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解除婚约(二)

    此为防盗章, 比例为50,订阅不足的小朋友请耐心等待72h  帅府的日子一晃就是一个月。

    自从被破搬到现在的住所之后,苏挽君就对霍少帅颇有怨气。

    瞒着挽挽偷偷去找过霍少帅好几次, 却都被拦下, 说什么都不让见。

    苏挽君丝毫没有得到少帅未婚妻, 霍府未来女主人的待遇。

    反而像是一个真正打秋风的亲戚,找了个角落随便被塞进去。

    现在的院子被收拾出来后, 其实并不破,只不过不像先前老帅给分配的院子那么宽大气派。

    挽挽表示无所谓。

    能吃饱肚子就可以了。

    很没有追求的家伙。

    帅府里的人员结构非常简单。

    少帅的生母大太太早逝,老帅身边就一个白姨娘,白姨娘有个娘家侄女跟在她身边,名唤白玉莲。

    除此之外就是帅府军营两边住的霍少帅。

    姨太太的侄女来找过苏挽君,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不过大约猜的出来。

    白玉莲走后,苏挽君叉着腰摇头,“太可悲了,一个终生只能困在后院天井里的人, 整天只知道争风吃醋。

    我苏挽君既然来了,那就要在这个时代的东风下,干出一番事业来。”

    于是她最近几天不找霍少帅了,天天往外面跑。

    乱世从不因为季节而少了该有的“热闹”。

    这两天莞城街头的学生解放运动开展得如火如荼。

    即使是下雪的冬日里,也绽放出如火一样燃烧的活力。

    街头巷尾到处在讨论这件事情。

    但这些活力没持续多久就被镇压了。

    这个年头能读书的大多是官宦世家子弟,他们的父母长辈是莞城的各级官员。

    不用最上头下令镇压, 各家父母就把自己家里不懂事的孩子扯着耳朵拉走了。

    挽挽正在琢磨今天晚上吃点什么好, 院子里就过来了两名十分严肃的管事。

    “苏二小姐, 我们少帅有请。”

    挽挽被带到了前堂。

    “请”

    霍府前堂的穹顶很高,呈拱形,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琉璃欧式吊灯。

    两边自门口摆着两排红木四方太师椅,椅子后两边每个隔五米的架子上当着古董花瓶

    两排椅子中间,地上铺着地毯。

    地毯尽头往上五个台阶是两张更加气派的椅子,身后有着华国各省市的刺绣地图屏风。

    肃穆的大堂里,台阶之上,坐着一个军装男人。

    赫然就是之前救了她们的霍少帅。

    这样的地方,让人下意识不敢放肆。

    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有声音。

    霍少帅面前,挽挽生物本能地感觉到了压制,这厮欺软怕硬,几乎低着头,走得很小心。

    即使目光不直接对上,挽挽依旧能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目光的冷漠审视。

    台阶上,军装大佬带着白手套,端起桌子上冒着茶香和热气的茶杯,轻轻地吹着气。

    霍少帅积威太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挽挽身边,站着苏挽君。

    这么一对比,挽挽简直是勇士。

    苏挽君红着眼睛,又不敢哭出来,脸憋得像个随时要爆炸的金鱼。

    “苏大小姐,打着我霍仿未婚妻的名头参加反对霍家的运动,玩得可还开心”

    大佬饮茶后,云淡风轻地问道,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上挑。

    少帅的声音很低沉,酥得让人心痒,但前提是能扛住这迫人的气势。

    苏挽君头皮发麻,看像霍仿的眼神却勇敢地不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你能牛多久,大不了这个婚约我不要了,你以为我多稀罕你”

    苏挽君的话刚说到一半,被真正头皮发麻的挽挽扑上去捂住了嘴,冲着大佬讨好地笑。

    “她瞎说的少帅。她其实就是太喜欢你了,想了一个馊主意来引起你的注意”

    苏挽君想要挣脱苏挽挽,怎么也做不到。

    婚约怎么可以解除

    挽挽凶残的眼神威胁。

    还说吗

    苏挽君摇摇头,苏挽挽松开她。

    军装大佬冷哼,那个漂亮的果然要比他那个傻姑未婚妻来得拎得清得多。

    她非常明白离了他她们什么也不是。

    明明犯错的是苏挽君,可是少帅看向挽挽的眼神更加冰冷。

    眸子中划过嘲讽的意味。

    “苏家小姐如果这么有政治抱负,大可脱离霍家大展拳脚,霍某绝不阻拦。”

