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诺家里也迎来了许大伯一家。他们拖家带口先找到张嫂子, 然后由张嫂子带了去许诺家。
不巧许母去城外上香不在家里,只有许默在家温书, 他几句话就明白这些人是来打秋风的。
他礼数周到的接待着,派人去叫许诺回来。
许诺轻轻叹口气,该来的逃不了。她吩咐店员看好了铺子,然后回去见那些讨厌的人。
许大伯一家坐在许家的客厅里,看着那一色的水曲柳家具, 角落和廊檐下还摆放着一些花瓶和盆景, 看上去比乡下地主家都气派。手上拿的茶碗也是极细腻的瓷器, 比自己家的粗瓷碗好上几百倍。终于相信三弟妹手里有大钱了
他们十分喜悦, 大儿子四平八稳的坐着, 一碗碗的喝茶,这茶可比家里的好喝多了小儿子像猴一样的在客厅里窜来窜去, 东摸西碰。粗使婆子胆战心惊的看着他, 就怕他把墙角的大花瓶给推倒了。
许诺一回家,许默就上前低声说了,许诺点点头,“我知道,你赶紧出城,让娘在寺庙里吃一段时间斋饭, 暂时不要回来”
许默点点头,趁人不备赶紧走了。
许诺微笑着来到客厅, “大伯和大伯娘怎么来了之前也没给个信, 倒显得我们无礼了。”
许大伯看着眼前这个气度娴雅的侄女, 那通身的气派让他没忍住,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话,“诺丫头啊,你回来了,你娘呢”言语里带上了小心翼翼。
许诺笑道“大伯你坐吧,我娘庙里吃斋去了,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大伯你们这么一大家子来京里干什么呀怎么不早些给我们一个信”
那还不是不知道你们住在哪里么,许大嫂心里嘀咕,嘴上就道“不知道你们住在这里,这还是张嫂子告诉我们的,所以我们才寻来。”
许诺惊讶道“原来是张嫂子说的,可是张嫂子也没告诉我们你们要来呀,先别说这个了,你们此番来京是干什么的难道是大哥来考试的”
许天德脸上一红,低头不语。
许大伯道“你大哥还没过乡试呢,这不是知道京里有学问的先生多,想到京里求学”
许诺哎呀道“大伯说的倒是不错,可是京里的先生要的束脩也贵呢,像我弟弟,一个月先生处就要二两银子的束脩,还有笔墨纸砚这些,啧啧,要不是我现在替王妃管着铺子,这书还真念不起,想来大伯你一定备好了银子,才送大哥来京里念书的,大伯你对大哥可真好”
许大伯目瞪口呆,他没有多大口才,被许诺一说,就不知道如何回话。
许大嫂道“诺丫头,什么弟弟啊”
许诺歉意的一笑,“大伯娘知道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孩子,将来谁给我娘举牌摔盆啊,我爹也要有人祭拜。所以我娘就给我过继了一个弟弟,刚才接待你们的就是,现在他有事出去了。”
许大嫂急了,“干什么过继一个不知道底细的野孩子弟妹要过继,我家仁儿不是现成的,那还是知根知底的,做什么便宜外人去”
许诺沉了脸,“大伯娘说的什么话,我弟弟那是正经过了明路的,衙门都登记好了可不是什么野孩子,你们要是看不起我弟弟,我这里也不招待你们,你们请离开吧”
许大伯拍了婆娘一下,“诺丫头你别生气,这婆子嘴里没个把门的,既然经过了衙门,那自然没问题的你看我们来都来了,还是把你娘叫回来,我们大人之间谈谈话。”
和小辈说什么都白搭,还是和许母说话便宜。
许诺笑道“不是和大伯说了么,我娘去斋戒了,她在菩萨面前许的愿,一年也要斋戒一个月的,菩萨面前也能糊弄这要是菩萨降罪,罚的也是我们家,和大伯倒是无干的,大伯总不能这么害我们家吧”
许大伯“”
许大嫂再接再厉,“诺丫头,那这么的,你给我们安排屋子先安顿下来,你大伯和你大哥弟弟都还没吃饭呢”
许诺讶异道“你们还没找到客栈我倒是知道几个价钱适宜的,大伯要是不嫌弃,我给你介绍”
许大嫂急了,“我们干嘛要去住客栈,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屋子”
许诺笑道“大伯娘,这可是我家,不是你家,再说了,我娘又不在,我家就我一个女的,加上我弟弟,他还小呢。大伯带着大哥和你们留宿在我家这可太不方便了”
许大嫂道“这有啥不方便的有亲戚家不住,住外头才是笑话呢”
许诺板下脸,“不行我还没嫁人呢哪怕是亲戚,一个成年的未婚男子住在我家,我还嫁不嫁人了知道的是亲戚,不知道还不定怎么说嘴呢,大伯带着你们难道就是冲着住在我家才来的”
许大伯和许大嫂一齐目瞪口呆的看着许诺,他们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料到许母不在家,许诺剽悍的不接待他们
许诺继续道“大哥既然是来求学,那就不是一天半天的,想长年累月赖在我家不成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有钱来京里读书,没钱充什么大瓣蒜,难道你们打量着让我们养着你们一大家子”
