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江少观诈死不是想和那女人相守, 而是有别的原因。现在外头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无论江少观如何解释,外人都只会半信半疑。
更遭的是, 方才江少扬已经从母亲话中听出,二弟在外真的有女人和几岁大的孩子, 这简直是黄泥落, 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胡氏若有所思“二弟私底下竟然搞出了孩子,难怪弟妹会生气,这种事情,搁了哪个女人不气”
江少扬“”
看他无语, 胡氏强调“这要是光明正大纳妾生孩子,也比这么瞒着要好。”
“多说无益。”江少扬挥挥手“我得想法子见见二弟。”
外头的那些传言里, 连江少观如今的落脚地都说得清清楚楚。
他吩咐人套马车, 胡氏眼神一转,也跟了上去。
赵荷月之前做外室,请了一个婆子伺候,一般都让婆子出去采买,后来江少观诈死, 她才把婆子辞了, 最近都让外头的食肆送饭菜过来。
总之, 她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如今更甚, 江少观对外是一个死人,哪怕外城中能认识他,他也怕万一。所以,一家四口如非必要, 是不会去大街上闲逛的。
把丁海瑶送走后, 江少观心里很是不安。赵荷月安慰了几句, 便去哄孩子了。
一整个下午,江少观都心神不宁。拿着个壶把院子里所有的花草都浇了一遍,因为心里有事,浇得满院子都是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就听到门外有好多人在低声说话。偶尔还传进来几句,诸如“就是这里”之类的话。
他心里好奇,贴在门后听了半晌,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猜测兴许是隔壁邻居出了事才引来众人围观。
正想着呢,就听到了敲门声。
江少观一惊。
屋中的赵荷月立刻奔了出来“谁”
外人眼中,这个院子里只有母子三人,是没有男人的。所以,江少观从来不出现在人前。
当然了,如今身份败露,出不出现都不要紧,只是这么久以来,赵荷月已经习惯了掩盖他的身份。
女子声从院子里传来,胡氏压低声音“那天带着孩子来灵堂的人就是她”
看来没找错,江少扬手上愈发重“开门我找你们有事。”
江少观听到兄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冲着赵荷月微微颔首。
赵荷月打开门,江少扬不客气地一步踏入,胡氏紧随其后,不过,顺手就关上了门。也隔绝了外面众人好奇的目光。
看着本来已经葬身山崖的二弟,江少扬一时不知是喜是忧“你没落下山崖”
他心里有气,话中难免带了一点。
落在江少观耳中,就是哥哥对于被蒙在鼓里生了怒气。当即上前拉人“大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咱们进门再说。”
江少扬进屋后,一脸嫌弃。
这小屋别说和丁府比,就是连江家都比不得,他上下打量面前的二弟“你到底是多想不开,才要弃了丁府四进大宅院跑来挤这么憋屈的屋子”又看了一眼倒茶的赵荷月“我还以为是个多美的绝世美人让你放弃弟妹,原来也不过如此。”
话中贬低之意毫不掩饰。
赵荷月面色一白。
江少观皱了皱眉“大哥,此事不能怪她。”只解释了一句,他立即问“什么叫我弃了丁府宅院还有,娘是何时告诉你我住在这里的”
江少扬嗤笑“你如今住的地方半城人都知道,还用得着娘告诉”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眼神惊异地看着自家弟弟“你该不会还没听说外头的传言吧”
江少观一脸茫然“什么传言”
见状,胡氏立即把外头那番“江家二少爷为了真爱抛妻弃子,不顾身世和门第诈死也要和心上人相守”的话说了。
江少观“”有这种事
赵荷月“ ”好感人。
如果故事中的传的不是他们两人的话,还能为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感慨一二。
好半晌江少观都回不过神来“这是丁海瑶干的”
笃定的语气。
江少扬面色一言难尽“你这难怪她要生气。”他很是不能理解“你都瞒了七八年了,为何不继续瞒下去是丁家银子不好花,还是丁家女婿身份不够高”
江少观被噎住,道“大哥,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细说。”江少扬板起脸。
对着兄长,江少观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对着母亲的那番解释又说了一遍。末了道“我没想到海瑶丝毫不念旧情,把荷月母子三人赶出来不说,还把我的棺椁抬出,更是断绝了关系。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她眼中,比她喜爱的钗环都不如,简直随手可弃我的后招也因为她找到了高明的大夫救了远鹏而无果我更没想到的是,海瑶居然那么精明,跟着娘找到了我,看到我后,她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失而复得的庆幸,直接就要和我断绝关系”
