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紫色的天雷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出现。
俞不灭的眼前只有那炫目的紫光,他后背一凉,心脏骤然停滞跳动。
为何
他明明是想将修为压制,为何身上灵力竟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爆发出那么可怕的力量
那一瞬间除了迷茫和惊惧外,他心中亦生出了一丝侥幸。
难道飞升成功了
可惜他还未体验到那不可思议出现的强大力量,下一刻它便迅速衰退,落回了刚渡劫时的修为。
同时落下的,还有被那股强盛灵力引来的可怕天雷
俞不灭的瞳孔骤然紧缩,然而他连驭使法宝抵挡都来不及,那道摧天裂地的天雷便将他的视线笼为紫色。
“啊”
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从剑谷前方传来。
先前还傲立在剑谷的俞不灭身躯在天雷之下剧烈颤抖,面目狰狞地痛呼着,身上寸寸血肉原被灵力淬炼得坚若金石,然而在这道天雷之下竟脆弱如纸
俞不灭轰然瘫倒在地,生死不知。
那道天雷的余威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扫荡着俞不灭周边的所有事物,几乎将整个剑谷和周围的众峰夷为平地。
这边的动静太可怕了,云华剑派众弟子和长老没一人敢过来探看动静,反而集体避得更远些。
俞幼悠闪身避开一块被天雷劈碎的巨石,她死死地叼着那条银色手链化成的绳子,另一头则绑着俞不灭的断指。
在她化成的银色巨狼出现那一瞬间,远处的崔能儿便神情大变,旋即毫不犹豫祭出法宝朝着俞幼悠飞袭而来。
崔能儿身后的一众女修亦是反应过来,她们不敢上去帮俞不灭挡天雷,只能齐齐出手想要阻拦那只银狼。
各色法宝光辉和招式劈向银狼,然而它幽蓝色的眸却冷冷然不见半点惊惶,似乎早有预料。
俞幼悠的巨牙间藏着一张随机传送符。
当初百里空山说他是中州遗迹,是靠着唯一一枚随机传送符被送出古城中的小结界后,俞幼悠顺便将隐蜂交予自己的那枚神秘符篆给他看了,结果被告之这枚也是随机传送符。
四境寻常的传送符都需要以传送阵为依托点,而且距离越是遥远,需要的灵阵就越庞大,只有古中州才能制作出随身携带却又能传送出万里之外的随机传送符。
说实话,当时俞幼悠听到答案后还有点遗憾。
要是等同伪仙器的攻击符篆,她直接在俞不灭度雷劫时砸下去,那不就万事清净了吗
然而管它何种符篆,能派上用场的符篆就是好符篆。
在将断指夺过来的那一瞬间,俞幼悠也咬碎了藏着的符篆。
远处崔能儿的攻击越来越近,一股强烈的灵力亦同时自她身上绽放,她在心中默默倒数着,直视那些法宝光泽,不避不让
最后,整片空间好似被某种神秘力量扭曲一般,方才还带着凛冽气势的银狼微微眯眼,仿佛朝着远处的崔能儿露出了一个笑容。
刹那间,它好似从未出现过,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寒风凛然,竟连一根狼毛都没留下。
崔能儿身形摇晃了几下,她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恐惧和后怕,回想着那头巨狼最后的模样,脑中浮现出无数道画面,面色苍白如金纸。
最后她是被一声惊呼唤醒的。
崔能儿从银狼带来的恐惧中仓惶抬头,怔怔地看向正前方,却见距离剑谷最近的十多座山峰全被天雷削平了,不灭峰也在其中。
而位于中心的剑谷早被沙石断木填平,那个顶天立地敢傲然与天争的男人,却是和死狗一般被压在不灭峰飞来的一根雕梁之下动弹不得。
更可怕的是,他身上高深的修为竟然在不断地下跌。
在俞不灭的修为跌回化神境时,天穹上方的劫云便已经烟消云散。
外门那边的剑修们心中忐忑无比,就听得噼里啪啦的动静过后,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往天上看。
有个外门弟子小心翼翼道“师妹,剑谷那边的雷还在劈吗”
剑修师妹谨慎地观望了许久,最后选择同样躲在外门的长老“师伯,您看现在咱们安全了吗这雷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那位长老平时只负责云华剑派的内务,但好歹对各峰的事宜都算清楚,亦知晓眼下各位峰主只有俞不灭在门内,而他又好像快要突破了
长老一拍手,顿悟过来了。