这话可就难听了,许天德已经涨红了脸,他自诩秀才出身,清高的很,虽然知道此行是来三伯娘家里打秋风,但是有着一层温情的亲戚面纱,这是可以接受的。
许诺撕下这层面纱,就成了赤裸裸的赖皮行为,他还是要些脸的,顿时站起来道“爹,娘,我们出去住”
许大嫂不愿意,出去住说的轻巧,那不得要钱啊,一路上盘缠都用的差不多了,这京里人生地不熟,出去了可怎么办
许诺还在冷笑“我说你们怎么就摸来了,原来就是打着这种见不得人的主意乡下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还不够,到了京里还追来刮油,我也不怕丢脸,哪怕豁出去和你们上衙门评评理去,衙门要是判我们把宅子送给你们,我和我娘还有弟弟就给你们腾地方”
许天德羞愤道“要留你们留,我走了”他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过,还是被原来最看不起的妹妹骂的,仁义礼智信的根本他没学透,表皮的东西他还知道。
看着儿子大步而去,许大伯也许大嫂只能拖着小儿子先追出去。许诺在后头冷笑。
一家子不住的互相埋怨,许大伯道“等等三弟妹回来,和这个小丫头片子讲不清,如此不知道尊重长辈,一看就是三弟妹没教好,等她回来好好教训这个不知道尊卑的野丫头”
四人挑了最便宜的客栈住下,环境什么的比家里还不如,大儿子一直阴沉着脸。小儿子也在哭闹,两人弄得心力交瘁。
许默赶到城外,和许母一说,许母就想赶紧回去,许默拦住笑道“有姐姐在,娘你慌什么呢,大伯一家看着不像好相与的,您老还不如清清静静的在这里住一些时候,家里有我们呢。”
许母一想也就打消了回去的心思,她实在不想见到许大嫂,那时候许父重病在床,她拿自家的银子看病,都要被她嘀咕,更不要说他们丝毫不愿意借钱给许父买药了,许母心里一直记着。
现在家里的顶梁柱是女儿,女儿说了不让回,那就不回吧
许默给庙里又添了香油钱,给许母在庙里安排一个精舍居住。和尚们招待香客的素斋非常美味,不用担心伙食不好,许默陪了母亲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回了家。
回到家,许诺已经去铺子里了,家里婆子笑嘻嘻的把姑娘赶人的彪悍事迹一说,还道“老婆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看看那套细瓷茶碗,临走还被他们磕了一个,真是作孽”
许默点头说知道了,让门房看好了,不要再让他们进来,他自去先生处读书不提。
和许诺交手得不到便宜,许大嫂去找张嫂子诉苦,张嫂子还在不自在呢。
他男人和人做生意,排场当然没有王妃的大,但是他知道许诺给王妃看着一个卖奢侈品的店,里头的胭脂水粉,一瓶的价钱就够自家过上一年还带找的。
王妃当然不止这一个铺子,要是和许诺搞好了关系,有她牵条线,不比他们自己扑腾强
家里这蠢婆娘把许大伯一家给许诺招了来,人家还能有好脸色给他看
他在家里骂老婆“说你蠢你还不认许伯坤这个人打着什么主意你不知道当初乡下的时候就恨不得把许老三家的宅院田地都占了,老三媳妇过不下去才来了京,刚过上好日子,你就把人给带了来,怎么看不惯人家的好日子所以想膈应人家那你知不知道许诺那丫头现给王妃看着铺子,我们还有仰仗她的地方呢现在倒好,你倒是膈应到许家了,我们能捞着啥好处还是许伯坤的婆娘给你银子了我正想着请许掌柜看在同乡的面上多照顾照顾,全被你祸害了个死婆娘”
张嫂子愁的呀,她一开始也没这个心思,只是羡慕许母过上了好日子,后来许大伯一再打听,她也就乐的想看看笑话,哪知道现在被丈夫一顿臭骂,这才知道损了人也没利到自己。
现在对着许大嫂,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一点心思也没有,眼看日头渐高,她道“许嫂子,你看我这还有事呢,你要不别处坐坐”
许大嫂只能离开,她能去哪里京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是没钱也寸步难行,那肉包子也要比乡下贵几文,眼见自家的银子一日少一日,每顿只能吃窝头。
大儿子的脸已经阴到不能再阴了,小儿子整日吵着要吃肉,许大伯天天躺在客栈,许大嫂还想去许诺家碰碰运气,门房理都不理她,更不要说让她进门了。
有心去找许母吧,她不知道许母在那座庙里,问张嫂子也不知道,她茫然的看着繁华的京城街道,拖着脚步回到客栈。
许母在庙里过得十分自在,年纪大了吃素食也不错,何况还有别的老太太一起吃斋念佛,这日子可适意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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