闻言,胡氏翻了个白眼“二弟,不是我说你,你这确实过分了。你外头的女人和孩子就不该有,有就有了,你已经瞒了这么久,继续瞒着就是,瞒上一辈子也不影响你和她们母子荣华一生。为何非要把人弄回去你这简直是仗着弟妹的心意为所欲为,你到底明不明白女子的心她越是稀罕你,就越是容不下别的女人”
“至于你找白大夫说那些话逼她,更是错上加错”
江少观并不认为自己的这些算计不对,只是运气不好,加上丁海瑶太精明才没有得偿所愿,听到嫂嫂这些话,他一脸不满“马后炮”
胡氏“”
她冷哼一声,别开脸“我看你要怎么收场。”
江少扬也觉得棘手“传言说你为了外头的女人和孩子抛妻弃子。不提这些算计,你对外的名声已经很难听,弟妹不原谅你,你以后怎么办”
江少观乍然得知此事,他也想问这话。
赵荷月则早已经变了脸色。
也就是说,今日堵在门外议论的那些人,不是因为邻居,而是因为他们
看着沉默不语的弟弟,江少扬满心都是恨铁不成刚,再看向赵荷月时,简直满眼嫌弃“浑身没二两肉,这女人哪里好”
他站起身“你做这些事,没想过和我商量。看来也没把我当做亲生兄弟,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念及兄弟之情。从今往后,我的二弟已经死了,葬在了郊外的十里坡我的弟妹只有丁海瑶一人,你好自为之”
话落,看向胡氏“我们回吧,家里孩子还等着呢。听说远鹏好转,明日我们去丁府探望一二,血脉至亲,还是要多多来往才好。”
江少观“”我也是血脉至亲啊
夫妻俩转身就走,到了外头,江少扬临上马车前,对着围观众人道“我这辈子,只认丁府姑娘是我弟妹,江少观抛妻弃子,简直不配为人。从今往后,他也不再是我弟弟。他的所作所为都与我无关”
话里话外,将兄弟关系撇清了个干净。
这一番话,惹得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江少扬回到府中,立刻把母亲禁足,翌日当真备上礼物登了丁府的门。
秦秋婉一直让人注意着外面的消息,知道江少扬和弟弟断绝了关系,这正是她喜欢看到的情形。
不过,江家夫妻上门,她还是把人拒之门外。并且,扬言被江家人伤透了心,以后都再不会来往。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秦秋婉接手了家中生意,前后忙了一个月。
这段日子里,丁远鹏已经恢复如常,再补养两年,就会恢复得和常人一般。
在这期间,江少观回来过好多次,一直没能进门。纠缠得狠了,还被护院拿着木棒撵。
也是这个时候,在外地养病的丁父终于得以回来。
人回来的那天早上,秦秋婉一大早带着丁远鹏去城门外接。
丁父五十岁不到,走时身康体健,精神奕奕。可病去如抽丝,从外面回来的他头上已经有了几缕花白,且面色苍白,明显还在病中,整个人有气无力。
看到这样的祖父,丁远鹏当即就哭了。
丁父倒笑了“远鹏,你是小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当着这么多人,会被人笑话的。”
丁远鹏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丁父哄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好转。
父女两人没有多说,回到了府中,秦秋婉立刻又让大夫诊脉,亲自喂丁父喝了药,才道“爹,您怎会突然病得这样重”
丁父看着她,赞赏道“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我都知道了。瑶瑶,我以为你是需要护着的花朵,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坚强。”
丁海瑶确实被养得娇弱,在父亲病重,江少观又死不见尸后,她恍惚了几天,家里所有的事都交给了管事和江家。
也因为此,之后江家才能在她的吃食中动手脚。
秦秋婉来的时候,管事已经隐隐有听江家人吩咐的苗头。还好她来得及时,给生生掐死在萌芽中。
她本来有些怀疑丁父的病是有人故意害的,可看到他眉眼间的疲惫,便改了主意“爹,您奔波一路,先歇着吧,来日方长。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
丁父却叫住了她“瑶瑶,你舍得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秦秋婉心里却明白,丁父问的是江少观。
“爹,只要伤害你和远鹏的人,都是我的仇人。”她回身,眼神坚定“对着仇人,我恨不能扒皮抽筋,又怎会舍不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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