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沿海时有流寇作乱,霍渡镇守东南,威名远扬,俨然成为沿海百姓心中的战神。至今已有两年未回。
不管京城方面怎么催,霍渡自巍然不动:成家之后,应当立业。
这叫成的什么家京城好女儿那么多,怎么就在一个死去的寡夫身上吊死
霍夫人以泪洗面,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拦着长公主依旧态度强硬,知道了霍夫人居然后悔阻拦二人,十分鄙弃,渐渐的,两家居然也不来往了。
霍将军倒是看得开,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理所应当。
东南沿海有许多岛屿,那些流寇无穷无尽,觊觎之心死而不灭,打也打不服,让朝廷头疼不已,直到霍渡驻扎一年之后,情况才有好转。
这日,霍渡又抓了一批流寇,他们穿着平常百姓服饰,冒充商人入了云泉城,准备夜间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他们在霍渡手里吃了大亏,不敢正面对敌,把怨气撒在城中百姓身上。
被抓的流寇供出城内还有三名同伙,霍渡带兵一间一间客栈搜查。
虽然外面不断有士兵骑马持器奔走,城中百姓生活照旧,丝毫不见慌乱。
只要霍渡在一天,他们就不惧任何流寇。
宋今照旧全国各地进货销货,他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里,什么也不记得,身上除了一百两银票,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物件。他从初来乍到一无所知,到大赵地图上随便指一个地方,都能说出当地缺什么要补什么。
这次来到大赵最南边,生意上的朋友都劝他别来,南方多瘴气沼泽,也不如中原开化,何必去吃那个苦。
但是宋今冥冥之中觉得,他会在那里找到什么。
路上耽搁,他来得晚了,客栈只剩最后一间,宋今没有洁癖,便和人拼着一间。
这里初夏到深秋都有台风袭击,加上流寇作乱,木质房屋容易受潮,客栈民居多以石头屋为主。
宋今第一次住石屋,有些新奇,他总觉得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可是他穿越到这里两年,多在北方活动,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令他糊涂。
宋今闭眼假寐,隐隐觉得对床那个叫傅老四似乎举止有些奇怪。
一直抱着他的长条形布兜不说,明明没有睡着还假装睡着。
宋今回想那布兜的形状,突然脑子一醒,那形状越想越像长刀
联想到今天外面的动静,宋今立即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动不敢动,怂得立刻就想钻床底
就在此时,傅老四见宋今已经熟睡,悄无声息起身,从裹布里抽出一把擦得铮亮的砍刀。
窗外的月光反射在刀刃上,渗人的白光从床上人的面庞一闪而过。
“铿”
砍刀落下前,宋今发挥了此生最机敏的反应,身子一滚,从床上滚到地上。傅老四一刀没砍到要害,急忙一矮身子,往地上又补了一刀。
宋今在刀刃间艰难求生,最后滚到了床底。
电光石火之间,宋今不知先叫“好汉饶命”还是先喊“我有钱别杀我”,屋门突然被破开,一抹高大的人影在夜里如神祗一般出现,和傅老四缠斗在一起。
傅老四武功不俗,霍渡在屋里施展不开,怕误伤住客,便引他出去。
有什么东西从将军的战甲里滚落,清脆灵动如玉石相击,一路蹦蹦跳跳滚到宋今手中。
宋今拾起,在黑暗中摸到上面繁复的纹路,似乎是一只镯子,还带有那人的体温。
他恍了会儿神,屋里骤然亮堂,原来是小兵点起蜡烛,依次询问住客安危。
“傅老四已经被伏,公子你没事吧”
宋今从床底出来,整了整衣服,“没事,谢这位兄弟。”
借着灯火的微光,宋今看清了镯子上的花纹。
熟悉到刺眼。
“哎是将军的东西”小兵急忙抢过,他们军营的人或多或少都见过霍渡对着一双镯子睹物思人,要是丢了可不得急死
“刚才那是将军”
小兵一见宋今那痴痴的模样,顿时生出替他家将军挡烂桃花的使命。
“将军已经成家。”虽然夫人已经去世,但是那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你要不要听一听想嫁我们将军,没戏
