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四个原配 (完)二合一

    秦秋婉满脸嘲讽。

    林右琅则是又被她得厚脸皮气着了一回,刚醒来的他身子虚弱。太过生气,脸上都泛上了一层红晕。

    “龚莹莹,我当真是没有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人。”林右琅气得浑身颤抖“我有知觉,我听得到。你以为我会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你那么嫌弃我,又何必说这些谎言”林右琅想到自己为了她受的这些苦,气得眼睛血红“你和你娘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都是养不熟得白眼狼我为了你这样的女人,跟母亲闹翻,简直是这天底下最蠢的蠢货”

    林右琅这么久只喝汤续命,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愤怒支撑着他才能吼出这些话。他还要再骂几句,心潮起伏之下,活生生给气晕了过去。

    秦秋婉见状,摆摆手道“回府。”

    龚莹莹还要再追,秦秋婉回头,眼神凌厉“龚莹莹,若是不怕死的话,你尽管拒绝休书”

    龚莹莹吓得心胆俱裂,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

    这和离书和休书可是完全两样,龚昌坐不住了,上前道“楼东家,我女儿好歹也照顾了右琅这么久,休书未免太过分了”

    “哦”本来已经要离开的秦秋婉闻言,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让外面的人来评评理。”

    不待龚昌反应,她吩咐道“将公子放下,然后把他衣衫掀开。”

    龚家今日惊动了衙门,这么大的事情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刚才大人在的时候他们不敢靠近,后来大人一离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看热闹的人。

    床板放在地上,着白色中衣的林右琅无知无觉,随着衣衫掀开,白皙的肌肤上满是触目惊心的青紫。并且,一看便知是掐出来的,有些地方还有小巧的指印。

    从吩咐掀衣到众人惊讶出声,前后不过几息,龚莹莹想要阻止都不能。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之前林右琅被送来的时候许多人都亲眼所见,没看见的也听说过。林右琅他娘说儿子想要和儿媳相守,别人照顾也不合适,才把人送来的。

    后来,好像又带了一个妇人过来手把手教导龚莹莹照顾人也就是说,林右琅这些伤,定然是照顾他的龚莹莹掐出来的。

    “最毒妇人心。”

    “这也忒狠了,人家为了娶她办了那么大的排场,一家人都因此无家可归。她没有心吗怎么下得去手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娘的性子,为了银子,她们母女有什么不敢做的林公子情深一片,她却未必”

    边上还有人接话“兴许已经找好了下家”

    这话立刻就有人赞同“可不是么方才她要和离,那时候楼东家不愿意,回过头人醒了要给休书,她死活不答应,非要跪求留下如此善变,为的不过是银子二字而已”

    周围人的议论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龚莹莹心底冰凉一片,满脑子就俩字完了

    她不止要接休书,名声也毁了个精光。

    从今往后,谁还愿意娶她

    龚昌面色铁青,女儿名声被毁,他也好不到哪儿去。边上芽娘更是泫然欲泣“长安爹,这以后我们家生意怎么办长安还能找着夫子么以后哪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

    于龚昌来说,儿子就是命根子

    他眼神骤然阴狠“龚莹莹,你给我滚”

    龚莹莹这边满心都是自己名声被毁即将被休的绝望,听到父亲这句,立刻惊醒,反应过来后,趴在地上号啕大哭。

    趁热打铁,本来打算回头给休书的秦秋婉眼见时机正好,立刻找来了大夫扎醒儿子,又让人备了笔墨纸砚,当场写下一封休书。

    哪怕龚莹莹不接,也由不得她

    龚昌今日里子面子都没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可错的是自家人,他再恼怒,也只能生生忍下。

    听到外人议论女儿的狠毒,龚昌满心烦躁,边上芽娘也觉面上无光,飞快关上了门。

    林右琅太过虚弱,醒过来后摁了指印,又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已经是翌日深夜。

    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烛火,屋中昏暗,边上有一个随从趴在椅子上。

    那椅子已经掉漆。并且,屋中其余摆设也挺陈旧,并不是他原来处处舒适的屋子。

    听到动静,随从醒了过来,惊喜地奔到床前“公子,您怎样”

    说起来,这还是以前林右琅在府中时的下人,只是后来他执意离开,下人自己留下了。

    林右琅看到他,只觉前些日子的经历像是做梦一样“我这是在哪”

    随从倒了一杯水送上“这是偏院,就是枫叶路边上那个。”

