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头一次臊红脸

小说:大唐奸臣 作者:鱼七彩
    长孙无忌怔了怔, 哈哈笑了两声,才尴尬地回头。竟然没有幻听, 房玄龄就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来了”

    “路过, 见你们在这就想凑个热闹, 果然没白来。”房玄龄话中有话, 别有意味地看一眼长孙无忌。

    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长孙无忌, 此刻不敢回看房玄龄,眼睛故意往秦远身上瞟。他岔开话题,问秦远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秦远笑道“下官此来是想找徐安,奈何人已经死了,那下官就不叨扰长孙公和房仆射了。”

    秦远行礼后,就蹿上马, 告辞了。

    秦琼更不敢掺和这俩人的事, 赶紧跟着秦远走了。

    长孙无忌呵呵哈哈哼哼地跟房玄龄笑了几声,感慨自己还有公务要忙, 就跟房玄龄告辞。

    “长孙公背后说完人就跑,可不是君子之举。”房玄龄悠悠道。

    长孙无忌走出两步后,转身对房玄龄道“你就是惧内不然上次圣人赏你两个美人,你怎么不敢要,给退回去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 聪明人懂得时刻提防, 以免耽误正事。我连圣人赏赐的美人都可以拒绝, 说明我在色上懂得节制。长孙公该以我为榜样, 而不是拿这种事背地里跟人嘲笑我。”房玄龄虽然是个斯文人, 但他也不好惹。今天长孙无忌若不跟道歉,他绝不罢休。

    “就一句话,你至于么”长孙无忌可没有跟人道歉的习惯。

    “好。”房玄龄挑了下眉,扯起嘴角,勉强地对长孙无忌假笑一下,转身走了。

    长孙无忌以为房玄龄意识到敌不过自己,知难而退了,得意地上马,打道回府。

    秦远回到雍州府后,令顾青青竭力回忆所有见到秦琼日子。

    “把你大概记得的日子都说出来。”

    “我想想,花牡丹是在八个月前的二十八那天搬来,当时秦将军就跟他一起。然后有一次的十五,我要去道观上香对了,是四个月前的十五,我见他来过一次。再就是见到秦将军面容的那一天,好像是两个月前的初七,不对,初九”

    “不管是初几了,就当是初一到初十,这肯定没错吧”秦远问。

    顾青青连忙点头。

    秦远把日子写下来之后,看向秦琼,问他可记得自己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前面的日子太久了,记不清。两个月前的初一到初十,我好像一直在长安城。”秦琼直叹自己运气背。

    秦远让秦琼别急,先拿这些日期跟将军府那边的记录对一下,或许另外两个就有出入。

    不多时,秦琼的副将就将秦远近九个月以来的出行记录都送过来。按照日期比对,很巧的是顾青青记得的日期跟秦琼在京的日子刚好吻合。

    “我儿子今年才三岁”秦琼不甘心地感慨,他最近怎么就这么倒霉。

    秦远拍拍秦琼的肩膀,安慰他别上火,“或许你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人比你更倒霉。”

    秦琼“”

    这算什么安慰

    “你先回家休息,最近最好不要出长安城,出门时会有雍州府的衙差跟着,千万别在这种时候擅自失踪。”

    秦琼应承,拱手恳请秦远一定要帮他。秦琼暗暗在心里发誓,如果秦远这次他能帮他度过难关,他今后定会把秦远当亲兄弟一般看。救命之恩,他会一辈子相报

    秦远晚上填饱了肚子以后,意外发现今天的农场收获还有剩余。因为早上秦远已经额外拿出五十斤甜瓜献给李世民了,按理说今天农场的收获应该没有剩余才对。但看现在剩余的量,竟然有二百五十斤,加上之前的五十斤,一共就有三百斤剩余收获了。

    怎么会突然剩余这么多秦远今天因为忙于秦琼的事儿没太注意。仔细回忆,他今天的饭量好像是变少了。

    农场第一次有剩余收获的时候,是在他被封了九品弘文馆校书之后。这一次之收获增加了五倍,则是在他晋升为七品上的法曹参军之后。

    在九品弘文馆校书之后,秦远调任过雍州府主簿,品级为八品下,但这级别其实跟弘文馆的校书差不多。因为雍州府算是地方官,弘文馆则是宫里的官。宫内九品官的地位基本上相当于宫外八品。因为是平级调动,所以当时农场的剩余收获并没有发生变化,依旧还是五十斤。