他喜不自胜道“这雷是俞峰主引来的,我知道了,他是在度雷劫准备飞升了”
那年轻女剑修也跟着喜道“那俞峰主这是渡劫成功了我们云华剑派有了飞升强者,东境被守下了”
长老迟疑了一下,也不好说飞升可能会失败这种扫兴话,只含糊道“我们先去恭贺俞峰主吧。”
这话一出,隔壁院中的各个剑修也听到了动静,万分欢喜地从外门的各个角落和洞府中钻出来。
有好事者一边招呼着叫上其他同门一起去恭贺不灭剑神成功飞升,一边喜不自胜地同去了万古之森的师兄师姐们传讯。
“师兄,不灭剑神出关便飞升了”
“师姐别怕,俞峰主成功飞升,咱们东境有救了”
镇东郡内。
几乎所有负伤的修士都躺在丹鼎宗在郡城的驻地内,此时前线告急,丹鼎宗可不会给什么特殊对待,所有人不管元婴期的大宗长老还是筑基期的散修,都按着伤势缓急被分在不同的区域。
忽然之间,断手区冲出来一个人,朝着断腿区惊喜欢呼“师父,俞师伯不,是不灭剑神飞升咱们四境有救了”
这一嗓子传遍了各个病患区域,不多时,便由传讯符传到了东境各个角落。
修真界这几年在异兽的侵袭下太过凄惨,这消息似天外喜讯,几乎在一个时辰内传出了东境,连其他三境都听说了这消息。
俞不灭成功飞升了
正在和异兽战斗的修士们自然还不知晓,但是其他的各宗修士已经开始思索该何时前去云华剑派赠上贺礼了
然而云华剑派内。
因为是大喜事,所以此刻众剑修也不分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了,尚在宗门的数百人齐刷刷地御剑飞往剑谷方向,准备给俞不灭贺喜。
然而待他们飞到剑谷前方,看清那恍如废墟的一幕时,都傻眼了。
彼时昏死过去的俞不灭刚被那群道侣从那根巨木之下搬出来,浑身好似被鲜血浸透,身后血痕拖了一地,身上血肉烂糊一团,似乎根根骨头都碎裂了。
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修为竟然已经跌落到了化神中期
众修都察觉到了不对,惊恐地看着前方,有人很轻地喊了一句“这难道是飞升失败了吗”
无人回答,但是众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为首的那位长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修为较高,能清晰地辨出俞不灭眼下的伤势。
断手断脚也就罢了,肺腑肝脏都裂开重伤也罢了,俞不灭的五条灵脉,竟也全被天雷劈碎了
长老和其他所有弟子都惊恐僵在原地,时不时便有人腰间的传讯符亮起,约莫是有人在传讯打听俞不灭飞升的事。
然而此刻,谁还敢拿起传讯符说俞不灭飞升失败了啊
崔能儿等人无暇追杀那只不知何时出现的银狼了。
她将俞不灭半托着想带他站起来,然而却无能为力,最后她只能把俞不灭抱起来。
回头,原本恍若仙境的不灭峰已经坍塌了,内门其他各峰也都在天雷的影响下变得残破不堪,崔能儿等人只能暂时将俞不灭带到客院所在的峰头上,勉强寻了处大些的院子将他安置好。
后方的众女修都挤在房中望着俞不灭,或是流泪或是心痛哭诉,而有几人则面色略微妙,不像是伤心的样子。
崔能儿却无心顾暇这些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不灭峰被毁,她们身上也没多少伤药,方才喂了疗伤丹也无用,俞不灭的修为还是在不断跌落。
她心中一片仓惶和迷茫,然而就在这时,她的传讯符亮了起来。
拿起后一道狂喜的声音从中传出
“能儿,我听说女婿竟然飞升成功了你且等着,我马上带着你母亲和哥哥他们一起携重礼来东境”
崔能儿险些破口骂出声,但是她依然强压着怒意,寒声道“谁告诉你的”
那边崔家家主依然欢喜不已“现在四境都传遍了已有不少家族传讯想同我一起来拜会女婿”
“别来了。”
崔能儿只艰难地吐出这三字,便断了传讯符,将其死死的攥在手中。
不一会儿,传讯符又疯狂地闪动起来,崔能儿咬牙,灵力彻底爆发,将其捏了个粉碎。
世界冲归于清净后,崔能儿回看一眼被众女包围的俞不灭,忧愁不已地走出门外。
此刻其他弟子全都识趣地散了,只有那位内务长老还满是忐忑地站在院外等待着。
崔能儿深吸了一口气“去丹鼎宗请一位长老来,不管对方多苛刻的要求,都要请长老来”
内务长老却面露为难之色“可是据说丹鼎宗山门大阵已封闭,全部弟子就连炼气期的都传送过去了,怕是找不到丹修来。”
崔能儿身形一晃。
她对着内务长老挥了挥手示意退下,步履蹒跚地回到室内。
俞不灭的气息尚存,然而修为还在不断下跌,室内的所有女修都知晓他的灵脉被毁,怕是等不了几日就会彻底从高高在上的不灭剑神变成一介凡人了。
