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见父亲用云淡风轻的表情说出霸气的话, 她不由崇拜地望着父亲,阿耶太霸气了。
沈清被女儿崇拜的小表情弄得哭笑不得,他家这小丫头就是想法和一般人不一样, “分家的事你谁也别告诉, 这事由我来说。”
沈灼点头道“我不说。”本来也轮不上她一个出嫁女来插嘴, 她也觉得阿耶兄弟年纪都这么大了是该分家了,本来就不是感情多好的兄弟, 勉强凑在一起做什么。
沈清没让女儿对外说, 但隔天还是跟沈津说了自己的打算,沈津是沈清的亲弟,也是沈清最信任的人, 分家也需要他助力。
沈津听说大哥要分家,立刻说“我去找十二叔祖做主。”沈清和沈津都是奔五的人了, 他们父亲早已去世,上头叔伯也没几个了。
十二叔祖是他们目前活着辈分最大的人,是他们祖父的弟弟, 今年都有八十三了,因他长寿又辈分大,在族里很受人尊敬,一般族里有重要事都要请他出场压阵。
他们是沈氏嫡支长房,分家不是小事, 纵容沈清完全可以做主, 也必须要请个长辈压阵,不然萧太夫人光凭身份, 就能把这事搅没了。
谁都知道萧太夫人肯定是不愿意分家的,只要不分家,沈四、沈五就是沈家嫡支长房的人, 分家了他们就是旁支,他们日后一家子还有什么前途
原本沈清也无所谓继母和兄弟住在府里,但是萧氏占着他的便宜,却连最基本的事都没做好,柳氏和夭夭不对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公务繁忙,萧氏却整天待在内宅里,夭夭还是住在她院子里的,她就这么坐视柳氏薄待女儿而一声不吭她既然担了祖母的名分,没做祖母该做的事,沈清也懒得给她体面了。
“你五叔的婚礼你看着办就好,别累着自己。”他让女儿帮忙是为了让女儿打发时间,不是真让女儿去帮忙的。
沈灼还不知道她爹想法这么多,甚至因为柳氏的事迁怒了祖母,“最近京城注意力都在边境,想来也不会有人大办婚礼。”就是祖母估计会失望了,本来她坚持延后三个月成亲,就是想给幼子大办婚礼。
沈清庆幸自己把女儿早早嫁了,就照着现在的形势,京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不太平,女儿年纪摆在那儿,不可能不嫁人,与其让她匆匆忙忙嫁人,还不如之前早早地嫁了,婚礼还能办得盛大些。
当然沈清对女婿也十分满意,慕湛这小子别的不说,对夭夭是真心疼爱,只要他能把女儿放在心上,他别的方面沈清也不在意了。
“你要是想你表哥了,可以给他写信,我替你送去。”沈清说,免得小丫头整天胡思乱想,之前沈清不让女儿送信,是因为那会大军还在行进之中,通讯不便。
沈灼眼睛一亮“好”表哥不走她还不知道,表哥一走,她就发现自己特别牵挂表哥,这和去年表哥去突厥还不一样,那会她只是担心天太冷,对表哥身体不好。
这次是实打实地去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他怎么办沈灼只希望她这段时间对暗卫的好,能让他们更忠心的保护表哥。
沈灼想着慕湛,慕湛现在大部分精力都在战场上,只有晚上休息的时间才有空闲想一想在京城的妻子,在接到岳父私下传递的妻子信件后,慕湛更是欣喜若狂,休息时间一遍遍地翻开妻子寄来的信件,成了他在战场上仅有的放松时刻。
沈灼给表哥信写得都是开心事,比如说慕十六最近因骑射功夫在沈家大出风头、比如她现在每天早上打拳都带着一群年纪不一的徒弟,吴氏、灵娘、莲娘她们都跟自己学得特别认真。
她在家里过得非常好,表哥不用担心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当然最重要的事还是,她想他,天天都想,无时无刻都在想他。
沈灼为了让表哥安心,也是下了血本了,甜言蜜语让沈清看得牙酸。沈清是典型的儒家君子,爱在心里口难开,即便是面对最心爱的妻子,他也顶多说一句,吾心悦卿。哪里见过女儿这种毫不遮掩地示爱
慕湛忍不住满脸微笑,他就喜欢夭夭的甜言蜜语。沈灼还不厌其说了自己在家的一堆琐事,每次寄来的信都是厚厚的一大叠,连自带光环看女儿的沈沁都觉得女儿话太多了,慕湛却浑然不觉,他就爱看妻子写的这些内容。
从字里行间他能看出妻子现在过得很好,这就让他放心了,他也记下小十六了,毕竟妻子给自己的信里出现了好几次十六的名字,几乎和六娘一个待遇了。
她这是把十六放在身边养了慕湛笑了笑,将新来的信件折好放在床头的一个木匣里,安心地躺下休息,他很庆幸自己将妻子留在京城而不是带到了北庭。
京城有岳父护着她起码生活无忧,而在北庭即便她留在慕王府,现在女眷的日子也不好过。每次和突厥开战,都是慕王府女人最难熬的日子。