    现在他从八品下阶的雍州府主簿,升到七品上的法曹参军,一共升了五级八品上,从七品下,从七品上,七品下,七品上。

    升了这五级,农场刚好就多出了二百五十斤的收获,一级对应五十斤。

    看来以后他如果再升官,可能饭量就会变得更小,相对应的剩余收获量会继续增多。如果情况真如他推测的这样,那是不是有一天他把官做到顶级,便再也不用吃农场的收获,甚至可以恢复仙身

    秦远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摩拳擦掌,决定以后一定要在为官的仕途上拼尽全力,永攀高峰,誓不罢休

    次日,秦远带了二百十五斤甜瓜进宫,因为太重,他这次自己拿不动,特意雇马车到了宫门口,禀明情况之后,请侍卫帮忙抬了进去。

    “老汉说甜瓜已经到季节了,这是最后的一批剩余,再想吃就要等明年了。”秦远在两仪殿觐见李世民后,就好一顿形容自己如何巧嘴恭维老汉,从而谋得到更多的甜瓜。

    秦远盘算着,他只要能讨得李世民的欢心,一步步铺垫下来,自己以后的升迁肯定会变得容易许多。

    “难为你了,你可以告诉老汉,寡人可以赏他。”李世民高兴道。

    秦远摇头忙道不行,强调老汉非常低调,不喜与官府打交道。

    “还真是个怪老汉。”因为李世民之前就了解老汉脾气古怪,便没有深究,只夸秦远办事好,忠心耿耿。

    这么多瓜,李世民一个人当然吃不完,分给后宫长孙无皇后等人后,又捡了几名重要的臣子赏赐,其中就包含魏征。

    李世民关心秦琼的案子,吃瓜的时候闲来无事,他就给秦远赐座,让他讲一讲现在案子的进展。

    秦远就提到了易容术,“因为刚巧花牡丹与顾长黄是邻居,而现在这桩案子也刚巧发生在泾州案之后,所以臣觉得不能以常规的眼观来看待这桩案子。”

    李世民赞同秦远的说法,面色突然严肃下来,“秦琼是寡人最看重的心腹大臣,这桩案子一定要仔细查明,不该有人无辜枉死,但也不该有人受冤。”

    秦远刚认真地应承下来,太监这时传话来禀告魏征来了。

    魏征正要为秦琼一案而来,他觉得这案子证据非常明显,遂想请旨先将秦琼圈禁在府中。

    魏征一进两仪殿,先看见穿着常服的李世民,手捧着一大甜瓜正在啃。甜瓜的个头非常大,李世民的半个脑袋都看不见了。此情此景,哪有半点皇帝样子

    再之后,魏征就看见了秦远。

    果然是秦远,魏征心里暗暗叹道。

    “嗯,你来了。”李世民吩咐大太监张德,正好可以把赏给魏征的那份儿甜瓜直接给他。

    “陛下”魏征跪地,非常郑重地喊了一声。

    李世民立刻听出魏征的音调不对了,每次他劝谏的时候,开口的一声陛下音调必然加重,透着一股浓浓地隆重严肃的意味。

    “你想说什么”李世民放下手里的瓜,“别有跟我说甜瓜,寡人天天操劳国事这么累,还不能吃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可是陛下吃瓜的样子如此粗犷,实在是”

    “太极宫是圣人的家,谁在家不想舒坦些生活圣人虽与普通百姓不同,但不至于在自己家时还要处处文气拘谨,偶尔小事上豪放任性些,并不为过,比如吃瓜。”秦远反驳魏征道。

    魏征心中暗暗惊讶地看了一眼秦远,他没料到秦远会在这时候敢开口,竟还有几分辩才。

    “秦远说的是,吃个瓜而已,不会波及影响什么国事百姓的,你就不要挑这毛病了。”李世民的很开心这会儿有臣子帮自己说话,觉得好畅快。

    现在朝臣能像秦远这样,敢于在他面前反驳魏征的臣子不多了,李世民觉得自己要好好珍惜秦远。

    当然魏征敢于劝谏,提醒他注意缺点,是非常好的一件事。可有的时候,他也需要一点点喘息放松的时间。人人都称他为圣人,但他并不是真正的圣人,他也有人性,偶尔也想放纵、任性、发泄。

