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暧昧
挽挽的背后一阵剧痛。
比抽筋还疼的, 是水中锋利的荆棘划破了她的后背, 血从蝴蝶骨边缘流出去, 在湖水中成为了一道上飘的浓艳。
少女在黑暗的湖水中慢慢沉落, 撇去危险不谈, 美得像是来自水中的妖精。
失去意识之前,挽挽的内心是一句吐槽。
是哪个没事干把花园里的湖挖得这么深的
如果换作平日,哪怕深夜,花园里都是仆从,很快就会发现挽挽。
但今天是除夕, 除了必要岗位上,已经没有人。
少帅从父亲的书房出来, 后面只跟着两个卫兵,穿过花园往自己的住处走。
花房是少帅的母亲生前精心打理的, 少帅如今常来。
军人的视力要远远好过普通人。
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霍仿依旧能看见那掉下湖水的身影。
男人的瞳孔不由自己一缩,如豹子一般奔跑, 过程中解下自己的披风扔在地上, 窜进了水中。
挽挽吐槽湖水深, 湖水的确深。
如果没人救她, 或者救得稍微晚一些, 都是死路一条。
水下,霍仿轻易地抱住了少女, 将她往上带的时候却发现带不动, 还有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少女疼得轻微挣扎, 越挣扎被扎到的地方就越多。
男人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住挽挽的身子,勉强让她安静下来。
霍仿无法,只能直接用手去拨开绊住挽挽的荆棘。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越是拖延,获救的希望就越渺茫。
荆棘缠住了挽挽外衣里的棉絮,尖子进了挽挽的肉里。
男人心一横,面不改色地直接用手握住了那条小荆棘,刺得满手都是血,总算拽了下来。
人冒出水的声音。
“少帅”
霍仿进水,卫兵们立即全员待命。
还没等人下午营救,少帅已经出来了。
霍仿依旧浮在湖里,把挽挽的头抱出水面。
“全部都转过去”
“是”
卫兵们以花园湖为中心散开,全部正面朝外。
不让外人看的,那一定就是少帅的宝贝了
溺水这么久,恢复呼吸是最重要的。
挽挽的背后就是伤,不能把她放在地上按压。
霍仿依旧呆在水中,把挽挽肩膀斜靠在池壁边,大掌小心地避开少女的伤处,抱着她。
另一只手按压她的胸口中心位置。
少女的胸前实在可观,霍仿的手只能试图在中间平一点的位置发力。
“噗”
少女口中憋着的水吐出来了。
虽然依旧不能睁开眼睛,但呼吸正常了。
湖水中,年轻男人从头到脚浑身湿透,上岸的同时,身上的水流迅速向两边泄去。
怀里抱着一个脸色苍白的柔弱女子,全身上下皮肤白皙得像个瓷娃娃。
蜷缩在男人的怀里,看起来弱得一只手指就能捏死的样子。
两人全身都湿透了。
少女可爱的小眉头皱着,唯一让人心惊肉跳的是,她的背上,蝴蝶骨上满是鲜血。
卫兵们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嘤咛,犹如小奶猫一样可怜。
这声音仿佛长了爪子一样,轻轻地挠着每个人联通心脏的手掌心。
痒
骨头里出来的痒
都是年纪尚小的青涩兵蛋子,乍一听这个声音,心痒痒得特别想看。
但少帅的命令绝地不能违抗,只能依旧面无表情地憋着。
男人仿佛一点也听不得少女带着痛苦的声音。
她的声音一落,年轻男人的声音立刻响起。
“乖,一会儿就不疼了,再忍耐一会会儿好不好”
那是少帅的声音
可不是少帅说的吧少帅怎么会有那么温柔的时候呢
“乖,我们把衣服脱掉,都湿了。”
少帅的声音,有摩挲布料的声音。
兵蛋子们
大庭广众的不好吧
霍仿担心衣服里的冷水倒流斤挽挽的伤口上,要把挽挽的外袍脱掉。
挽挽又在哭哭唧唧,看着可怜。
挽挽已经昏迷了,但依旧非常横。
她听见有人跟她说别哭。
凭什么
说不哭就不哭,她这么听话的吗
就哭
挽挽以为自己哭得很有气势,惊天动地。
实际上就是小奶猫喵喵喵的声音。
霍仿走到岸上,冰冷的手指为难地揉摁自己的眉骨。
挽挽娇气得很,一碰就哭。
霍仿没办法,用自己的披风包裹她,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
因为伤到的是后背,传统公主抱势必会碰到伤口。
