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叶白思在这个圈子里见了太多。

    这些跋扈的阔少们其实也就只能欺负一下跨阶级的人,一旦被阶级碾压就会迅速怂成一团。

    更别说,此刻站在这里的,不光阶级碾压,还有辈分碾压。

    陈俊也没想到自己跟同龄人谈点儿下流事能给长辈听到,而且这个长辈还是段家的。

    “段琛那个不肖子孙确实不喜欢老人家,但也比你这个腌臜玩意儿来脏老人家的眼睛要来的好”段嵘举起杖子,重重朝他挥了过去“滚”

    陈俊疼的一抽,当即跳起来钻了出去。

    叶白思也没想到段嵘会出现,但转念他又记起来,这位老人家和明烜李靳似乎是老友了,明家是搞实业的,如果段老跟李作家关系不错的话,他一个毫无人脉和背景的小公司,还真是很难抢的过段琛。

    这个思绪闪过脑海不过一瞬,叶白思很快恭敬道“谢谢段爷爷。”

    段嵘一脸有被气到的表情“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今儿个是明家的主场,有人敢在他的寿诞闹事,他是要管到底的,你被欺负了,直接去找明家的主事,怎么能站在这儿干受着”

    叶白思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我只是”

    “算了,你这逆来顺受的脾性是改不掉了。”段嵘没好气道“段琛那小子呢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

    “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结束”段嵘胡子动了动,一脸不满“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你妈前段时间还跟我说,你们俩明年就结婚呢。”

    “”叶白思一脸迷惑,这件事他自己都不知道,段家人究竟是怎么传的这位深居简出的老爷子都觉得他跟段琛要结婚

    哪儿跟哪儿啊。

    他只好道“我没有撒谎。”

    “那我知道了。”段嵘道“是不是段琛惹你生气,你们闹矛盾了”

    叶白思哭笑不得,他摇头,道“不是的。”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老人家放弃了纠结这点小事,一脸慈祥地来拉他的手“正好啊,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爷爷的老朋友。”

    叶白思进来的时候还在想怎么接近李靳,如何取得他的联系方式,没想到阴差阳错,段嵘直接就把他带到了李靳和明烜面前“来,你们俩,看看,我孙媳妇。”

    叶白思很想解释不是,可其他两位已经笑眯眯的开始跟他搭话,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喊“明爷爷,李爷爷。”

    “不错啊。”李靳斯斯文文的,带着眼镜,一副学者的样子,说话却丝毫不客气“你们家小段那个臭脾气居然也能找到对象了。”

    明烜也道,“这一代里头就那小子最难管,连我们几个老人家都不放在眼里,前段时间我儿媳妇还说呢,你们家小段,估计只能交给老婆管了。”

    “这不,就找着了,八年了。”段嵘跟他们秀“俩人谈了八年了,不出意外明年就结婚。”

    “是么”李靳立刻道“恭喜恭喜啊,段小子一结婚,你也就不用瞎操心了。”

    “以前你们都说我家那小子肯定是先结婚的那个,结果呢到现在都没动静”明烜也一脸羡慕地说“还是你老段有福气啊,到时候直接拿证,就能领重孙了。”

    到了这几个老人家这么大的年纪,平时聊起天儿来也就是儿孙了,他们唠的热火朝天,叶白思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赔笑。

    他趁着机会借口喜欢李靳的作品,返回车里拿了书,请他帮忙签了字,又在段嵘的助攻下拿了联系方式,重新把书送回车内之后,就发现段琛来了。

    他亲自捧着礼物送到了明烜手里,换来对方一脸赞赏“果然是要结婚的人了,确实比以前懂事多了。”

    段琛挑眉,看向段嵘,后者道“说起来,你怎么没跟小叶一起进来让他一个人过来,还差点儿被人欺负。”

    “叶叶也来了”段琛心头一跳,立刻举目四望,在人群中搜寻叶白思的身影。

    几个老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看来,明年这顿喜酒,咱们是喝定了。”

    为了避开段琛,叶白思循着扶梯走上了二楼的晾台,这栋别墅应该是专门为了聚会准备的,大厅很大,晾台上方却很空旷,未见太多生活的痕迹,台子上的盆栽也已经半死不活。

    今天是明老的寿诞,就算是想要谈生意,这个场合也不合适,他已经得到了联系方式,只等后期再联系李靳就好。

    目的已经达成,叶白思本意是上来静一静,等寿宴结束就离开。

    却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陈俊的声音“段琛居然也来了。”

    “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太对。”似乎是陈俊的朋友。

    “段老头总不能跟他说那种事儿吧”陈俊的语气有些紧张,又道“更何况,他不是不要叶白思了么”

    “再怎么说也是处过八年的。”朋友安慰地给他点了烟,道“冷静一下。”

    “我可不是怕他段琛妈的。”陈俊重重嘬了口烟,脸色难看“叶白思那个烂货,真是个祸水玩意儿老子早晚得搞他一回。”

    “要我说你要是真想弄他,不能明着来。”

    “什么意思”

    那朋友左右看了看,来的客人都已经进了大厅,外面就他跟陈俊两个,他道“叶白思,他不是有个弟弟么好像是个残疾,你看”

    他附耳嘀咕了一番,陈俊叼着烟眯了眯眼,慢慢笑了起来“还是你有办法。”

    “怎么样,还进去么”

    “进去个屁,我还是先走了。”陈俊拉开车门,道“咱们回头”

