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郎君叫得香艳至极。
罗盘七“”
郎你祖宗
林云起突然看罗盘七有些亲切,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罗盘七读出他目中亲切感,心有所感,看向白辞。
此刻鬼娇娘心中自己就是一个字舔。
从这点上出发,他们都是像备胎一般舔狗。相逢即是缘, 为什么不能互相帮助呢
比如帮自己活捉鬼娇娘。
白辞淡淡扫了他一眼, 罗盘七肩膀一缩, 赶紧收回了刚刚危险想法。
“松了,再用力些”
激动低呼打破了台上沉寂。大门竟然在众人推动下,开始有些松动迹象。
新娘请来男宾客想要去阻止,但他们看着再厉害,说白了还是纸人, 秉持着鬼娇娘意志,同时鬼娇娘也是他们力量源泉。
如今鬼娇娘被白辞重伤,纸人力量大不如前。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门上, 外面有风渗进来,更是让宾客有了动力。
“有希望,再加把劲。”
这不是希望。
罗盘七呼吸一紧, 是女鬼要进来了。
伴随低温侵袭,一阵风从推门人耳畔扫过,女鬼无声无息地飘入宴会厅。
新郎这会儿还缩在白辞身后,女鬼进门一瞬间便看到他,哪怕记忆没有恢复, 那股子撕心裂肺疼痛却是做不了假。
“奸夫淫妇”
几个字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还没愤怒地飘出两米远,鬼娇娘长袖一挥, 女鬼便被打出了三米。
罗盘七“”
女鬼再接再厉, 每次被打出去, 又会再飘回来。可惜她和鬼娇娘不是一个量级, 后者修炼百载,若非重伤,早就让女鬼魂飞魄散。
从林云起视角看,又是另一个世界。
新娘突然开始甩袖子,一下接着一下,每甩一次,便是冷哼一声。
头都不带偏。
这次事情结束,他第一件事就是给本市精神病院打电话,希望他们为了市民安全,全方位自查有没有跑丢病人。
女鬼战斗力不行,破除领域本事却是一流。她一直附身在凤冠里,最擅长寻找各种空间缝隙。拖她福,女鬼结界被撕开一个很大口子。
警笛声音终于传进来,宾客一时分外有安全感。
砰
大门从外面被踹开,离门近宾客受到冲击踉跄地后退,先前像是被旱死铁门,竟成摇摇欲坠之态。
众人连忙离远了些。
来不是聂言,而是特殊小组另一名成员,瞧着也就二十七八岁,罗盘七却是喊他老余。
“老余,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同事可比他正经多,环视一圈后,目光定格在鬼娇娘身上。
鬼娇娘不可置信地望向罗盘七“你,你竟让外人来对付我”
面对同事耐人寻味眼神,罗盘七只觉得生无可恋。
林云起帮他解释了,凝视鬼娇娘轻轻一叹“对不起,他是警察。”
“”
重伤下,这些人车轮战也够她受,打是肯定打不赢。鬼娇娘咬了咬牙,伸手想要抓起地上红纸,试图用尽最后力气撒纸成兵,好换得逃跑机会。
有鬼偏偏不让她打这样主意。
阴风过境,女鬼速度奇快,趁鬼娇娘分神间隙,卷走了地上红纸。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刮起了大风,从门外涌进奇怪气流,在宴会厅内掀起了一场小小风暴。
漫天红纸,除少数几个人,都仰头看着这一奇景。
连林云起都被所吸引。
白辞手指动了动,一片红纸凌空被裁成了心形,落在他肩头。
无视头顶红纸,被罗盘七称作老余同事走到鬼娇娘面前,他过长右手来回转着一枚铜钱。鬼娇娘猛扑上来,老余毫不留情,将这枚铜钱直接插入对方肩头。
“啊”
一声闷哼过后,像是漏气玩偶,鬼娇娘身体瞬间变得单薄许多。
老余冷冷道“大周末,希望我们都不要再耽搁别人时间。”
肩头疼痛无休无止。
同一时间,鬼娇娘那嚣张纸人也彻底没了反抗力气。
“警察同志,”新郎哑着嗓子,“就是她,她是”
鬼娇娘刚刚一心想杀了负心汉,被林云起打岔,错过了最佳时机。当然先前那种情况下,有白辞和罗盘七在场,她也成不了。
“呵。”
鬼娇娘望着新郎,露出渗人笑容“姑且就让你再多活两天。”
明明对方就要被带走,没个几年出不来,但新郎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时间仿佛血液都凝固了。
