然赴约。
还是悦喜楼,田氏推门进来时,看到屋中的高长瑜和几个丫头,道“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高长瑜上前一步“抱歉,岳父说婵儿身怀有孕,让我不得离开她半步。”
秦秋婉无奈地笑了笑“杨夫人有话直说。”
田氏胸口起伏几次,才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兴嗣几年感情,真就想让他把脸丢到外头去”她强调道“你们做过夫妻,他越是不堪,就证明你眼光越差。”
秦秋婉忍不住笑开“杨夫人这是在说笑吗我已经有夫有子,他的好坏与我有何关系人的一辈子那么长,谁能不碰上两个混账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是人,看错了人,有什么好丢人的”
田氏被堵得好半晌说不出话,眼见高长瑜不肯离开,几个丫鬟也纹丝不动,她只得道“你身边那个玉红,应该知道婉君身上发生的事。昨天我想跟你买人,你不肯答应,你现在愿意把她卖给我吗”
秦秋婉找到人时,玉红已经被卖到大山中,满心死志。把人救出来后,秦秋婉答应玉红,只要她肯把郝婉君做的那些是原原本本告诉田氏,就放她自由。
“不卖。”
田氏只得退一步“我想审问她。”
“可以。”秦秋婉补充道“不过呢,我得在场。”
田氏无言,凭心而论,她并不想让儿子认错孩子的乌龙传出去,尤其是在钱婵儿面前审问。她好半晌才道“现在你已不是杨家妇,还管这些做甚再说,玉红是你的人,若是你愿意,可以让她每天说一遍给你听。”
秦秋婉似笑非笑“可我就想看看你知道真相时的面色。”
田氏“”
能够把看人笑话说得这般坦荡,也是本事。
事先说好了的,玉红也没再狡辩,老老实实站在二人面前,将那些发生过的事一一道出。
“郝婉君与陈家表少爷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直就有书信往来,姑娘长到十三岁,就已经和他互许终身,相约白首。”
听到这里,田氏满腔怒气,察觉到边上前儿媳的视线,又觉脸上发烧,追问“孩子是那姓陈的”
玉红摇头“郝婉君在和杨公子之前,已然不是清白之身。”
田氏眼前一黑,浑身发软,紧紧抓住了椅子的扶手才没有滑下地。她执着地问“孩子的生父,是兴嗣吗”
秦秋婉嗤笑一声“杨夫人,杨兴嗣与我五年夫妻,几乎朝夕相处都没能有孩子。他不过和郝婉君阴差阳错一回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田氏“”好有道理。
可她不想放弃
这不是一个孩子的事,而是事关杨家子嗣传承
她不搭理秦秋婉,只执着地看着玉红,等着她的回答。
玉红低低道“其实,阴差阳错之前,郝婉君已经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日的阴差阳错,床上有落红,和杨公子的,其实是奴婢。当时是夜里,奴婢只喝了一小口酒,身上全是酒气,圆房之后,奴婢退出了门,姑娘才进去的。只是奴婢没想到,姑娘会把奴婢”她闭上眼,不想回忆那些事。
圆房后翌日早上,玉红醒来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着,还被塞到了一个破烂的马车里,一连赶了好几日路,等她再被人抬下马车,已经到了大山里。
秦秋婉心下“哦豁”一声,眼神里兴致勃勃。
她找到玉红时,并没有与她多说,只问她郝婉君多孩子是不是杨家血脉。得到确切的回答后,她就带着人到了田氏面前。
上辈子钱婵儿后来得知,郝婉君与杨兴嗣阴差阳错之后。杨兴嗣顾忌着家中妻子,给了郝婉君一笔银子,让她忘了那天发生的事。
后来,郝婉君是在腹中孩子已经七个月时,才找人悄悄告知了杨兴嗣。彼时,杨兴嗣看着她隆起的腹部,想到家中双亲期待孙子的眼神,又听到郝婉君哭诉自己落胎会有性命之忧,便顺势让她生下孩子。