男人抱着少女像抱着小孩儿一样,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头倒在自己的肩膀上,男人的大掌覆盖在少女没有受伤的那个那块蝴蝶骨上,固定着她的身体。
两人的身体体积实在相差太远,这种抱法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违和。
花园离主院不远。
卫兵们已经去传信了,住院里忙成一团。
烧热水的,准备衣物的,准备药的。
管家带着人正打算迎上去,却发现少帅已经回来了。
管家看得连连拍大腿,“快快快,快给少帅披上。”
霍仿浑身湿透,唯一干的厚实披风用来包裹挽挽了。
果露在外面的手臂一片通红。
霍仿将挽挽从头到尾包着,一阵风吹过,管家瞥见了挽挽的脸。
“这”管家神秘兮兮凑到少帅身边,边走边偷偷说,“少帅,挽挽小姐的院子在那边。”
“是的。”
霍仿点点头,丝毫没跨慢一步把人抱紧了他自己的卧室。
老管家
这是提醒不是个问题好吗
霍仿的房子平时是不供暖的,今天例外。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暖和了。
“少帅,要不要把大夫请过来”
“不用,把门关上,全部出去,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霍仿头也不抬地吩咐,小心地把挽挽放下,让她趴在他的床上。
天冷得血都流得慢一些了。
这是一家完全男性化的卧室。
冷色系为主导的颜色,刚硬的线条,干净没有装饰的灰色墙壁,架子上完全是军事类书籍。
床很大,长度够五个人平躺着。
挽挽被放在上面,还是趴着的,像一只刚出生弱弱的,睁不开眼睛的小猫咪。
挽挽是第一个来到这个房间的女性。
霍仿飞速地换了干衣服。
他脱了军靴,换了军裤,全身上下是居家的打扮。
男人走到床旁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床上的小东西。
他的房间,他的床,他想要的女人。
如果她是活蹦乱跳的就好了
男人的气息完全笼罩着昏迷的少女。
她呼进胸腔的,完全是男人长期呆在这里后,为这间房间染上的气息。
“我们把湿衣服脱了好吗”
这是霍少帅长这么大第一次伺候别人。
但行军的时候,条件要艰苦得多,虽然做得不熟练,但很快就适应了。
无论男人的声音多么温柔,力气控制得多么小,挽挽就是不让碰。
一碰她就哼哼唧唧。
除夕夜,军队里为数不多的女军医和女勤务兵都回去了。
剩下的都是男的。
霍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剪刀。
沿着最底端,男人的剪刀慢慢将少女的衣服从背上一分为二。
然后小心地往两边剥,尤其是受伤的那一边。
“嗯”稍微碰到一点点挽挽就哼唧。
“不疼,挽挽乖,我们马上好了。”
男人一遍安慰,一边加速了手上的动作。
对于一个不见血的小姑娘而言,肯定是受不了了。
霍仿一手慢慢拉衣服,另一只手,温暖的指腹撩拨开少女的湿掉的鬓角碎发,轻轻地拨到耳后。
男人的手下移,捏住了少女可爱的耳垂。
如爱不释手的玩具一样越捏越软。
似乎是注意力被分散了,衣服被顺利褪到了手肘处。
少女的身上只剩下了完全湿透后化为透明的里衣。
纤细却玲珑有致的身材一目了然。
男人的呼吸一窒。
女子的身材与男子的就是不一样。
女子的腰线条可以那么流畅又漂亮,真是浪荡子的安乐窝玉璧枕。
霍仿在军队里的听到的那些有颜色的小笑话,等不了台面的画本子,此时全部回到了霍仿的脑子。
之前不明白的一些描写,对着这么个柔弱可欺的小腰,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透明的里衣里,是没有遮掩的,少女漂亮的背脊。
没有一丝赘肉,也绝不过分纤瘦。
血淋淋的蝴蝶骨下,系着一根粉色的的结,柔顺地趴在少女的背上。
男人的手慢慢离开少女的耳朵,拿起剪刀,开始剪开里衣。
第一滴雨落下后,很快,这场除夕夜迟来的暴雨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整个世界彻底安静,连烟花爆竹也没有了声响。
就像是特别为了配合,将男人和少女困在一个欲语还休的世界一样。