    “砰”

    一声巨响。

    陈俊半个身子刚刚坐进去,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车窗顿时炸裂,他条件反射地抽身,瞪大眼睛看着穿透了车前窗,滚落向驾驶座的大型盆栽。

    猛地抬头。

    上方晾台,叶白思西装革履,腰身紧致,脑后的长发被风吹起,有几缕缱绻地缠上雪白的脸颊。

    他神容精致冷淡,双手在空中轻拍,盆栽残留的灰尘无声地被风卷走。

    陈俊目眦欲裂“叶,白,思。”

    他炸了“你疯了你敢砸我的车”

    叶白思转身,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陈俊整个人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不顾朋友的阻拦,直接冲回了大厅“叶白思你他妈的给我下来我求了我爸好久才买的车,你敢砸我的车,你他妈敢”

    叶白思擦着手,距离楼梯几步远的时候,忽见一只脚迈了上来,看清来人,他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楼下,陈俊的眼睛红的像是要充血,眼泪已经在眼圈打转,周围人已经因为他的叫嚷而聚集来了楼梯前,管事的也急忙凑了过来“陈少爷”

    “你别拽我”陈俊大声道“他砸了我的车,就在楼上叶白思,你给我下来躲着算什么缩头乌龟”

    上方楼梯传来了脚步声,周围的人轻声议论,陈俊忍无可忍地冲上了楼,却在转弯处猛地停了下来。

    他仰着头朝上看着,骂骂咧咧的舌头像是被谁突然拔了,倏地哑了火。

    “笃,笃,笃。”

    脚步声缓慢地从上折的楼梯传入楼下,楼梯口的人一时见不到人,只看到陈俊缓缓退了下来,神色僵硬,脸色难看。

    那人终于转了下来,干净整洁的皮鞋一步一阶,停在了后退的陈俊面前。

    “你找谁”段琛望着他“再说一遍。”

    叶白思站在他身后的楼梯上,上半身被隐藏在楼道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陈俊一时失声。

    他没想到段琛也在上面,如果是他在的话,那么叶白思砸车就极有可能是他授意的。毕竟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先动的口,叶白思倒是好说,可段琛在,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了。

    他一直不吭声,段琛神色开始不耐“怎么”

    “是,我车被砸了,看到,叶白思在上面。”

    “你怀疑是他砸的”

    哪里是怀疑,他百分百肯定是叶白思。

    他没吭声,段琛已经再次开口“理由呢他为什么砸你的车”

    陈俊清楚事情的原委,但他没有勇气在段琛面前承认自己对叶白思说过的那些污言秽语,他闷了一下,道“也可能,是风吹得。”

    段琛轻嘲“叫得这么凶,我还以为你亲眼看到了。”

    陈俊强笑了一下,段琛转脸看向叶白思,朝他伸出了手。众目睽睽之下,段琛刚刚为他出了头,叶白思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他沉默地走下台阶,洁白的手交在了那只宽厚的掌心。

    段琛轻轻把他牵下来,然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对陈俊道“既然是怀疑错了,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

    陈俊眸子闪了闪。看来刚才砸车的确是叶白思自己的主张,如果段琛真的听到了那番话,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揭过去。

    他利落地道了歉“对不起。”

    这事儿似乎算是过去了,段琛一点头,陈俊就溜了个无影无踪,新车被砸的事儿也不提了。

    周围人也渐渐散去,主事的跟出去看了车,讨论责任归属。

    段琛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搂叶白思,下意识紧了紧手臂,人都走光了也没舍得松手,直到叶白思开始推他“多谢解围。”

    段琛不甘不愿地把手臂从他腰间离开,叶白思转身与他之间留出距离,段琛却上前两步,条件反射地堵住了他的去路,几乎是下意识想跟叶白思说点什么,可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舌头又变得不听使唤。

    “你,你怎么回事”好在脑子反应快,很快找到了话题,段琛沉着脸道“被欺负了不吭声,被冤枉了也不反驳,看你刚才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如果不是我的话,是不是就承认了”

    叶白思的确没想赖,他坦然道“车的确是我砸的,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当然,段琛刚才站出来,的确为他免去了一桩麻烦,他十分感激。

    段琛沉默了下去,他静静凝视了叶白思一会儿,在对方困惑的眼神里,慢慢笑了起来。

    “你说,车是你砸的”段琛哄小孩一样地道“你为什么要砸他的车”

    因为对方提到了叶白玉。叶白思道“看他不顺眼。”

    段琛比叶白思稍微高了一点,他微微低头,观察着叶白思的表情,评价道“不够凶。”

    叶白思“”

    “别开玩笑了。”段琛道“你才不会做这么凶残的事。”

    他最了解叶白思了,谨小慎微,良善可欺,别人稍微大声一点,他就吓得说不出话了,怎么可能有胆子去砸别人的车

    叶白思“”

    他放弃跟段琛交流,直接越过他往外走,途径那辆可怜的新车时,叶白思瞥过去了一眼,对身后的段琛道“你觉得多大的风,才能把那么大的盆栽吹下来”

    盆子已经沉进了车玻璃,但支棱在外面的枯死的根茎却有成人手臂般粗。

    “从盆栽的体积来看,风的确难以吹动。”段琛只扫了一眼,便又追了上来,并再次为他找到了开脱的借口“可你就能搬得动了么”

    “”

    太有道理了,叶白思一个偏旁部首都不想再与他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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