也就是说,两人在有孕之前,只有阴差阳错的那一次,偏偏这一次还不是郝婉君自己与他亲密如此,那个长旺,十成十不可能是杨家血脉。
秦秋婉心情愉悦,边上的田氏浑身脱了力一般,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你说这些话都是真的,不是受人指使”
言下之意,暗指玉红听命行事,故意污蔑。
玉红低着头“杨公子的背上,有一颗米粒大的红痣。”
田氏不以为然“你主子也知道。”
秦秋婉叹息着摇头“自欺欺人呐”她站起身,拉着高长瑜的袖子出门“你爱信不信。”
田氏在那屋中坐了半个时辰,才带着人回府。然后让人找来了郝婉君。
郝婉君抱着孩子,进门后立刻请安。
田氏很不耐烦“我问你,这孩子的生父是谁”
郝婉君昨日送出信后,没等到丫鬟回话,到了傍晚让人打听,得知丫鬟被主院扣下。她便知道事情败露。
但是,她承受不起欺骗杨家的后果,只能一口咬定孩子是杨家血脉。
“是兴嗣啊”
田氏冷笑道“钱婵儿身边那个玉红才是从小大陪你的丫鬟吧我刚从外面回来,出去就是为了见她。她已经什么都说了。”
郝婉君一脸莫名“她说什么了”
田氏不想说,眼神示意婆子接话。
婆子上前一步“她说那日在酒楼,阴差阳错和我家公子亲密的不是你,而是她。还说你早已有了心上人,就是你姨母家的表哥,你们俩还无媒苟和,你在婚前就已失贞。”
郝婉君强自镇定,袖子里的手捏成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疼痛传来,她才能克制住自己想掉头就跑的冲动。
“她胡说。”
田氏眼神冷然“你要想好了再说,钱婵儿本来就看我们府上不顺眼,若是我跟她借丫鬟来跟你对质,我相信她应该很乐意。”
郝婉君噎住。
她脸色涨得通红“夫人,你既然信她,那我带着孩子走就是。”
田氏眼神阴狠下来,沉声道“骗了我杨家,害得兴嗣和离,你想掉头就走,那是白日做梦。”
郝婉君心里害怕极了,面上一脸悲愤“钱婵儿故意害我,我根本不认识她身边的丫鬟”
田氏冷笑“去请钱婵儿”又补充“把老爷和公子也请回来。”
郝婉君真的害怕了,和玉红当面对质之后,杨老爷和杨兴嗣定然会恼她,到时候,不只是她和孩子会有孩子,郝家也讨不了好
偏偏她如今被禁足,陪嫁的丫鬟全部不见了踪影,身边伺候的都被换成了杨家人,想要让人回去报信都不能。
能够看戏,秦秋婉是很乐意的,去杨家时,她还不忘带上高长瑜,临走之前,钱母还塞了两个护卫。
杨家门房不想让高长瑜进,秦秋婉见状,掉头就走。
无奈之下,门房只能让高长瑜也跟着一起。
秦秋婉到的时候,杨家全家人都在,郝婉君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看到二人进来,她大吼道“钱姑娘,我知道,我率先生下杨家长孙您气不过,可您也不能拿我的名节说事啊你这个玉红我压根不认识,她口中所谓的真相更是无稽之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这么做,不怕天打雷劈吗”
秦秋婉掏掏耳朵“不是声音大就是事实。”
玉红上前一步“姑娘,您十一岁来初潮,腰上和肚脐上都有小痣,小时候顽皮,还在右胳膊上留了疤。陈公子喜欢吃绿豆糕,你绿豆糕做得最好”她说着这些,边上杨兴嗣面色越来越难看。
女子身上的痣和疤,非亲近之人都不会传出,就怕有人以此大做文章。
玉红逼近“姑娘,您让我和杨公子圆房,之后把我卖入大山做山民媳妇,如此过河拆桥,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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