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有吗?”
云眠正开心地蹭着闻庭摇尾巴, 听到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疑惑地低下头,嗅嗅自己身上的气息。
闻庭蹙眉看她。
其实要说味道真的很重倒也不是,只是云眠平日里本来就和其他狐狸接触得少, 没怎么沾染过别人身上的气息,这会儿主位狐官大人身上的气味稍微带了淡淡的一点,感觉也比平常来得明显许多……云眠身上有这等男子的气息, 让闻庭不由心尖一紧。
然而云眠自己闻了半天, 奇怪地歪脑袋道:“没有呀?我好像没有闻到。”
不过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有可能是因为今天主位狐官大人抱着我走了一小段路, 还摸了我的脑袋一下, 在那个时候蹭到气息了吧!”
“……主位狐官先生抱着你走了一小段路吗?”
“嗯!”
云眠未察觉到闻庭话里有一丝微愣, 开心地点了头。
她说:“我们到东仙宫的时候, 小月她们说得那个凤官果然好凶, 我们说不过他, 所以后来就……”
云眠絮絮叨叨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可是闻庭在云眠说到她们和凤官起冲突的时候就愣了下, 担心地问道:“那个凤官欺负你们了?!他们都是年长之人, 还有武器……眠儿, 你有没有受伤?!”
云眠望着闻庭关切的神情,忙摇摇头道:“嗷呜, 说是欺负谈不上嗷, 他们也不至于真的打我们这些还在学堂修炼的小狐狸的。不过……的确多亏了这个铃铛!”
“铃铛?”
“嗯!”
云眠从闻庭怀里钻出来,兴奋地在地上跳跳, 让铃铛发出响声。
“我们吵不出结果的时候,这个铃铛响了一下,然后突出就涌出很多很强的仙气!那些凤官就全都被吓到了,另外一个人很好的凤官也被引了出来……”
云眠将她告诉主位狐官大人的话又大致复述了一遍,只是因为闻庭没有在现场,她尽量讲得更详细些,然后亮着眸子道:“主位狐官大人说那股仙气可能是这个铃铛的原因,他还说这铃铛是不错的东西,让我好好留着呢!”
闻庭听得有些在意,一顿,问:“你能让我看看吗?”
“嗷!”
云眠当然是不介意的,乐颠颠地凑过去。
主位狐官提出要看铃铛的时候,云眠只是尽量高高地抬起下巴,但是闻庭要看时她就放松了许多,索性直接往地上躺下打了滚,翻身露出小肚子,给闻庭看她的金羽铃。
闻庭起身,一个跨步跃到云眠上方,俯下|身,凑近看云眠脖子上的铃铛。
闻庭之前并非没有见过金羽铃,他毕竟资历尚浅,这会儿再怎么仔细看,除了仍旧能看出铃铛有灵气是仙器之外,还是看不出什么来路。
“嗷呜……”
只是云眠翻着肚子,闻庭俯身看她身上的铃铛的时候,难免凑得很近,他的鼻尖靠近她的脖子,云眠这一块地方比较敏感,闻庭的毛发和气息一旦靠得极近,她就觉得有点痒。
明明是她自己没怎么想就翻过来的,可是一旦靠得这么近,云眠才发觉这种感觉是不同的,闻庭的气息埋在她颈间,蓬松的毛发会蹭在一起。
云眠忍不住痒得呜呜打滚躲闪,声音还有点被痒出来的笑意。
闻庭看到她的样子,微微出神,但他转瞬一定,索性低下头去舔云眠的耳朵,将她身上的沾到气息一点一点地清理掉,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
闻庭整一个早晨都未看见她,若说全无心烦意乱,定然是假话。云眠一回来身上就带着别人的气息,难免让闻庭有种微妙的不适感。
云眠倒是未察觉到闻庭的心绪有异,被舔耳朵比发痒舒服,而且她一向很喜欢被理毛。等闻庭替她整理好毛发,云眠还高高兴兴地礼尚往来帮他理了回去。
闻庭过了许久才将云眠松开,云眠舒服地抖抖毛,窝在地上变成一个乖巧的小毛球。
闻庭本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他们应该要各自修炼了。但过了一小会儿,云眠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竖起耳朵,问道:“说起来……闻庭,你说狐官先生自己走不开的日子还要非要让我们到东仙宫去,替他给主位狐官大人传话,是为了什么呀?”