新郎父母冲上来抱着儿子哭,一面骂他这是抛妻弃子报应,一面哭着告诉他都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女鬼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局外人一般,冷冷望着这一幕。
罗盘七叹了口气,猜到又是一出家庭伦理剧,但又不得不盯紧女鬼,一旦对方出手,他就要及时控制住。
“你还好吗我,我刚不是拿你挡刀,我是想找武器保护你”挣脱父母怀抱,新郎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往旁边走了些,白辞封住了自己周围空气流通,仿佛新郎呼吸会脏了衣服。
他看着林云起“没事吧”
林云起摇头。
在场人中,就他显得格格不入。没有宾客慌乱,更没有这出苦情剧参与感。林云起环视一圈,发现小男孩和女主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白辞“我刚看他们趁乱离开了。”
“早点回家休息也好,”林云头,“孩子今天肯定被吓坏了。”
打架时,小男孩可是差点被新娘子伤到。
白辞对他发言一向无条件支持“你说得对。”
口袋里骸骨狗“你不要脸。”
林云起就在面前,白辞不好立刻捏碎它,嘴角勾了勾,心平气和记下来这笔账。
台上,老余居高临下望着鬼娇娘,用公式化口吻说“跟我们走一趟。”
鬼娇娘却不愿意束手就擒,一袭嫁衣衬得面容更加惨白凄艳,她望着长松一口气新郎,冷笑道“你以为得救了吗”
鬼娇娘向前迈进一步,新郎不停往后挪。
见状,鬼娇娘眼中带有强烈失望,缓缓说道
“百年前,北方有一个村子,一位少女被父母许配给七十岁富商做妾。新婚之夜,少女身穿嫁衣上吊自杀。死后怨气不灭,她再次遁入人世间,寻找真正良配。”
“天哥,你曾经为我自杀,你我本来是良配。”
说着,鬼娇娘蹭掉唇上口脂,殷红色痕迹几乎被拉到耳侧。
她本来是想撕掉自己外面这层皮,但是指甲一用力,浑身就提不起来劲。
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压制了自己,但现在她也无所谓了。
老余皱了皱眉,隐约间感觉到空气密度开始有了变化。
嫁衣遮掩住了畸形小脚,鬼娇娘速度却是很快,转眼间来到几米开外,双手捧着新郎脑袋“缠绵时,你曾问过我手为什么这么凉,天哥,你说是为什么”
新郎被吓破胆,跌坐在地上“鬼,你是鬼”
同样想到了这种可能,准备往外面走宾客一时腿软,无力地扶墙而站。
鬼娇娘发出一阵幽怨恐怖笑声“都跟我一起死吧”
面纱上珠子断裂,鬼娇娘长发飘扬,瞳仁深处似乎有一滴血泪。
罗盘七骂了句卧槽,一旁老余又拿出了一枚铜钱,低声道“麻烦了。”
异物在极端愤怒和怨恨情况下,可以燃烧自己魂魄,造成冲击会破坏空间稳定性,处在这片空间人,亦不能幸免。
罗盘七“说好千分之一概率呢”
这种自爆似同归于尽,一千个异物里,最多有一个成功。毕竟它前提条件是愤怒到达极致,类似人类在肾上腺素飙升下,作出一些超人行为。
无人在意角落,骸骨狗悄悄跳出了口袋,准备稍后一口吞了空间里乱流。
宾客不知道即将迎来什么,但莫名窒息感让他们憋不出一个字。极致安静下,林云起走到失禁新郎身边,摇了摇头“什么鬼不鬼,你这人啊,就是亏心事做太多。”
新郎嘴唇不停颤抖。
“这世上没有鬼。”林云起说得笃定。
不远处,鬼娇娘听到这句话,爆发出尖锐笑声“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可笑,可笑”
笑声仿佛从另外一个空间传来,回音吓得很多小孩开始嚎啕大哭。
近乎崩溃混乱氛围中,林云起并未理会新娘,望着新郎淡淡说“先前她在纠结是选我还是选你,如果她真是鬼,有什么好纠结”
“”
一句话当即让人感到醍醐灌顶。
新郎愣了下,对啊,都是鬼了,没道理纠结啊。
人类才做选择,女鬼当然是全都要啊
鬼娇娘沉默了,先前被打得女鬼也沉默了。
罗盘七喃喃“小了,格局小了。”
被他这一打岔,鬼娇娘很努力地想要再憋出一点怒火,然而有些东西,不是意识可以操控。
林云起找到一个空杯子,倒了杯茶润嗓“一百多年前,很多陋习还存在,你家明显是个封建陋习家庭代表,视女孩命如草芥。
如果你是那个时代鬼,不从父母之命,死后一心找人结冥婚,这无疑是一种离经叛道行为。”
