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糟糠原配·补更4

    卢瑥安怔怔地看着他, 眼神复杂莫名。

    不是科班出身、只演过话剧社的卢瑥安,暂时想不到这段应该咋演比较好。

    如果说一早就知道, 难道要说他魂穿、原身早就见过他弟福亲王吗不行, 这骇人听闻, 还是不说为好。

    如果说不知道, 他应该是演出得知身份的惊讶、演出被骗的哀伤、演出对将来的担忧、还是演出一个小小百姓对九五之尊的诚惶诚恐

    按理说应该都可以演,才不至于以过于平静的心态而露馅。

    但,卢瑥安见秦叙一暴`露身份、就如此紧张地第一时间望过来, 这个如此可爱的、把他放在心上的男人, 卢瑥安又不忍他为此而提心吊胆。

    这可真是矛盾。

    卢瑥安这边越是拿不准、越是不说话, 那边秦叙就越是恐慌。

    未等卢瑥安表态, 秦叙就凑到卢瑥安耳边来。

    秦叙一走近,龙涎香的气息如大海一般包围过来, 带着令人窒息的性感。阳刚而低沉的声线此刻低柔到了极点, 他低声说道“我不是有意欺瞒,本来是想循序渐进、水到渠成, 打算以后慢慢和你细说的。”

    卢瑥安的脸有点热, 按照正常情况, 他一介草民,还是囚犯之身, 前尘不论, 知道了圣上的身份, 都应该像面前的费旺财一样下跪行礼吧

    于是卢瑥安低下头, 膝盖弯起。

    却被秦叙提着他的肩膀、被秦叙大力扶起了。

    然后, 秦叙还抓着他的肩膀举起了他,把他放在木凳上坐好。秦叙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凶勇战将,力大无穷,举起卢瑥安放到凳子上简直轻而易举。

    卢瑥安想着还得行礼,可秦叙像一只大型狼犬一样蹲在他的脚边,一脚撑地,一脚屈膝,即使蹲着,姿势依旧疏朗而俊伟,让他无法再站起跪倒。卢瑥安听见他柔声道“不用行礼,你亦无需感到恐慌,答应过与你同游,就必然会做到。朕以朕的名义发誓,届时向你提亲,立你为后你亦无需担心任何,没有人可以阻止朕。”

    秦叙冷峻的五官、挺拔高大的身躯,此刻竟然如此温顺地蹲在他的脚边,让卢瑥安有一种想抚摸圣上头顶的想法。

    可是他没敢,听到外面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响起,卢瑥安“哎”了一声。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秦叙就把他的担忧基本全说出来了,还做出了承诺。

    不管以后能不能做到,此刻,秦叙当真万分可爱。

    甚至想要亲一下。

    可秦叙这低柔的说话,听在费旺财的耳里,就变得万万分可怖了。

    简直是令人生畏

    这卢瑥安不就是个探花家的小小逃奴什么时候圣上要向他提亲还准备立后了都是假的吧

    不然他这样,言语侮辱了皇帝老子,又冲撞未来的皇后,实在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费旺财不怪为什么卢瑥安都要当皇后了还在牢里住着玩,他只怪吴英祈。

    什么仇什么怨,那探花吴英祈竟然要这样害他

    费旺财想抖出探花的事来求饶了,可他的嘴巴被堵住,只能呜呜咽咽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护卫和卢瑥安,却听到了更劲爆的

    那边秦叙听到卢瑥安“哎”了一声,差点要跪了。卢瑥安没敢摸他的脑袋,伸手碰了碰秦叙那张刚毅的侧脸。

    秦叙屏住呼吸,牙关绷紧,神色越发紧张。他眼都不眨地盯着卢瑥安,生怕错过卢瑥安一个表情。

    卢瑥安说了声“不用太紧张”,转头瞄了认真押住费旺财的护卫们一眼,见他们目不斜视,才把脑袋转回来,对秦叙轻声道“你亲我一下。”

    秦叙一时没听明白“”

    那纯粹的眼神,写满了“什么是亲一下”的疑惑。

    卢瑥安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

    秦叙还是没看明白,但是他抬起手,大胆地捧住了卢瑥安的脸,粗糙的指腹轻轻抚过卢瑥安的眼帘,柔声道“别难过,除了身份暂时瞒着,我从未骗过你其他任何。”

    这人怎的还在紧张呢卢瑥安又“哎”了一声,右手挑起秦叙的下巴,俯身低头,温热的唇碰了秦叙的侧脸,轻柔的啮咬掠过他的耳珠,然后退开,坐直。

    卢瑥安捂了捂自己的唇,都怪秦叙不懂,害他像个司机似的。

    刹那间,那么近,呼吸相闻,又那么远,卢瑥安的发丝拂过秦叙的鼻尖,撩得秦叙鼻尖微痒,所有的触碰都一闪而逝。秦叙愣在当场,脑袋仿佛冒着蒸汽,整个人蹲着半天站不起来。

    才咬咬耳朵就这样了,果真是贞洁可爱的古人呀

    卢瑥安见此,便小声道“我虽然名声不好,但刚刚夺了你的贞洁,不管你是谁,反正你就是我的人了。”