“……!”
闻庭稍滞。
他想了想,回答道:“我不敢说得太武断,但是先生这般做,想来肯定是有什么安排……比如说,明日学堂中兴许要出什么变故。”
“嗷。”
云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对闻庭的话,她自是深信不疑,轻快地唤了一声。
……于是一眨眼就到了第二日。
这一天正如闻庭所预料的那样,狐官在辰时组织好了晨课,却未同往常一样立刻让他们收拾好东西到后山去练箭,而是恭敬地退到一旁。
然后,主位狐官大人拖着身后壮观华美的七条雪白的狐尾,缓步从门内走了进来。
狐官笑着介绍道:“这位是主位狐官大人,之前甄选少主侍读的时候在这个道场修炼的小狐狸们,想必已经见过他了。因为前来此处拜访的凤族弟子皆从南禺仙城而来,修习的术法比我们这边原本修习的要来得高级,为了顺利推进大家修炼,主位狐官大人特意从仙宫中过来教授大家一段时间。”
狐官说完之时,道场内已是惊讶成一片。大多是之前上过主位狐官大人在少主侍读甄选那会儿课程的小狐狸,清楚这位狐官大人的性格和能力,因此十分惊慌。
云眠亦是凝望着在道场正前中央坐下便闭目凝神不说话的主位狐官大人,微微张开了嘴,也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慌张。
凤族那边除了昨天偶然碰见过冬清的锦鸿,大多还是第一次见到主位狐官,他们亦为七尾仙狐周身强盛的仙气、不凡的气度和风姿所折,半晌都没人开口说话。
过了好久,便有少年人的声音从凤族的蒲团周围传出道:“终于有个像样的先生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当真就是花六个月来玩的!”
“主位狐官大人,应当就同我们主位凤官一级的先生差不多吧?!”
“从仙宫特地过来……也不知道青丘这边,会有什么不同的术法?”
凤族弟子那边明显的喜形于色,似是自他们抵达以来面色最好的一次,这时,其中少年撞了撞他身边另一个少年的胳膊,扬眉道:“喂!锦鸿,你怎么不高兴?!当初最嫌弃这里学不到东西的不就是你吗?现在青丘城真的派先生来了,你怎么还这么一副臭脸?”
“……唔。”
锦鸿本来心不在焉得很,被强行捅了一下,有点不愉快地扭了扭手臂,躲开对方的动作。
他说:“你不要吵我!我想事情呢!”
说着,他清亮的眸子一动,从他刚才怔怔看着的冬清身上,移到最前排的云眠身上。
想到昨日之事,锦鸿直到现在都有点别扭。
主位狐官大人领着青丘的小狐狸们走后,他舅舅立即就按照南禺山的相关军规从严发落了那几个捧高踩低还险些耽误了正式的武官和天兵,因为是舅舅亲自下的令,那几个凤族天官又刚丢了大脸,他们都不怎么敢嚣张反抗,接下来几个月只怕都不是很好过,没法像以前那般嚣张了。
等天官们被发落后,锦鸿当然立刻就冲上去询问是怎么回事,但一向爽快的舅舅却一改往常的脾气三缄其口,严肃地说要等正式回去禀告过凤主凰后后再说,除了之前已经随口告诉他的话,剩下的一个字都不肯多透露。
锦鸿在家里骄纵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只觉得心如猫挠。
他不清楚云眠是怎么让他们南禺仙城的武官都齐齐下跪的,甚至连少主夫人的事,舅舅后来都不肯再给他解释。
如此一想,锦鸿虽是跪坐在蒲团上,但坐姿早已不如寻常修炼时那么端正,屁股底下的脚不停地动来动去。
他狐疑地看着云眠,终于等到青丘这边的狐官大致讲好了话,从晨课结束到上午的修炼授课还有一小会儿休息的时间,锦鸿想也未想,直直穿过一整个道场从凤族蒲团所在的最后穿到最前面,在云眠身边站定道:“喂!”
“嗯?”
云眠这会儿已保持着人身,正在整理一会儿授课时要用来记笔记的纸笔,听到锦鸿的声音就抬起头,疑惑地歪了下脑袋,一缕乌黑的秀发从鬓边落下。
锦鸿抿唇,颇有几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的是青丘的少主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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