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苏华风自己,都格外厌恶庄莹莹。
要不是她威胁母亲,他也不至于妻离子散。更不会和庄莹莹反目成仇,弄到如今被她挟持着做这些像是失了智一般的事。
想着这些,他像是醉晕般软软倒在了地上。
罗丽娘脸上本就受了伤,哪里经得起打?
苏华风倒在了地上,罗丽娘又气又恨,也险些晕过去。要知道,早上大夫都说了,让她最近要特别小心,还得忌口。否则,脸上的伤疤可能会更深。
她如今已经没了男人的宠爱,要是再毁了容貌,日后还有什么盼头?
越想越惊惧,她连声喊:“大夫!”
眼看丫鬟动得慢,她还急忙伸手去推:“快点……快点……傻愣着做什么?”
太过着急害怕,她声音很大,都破了音。
苏母听到动静出来,满脸不耐,斥道:“吼什么?”
罗丽娘流泪会淹着脸上的伤,她都尽量忍住不哭,可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被苏母一问,更是哽咽不能言:“大哥他……”
苏母瞄了一眼地上昏睡的儿子,满脸不以为然:“我当是什么事,不就是又喝醉了么,来人,把大公子送回院子。”
于是,罗丽娘眼睁睁看着几个下人上前,扶了人就走。
关键是边上的婆婆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她满脸不可置信:“那我这打就白挨了吗?”
“大家都是一家人,本就该互相包容,打都打了,还能怎么办?”苏母伸手一指浑身瘫软在下人身上的苏华风:“他昏睡成这样,说了也听不见,难道还能打他一顿?这天底下谁能跟醉酒的人把道理说明白?”
她挥了挥手:“赶紧把大公子扶回去。”随即又看向一脸不甘心的罗丽娘:“你也别恼,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道歉。”
罗丽娘脸上有伤,方才拍的那几下力道挺大,本来就会留疤的伤口,这一回伤疤肯定更深更大。这是道歉的事吗?
她以后被苏华平嫌弃怎么办?
眼看罗丽娘满脸愤然,苏母摊手:“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你还打回去?”
不待罗丽娘回答,她自顾自继续道:“你男人和他是血亲,可不是仇人,不兴报仇那一套。”她叹口气:“我知道你委屈,回头我会说他的。保证没有下一次。”
上一回苏华风发酒疯,苏父好像也说过没有下一回,结果如何?
“你脸上的伤要紧,我找人帮你请个大夫。”苏母见小儿媳还是不满意,沉吟了下:“我让人去把这城内所有的祛疤膏都买回来,京城那边也托人问一问。你尽管挑好的,药钱问账房支取。”
罗丽娘:“……”这是银子的事吗?
事实上,她嫁入苏府之后,一应穿用全都是家里从外地采买来的好东西,每月还有月银,苏华平对她也挺大方,她从来都不缺银子。
她不想要药膏,也不想要银子,只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可苏母的话也是事实,事情已经发生,她总不能打回去吧?
就算是打回去,她脸上的伤也好不了,还会把自己的手打疼……怎么想都亏,还是讨不回来的那种。罗丽娘气得眼泪直流,泪水流入她的伤口中,惹得伤口刺痛难忍。
大夫来得很快,大概是已经听说过罗丽娘伤上加伤的缘由,一句话不多问,重新清洗包扎伤口,又配了药,飞快退下。
罗丽娘被扶回自己院子里,越想越难受,本来想好好保养身子的她,忍不住又哭了一场。
晚上苏华平回来,罗丽娘跑到他面前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苏华平揉了揉眉心:“这事我已经听说了,稍后我会让人帮你留意祛疤药膏。咱们不缺银子,有丫鬟伺候着帮你多涂几遍,应该不会留疤。你别再哭了,免得扯着了伤口。”
他神情缓和,语气有商有量。哪怕是在白日两人吵过架,苏华平主动缓和关系,罗丽娘也并不觉得安慰。
“那我这顿打就白挨了吗?”罗丽娘满心不甘:“苏华平,你大哥接连打我两次,你就当真眼睁睁看着?连妻儿都护不住,你还是个男人?”
她越说越悲愤:“你娘叫我去用晚膳,我刚走到门口,你大哥就冲了出来。依我看,你娘分明就是故意叫我过去让你大哥打我……”
“别胡说!”苏华平板起脸来:“娘叫你过去,肯定是念着白日发生的事想安抚于你。这分明就是巧合!”
罗丽娘哭得伤心至极,闻言满脸愤怒:“他们都没错,那就是我的错喽?我不该出现在你大哥发酒疯的路上,不该挨了打后找你哭闹……”
苏华平听着这些,本就疲惫的他满脸不耐:“照你的意思,我娘和我大哥是疯了么,没事打你玩?”