    苏家姐妹被威胁后,被请出了大堂。

    挽挽没看见管事大叔看着她的表情满是同情。

    他们家少帅由于幼年和长大后的一些经历,对这样既柔弱又漂亮的姑娘非常有偏见。

    固执地认为这种长相的姑娘都心黑手辣。

    即使少帅真的收了苏家姐姐,这个柔弱的苏家妹妹也不一定能在霍家久住。

    三天之后是莞城霍家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

    大典在莞城郊外的藿香山上的寺庙举行。

    莞城多山丘,光郊外就有大大小小十几座山丘。

    作为霍少帅未婚妻的妹妹,挽挽也要一同去祭祀。

    不过她是帅府边缘人物,没有人在意她的行踪。

    庙堂上,挽挽见到了老帅身边那个唯一的姨太太。

    即使人到中年,却风韵犹存,和她的侄女长得并不像,想来年轻时候是一朵漂亮的小白花。

    祭祀一结束,挽挽这厮就蹦踏出去了。

    在帅府里关了一个月,天天安分地深居简出,她快闷死了。

    走两个弯,遇上了一大群鸽子,叽叽咕咕地挤在一起散步。

    呆头呆脑的样子惹得挽挽爱心涌动。

    她的背包里随身装着几十块肉干干,几个白馒头,一大堆糖豆豆。

    这群鸽子显然是人养的,挽挽走过去也不害怕。

    她席地而坐,掰着白馒头举着手喂它们。

    一只鸽子飞到挽挽手臂上。

    留下了一小朵翔。

    挽挽看看翔,又看看飞来飞去的鸽子,若有所思。

    忽然开始认认真真地把那馒头屑蘸新鲜出炉的翔,像蘸酱料一样,手举高高,满怀激情,“吃吧”

    鸽子们似乎抢得更加起劲了。

    “你你在干什么”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挽挽身边响起。

    她回头一看,是一个仿佛三观受到了震惊的,脖子里挂着佛珠的小和尚。

    小和尚啪塔啪嗒跑到苏挽挽边上,人站着还没有挽挽坐着高。

    “我在喂鸽子。”

    面对这么弱小的幼生,挽挽一改平时的作风,斯斯文文的。

    “你你在给我的鸽子吃屎”

    “瞎说,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小和尚愣了一会儿,连连跺脚,眼泪啪塔啪嗒,“你就是在给我的鸽子吃屎”

    挽挽立刻撒了手,“不喂了不喂了,你别哭。”

    小和尚哭得悲痛欲绝,坐在地上频频拍地。

    挽挽嘴角抽搐,这都是哪学来的动作。

    小和尚的面前忽然有了一块香喷喷的小肉干,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小和尚眼泪还挂着,情绪已经被带走了,眼睛圆圆的。

    “哇,这么漂亮的东西是什么”

    “小肉干。”

    小和尚哭得更委屈了,指着挽挽,悲伤涌上心头,“我不能吃呀哇哇”

    挽挽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将小和尚哄好。

    小和尚反而不好意思了,双手合十,声音嫩嫩的,“对不起施主,贫僧失态了。那就此别过。”

    小和尚拿起刚才丢在一旁的竹篓,背在身上比人还大。

    “你干什么去”

    “去后山前面的竹林里采野菜。”

    “那我帮你呗。”

    “不用了施主,这是贫僧的课业,这一个月都要采野菜。施主好心的话,以后别给鸽子喂屎就好了。”

    把人家惹哭的挽挽和小和尚挥挥小嫩手,下山去了。

    走到半山腰,遇见很多人在惊恐地乱跑。

    挽挽拉住一个人问。

    “有极端分子持枪袭击霍家,现在和军队对峙,向着寺庙后的竹林里去了。”