    因为一时晃神,魏征没能抓准时机反驳秦远。

    李世民拿起没吃完的瓜,继续啃。

    魏征无奈作罢,就跟李世民提秦琼的案子。

    李世民听说魏征想圈禁秦琼,他并不赞同,所以慢慢转眸,瞄向了秦远。

    秦远忙回禀道“臣已经告知秦将军近期不能出城,他出入府邸都会有雍州府的人监视。秦将军坚定表明自己的清白,愿意配合雍州府的监视。”

    “嗯,这样就行了。”李世民附和。

    魏征表示不可以,秦远所谓的只是配合,并不是命令。魏征坚持要按照律法执行,圈禁秦琼。

    魏征说的也没错,但这件事有特殊诡异之处,李世民觉得可以酌情。毕竟秦琼战功赫赫,曾跟他在战场上肩并肩得一起厮杀,甚至为他挡过刀,搁民间的说法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算过命的兄弟了。

    李世民不想因为一件可能莫须有的事,伤害兄弟的感情。

    “还是等证据确凿了再定。”李世民坚持道。

    “陛下”魏征又喊了一声,音调跟之前如出一辙,令李世民的心跟着一抖。

    秦远再次站出来为李世民分忧,把案子里可能存在易容的情况讲给魏征。

    魏征这一次全神贯注了,立即反驳秦远“证据呢还是只是秦参军自己一时的臆想,毫无依据可言”

    秦远噎住,说不出话了。

    在这时候,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过来议事。

    秦远马上提议大家表决来决定是否圈禁秦琼。

    李世民赞同“既然两方各有各的说辞,何不让他们来评断。”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是明事理的人,这件事他和秦远的说法谁有理,谁没理,显而易见。

    魏征便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房玄龄“臣以为秦参军的提议不错,左右这案子还没有查明,秦将军已然愿意配合监视,何必先伤了一名重臣的心呢。”

    李世民点点头,不愧是他最器重的丞相,句句说到他心坎里里了。

    长孙无忌跟着道“臣附议。”

    魏征“”

    出了两仪殿后,魏征就叫住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问他们俩什么意思。怎么能眼睁睁说瞎话,去帮着秦远。明明秦远易容的说法并没有证据证明。

    “等魏仆射体会到林子大了,无奇不有之后,就会明白了,我是凭良心说话。”房玄龄解释道。

    魏征觉得房玄龄在搪塞自己,又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懒得解释,下巴一扬,只说道“我愿意。”

    长孙无忌说罢,就拂袖大大方方往回走。

    魏征气得不行。

    房玄龄忙劝魏征别生气,千万别跟长孙无忌一般见识,“他这个人一向有些嚣张跋扈的。”

    长孙无忌走得不远,刚好能听见房玄龄的话。他转过身来,立刻质问房玄龄什么意思。

    “就一句话,你至于么”房玄龄白了一眼长孙无忌,不以为意地走了。

    长孙无忌气得不行,恍然反应过来,这话好像有点耳熟房玄龄把昨天自己在刑场上说对他的话,现在还给了自己

    长孙无忌又气又笑,赶紧追上房玄龄,和他继续理论。

    魏征瞧着这俩人打得正欢,似乎有宿仇,没办法继续追问他俩个。魏征回头瞧那个安安静静斯斯文文跟在他们后头的秦远。

    秦远感受到魏征的目光,立刻惶恐地驻足,对魏征微微颔首,表现得好像一只乖乖听话的小白兔。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拿官威压他。明明刚刚在朝堂上,他能言善辩地疯狂反驳自己。

    魏征刚想训秦远别装,褚遂良过来了。褚遂良笑着跟魏征打过招呼之后,就看见秦远小心翼翼地站在魏征身后,褚遂良就笑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魏仆射刚才欺负你了”

    秦远忙老实的摇头,用斯斯文文的小声音回复褚遂良没有。他回应的时候,还偷偷瞄了一眼魏征,看得很小心。

    褚遂良一瞧,这肯定还是受委屈了,迫于魏征在场不好表明。

    褚遂良之前就后悔秦远在弘文馆当值的时候,他没能及时器重秦远。今天得了机会,自要好生鼓励秦远一番。

    他拍拍秦远肩膀,告诉他这官场有时候就如战场,不能因为被人砍了一刀就退缩,好生发挥自己的才能,早晚会出头受到重用。

    秦远非常感谢褚遂良的鼓励,并目送他离开。

    魏征简直气得快吐血了,这都什么世道,黑白颠倒

    “今天算你运气好,但以后可未必。”魏征提醒秦远,以后不要再仗着人缘好,就耍这种权术把戏,“秦琼的案子我劝你秉公办理,否则不管到时有多少人支持你,我照样会参得你体无完肤。”

