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林开栋,很怕和女子独处,包括自己的妻子在内。也因为如此,昨晚上江秋阳想要自己住,他并没有强求。
和李欢喜也是一样。
房门一关,李欢喜就偎依进他的怀中。
“栋哥哥,你高兴吗?”
林开栋:“……”并不。
李欢喜看不到他的神情,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期待这一天:“我做梦都想要和你光明正大,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她说着,抱着男子腰的手在他背上划拉,另一只手去拉他的衣领。
不过几息,林开栋就衣衫不整,他急忙伸手拦住她的:“欢喜,这不合适。”
李欢喜看了一眼周围,满脸疑惑:“江秋阳都不管,你母亲也默认让我们在一起,这是你的屋子,不会有人来打扰,怎么不合适了?以前那些地方……”
林开栋急忙捂住她的嘴:“欢喜,总之这不合适,你先回去。”
李欢喜愈发不解:“栋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开栋浑身不自在,把人拉到门口,然后发现门打不开。他微微皱眉,伸手去拍门:“外面怎么回事?”
这边的伙计已经被林母的丫鬟远远打发走,林开栋拍了半天,外面一点声响都无。
李欢喜眼神一转,垫起脚靠近他耳边:“这会不会是你娘故意的?”
林开栋:“……”还真有这个可能。
李欢喜已经去推窗,发现同样打不开后,她脸上羞得通红,看一眼林开栋又急忙低下头去,手已经去解腰带,两三下就已经肌肤半露。
林开栋见状,急忙上前帮她穿衣:“欢喜,这不合适。”
身为未嫁女子,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拒绝,李欢喜恼了,将他披到身上的衣衫扯过来揉成一团丢出:“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做甚?难道你也和女人一样有不方便的时候?”
林开栋急忙哄:“欢喜,我有难处。”
李欢喜眼眶含泪瞪着他:“你是不是后悔了?”
林开栋:“……”是!
但他是男人,在两人之间来往,问起来占便宜的是他,就算真的后悔了,也不能当面说。尤其李欢喜是李家庄的姑娘,他要是敢直说,回头女装主收拾他怎么办?
“没有。”林开栋重新捡起地上的衣衫帮她披上,敷衍道:“我我盼这天盼了好久,我今日有事,欢喜,你看我这个脸,你亲得下去吗?”
李欢喜对他正是情浓的时候,看见他裹成了白冬瓜一样的脸,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好奇问:“你怎么受的伤?”
林开栋不好说是被妻子打的,只道:“昨天被人误伤,大夫说需要静养。”
“不严重吧?”李欢喜从进来就看到林开栋精神得不行,不像深受重伤的样子,再说,习武之人磕磕碰碰难免,她也就没多担忧。
林开栋摆摆手:“就是不能乱动,万一扯下了伤口,容易毁容。”
李欢喜看着他的脸,眼神里都是羞意:“脸上有疤的男人,很有男人味。我喜欢!”
林开栋:“……”
他不喜欢啊!
说话间,他已经把李欢喜身上的衣裙拉好,又把人拖到窗边。
李欢喜好不容易下一趟山,也终于得以和情郎光明正大,并不想就此离开。看着窗户一脸为难:“我出不去。”
林开栋抬脚就要踹。
习武之人,这窗户于他来说就跟白纸一样脆弱。
李欢喜一把将他拉住:“动静太大,万一有人知道我和你在此,就算我们已经有了婚约,也实在好说不好听。”
她并不怕丢脸,实在不行就此离开,伸手又去摸他的脸:“栋哥哥……”
她踮起脚,吻了上去。
林开栋倒是能推开,但他在李欢喜面前一直也没表露出对她的厌恶,实在不敢撕破脸,急忙将她推开,但又不敢推得太狠。
在李欢喜眼中,他这是半推半就。当即扑得更狠。
另一边,秦秋婉把林母带回了水榭。也没有费心招待,又开始练剑。
林母出身普通人家,不会习武。但当下以武为尊,看到儿媳剑招耍得好看,加上今日得知儿媳愿意纳妾,且还有意让儿子和李欢喜独处,一改往日的妒性……应该很快就能有孙子抱。她心情愉悦无比,并不觉得自己被怠慢,含笑坐在一旁看着。
秦秋婉两套剑法练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她好奇地问门口的成叔:“李欢喜走了吗?”