    府中多偏院,林右琅听到枫叶路,立刻就明白自己如今住在府中最偏的院子里,再往左一点,有一个偏门可以进出。

    “我娘呢”

    随从默了下“夫人身子不适,一直没有过来。”

    闻言,林右琅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我娘生我的气了”

    随从摇头“小的不知。”

    接下来几天,林右琅一直在院子里等着母亲,终于在七八日后等到了人。

    “娘。”

    此时的他已经可以下地,站在院子里晒太阳,满眼惊喜。

    秦秋婉站在院子门口“最近好些了吗”

    其实,她虽然没来探望,但前来诊脉的大夫每日都会见过她之后才离开。

    林右琅迎上前几步“娘,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以后都不见我了”

    秦秋婉不接这话茬,问“你爹和方秋意两人合谋诈死脱身的事,你知道吗”

    回来这几日,秦秋婉一直让人帮着衙门追查,可惜一无所获。今日忽然想起来昏迷中的林右琅是有知觉的,或许他知道也不一定。

    听到这话,林右琅脸上笑容僵硬了下,低下头道“我听说了一些。”

    着火之时,他也被惊醒,还听到一墙之隔的祖母想要求救又不能说话而发出的“嗬嗬”声,还有着火之后的惨叫声。

    彼时,一墙之隔的他吓得魂飞魄散,很怕自己也被卷入火苗中。

    秦秋婉眼睛一亮“那你愿意去公堂指认他们吗”

    有林右琅的供词,只要确定他昏迷之中也能听见外面的动静。那么,林元铎无论认不认罪,烧死母亲罪名他都别想摆脱。

    闻言,林右琅低下头,好半晌才道“娘,对不起。”

    这不只是指认罪人那么简单,当今以孝治天下。当下人认为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林右琅若是跑去指认父亲,哪怕林元铎犯的事天理难容,懂理的人会说他大义灭亲,不讲道理的,就会说他不顾生养之恩

    他是真的不想再过千夫所指的日子。

    秦秋婉见状,问“如果是我要求你呢”

    林右琅面色苍白,眼神朝满是不甘愿“娘,肯定还有别的证人的,您再费心找找。”

    又过几日,衙门那边有了进展。

    这些日子里,秦秋婉暗地里也在寻找林元铎二人偷尸的证人,终于找着了一个,特意让人引导着衙差找到正主。

    确实有人在即将天亮时看到了林元铎和方秋意用麻袋抬东西回来,还一连跑了两趟。

    又有人在林家院子废墟底下挖出来了锄头等东西。

    事已至此,林元铎辨无可辨。

    他是个识时务的人,眼看自己要上刑,立刻就招认了。他这一认罪,方秋意身上的罪名也逃脱不了。

    林元铎虐杀母亲,简直天理难容,大人判了他秋后问斩,方秋意是从犯,且主意也不是她出的,判监二十年。

    案子落幕,秦秋婉还特意去了大牢中探望二人。

    两人关在相邻的牢房中,看到秦秋婉过来,眼皮撩了下,又假装没看见。

    秦秋婉把饭菜放到了林元铎面前“到底夫妻一场,我来送你一程。”

    林元铎“”

    他胸腔中满是愤怒“可不敢劳烦楼东家相送。我走到如今地步都是被你送的,你还给我送饭,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这么不客气,秦秋婉也不恼,看向边上牢房中蓬头垢面的方秋意,叹息“老天有眼,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方秋意“”

    本来不想搭理秦秋婉的她,听到这话忍不住了“楼玉蓉,你少说风凉话。”

    秦秋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子,闲闲道“林元铎,你记不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如果你再跟她们母女搅和,早晚会变得一无所有的话”

    本来忘了的,此时再被提及,林元铎又想了起来。他瞪着面前的女人“所以,从我离开你,你就没想过要放过我,对吗”

    “对”秦秋婉居高临下看着他“当初你跟我定亲之时,只是一个拿工钱过日子的小管事,我们俩成亲之后你便成了人人称赞敬重的林东家,你想离开,就把这些年来从我这儿占到的便宜还出来。当然了,我没想到你竟丧心病狂到对亲生母亲动手。”

    她退后一步“也是,对着亲娘你都能面不改色下手,对着外人,就更不会手软了。”

    方秋意看着牢房外一身艳丽的女子,她还是那般娇矜,甚至比曾经的姿态还要高。自己在她眼里,仿佛只是一粒尘埃。

    “楼玉蓉,你恨不恨我”