雨水,雨帘,雨声,为一切拉上了隔绝视线和声音的帘幕。
里衣剪至顶端,男人的手指开始剥离湿透的里衣。
半遮半掩之美和碧玉无瑕之美,完美地在少女的身体上承接。
蝴蝶骨处的血,完全染红了左边的
里衣。
鲜红一片,热烈,奔放,果决。
简简单单几个动作,霍仿热得滴下汗水。
一滴汗水落在少女的肩窝处。
年轻男人燥热地脱掉了一件衣服,只剩下了一件黑色衬衫。
伤口已经完全暴露出来。
可怜的小东西,难怪疼得哼哼唧唧,这个位置巧,都快刮到骨头了。
霍仿这里,简单的医疗器具都还有。
他戴了眼镜。
就是那幅挽挽在花园中曾经见过的黑色细框眼镜。
海棠春睡,斯文败类。
其实他明明可以请女佣来帮挽挽换衣服。
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了大床上方亮着一盏灯。
周围一片黑暗。
卧室的大床亮得恍惚眼,周围暗得没有一丝亮光。
一切是那么极端。
就像是这个环境是黑的,却进来了一个不溶于这里的人。
就看谁先把谁吃掉了。
霍仿露出愉悦的笑容,手上捏着一把手术刀,和一点点的麻醉。
霍仿没有养过宠物,他不知道原来当身边圈着一个那么弱小的东西,她什么也做不了,一切要仰赖着自己时,这种感觉是这么得美妙。
男人凑到少女耳边,明知道她听不见,还是说道,“挽挽,我要开始了。”
男人带上手术手套的声音。
大床边缘,少女的背果露在灯光和男人的视线下,没有一丝遮盖,唯一算得上遮盖的就只能是那条弱弱的绳子。
依旧松松垮垮地系着,仿佛一个坚定的小卫兵,虽然自己也那么弱小,但依旧坚定地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如果说认真的男人最英俊,那当这个男人掌下有着他最感兴趣的东西时,抬眼瞬间眼中的光芒,足以溺毙一个心智不坚定的女人。
英俊只是男人的外皮,英俊的男人眼中对女人绽放出势在必得的光芒时,他才真正对女人释放最夺目的魅力。
挽挽背上的伤,也称不上手术,只是有些东西需要清理干净,否则会感染。
这个时代医疗条件并不发达,感染不是一件小事。
霍仿仔细地为挽挽挑走每一根沾染着湖水和血水的荆棘刺。
精雕细琢,仿佛在雕刻世界上最精致的作品。
灯光自上而下,以大床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光圈以外都是黑暗。
挽挽仿佛舞台剧里,一束灯光打下来的柔弱的公主。
只是,正统的王子,不会做出任何和公主有肢体接触的事情,更谈不上如霍仿这般,心情愉悦地亲力亲为。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受一些,后来越来越疼。
挽挽哼唧的声音越来越大。
霍仿带着手套抚摸着挽挽的头,“乖了挽挽。”
男人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安慰着少女。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想快点结束这场对少女的折磨。
“疼”
少女长久不开口的声音虽然柔软也显得沙哑,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挽挽疼得厉害了,眼泪水一颗一颗窝在眼窝里,滴落在男人的床上,很快湿了一大片。
呜呜咽咽的模样,真像是一只小兽。
“还有最后一根,就好了。”
男人漫不经心地安慰着,眼睛如鹰,却真实地更加小心。
汗水随着他的脸颊落下。
最后一根最疼,刺得最深。
挽挽疼得身子后仰,可怜的小眉头皱得一塌糊涂。
“好了。全部清理干净了。”
窗外雨越下越大。
室内太热了,霍仿起身开了窗。
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替挽挽处理伤口,他自己的伤口一点都没管。
雨之大,看不见外面的人和景色,如同围着他们的一个圆形枪毙,密不透风地包裹。
霍仿看着因为他的小手术而不再有危险的少女,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给她处理伤口,他自己的就不疼了。
霍仿开在床栏边看着少女。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这张脸十分精致。