小兵拿着镯子离开,宋今怔怔地回不来神。
他撸起破损的袖子,在他的左手腕内侧,有一圈类似的印记。
像是危急时刻,有人把镯子深深戳进肉里,为了留下带有某种深意的纹印。
话说当日宋今被霍夫人发现手镯,进而暴露了霍渡和他的事。霍夫人六神无主,不敢找霍将军商量,她就这么一个儿子,霍老爷气上头了没轻没重,万一闹出个什么意外
霍夫人只想等霍渡自己开窍,斩断和宋今的联系。
可等来等去,霍渡竟然出征了,家兵搞错了两封信件,原本要送去郊外庄子给宋今了,居然给了霍夫人。
信中霍渡直言要回来娶宋今,没大没小,没羞没躁,看得霍夫人又是气急又是老脸通红。
原来霍渡出征竟是为了向皇帝求旨不行她必须在霍渡回来之前阻止这件事
霍夫人去找长公主商量,长公主面善心硬,直接装病找了宋今回府,准备来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宋今在京城无依无靠,靠着长公主府过活,不感恩就算了,居然勾搭起自己的外甥来了
长公主冷笑着骂了宋今一通,赐他一杯毒酒。
霍夫人犹豫不决,被长公主呵斥几句“心软看不得就回去,我长公主府处置一个勾三搭四的荡夫,不值得放在心上。”
两人都把罪名堆在宋今头上,完全不问缘由。
宋今被两个大汉按着,那杯毒酒就要强行灌下之时,霍夫人去而复返。
她手里拿着一封刚刚拆封的信件,是从家兵手里截下的。
信里的霍渡突然认真,情真意切地写了一番对宋今的思念。就是这封信,让霍夫人想到,或许,霍渡是真的爱宋今。
霍老将军一辈子就娶霍夫人一个,不曾有妾室通房,膝下唯有一独子。这是霍家人的一贯作风。认准谁就是一辈子。
将心比心,儿子到底是亲骨肉,霍夫人动了恻隐之心,想放宋今一马。
但是宋今哪怕是谁都好,男子也好,偏偏是霍渡的舅妈京城那么大一座牌坊竖着霍夫人不能眼睁睁看着霍渡和宋今乱伦,活成一个笑话,这辈子被人指指点点。
宋今可以留一条命,但必须忘了霍渡。
霍夫人派人洗去宋今的记忆,让两个家丁带着宋今出城,四面八方随意行,只要离京城远远的,办完这件事,家丁也不用回来向她汇报行踪。
要一个人失踪,就要彻底绝了所有后路。
霍渡的反应超乎所有人预料。
一去沿海便是两年。
霍夫人后悔了,反正已经被指着骂了,如果宋今在,霍渡是不是就能回京
霍夫人暗暗派人找宋今,她不敢告诉霍渡,比起上天入地找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她宁愿霍渡留在沿海不回京城。这件事还被长公主知道了,母女两第一次有了嫌隙。
宋今冷汗涔涔地从梦里醒来,他又做那个梦了。
梦里他背着手趁所有人不注意把一个镯子的花纹使劲往手臂上按,按到出血,拼命刻下永久的印章。
随后镯子被人抢走,再接下去,一切模模糊糊。
宋今一直以为这到底是原身留给他的记忆可是梦里一切那么熟悉,仿佛亲身经历一般。那种慌张悲痛急切想留下什么记号的感觉,就像抱恨而死的人不愿喝孟婆汤,人间还有牵挂,宁可带着记忆往生。一回想便灵魂震颤,好像有人用锤子敲击他的脑袋,迫使他回想起来。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狂风,鬼哭狼嚎地,屋顶快要被掀开一样。
以宋今的估计,至少强台风上限。
他在屋里不敢出门,渐渐渐渐有了尿意。
而且居然没有尿壶
尿急,但随地大小便显然不是现代文明人所为。
宋今听了一会儿外面的风声,觉得小了,开了一小缝,猫着腰出门。
哪想这风只是停歇一阵,一鼓作气刮得更猛。
宋今一出门,一股强烈的气流便裹挟起他,把他从建在坡上的客栈门口直接刮了下去。
高处,瘦,衣服穿得又飘。
宋今什么都来不及反应,秋风扫落叶一般,几秒之内,脑子只剩下自己即将惨烈的死状。
诸事不宜他就不该来沿海
就在他准备头着地的时候,突然掉进一个宽阔的怀抱,坚硬的盔甲咯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叫疼。
宋今:
正在督促军民修葺屋顶随手一接的霍渡:
老天爷开眼把他媳妇刮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危险操作,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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