    听到这声音,秦秋婉侧头看向边上牢房中的女子,好奇问“你怎么会这么问我肯定是恨你的啊我自己挑中的枕边人,心里满满都是你,怕是圣人都做不到不在意不记恨。”

    “你们俩如今这样,挺好”临走之前,秦秋婉还好心提醒“对了,林元铎是秋后问斩。你们大概不能白首到老,好好珍惜这最后几个月的时光吧”

    不理会二人难看的面色,她走出牢房,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嘴角微微勾起。那边的褚修羿已经跳下马车朝她走来。

    龚莹莹最近很不好过,芽娘处处针对,连父亲都将她视若无物。

    这不,龚莹莹听到厨娘喊吃饭,出门来时,看到一家三口已经在坐,伙计则已经端着大碗去了外面看铺子。

    龚莹莹走到桌前,发现没有自己的碗筷,她眼神一厉“我的碗呢”

    长安笑嘻嘻从桌下拿出一副干净的碗筷放到她面前,收回手时,好像不小心带了一下。碗被他带得滚了个圈落到了地上,下一瞬,瓷器碎裂声起,整只碗摔得稀巴烂。

    龚莹莹瞪着地上的碎片,再抬起头看向长安时,眼神凌厉“你故意的”

    笃定的语气。

    她神情太凶,长安吐了吐舌头往椅子后挪。

    芽娘见她不依不饶,道“不就是碗碎了么多大点事儿,再拿一只就是。”

    龚莹莹这些日子过得太憋屈了,听到这话立刻就炸了,整个人激动不已“这是碗的事吗他对我这个长姐没有一丝恭敬,都这样了,你还要护着,以后长大肯定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厚实的巴掌拍来。

    饶是龚莹莹立刻就躲,也被带到了鼻尖,瞬间鼻血飞溅。她瞪着面前的父亲,眼眶中满是泪水“爹,你打我”

    龚昌怒瞪着她“爱吃就吃,不吃滚。不就一直碗么”

    龚莹莹气急,转身就跑。

    芽娘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担忧“她一个姑娘家跑出去,会不会出事”

    龚昌皱眉“死了更好”

    芽娘笑着盛了一碗汤“别说气话。其实我早就想找你谈谈莹莹的事。咱们是夫妻,只得长安这一个孩子,莹莹如今名声不好这东西一时半会儿也好转不了,昨天我带长安去找夫子,却被拒之门外。夫君,长安聪慧,我不想他被耽误。”

    龚昌何尝不知这个道理,揉了揉眉心“我已经让人寻合适的人,会尽快把她嫁出去。”

    二人却不知道,跑出后院的龚莹莹在即将出门时收回了脚。

    因为她忽而想起自己如今在外的名声,出去碰上人那就是自取其辱。所以,她没走,但也没好意思回后院。

    又不想被伙计盯着看,干脆站到了后院和铺子之间的门后,刚好听到了父亲的话。一瞬间,龚莹莹只觉自己的父亲被人抢走了,不待她伤心质问,就又听到温柔的女子声又起“可她这样的名声,谁会愿意娶”

    龚昌提起女儿就觉得烦躁,脱口道“真没人要,就卖去花楼。”

    龚莹莹“”

    她瞪大了眼,惊得眼泪都忘了流。

    满心悲愤的她,被气得脑中一片空白。

    这间铺子明明是母亲和林元铎虚与委蛇多年才做得这样大,若是没有母亲,家里不可能攒下银子,父亲没有这么大的生意在手,芽娘会帮他生儿子

    想到此,龚莹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反正这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属于她,那么她倒要看看,如果父亲一无所有,芽娘还会不会这么温柔

    又是一日,今日是芽娘父亲生辰,一大早三人就梳洗打扮出了门。

    他们刚走不久,龚莹莹就去了铺子里“三哥,我想吃街尾的烧饼,麻烦你帮我买一个。”

    三哥不太愿意“你自己去吧”

    龚莹莹心下又想冷笑,以前长安母子没来时,无论是家里家外都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一边感叹着,她从袖中掏出最后的几个铜板“剩下的归你。”