她们不只要担心战场上自家男人的安危,每天还要跟着将士的家眷一起纺纱织布,为前线的战士布匹。这也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风俗了。
不管战场上是否缺少布匹,一旦开战,整个北庭贵夫人都必须纺纱织布,这也有跟下层百姓同甘共苦的意思。镇北王府的女眷虽大多是胡女,可大部分也是大族之女。
不说从小像京城贵女那般娇养,可跟慕容氏一样做惯家务的也是少数。纺纱织布听着轻松,似乎是个女人都会,但也是一个体力活,这些被娇惯的贵夫人每次轮到这时候都叫苦不迭。
可惜再苦再累,她们也只敢私下心里埋怨,对外是半分心思都不敢表露的。在一众“辛苦”的女眷中,整天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养身体的杜氏就格外让人嫉妒。
偏偏她这举动还让人挑不出错来,因为她在坐月子,慕王府的规矩再丧心病狂,也不会让一个还在坐月子的产妇来纺纱织布,因此杜氏完美避过了一次繁重体力活。
连带照顾她坐月子的长孙氏都轻松不少,她端着一碗红糖鸡蛋递给杜氏“喏,今天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东西。”
杜氏看到这碗红糖煮蛋,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苦日子过太多了,嫁到慕王府后她最爱的就是甜食,不说一日三餐必然要有甜食,就是连喝茶都忍不住在水里放一勺糖。
那段时间真是杜氏人生最美好的日子之一,可惜这嗜甜的小习惯被沈灼发现后就无情镇压了,她不仅不许她多吃甜食,甚至连喝水都只许喝清水,不许她加一切奇奇怪怪的调料。
等怀孕之后她要求就更严格了,甜食只许三天吃一次,平时只能正常吃饭吃菜,新鲜的水果就别提了,一天顶多三个。
不过北庭天冷,这里也没什么新鲜果子,果干蜜饯倒是有不少,可惜这些都属于甜点,只能三天碰一次。因此杜氏每次吃到甜点时都格外珍惜。
她这满脸幸福吃红糖煮蛋的模样,让长孙氏简直没眼看,她忍不住说“大嫂又不在,你要不多吃些”
杜氏摇头,她认真地说“大嫂说多吃甜的东西对身体不好,你也要少吃点。”
长孙氏“”好吧,她忘了她这位二嫂是大嫂的第一拥护者,大嫂说什么她做什么,即便大嫂这会在京城,还是能管着她的。
不过长孙氏嘴上说杜氏听话,可她自己也不自觉地少吃甜食了,别的不说,自打她不怎么吃点心后,她居然瘦了长孙氏不由摸了摸脸,要不大嫂怎么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家里那死鬼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胖,说自己还跟刚成亲时一样漂亮,可自打自己瘦了以后,他就跟见了腥的猫,整天腻在自己身上,这可是两人新婚时才有的情况。
要不是突厥人来了,两人这会还甜蜜着呢,长孙氏摸着自己肚子,笑得一脸幸福,等夫君回来,说不定自己孩儿都生下来了。
杜氏几口吃完了红糖煮蛋,又咕嘟咕嘟喝完了一大碗牛乳,然后抱着自家胖儿子喂起奶了。这孩子生得不是时候,北庭都陷入战乱,杜氏正好自己有奶,也就没让人找乳母自己喂了。
大嫂也说过,她要是有奶,又乐意喂奶的话,可以不用乳母,自己养大的孩子跟自己更亲。杜氏估摸着这孩子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她也想把儿子养得贴心,等他长大还能给自己养老呢。
长孙氏等杜氏喂完奶,伸手摸了摸胖小子的尿布,果然湿了,她熟稔地给孩子换下尿布,“你陪孩子再睡一会,我去庖厨看看,晚上给你炖鸡汤吃。”
杜氏说“要是太麻烦就算了。”这几天大家都在忙着纺纱织布,庖厨做饭都没心思了。
“不麻烦。”长孙氏常年住在北庭,从小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战乱,她早有经验,一般情况下突厥兵都不会来这里,因为这里有重兵镇守。
自从世子回来之后,王爷也没离开王府,她就更不担心了。长孙氏对世子和大嫂都有一股莫名的信任,似乎只要有他们在,自己就安心了。
杜氏看着自家胖小子半晌,突然偏头问长孙氏“三妹,你想去京城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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