母方的混血血统给他带来了和国人不一样的眸色和立体的眉眼轮廓。
而父方的华国血统,则给了他传统华国美男子该有的风韵。
精致却不显女气,开阔又不限粗气。
女人没有办法拒绝的一张脸。
挽挽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但很快又一阵头晕,倒了下去。
从霍仿的角度,如果稍微身体往前一点,就能看见她试图翻身时身前曼妙的风景。
但霍仿没有,站立不动。
倒下去的时候,差点仰面躺下去。
好在霍仿时时刻刻看着她,见她倒下去的放下不对,立刻托着她的背。
少女的背就这些面积,一米九的男人手却大,往中间一抵,少女的身体就下不去了,照着原来的方向趴下去。
挽挽彻底趴好后,过了整整一分钟,霍仿的手才离开她的背。
男人把手放在鼻尖。
手上有少女的身体独有的香气。
指尖还停留着那种柔软的触感,滑得像绸缎。
霍仿坐在挽挽床边给自己受伤的手包扎伤口。
比起处理挽挽的,霍仿对他自己的态度就要漫不经心多了。
手掌心用红药水随便擦了擦,受伤的手指绕了一圈白布。
挽挽的头发还湿着,挽挽的衣服还没换,伤口还没包扎。
“少爷,需要老奴帮忙吗”
“不需要。”年轻男人的口气瞬间冷下来。
这么漂亮的挽挽,他怎么舍得假借别人之手呢。
“去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
如果那个碍眼的苏挽君回来了,闹到他父帅面前说要要回挽挽,他也是不会给的。
以后要在挽挽面前装一个人品贵重的端方君子,来卸下她对他的心房和淡淡的敌意,这是很累的。
今天挽挽昏迷,多么美好的夜晚,在暴风也跟他独处。
虽然霍仿不想承认,但挽挽当初救他,就和他救她一样,只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对方有多么特别。
他因为她的笑容产生的执念,也许对于她而言,就是个不足挂齿的善举。
挽挽要是醒着,一定会反驳。
谁说这是不足挂齿的善举,这是惊天动地的善举好吗
她还指望少帅做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让她靠着这个善举吃一辈子呢
今天晚上霍仿格外忙碌,因为他伺候着一个病人。
“药会有点疼,疼就叫出来。”
即使在医疗资源不发达的年代,霍仿身为站在顶尖的人,还是能得到最好的药物。
这个药效果好,但是疼。
涂第一下挽挽就受不了了,反应比刚才挑刺的时候激烈多了。
“挽挽”
挽挽挣扎得厉害,哭得更厉害。
外面守门的人面面相觑。
少帅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霍仿把药罐子放在床上,一手拿着棉签,一手和挽挽的手十指紧扣。
男人的手包裹着少女的小手,源源不断的温热和滚烫传递过来。
似乎有一些效果,少女安静了一会儿。
但很快,随着越来越多的药物覆盖到伤口上,挽挽的挣扎得越来越剧烈。
霍仿不得不换了个方向,爬上了床,以自己的腿压着她的腿。
少女身体上方不到五公分的距离,覆盖着男人的身体。
“挽挽,你听得到吗别动好不好伤口会撕裂的。”
男人的声音不管多温柔,少女也听不到。
挽挽的身体因为太疼,引起了深深的颤栗。
身子不自然地想要支起,似乎想逃避这些疼痛。
身前因为肚兜而堪堪被遮住的风景,几乎快要跑到霍仿眼前。
霍仿继续涂药,另一只手从挽挽身前环住她。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的话,一定会为看到了眼前的旖旎景色而羞涩地跑掉,嘴里还会念着,“我什么都没看到”
宽大的床上,漂亮苍白的少女半侧躺半趴在床上,上半身的衣物只剩下了勉强护住身前重要部位的肚兜。
她的腰间,强势地环着一只强硬的男人的手臂,仿佛在镇压,又仿佛在控制。
她背后,高大英俊的男人跪在床上,迁就着她的姿势,在她没有受伤的那只蝴蝶骨上,落下深深的,温热的一吻。
少女又可怜地打颤了一下。
但这次不会是因为疼痛。
是因为那一吻所带来的酥麻。
即使人昏迷着,这也是身体在得到这样的感受时,做出的本能反应。
雨声越来越大,几乎有吵闹的趋势。
但挽挽渐渐安静下来。
也许不用理智去思考,做出的才是最本能的反应。
挽挽的嘴里溢出来一声急促的喘息,音调甚至有些高。