屋内有个美貌女子起身,匆匆道“我这就回西境,请灵药谷的长老出手救不灭”
不多时,又有个女修起身“我师父与一位隐世神医相熟,我现在便回去求他”
俞不灭的白月光柔儿也站了起来,也不多言自己要做什么,干脆利落便出去了。
众女修都是来历不凡,最后留在屋内的竟然只剩下崔能儿和那个来自凡间的大小姐。
崔能儿深深地看了俞不灭一眼,最后对那位凡人道“你先和外面那位长老照顾他。”
那位少女惊慌道“姐姐,那你呢”
崔能儿面色沉重道“我要去北境悬壶派请苏真人,那是唯一能真正救下不灭的人了”
俞不灭陷入了昏死之中。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深渊之底,被沉重而黏腻的淤泥包裹着无法挣脱。
俞不灭尚存的那丝理智在疯狂地喊着让自己清醒过来,然而附骨草正如它的名字那般死死地扎根在他每一存骨血之中,在其他灵毒的堆叠和催动下,毫不留情地发挥着它的作用。
附骨草能让人沉陷于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噩梦中。
俞不灭眼前的画面不断扭曲,先是一头可怕的银色巨狼在月夜之下将他踩在巨爪之下,而后又是一头元婴期的异兽冲他的头咬下,最后却是化作了一片刺眼的紫。
他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真实,只看到那道可怕的紫色天雷又朝着自己劈下来。
而且这次他竟然没能晕过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天雷劈烂,那五条灵脉也在瞬息间粉碎,灵力好似泄闸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从那至高无上的渡劫境掉到化神期,再落到元婴,金丹最后又重新变回了凡人。
变成了谁都可以揉捏,谁都能将他踩在脚下的凡人昔日那些恭敬称他为不灭剑神的人如今嗤笑着叫他废物,那些不入流的散修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俞不灭终于知晓自己最畏惧的是什么了。
他的理智疯狂地呼喊着这是梦,这不是真的,然而就在他即将从幻境中挣脱出来时,那些如同附骨之疽的灵毒再次无声无息地将他的理智淹没。
又是一道紫色天雷落下
“啊”
屋内的俞不灭发出痛苦的嘶吼,原本还在边上照看的那个少女脸色苍白地躲出去了,她指着里面的人惊慌道“他他好像疯了。”
“疯了”
难不成是被天雷劈坏了脑子内务长老连忙进去查看。
然而长老一眼望过去,脸色便又苍白了一些。
俞不灭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屋内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暴动的灵力摧得粉碎,想来方才那少女要是慢一步出来,怕都要死在他手上了。
然而让长老惊惧的不是这个,而是俞不灭的修为。
才过这么会儿功夫,他竟然又跌落一个境界了。
西境那位渡劫境的老佛修收回灵力。
他察觉到了,方才那只躁动不安好似随时都会冲出深渊的可怕渡劫境异兽没能挣脱深渊的束缚,它在不甘的嘶吼之后,又潜回了深渊底层。
老佛修护着后方的修士后撤,他暗暗地看了眼头顶逐渐凝聚的劫云,一声长叹后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了化神境巅峰。
劫云退散。
然而也就在这时,他听见后方有人呼喊“东境云华剑派的不灭剑神飞升成功了”
下方的金色结界后面传出欢喜的呼喊声,然而老佛修却逐渐皱起眉,疑惑地看向了东边。
不对,若是真有人飞升成功,自会降下灵雨泽沐苍生大地,哪会这么平静呢
万古之森东境范围内。
异兽潮依然在疯狂肆虐,然而在内围的一众修士却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方才他们明显可察觉到灵力在消失,但是现在却突然止住了。
而先前一直在自行坍塌的中州古城墙竟然也不再溃败,仍然存留的那几段高耸城墙立在幽暗的丛林之下,古城最里面,那些即将涌出来的异兽好似在觊觎着什么,又慢慢地缩了回去。
然而已经冲出来的那些化神期异兽却不会选择回去,而是不要命地朝着外围冲出来。
天盾门掌门扛着一面巨盾吃力地在后面追赶着,顺便大着嗓门呼喊
“百里道友啊等等老子啊前面有一群元婴期的异兽啊卧槽还有三只化神期异兽”