    竹林里,那不就是小和尚采野菜的地方

    挽挽立刻掉头往回疯跑,耳边是路人“姑娘危险别过去”的声音。

    越往山里跑,炮火子弹的声音越是密集。

    她心怦怦跳,和平年代出生的人没见过这些。

    竹林里,一个灰蓝色的小凸起在地上瑟瑟发抖。

    旁边有一个竹筐子。

    救救命佛祖救命

    苏挽挽躲在一块大青苔石头后面,一颗子弹正好打中她旁边的竹子。

    大狗熊害怕地抱住自己,但依然坚定地探出身子把小和尚捞了过来。

    “姐姐”

    “嘘”

    挽挽刚把小和尚抱过来,他刚才趴着的那个地方就有了两枚子弹。

    小和尚又要哭,挽挽恐吓他,“不许哭,再哭把你扔出去”

    小和尚眼泪汪汪地点头,看着苏挽挽的眼睛里满是崇拜。

    “我知道哪里可以下山”

    悬崖边,小和尚拉着苏挽挽。

    “走吧姐姐。”

    苏挽挽站着不动,“我在这里帮你拉着,你坐着篓子下去。”

    “那你呢”

    “小小年纪这么啰嗦,快点下去。”

    枪战的战场是移动的,不快一点的话,就要到这边来了。

    小和尚含泪被挽挽送走,“姐姐你一定要活下去,我请你吃素斋。”

    像是围追堵截什么人一样,他们放火烧山了。

    火越烧越大,挽挽只能咬牙越过竹林后的警戒线。

    来上香时庙里说,警戒线绝对不能过,后山有狼群。

    天黑的时候,挽挽看见了一座破庙。

    “吱嘎”

    她刚一推门进去,就被强势地揽入了一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坚硬怀抱,男人的精壮的手臂揽在她的脖子上,鼻子里充斥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男人在她耳边大口地喘着粗气,像砂纸一样摩挲着少女的耳朵。

    她被半拖半抱地拉近了黑暗之中,直接抵在了墙上。

    一面是冰冷墙面,一面是滚烫的身躯。

    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冰冷的枪口抵着少女的太阳穴。

    “别动。”