听到这话,罗丽娘哭声一顿。
不是被苏华平的嘲讽给气着了,而是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之前她威胁了苏家母子,他们恨她想打骂她报复,这都说得过去。可婆婆身为长辈,想要收拾她的法子多的是……就比如今日泼热汤,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把她揍一顿。
且这事说到哪去都是她这做儿媳的不对,连找人为自己讨公道都不能。
苏华平也一样,如果想收拾她,找了苏华平喝花酒之类,或是直接给他们夫妻送女人,甚至是在外不给罗家人面子……哪样不比当面打她来得解恨?
再有,苏华风发酒疯打弟媳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传出去也好说不好听。他疯了才会自毁名声!
之前罗丽娘是真认为他发酒疯才跑来打自己,可这接连两次……苏华风之前从来就不发疯,有过一次得了教训,竟然还会再犯。罗丽娘认识他这么久,知道他是个自律的人,酗酒闹事这种事,以往从未发生过。
要么是苏华风真的转了性子开始酗酒发疯,要么就是……他不得不发疯!
莫名的,罗丽娘忽然想起来自己那个重要的匣子。如果不是苏家母子得到,而是落入了别人手中呢?
之前苏母为了那东西,愿意让自己亲儿子背上不能育有子嗣的名声,甚至还愿意对亲孙子动手。相比之下,母子俩打她几巴掌,压根就不算是事。
想到此,罗丽娘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照着这个思路,那人接连两次让苏华风对她动手,是不是也是恨她的?
罗丽娘周身泛起了一陈凉意,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这个世上最恨自己的,大概就是庄莹莹!
偏偏庄莹莹还是离那个匣子最近的人。
如果下人在罗府院子里挖出了匣子,自己藏得不好被人发现,或是忠心为主直接上缴……那东西可就妥妥地落在了庄莹莹的手中。
罗丽娘额头上冒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华平见她沉默,以为她在闹别扭,无意中侧头一瞧,看到她煞白的脸和脸上的冷汗,疑惑问:“你这是被热着了?”
见她恍若未觉,苏华平还伸手推了推。
罗丽娘回神,看到面前的男人时下意识就扯上了一抹笑。却又因为脸上的伤,笑容狰狞无比。
苏华平觉得有些辣眼睛,但又不好直说,毕竟这女人刚给他生了孩子,又是因为他娘和兄长才受的伤,他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别开了眼:“你要是身子不适,我让人给你请大夫。”
罗丽娘刚得知了一件要命的大事,且顾不上和男人掰扯,低下头道:“大夫已经配过药,我也已经上了药。大夫是人,根治不了我身上的疼痛,叫来也是徒劳。”
听着她低落的语气,苏华平心底里忽地伸出了几分歉意,道:“天色不早,咱们早些歇吧!”
言下之意,是想留宿。
罗丽娘讶然抬头。
她生完孩子后,苏华平从未回来过夜,虽然口中没说嫌弃,但动作上表露无遗。她如今更是毁了容,没想到他竟然愿意留下来。
随即,罗丽娘又想到了苏家母子对自己做的事,他如此……应该是想弥补。
把她当什么了?又把他自己当什么了?这还是夫妻吗?
罗丽娘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此时她心绪纷乱,也不想有人在身边打扰,低下头道:“燕姨娘刚失了孩子,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去陪她吧!”
苏华平一想也对,当即也不多留,又安慰了她几句后离去。
罗丽娘来不及怪他对自己的忽视和冷漠,上了床后,一直都在回想苏家母子最近的可疑之处。
一会儿觉着,应该是苏家母子拿到了匣子故意报复自己,一会儿又觉着两人是被人指使,不得不对她动手。苏华风两次酗酒发疯就是证据。
当然了,也不排除他妻离子散后性情大变才会酗酒。
一整个晚上,罗丽娘辗转难眠,也是脸上的疼痛让她睡不着。
熬了一宿,早上起来时她眼底青黑一片,加上脸上的伤,看起来更像是个鬼。罗丽娘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心底里的怀疑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这种感觉实在太煎熬。
用过早膳,她让人备了马车。想去探一下庄莹莹到底有没有拿到那个匣子,总要摸一摸头上的刀有没有开锋才放心。
她准备出门,苏母得知了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你受着伤,孩子也年幼,出去做甚?”
罗丽娘没想到婆婆会阻拦,也是因为之前的那些日子里,她是想出就出,想进就进,婆婆从未说过她半句不是。
可现在……竟然连出门都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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