成叔面色不太好,冲她摇了摇头。
李姑娘着实不懂规矩。
这还没进门呢,就敢独处这么久,以后还不知道要如何猖狂。
林母见状,眉眼俱是笑意:“他们俩难得独处,我们就不要管了。”
秦秋婉收势:“我饿,让人送饭菜来。”
林母早就饿了,这会儿一直在旁边啃点心,闻言赞同:“我喜欢吃烤乳猪,皮脆肉嫩,咬一口满是肉香,让酒楼送一只过来。”又看向秦秋婉:“我们俩吃不完,还可以让开栋二人过来吃。”
秦秋婉本来不想吃什么烤乳猪,见她要喊林开栋二人,立刻就改了主意。
烤乳猪没那么快,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才有饭菜陆陆续续送过来。
林开栋这一个时辰着实过得煎熬。他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李欢喜压根不知矜持为何物,使劲往他身上磨蹭,险些就破了功。
听到母亲的丫鬟喊他用饭,忙不迭就带着李欢喜往水榭来。
两人进来时,李欢喜脸上神情虽愉悦,但眼神带着哀怨,林开栋满身不自在,不敢与其对视。秦秋婉见多识广,一瞧便知两人方才没成事。
她眼神一转,吩咐道:“成叔,让酒楼的人送一盅十全大补汤给夫君。”
一言出,林开栋满头雾水。
林母微愣住,随即恍然,儿子刚那什么,确实需要补补,她赞赏地看了一眼儿媳。
李欢喜先是一愣,诧异地打量林开栋浑身上下,见他有些不自在,想到他方才再三推脱,加上这碗十全大补汤,当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不善地瞪了一眼秦秋婉。
秦秋婉不以为意,看到她坐下,提醒道:“欢喜妹妹,虽然咱们习武之人没那么多规矩,但你身为妾室,也该知道本分,我没让你坐,你就只能站着!”
李欢喜气得胸口起伏:“江秋阳,你别太过分。”
“哎呦,你这个暴脾气。”秦秋婉摇摇手指:“你再这样不知尊卑,回头我就去找李世伯,让他把你远远送走。”又看向林母,笑着道:“然后我给夫君重新挑一个美貌乖巧又有福气的姑娘。”
本来要帮腔的林母听到儿媳还有退了这亲事的想法,立刻就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儿媳性子直接又倔强,万一她真的恼了要退亲,谁也拦不住。
林开栋不赞同妻子如此跋扈,但如今他满心想要摆脱李欢喜,心底里恨不能江秋阳再善妒跋扈些,然后把人给气走。
李欢喜看着情郎,见他一脸为难,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心里委屈不已,但也不敢再呛声,她可没忘记,之前要不是江秋阳改了主意,她如今已经被送往千里之外的南境。
烤乳猪送上来,秦秋婉余光瞥见李欢喜委屈得双眼通红,忍不住心下一笑,这才到哪?
她敲了敲桌子:“欢喜,帮我盛碗汤。”
李欢喜伸手指着自己鼻尖,眼睛瞪得老大,失声问:“你在使唤我做事?”
秦秋婉偏头看她:“怎么,不想做吗?”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你不愿意也不用勉强,多的是姑娘愿意。”
她看向候在一旁的成叔:“劳烦成叔跑一趟李家庄,就说这门婚事作罢……”
李欢喜:“……”
她恨恨上前,气冲冲盛了一碗汤,砰一声放在了秦秋婉的手边。
见状,秦秋婉又笑了:“欢喜,还是那句话,你不用勉强自己。”又催促:“成叔,记得把定礼带回来,替我给李世伯致歉。”
李欢喜眼圈通红,轻手轻脚重新盛了一碗汤放在秦秋婉手边,动作够温柔,眼神却不够乖,死死瞪着她。
秦秋婉一脸莫名其妙:“你这么看着我做甚?又不是我逼你做妾的,事前我不愿意,你说我善妒,现在我答应了,你还这副样子,那我到底要如何做你才满意?”她恍然道:“难道你想做妻?”
林开栋眼皮一跳:“秋阳,赶紧喝汤,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恰在此时,酒楼伙计送了一个汤盅,秦秋婉一抬手,那伙计知机地送到她手上,然后行了一礼飞快退下。
秦秋婉端着那个巴掌大的汤盅,揭开盖子,吹凉后放在林开栋面前,语气温柔:“夫君,快喝吧!”
林母眼神催促儿子。
林开栋:“……”我不需要补。
见他不动,秦秋婉缓缓叹息一声:“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别不好意思。上一回你进我房,还是半个月之前……”
李欢喜心里的猜测成真。原来方才林开栋推开她,真的是因为不方便。
她顾不得委屈,眼神上下打量面前男人,还这么年轻就不行了么?
她但没有离开他的想法,只是暗地里琢磨着,回头就去找一个高明的大夫配点补药,一定要把他治好才行。
林开栋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一时间心乱如麻。
“我不需要喝补汤。”
说着,就要把汤盅推回。
秦秋婉重新放回他面前:“夫君,讳疾忌医可要不得。再说,这酒楼的菜点了就不能退,这盅汤可要值好几两银子。”
林母听了,也觉倒了可惜:“开栋,你媳妇心疼你,赶紧喝了吧。”
林开栋:“……”你真是我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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