    秦叙虽然脑袋有点晕,可他反应不慢,回得忒快“如此甚好。”

    卢瑥安别过脸去,努力忍住肩膀别笑得抖起来,可唇角却忍不住,翘了。

    秦叙则是脸如柴烧,热得不行。尽管挺热的,可他更想多来几下。

    横竖都是卢瑥安的人了。

    秦叙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心中又道,横竖他皮糙肉厚,耐咬。

    此时走廊外的脚步声终于赶到,卢瑥安出手扶了扶秦叙的小臂,秦叙便正襟危坐的坐在卢瑥安的身边,腰背挺得非常直。

    只是他的身体暖烘烘的,脑袋还有点儿晕乎,双腿更想在皇宫里围着内墙飞奔好几圈,无数的喜悦想要像喜鹊一样欢呼出来,但他压住了,此刻跪着的、想要把卢瑥安押走、对卢瑥安动用私刑的四人还没解决。

    秦叙静下心来的,冰冷的目光扫过跪着的四人,仿佛在看四条尸体。

    这一切,护卫们眼观鼻、鼻观心,佯装没看见。

    唯费旺财与三个衙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牢头和历公公等人赶到,毕恭毕敬地对着秦叙跪拜行礼,高呼万岁。没一会儿,通判古大人去而复返,见着他们请的典史被圣上抓拿,他也跟着惊恐无比地跪倒了。

    费旺财心中暗暗叫苦,原还有点秦叙和卢瑥安都是假的希望,现在见着这么多长官跪倒,连最后一丝丝盼望也没了。

    秦叙回过神来,视线冰冷,沉声道“此人是何人大牢中出入自如,无故提前提审,出言不逊,是哪一位官老爷,要当朕的父皇”

    费旺财泪眼汪汪,被护卫压制着跪倒的他此刻疯狂摇头,呜呜的声音不绝于耳。通判古大人听到秦叙的话,吓得不行,都要长跪不起了“回圣上的话,此人是请来做杂事的典史,名叫费旺财,臣识人不清,教导无方,请圣上赐罪。”

    秦叙摆了摆手,冷声道“朕命你立即严查此事。”

    通判古大人旁边的牢头更是瑟缩不已,猛地磕头,他放松了管辖,把熟人费旺财放了进来,也得跟着受到牵连。

    几个狱卒把费旺财一干人等押到刑房里,他们还没动手行刑,熟知刑`具可怕的费旺财哪敢拖延时间、欺君罔上,马上把一切事情交代了出来,并把吴英祈写给他的认罪书和一双银耳环呈了上去。

    通判古大人收到证物,让人为费旺财写了供词,冷语道“你不敬圣上,此罪无可饶恕。且你身为典史,却滥用职权,勾结外人,妄想动用私刑、屈打成招,出言不逊、作威作福,料想不是第一次犯了,从前有多少冤假错案给本官继续审”

    凡是进去刑房,就没有干干净净出来的。此时的皮肉之伤、筋骨之痛,终于使他深切地回想当年,费旺财含着热泪,把一桩桩徇私枉法的事抖落出来,心中后悔莫及。费旺财如今才知道,那些刑`讯手段一样样用在自己身上,是一件多么痛苦焦灼的事。

    而另一边,通判古大人把费旺财的供词、以及他的认罪书、银耳环呈了上来,送到卢瑥安和还没离开的秦叙的面前,交代出审讯出来的一切。

    那熟悉的字体,让秦叙心里微微泛酸。

    是卢瑥安曾经以深切的情意临摹过的字体啊

    再看内容,还没开始升堂审问,那吴英祈就把卢瑥安的认罪书写好了。基本说得与吴英祈控告的无异。说卢瑥安身为杂役,却妄想嫁入主人家,因为与吴老太太言语不合,便伤人潜逃,还偷了他准备送给亲娘的银耳环、银手镯与金钗,其中银耳环因为想念而随身带着,银手镯与金钗则变卖了折成银子。

    卢瑥安的一腔情意,全被当做狼心狗肺,那吴英祈连卢瑥安的耳珠从未打洞都不清楚。

    前夫插赃陷害,而他又欺瞒身份,卢瑥安得多伤心

    秦叙粗糙的手掌不禁搭在了卢瑥安的手上,柔声道“别伤心,以后有我。”必教那人后悔做人。

    卢瑥安反过来握住了秦叙的手,安慰道“没事,早就料到了。”

    那吴英祈都报案诬陷了、还亲手画他的通缉令,如今插赃陷害也不出奇。今日抓到费旺财马脚,对后日的升堂的官司更为有利。

    卢瑥安是平静的,内心甚至有些胜利在望的喜悦。

    不枉他以身试探、引蛇出洞。

    可卢瑥安如此若无其事,仿佛已经被伤到麻木了,秦叙被不知名的大手攥紧的心脏,他捏紧了卢瑥安粗粝的手指,心中更为痛惜。

    夜里,吴家。

    拄着拐杖练习的吴英祈来回几步,心中有些忐忑。

    那费旺财说事成之后,会再来找他报喜、顺便再次要钱吃酒,可他等到日上三竿、日渐西山、再等落月屋梁,都未见费旺财回来。

    吴英祈便差人去费旺财家里问。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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