    有好处拿,被称作三哥的伙计脸上的不耐瞬间一扫而空,伸手接过飞快跑了出去。

    半刻钟后,胭脂铺燃起了熊熊大火。

    龚莹莹站在铺子外,眼中跳跃着火光的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看得人心里发毛。

    街上的铺子一间连着一间,大部分都是做的合墙,就是两家共用一堵墙。龚家两边都是木质合墙,发现着火之后,两边的东家都快疯了,忙喊着救火救火,一家子都拎着桶去打水。

    可最近天干,火势熊熊,好像还闻到了灯油的味道。那水往里一泼,火势不止没减,反而还往上窜。

    等到去买烧饼的伙计回来,看到眼前情形,吓得险些晕过去。

    在大半个时辰后,火势才终于被扑灭。

    或者说,是大火把浇了灯油的龚家烧了个干净,烧到隔壁两间铺子时,才渐渐被扑灭。

    等到龚昌得知消息赶回来时,自家铺子和宅子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龚昌一开始是租铺子,辛苦多年,三年前才攒够银子买下了这间铺子,可以说,这铺子是他辛苦半生的心血。

    如今全都化为一片焦土。

    就连里面的货物和攒下来的银票,也一并烧没了。

    听到外人议论女儿的异样,又得知着火时伙计被支使出去,龚昌立刻就怀疑上了女儿。

    他眼睛血红“是不是你”

    龚莹莹看到暴怒的父亲,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我娘攒的家财,我就不给你。”她伸手一指边上颓然坐到在地的芽娘“我倒要看看,没了这铺子,你们俩的感情还有没有这么深”

    龚昌盛怒之下,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龚莹莹被他打得踉跄两步摔倒在地,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还在哈哈大笑。

    龚昌还想动手,衙门的人却到了。

    龚莹莹这是故意纵火,还烧到了隔壁的两间铺子,人家去告了状。

    时隔没多久,龚莹莹也下了大狱。

    她故意纵火,害两家损失不少,又险些伤人,被判监十年。且需要赔偿其余两家损失。

    龚莹莹身在大牢,自然是赔不出的。

    于是,这笔债落到了龚昌身上,前后加起来,需要赔偿百多两银。

    龚昌做梦也没想到,辛苦半生已经打拼成功的自己会在壮年之后欠下这么大一笔债务。

    他本就没有多聪慧,否则也不需要靠林元铎扶持。接下来的几十年里,龚昌一直在还债。

    而芽娘在三年后带着长安离开了他。

    彼时龚昌还想要挽留,毕竟龚莹莹入了大狱,等于已经废了。他唯一的子嗣只有长安。

    芽娘三年来受够了穷,眼看龚昌纠缠,恼怒道“长安根本就不是你儿子,你还是去找别的女人生吧”

    龚昌“”

    只一句话,打击得他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最后,龚昌疯了。

    一开始,秦秋婉早晚还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五月的天气很好,秦秋婉扶着肚子正在院子里散步,边上褚修羿小心翼翼扶着。

    却有丫鬟进来禀告“夫人,公子来了。”

    林右琅回来养了几个月,已经恢复了以前的康健。秦秋婉也认为是时候见他了,颔首道“请进来。”

    这几个月里,林右琅已经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生疏,母子俩再没了以前的亲近。进了院子,也不敢多瞧。

    实在是他过够了穷苦的日子,不想被赶走,上前后乖巧一礼“娘。”

    眼神看到母亲的肚子,他抿了抿唇“娘,您最近如何”

    “挺好的。”秦秋婉坐下,问“有事吗”

    自然是有事的,林右琅回来后一直呆在偏院养病,母亲很少去,除了母亲外,愣是没有一个人去探望他。夜深人静时,他真的怕自己就在那一方小院中渐渐老去,甚至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想出去。

    “娘,我这个年纪天天在家呆着不合适。”

    秦秋婉颔首“是,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了。”

    闻言,林右琅眼睛一亮。还不待他欢喜,就见母亲抬手递过来一张纸。

    他垂眸一瞧,只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林右琅欠楼玉蓉三百两银,限三十年内还清。”否则,就要请衙门主持公道云云。

    一瞬间,林右琅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娘,有这必要吗”

    “当然有,父债子偿,你跟你爹干下的那些混账事到头来得我填坑,花在那对母女身上的银子让我还,我是怎么想都不甘心。”秦秋婉面色严肃“还有,别以为你回来了,我就会忘记当初你忤逆我的事。从今往后,你好好还债吧。”

    她把人打发去了铺子里。

    林右琅虽然想抗争,却也不敢闹,就怕自己再被赶出去。

    兢兢业业干了二十多年,秦秋婉分了他一间小铺子,随他去了。

    龚莹莹出狱之后还来找过他,彼时,林右琅将自己半生不得志的怒气都发在了她身上,狠狠让人打了她一顿把人赶走。

    龚莹莹受了伤,跌跌撞撞离开,再也不敢上门,最后,不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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