他停了一下“当然,不排除打击过大,导致你性情大变,想要借此反抗。但性情大变了,怎么还会从一而终”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故事都很矛盾。
鬼娇娘“”
被林云起一说,过往百年来寻觅,似乎都成了一种笑话。她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真是鬼吗
女鬼撇了撇嘴“没错,一点志气都没有。”
说着嫌恶地看了眼新郎湿透裤子,更加看不上鬼娇娘所作所为。
酒店阴气可以用富得流油形容,不但让生死簿提前苏醒,也让女鬼破碎魂魄得到修复,过往斑驳记忆终于快要完成拼图。
她想起来了。
自己曾经是新郎妻子,他们还有一个不满两岁儿子。自己突然暴毙,不知道那孩子如今过得如何。
女鬼忍不住开始哭泣,她想要狠狠嘲讽鬼娇娘,但一想到自己被赶出来后经历事情,眼泪就忍不住簌簌下落。
新郎这时勉强站起身,找了件外套遮住自己窘态。
他突然气势上来了,指着鬼娇娘对特殊小组人说“你还不赶紧把这个贱人带走”
请来宾客居然都是带刀子,可见一开始这女人就没想和自己好好过日子。
“贱人”他越想越气“我为了你,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你就是这么回报我。”
林云起望着新郎,忍不住又看了看周围,明明场面已经得到控制,为什么那种强烈第六感还在
新郎依旧给他一种命不久矣感觉。
“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混在人群里同党”
这会儿信号恢复正常,林云起给白辞发了一条消息。
不过片刻,白辞摇头,似乎很是笃定。
林云起也没看出什么不妥,确定不会突然有人冲出来舞刀弄枪,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心平气和喝完剩下半杯茶。
喝完后,建议新郎去做次体检。
“我看你面色发黑,精神萎靡,最好是去看看。”
新郎“神经病。”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样子不大好看,为了不给白辞留下糟糕印象,没硬着头皮立刻展开追求。
“这是我电话。”新郎小心把一张纸条放在白辞手边“常联系。”
林云起毫不客气拆台“贱人自有天收,别跟他走太近,晦气。”
白辞倒是第一次听他这么怼一个人,点了点头“好。”
新郎狠狠捏紧拳头,瞪了林云起一眼。
鬼娇娘被特殊小组人押走,女鬼倒是主动跟着一起去了,纯粹是为了看鬼娇娘遭殃样子。
新郎身体一看便是出了问题,如今女鬼怨念正在一点点消除,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在这天地间。
考虑到这一点,特殊小组也没多为难。
快出酒店大门时,女鬼冲着鬼娇娘呸了一下“睁开你大眼睛看看,花花世界,你非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无辜宾客相互搀扶着走出酒店,走廊里都是人,林云起坐在婚礼现场,准备等人走完了再离开。
白辞和他选择一样,拒绝随着人潮一点点向外挪动。
热闹宴会厅陡然间变得冷清。
“这次工钱要打水漂了。”林云起望着墙上砍刀留下痕迹,直摇头“新娘够狠辣,前几次伴郎住院估计和她脱不开干系。”
“工钱得讨,新郎不是还活着”白辞淡淡道“趁人还活着,该早点要。”
“”
“大河向东流啊”五音不全歌声在空荡荡区域回荡,插入两人对话。
歌声戛然而止。
发现宴会厅还有两个人,罗盘七停下唱歌,惊讶“你们没走”
林云起看到他也挺惊讶,竟然没和同事一起离开。
刚刚罗盘七只是去了趟厕所,主动解释“头儿不知道去了哪里,让我等他一下。”说罢竟盘腿坐在地毯上,双手合十“老天保佑,别让我写这次结案报告。”
林云起好奇“写报告很痛苦吗”
坦白说,他还挺喜欢与文字相关工作。
罗盘七面无表情“xx年,xx月,xx日。新娘看上伴郎甲,新郎爱上伴郎乙。婚礼现场上演情变,伴郎丙不得已挺身而出,维护现场秩序,新娘遂移情伴郎丙。丙不为所动,与伴郎甲乙齐心合力制伏新娘及凶客”,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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