不起刚才在花园里的喘息,这样的声音才是每一寸都带着钩子,一下一下朝着人心尖尖挠去。
让人不知所措的同时只能满足她的要求。
霍仿的吻似乎带有镇定剂的作用。
霍仿的呼吸喷洒在少女的背上,仿佛用几天不刮的胡子去搔别人柔嫩的小脸蛋,痒也不是,麻也不是,挠也不是,忍着也不是,该这么办才好。
霍仿的嘴唇依旧离开挽挽的背不到一公分的姿势。
这一个随时下一秒就要亲上去的姿势。
良久,霍仿的额头抵在挽挽的背上,呼吸粗重,手底下依旧是挽挽的纤腰。
男人渐渐将少女整个人放平。
今天晚上不知道是谁的劫难。
受难的是挽挽,历劫的肯定是霍仿。
“乖挽挽。好乖。”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少女的耳边响起。
那是一种怜爱的赞赏。
这么宠溺的口气常见于父母对于刚会走路的小宝宝。
在他们眼里宝宝什么都是乖的,棒的。
绑定了滤镜。
霍仿的挽挽滤镜也不浅。
霍仿抚摸着她方才的泪痕,声音低沉温柔,
“挽挽,我给你包扎好吗”
少女的无言被当作默认。
年轻男人有些为难。
由于伤在后背,要包扎的时候,势必会碰到挽挽的肚兜。
如果脱掉她的肚兜势必会
霍仿自然不是个柳下惠,但也不是街头上没皮没脸甚至会强迫女人的混子。
霍仿身为一流世家,掌握这片区域最高权力的人,他有他的傲气。
不得已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不能。
挽挽要是醒着,霍仿会诱着骗着让她自己脱了,昏睡脱她衣服实在有种乘人之危的意思。
要么给她脱了,要么就把挽挽的肚兜一起缠进去。
霍仿把挽挽扶起来,拿起剪刀,手起刀落,剪掉了挽挽脖子里系着的绳子。
现在肚兜完全依靠背后的那个结来支撑着。
军人多会包扎,不是给自己,就是给同伴。
霍仿虽身少帅,但也熟练掌握这些技巧。
如果当初学习的时候知道这些技能终有一天会用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霍仿会学得更认真。
即使比不得专业护士的手法,霍少帅处理这些也是戳戳犹豫了。
挽挽的伤口其实并不深。
好在冬天穿的多,荆棘穿过衣服再刺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分掉了很多厚度。
否则真的够挽挽吃一壶的。
霍少帅给挽挽绕过胳肢窝和脖子,斜斜地给她包扎了一圈。
固定住了。
由于挽挽身上有伤口,不能碰水,屋子里的温度才烧得这么高。
男人的大手摸着挽挽的额头。
有点烫。
但也正常。
这个体格的闺中少女,在大冬天落入湖中,受不了是自然的。
刚才忙着处理伤口,挽挽的头发还是湿的。
霍仿自己的头发淋湿了从来都是随便甩一甩,却用毛巾一层一层给挽挽擦头发。
费心费力挽着腰。
雨下了一整晚。
冬日的雨,刺骨冰凉,但也和其他季节的雨一样染着浪漫的气息。
雨停后,地上到到处是浅浅的水潭。
每一个水潭里都倒映出一个恬淡的小世界。
叶子飘零在水潭里,就变成一叶扁舟了。
少帅门口的卫兵值班,都是一晚上不睡觉的。
“一晚上了”
“嗯。没出来。”
房间里,先醒过来睁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人是挽挽。
床很硬,但是周身都特别温暖。
挽挽手里抱着一只胳膊,一只和她不一样的,男人的胳膊。
挽挽把它丢开,看了眼完全陌生的房间布置,再看了眼这张超级大的床,以及蜷缩在床的边上的高大男人。
挽挽一个人占了一张床的五分之四,这还是在背后有伤的情况下。
而旁边这个好看得略带异域风情的年轻男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粗大腿霍少帅。
晚晚一点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她掉河里腿抽筋了。
等等
霍少帅还是有几分美色的。
挽挽趴下来慢慢爬到霍仿身边,屏住呼吸看着他。
确实有几分美色。
挽挽两只手交叠,支撑着下巴。
“虽然不想打扰你,但是我实在想翻一个身了。”
男人依旧逼着眼睛,但低沉的嗓音染着淡淡的笑意,提醒着挽挽人已经醒过来了。
挽挽做贼心虚,身体向后翻。
男人虽刚醒,但身体反应极为敏捷,在挽挽倒下之前拖住了她的背。