    秦远应承,多谢魏征提醒。

    魏征哼了一声,转身去了。此后魏征越加卖力,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人力物力,寻找花牡丹案的证据。

    七日后,当初给帮秦琼说亲的媒人,被魏征的属下接入了京城。

    魏征立刻要求秦远和温彦博开堂,令媒人指认秦琼。如果这一切属实,他便要参奏,对秦琼进行处置。

    正值黄昏,天下着那种慢慢连续不断的细雨,把人的衣袍盖上了一层冰凉。

    人心都跟着阴沉沉的发凉,特别是对于秦琼来说。

    开堂之后,媒人就立刻指认了秦琼。

    “当初就是这位秦将军,亲自来找贱妾,让贱妾帮他去跟花牡丹家说亲。”媒人接着还表示,自己当时收了秦琼十匹帛作为谢金。

    秦琼无奈地摇头,他认真打量媒人这张完全陌生的脸,“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从没见过。”

    媒人惊讶地回看秦琼,完全不理解秦琼为何在睁眼说瞎话。

    魏征觉得秦琼的辩解很无力,他直接扭头告诉温彦博,现在已经人证物证齐全了。理该将秦琼缉拿,严加审讯。

    魏征所提议的,是府衙正常办案时的惯例步骤。

    这样建议,本来并没有错。但因为秦琼的身份不一般,一般都会特殊考虑。不过显然魏征此次监督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搞特殊。

    温彦博不敢做主,他看向秦远,此举惹来魏征的不满。

    “你身为雍州府的治中,竟自己没主意,要靠区区法曹参军来帮你断案”

    温彦博被魏征质问地默不作声了。其实他很想回答“是”,但是这样肯定会惹来魏征一番长篇大论式的批判,还不如不说。

    魏征干脆直接说秦远,问他所谓易容说法至今是否有证据佐证了。

    “你是什么时候见的秦将军”秦远问媒人。

    “八个月前的初三秦将军请我说媒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这么重大的事情,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媒人清楚地回答道。

    秦远转即翻阅起自己面前的册子来。

    魏征见秦远无视了自己的话,追问他“你想偏私,帮秦琼拖延到什么时候”

    “找到了”秦远请秦琼过来瞧,按照册子上的记录,秦琼在八月前的初一到初五有过出行,秦远问他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了花牡丹老家儒林县议亲去了。”魏征道。

    秦琼恍然想起来了,“八月前,我受圣命秘密前往河东办事。我记得当时我在别苑休息,忽然接到密旨,就出去了。因为是机密之事,对外没有说明缘由,只说是去附近的几个州县打猎游玩了。”

    河东与花牡丹的老家儒林县完全是两个方向。并且从长安城到河东,秦琼仅用了五日往返,他必须骑快马日夜赶路,几乎不能休息。既然是去办事,秦琼身边必定带了一些随从,还有河东接应秦琼的官员们,都可以作证。

    魏征怔了又怔。

    他再次确认一遍册子记录后,问秦琼证人都有谁。

    “此为机密,需奏请圣人之后才能说。但肯定是有人可以证明我当时就在河东,除非我会,不然我绝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数百里远的儒林县。”

    魏征相信秦琼此话不会造假,他随即质问媒人,是不是记错日子了,或者撒谎。媒人惶恐地表示自己真的没有撒谎,她当时确实亲眼见到秦琼。

    “魏公现在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说法了,易容”秦远见魏征正烦着,及时插一句嘴。

    魏征皱着眉头望向秦远,他不愿相信秦远的话,但现在这情况,似乎是用秦远的说法才能解释通。

    秦远打发走了现场的无关人士,跟余下的魏征、秦琼和文彦博道“有人掌握了秦将军每次出行的时间。之前顾青青回忆到的三个时间,刚好秦将军就在长安城。说媒一事也是,碰巧在秦将军在附近州县游玩的时候,幸好此人并不知秦将军当时是领密旨办事。不然今天,我都没有办法帮秦将军脱罪了。”

    秦远说完,特意眨眨眼看向魏征。

    秦琼也看向魏征。

    温彦博也跟着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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