后面丹鼎宗的掌门和马长老就追得更慢了,毕竟是丹修,跟同阶的盾修和剑修比起来还是太柔弱了。
天盾门的狂长老回头看了一眼,急得只想跺脚。
最后,天盾门的两个盾修扛起了丹鼎宗的两个丹修就往前冲。
丹鼎宗的掌门是个身着七彩袍的长发老头,他被盾修的举动惊到了“你们要干嘛”
盾修粗声解释“扛着跑更快啊”
马长老竟然没骂人,他想起了四境大会上俞幼悠三人组被狂浪生他们扛着跑的画面,一时间安静如鸡。
原来你们天盾门不论地位和修为,都是些铁憨憨。
结果天盾门的盾修还嫌弃他们“你们丹修也真是,平时别整日地窝在丹房里抱着丹炉不撒手,多少也该注意点炼体,顺便多练习下御空术,被异兽追的时候都能飞快点啊”
马长老正打算骂骂咧咧,丹鼎宗的掌门先开口了
“再多说一句,待会儿被异兽伤了没人救你们。”
俩盾修老头闭嘴了。
马长老乐了,对下面的狂长老催促“老狂你他娘的快些啊,驾”
很快的,他们追上了前方的百里空山。
惊鸿剑的剑气纵横在异兽群之间,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而那道黑色的身影则不断朝着前方杀去,将那些没有理智的异兽生生地拦截在剑气建构的防线之后。
那三只异兽被他的剑气一阻,而后便似寻到了集火的目标,齐齐朝着百里空山袭来。
然而他没有半点惊恐。
自记忆伊始,他这一生便在不断地同异兽厮杀,还是只幼狼时,他就敢孤身深入异兽群中,而后回到四境后,万古之森中便一直有这样一道孤单而强大的身影。
正如他回答掌剑真人那句话,他的剑是为了斩杀异兽而存在。
就在百里空山准备持剑对上异兽时,两面巨盾砰地矗立在他前方,与此同时一层防御结界也出现在他的周身。
底下的两个盾修喘着粗气,以全力维持着防御结界。
他们大喊“百里道友,放心上,我们给你牵制住”
与此同时,数枚丹药也被飞掷到百里空山的手上。
丹鼎宗的两个老丹修一边用丹炉粗暴地砸着边上的元婴期异兽,一边高声道“这是增益的灵丹,不收你钱,快吃”
眼下万古之森的灵力连外界都不如,不吃药还真的不行了。
百里空山的剑只停顿了片刻,他咽下那数枚灵丹,而后飞身迎上最近的那只异兽。
忽然之间,一只化神期异兽猛地一踏脚,却见几位修士的脚下骤然出现了无数根利刺。
底下持盾维持防御结界的盾修也好,正一边砸异兽一边炼制异兽血的丹修也罢,都被这地底的尖刺打了个猝不及防。
与此同时,另一只化神期异兽倏然转向,凶恶地朝着底下四人冲击而去。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百里空山硬生生地转变了剑势,将自己的后背无防备地朝着方才正在激战的那只异兽,义无反顾地持剑飞向底下的那只异兽
惊鸿剑上凝出无数的寒霜,被暗红色的血洇得无比妖冶。
那持剑的剑修似风一般挡在四人前方,扬剑狠狠一斩
当剑下意识转变方向的这一瞬,他好像有了第二道题的答案。
俞幼悠的脑子昏昏沉沉,身体亦是沉重得无法挪动。
她为了将灵毒完美送入俞不灭的体内,将灵毒死死地藏匿在自己的灵力之中,以至于她也被侵染了些许灵毒。
也不知究竟是哪几味毒中得最深,此刻俞幼悠整个人如同被火烧一般灼痛难忍。
在强烈的眩晕感过后,她的身体好似被撕裂一般,最后出现在了一片密林的上空。
“砰”
银色巨狼的身体连续砸断了好几根树枝,最后重重地跌落在一片枯枝烂叶之中。
它甩了甩脑袋恢复神智,勉强化回人形,而后松开嘴。
那条银色的绳子刚才被她死死咬着,另外那头被绑着的断指和戒指也还没丢。
俞幼悠想把戒指从断指上扒拉下来,却怎么也没法,她只能暂时作罢,先将它藏回了芥子囊中。
随后,她颤抖着手将先前备好的诸多解药大把大把地塞入口中。
只是这些灵毒都是奔着无解的方向去的,所以俞幼悠这些解药也治不了根,只能勉强缓解现在的痛苦。
俞幼悠靠在古树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
自己这才沾上一点儿就难受成这样,那享受了绝大部分灵毒的俞不灭该得多舒服啊
她灵力被压榨得只剩丁点儿,这会儿灵毒又在发作,连手都快抬不起了。
俞幼悠大口嚼完一把灵丹,无力辨别自己是在何处了,最后只能摸出双生炉,催化它变大后将自己罩在里面。
这玩意儿是伪仙器,又有她的烙印在,比什么防御法宝都好用。
在那片七彩的光芒中,俞幼悠安心地陷入了昏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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