声音离挽挽的耳朵更近了。
男人一手支撑在挽挽的身体上上方,一手托着她,少女等于几乎完全落在男人的怀里了。
“小心,你后背有伤口,弄疼了又该哭鼻子。”
男人的呼吸和少女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少女的身体柔软如云,男人的身体坚硬如石头。
尤其是当他托着她时,这种强烈悬殊的对比更加明显。
“早上好,挽挽小姐。”
“早早上好少帅。”
霍仿语气中透着淡淡的亲近,只是挽挽没有注意到。
在男人的房间里,男人的床上,共眠一整晚后,以现在这种姿势所说的早上好,无端透着别样的意味。
这种意味并不浓郁,若有似无,像是早上路过某一间咖啡馆突然被勾缠住脚步的味道。
可当你想要仔细去分辨的时候,又已经闻不到这种味道,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可到底是不是错觉呢,只有有心人自己知道。
霍仿将挽挽扶起,将昨天救她,替她收拾的事情全部告诉她,只不过有些地方有些添油加醋。
比如霍仿告诉挽挽说一想把她抱走她就哭,一定要睡在霍仿的床上不肯走。
自然也没告诉她她被亲的事情。
挽挽一听特别感动,一点没觉得霍仿的说辞有哪里不妥。
霍少帅说的事情十分像是她会干出来的。
比如耍横,不讲道理,即使昏迷了,她依旧有可能这么不讲道理的。
挽挽对自己还是有点了解的。
挽挽膝行到霍少帅身边,双手握住男人的大手,眼中有着浓浓的后悔。
“对不起少帅,我错怪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又小心眼,又不懂感恩,还要把我轰走的坏人。
昨天白天我还在考虑丢马蜂窝到你这里。
是我错了,你是个以德报怨的大好人。”
漂亮的少女恨不得泪流满面表达自己的悔意。
霍少帅在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没关系挽挽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对你多多照顾的。”
挽挽留下她的至高评价,“君子,君子啊。”
然后满腹感慨地要走。
“对了,挽挽小姐,我找不到合适你的衣服,所以拿了我年少时的衬衫给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少帅这么热心,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直到离开了住院,感动的挽挽才回过味来。
刚才那句话连起来的意思是,他替她换了衣服吗
是口误吧,应该不是说他找不到,而是女仆找不到吧
一定是口误,这么大度的正人君子,怎么会给亲自给女孩子换衣服呢。
挽挽深切地鄙视自己。
太小肚鸡肠,对少帅有偏见。
以后一定要改。
年轻男人斜靠在门边,目视着挽挽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她把他当君子呢。
男人关门,进了书房,桌子上有一张新鲜完成的画作。
暴雨夜,提笔作画,最合适不过。
虽说只有寥寥几笔,但是极为传神地勾勒出了一名美人醉卧竹子塌的场景。
整幅画都是黑白的,唯有那名美人身前的那抹曼妙的粉肚兜被作画人精心上了颜色。
若是懂画的人来看,必能看出这笔触见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气呵成。
美人的骨架不知是看了无数遍还是亲自抚摸过无数遍,根骨都了然于胸,下笔的笔触带着无限的喜爱和矛盾。
喜爱自不必解释。
矛盾的是,这么适合相拥,至缠绵,至相结,终力竭的夜晚,却只能为了以后而强行按耐住心底如野兽攀爬般升腾的欲望。
他的手指应该顺着雨点如鼓点的节奏,一寸一寸游过少女鲜嫩的身体,而不是只能在这里摸着自己照着她画出来的国画线条。
除了线条相似,没有温度,没有触感,没有迷人的香甜。
更何况那人就安安分分地躺在他的床上,从头到尾沾上了他的气息,就连伤口上的药,包扎的布,衣服,都是他的给予。
明明已经全部都是他的了,却不能碰。
这个中滋味岂会好受。
霍少少帅的嘴角慢慢扬起。
真可惜呢,挽挽觉得他是君子,可他是君子中的伪君子。
是为了永久地占有她的身和心而伪装成君子的猎人。