    这是最寂静且沁人心脾的吵闹。

    风铃之下,一片雪幽幽地落在男人怀里的少女头上。

    雪花很大,像一朵雪绒花簪在少女的头上。

    少女穿得很多,里三层外三层外加大红色的袍子。

    即使穿这么多,依旧可以看出她纤弱幼稚的身材。

    袍子的边角都拖在地上。

    少女原本一边奔跑一边拉着袍子,如今站定,底部白色的球团绒毛轻飘飘地砸在雪地里。

    白与白,谁也不兼染谁,无声地为融为一体。

    可是黑与白,白投入黑的怀抱,会被融化得骨头也不剩。

    面对前方来人,少帅的本能反应是掀开,踢飞。

    但在少女独有的馨香传入鼻间时,年轻男人硬生生凭借意志压制了自己的本能。

    反而是移开双臂让自己的怀抱呈现敞开式,好让这调皮的小东西扑进他怀里。

    两人之间的动作都太快,他移开双臂的一瞬间她扑进来,紧接着自己的手就固定在了他的腰间。

    连带她的披风都被一起抱进怀中。

    仿佛她替他养成了新的本能。

    即使没有用臂膀挡着,这么剧烈的冲击也够挽挽吃一壶了。

    男人的身体坚硬得像石头一样。

    挽挽简直就是自己撞墙的小果冻。

    撞上的一瞬间冲力迫使她倒退,几乎跌到地上,好在腰间横来一只大手固定住了她向后倒的身体。

    可两人之间的身高是在差距甚大。

    年轻男人揽住少女腰肢的同时,收拢到了自己胸前。

    对于少女而言,就变成了被揽着腰肢向上提了一小段。

    只剩下了脚尖着地。

    全身上下的支柱全仰仗着腰间禁锢着她的那根手臂。

    少帅今日公休在家,未着军装,与挽挽同样款式的拖地雪白大披风,领口下方是两条雕金短链扣。

    霍仿原本就面如冠玉,刚刚离开书房,高挺的鼻尖上架着一副黑色细框眼镜。

    男人身上卸去了身为军帅严重的威压,单看霍少帅这张脸,斯文俊秀得像个国学大家。

    拖地白色披风更是将少帅衬托得面如冠玉,如这白雪般冰冷雅致。

    活脱脱一个世家大族温润俊秀的公子揽着一个外貌与他十分相称的少女。

    霍少帅被挽挽扑得上身微弯,自下而上看着她,垂顺的大袍盖过了挽挽的肩膀。

    白色的披风强势地掩盖了大红色披风,一如少帅的身体完全笼罩着挽挽的身子。

    靠的太近,少帅的呼吸喷洒在挽挽的头发里。

    从下人们的角度看,挽挽小姐是完全被少帅抱进怀里了。

    花园里没有人敢说话。

    怀里那具软绒绒的小身体,在一寸一缕,如瑞脑消金兽一般,勾缠盘旋上升着淡淡的香味。

    初时淡,然散不去,只觉愈加浓烈,愈加纠缠着他的鼻尖。

    如妖精戏耍着稚嫩的书生,薄纱遮面,耳边依旧环绕着她的笑声,已稍纵即逝。

    明明是天寒地冻之时,俊秀的男人却感受到了那日破庙火堆边的热切。

    破庙里,只有他们俩人,这里也是,所以一般无二。

    这是少帅第二次将挽挽的身体完全纳入怀中。

    第一次是接住她崩了水缸后。

    轻飘飘的,如折翼的蝴蝶一样落入他的怀里,只能被他包裹。

    明明还是这个人,前后也不过五天左右的时间,仿佛之间屏蔽的感官,如今被迫打开,纷涌而上地迫切感受着她身上的丝丝缕缕。

    那日透过摇动的火苗,霍仿曾在不经意的情况下,以眼代笔,细细描慕了那红色肚兜流畅且一气呵成的曲线。

    曲线摇晃在火光里,明知不会动,却以曼妙的弧度晃了年轻男人的眼。

    如今演绎这道曲线的主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以无辜的眼神望着他

    挽挽那哪里是什么无辜的眼神。

    分明是瞪大了眼睛企图叫对方看出她的威严来。

    挽挽这厮又怂又横,简称怂横怂横的。

    明明是自己撞到的别人,人家还好心地揽住她没让她掉到雪地里。

    她不,她觉得是对方的错。

    谁让他一点没有声音拐角突然冒出来的

    嗯乍一看对方还比她高,比她壮。

    简直嚣张

    挽挽使了十成的力气,凭着蛮力一拳头狠狠砸在对方的胸口上,保管叫他瘫倒在地。

    所谓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瘦不垃圾的

    挽挽高兴地一抬头,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映入眼帘。

    白皮,琥珀眸子,黑发。

    电光火石之间,挽挽经年不用的脑筋,开始慢慢转动起来。

    少帅克她,他又没事了的话,按照这个逻辑推理下去,真想就只有一个

    大牛心中大惊,本能地低下头。

    她在府里这些年,是见过的。

    白小姐故意往少帅身上撞,还没撞上去就被少帅的卫兵直接拎开。

    后来少帅派大管家传话禁了半年的足。

    谁求情都没用。

    然后可怜的大牛就看见她们家小姐挥着粉嫩嫩的小拳头,撒娇一样往高大的少帅胸口轻轻撩拨了一下。

    连她这个这个局外人看了都感受到这之中浓浓的说不出道不明,却真实存在的暧昧。

    尤其是在少帅灼灼的眼神之下。

    感觉那不应当是少帅和小姐之间,而应当是一对情意互通已久的情人之间才该有的动作。

    挽挽抬头看着少帅,少帅也看着她。

    莫名的两人之间有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感觉。

    挽挽再瞥了少帅一眼,他的琥珀色眸子似乎要冒火了。

    挽挽忘记自己在少帅面前早就被掀开了柔弱的伪装了。

    祥装羞涩地低下头,声音又嫩又软,仿佛自己是一朵无害的小白花,“对不起少帅,没打疼你吧。”

    大牛嘴角抽搐。

    她们家小姐戏真好。

    戏好不好无所谓,关键在于看戏的人眼睛瞎不瞎。

    而霍少帅,很有些重度近视的趋势。

    “无妨。”男人慢慢松开了挽挽的腰,小心地把她稳稳放到地上。

    大牛连忙跑上来给挽挽拍掉身上的雪。

    这原本是就是侍女的本职工作,可是少帅看着她的眼神却不善。

    尤其是大牛想替挽挽拿走发间的那朵雪花时,不善更加明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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