挽挽离开的时候,霍仿有一瞬间想要反悔,想要直接跳过接下来这段将会无限搓磨他,磨练他耐心的过程。
直接把她禁锢在他的身边,让她的眼睛只能看着他一人。
霍少帅和挽挽有个共同点。
他过不好的时候,看别人过得好就特别不顺眼。
这种高尚的节操俗称小心眼。
霍仿此时再看张朝华和苏挽君这两个占着他未婚妻名分的女人,就显得无比碍眼了。
那个推挽挽的人,帅府正在调查中,范围在一步步缩小。
挽挽眯着眼睛咬牙切齿。
她发誓一定要弄死它。
简直不要个肺斯
这件事情暂时也急不来。
挽挽受伤后,身边的丫鬟们都被直接叫回来了。
大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看挽挽的凄惨样子,发誓再也不离开挽挽一步了。
挽挽老神在在,“通过这件事情,我发现少帅真的是个好人。大善人”
小牛嘴角抽抽。
评价他们家少帅的说什么的都有,帅才,贵公子,美男子,将才,甚至说枭雄的,但就是没有谁说少帅是个好人的。
小姐是不是被谁骗了,这么天真无邪的呢
年节上的帅府,宴会特别多。
今天宴请的是和霍家有姻亲的名门望族。
神奇的苏挽君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挽挽,你有没有帮我跟少帅说,我搬院子的事情”
苏挽君又来了。
挽挽又被少帅给救了一命,而且据少帅说,他矜矜业业地伺候了她一晚上。
挽挽是个十分有节操的人,哪好意思在这时候开口。
反而教育苏挽君,嫁给少帅之后一定要好好疼爱少帅,不要欺负他,他只不过是个长得好看一点,权力大一点,出身好一点的老好人而已
前面那三点都不能掩盖少帅的老好人特性。
难怪里被男女主逼得好好一个前途无量的帅座成了祸国殃民的大反派。
这就是被欺负得太狠了。
物极必反听说过没有
挽挽看着苏挽君的目光恨铁不成钢。
苏挽君摸不着头脑。
便宜妹妹看她的眼神像老祖宗看不肖子孙是怎么回事
挽挽这厮小心眼又护犊子。
在几次舍命相救之后,霍少帅成功地被挽挽划入了“犊子”的范围。
她以后会护着他的。
今天晚上就有宴会。
挽挽和挽君都是要出席的。
挽挽前世没有这些事情的经历,毕竟她是一个快乐的每天屁颠屁颠溜达的暴发户女儿,上流社会离她太远。
霍家作为菀南三省的顶级豪门,宴会不断。
挽挽找了个空子,溜了出来透气。
由于她的人设是文弱的少帅未来小姨子,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
羡慕嫉妒苏挽君的,毫不客气对她炮轰,地位稍低又捧着她。
挽挽活在冰与火之间。
说出来都有点不好意思,挽挽还是很怜香惜玉的,一般不对姑娘们如何,除非太过分的人。
挽挽过来之后,很快,原本应该是宴会中心人物的霍少帅也出现了。
少帅今天身着白色燕尾服套装,黑色皮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那副眼镜。
脱下军装的少帅,矜贵优雅,各家小姐们看得移不开眼睛。
但少帅无论对谁,始终只是冷淡的彬彬有礼。
让人很难摸透他的想法。
“少帅。”
挽挽拎着笨重的裙子屈膝。
“挽挽小姐不必如此。”
挽挽在心里叹气,这么好的皮囊不跑去撩妹,往她这里凑什么。
既然是她的“犊子”,那挽挽也不能袖手旁观。
“少帅,对待女孩子,不能太冷淡,女孩子们都喜欢温柔的,比如我姐姐。”
霍仿嘴唇轻勾,“哦,是吗那你呢你也喜欢温柔的吗”
“我”挽挽想了一下,“我喜欢我自己。”
霍仿被挽挽的答案逗笑了。
年轻男人展颜一笑。
挽挽觉得有点好看。
“别动。”
男人稍稍更加靠近挽挽,挽挽忽然意识到原来两人站得那么近。
霍仿一手撑在栏杆上,一手拿走了挽挽头上的花瓣。
花瓣落在男人的手里看着竟然异常合适。
他没有直接丢到地上,而是托在手心,拉起挽挽的手放在她的掌心。
手指有意无意地擦到了挽挽的手心。
少帅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却为略带倾略性地看着挽挽,在灯光的映衬下流光溢彩。
“你说的温柔,是这个意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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