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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凛始料未及, 手还搭在藏青底色的领带上, 直被巴掌扇得错愕了半秒。
从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打他, 所以回过神, 他转头下意识就要挥掌把耳光还回去。然而目光对上聂双双的脸,他的手最后只是在身侧动了动。
他捏紧了拳盯着她。
室内温度仿佛骤然下降到冰点。
锋冷的视线刮在身上, 聂双双本能地缩了下肩膀, 然而她没有在他的逼视下就此退却,反而咬着牙挥着纤细的胳膊, 又即将甩出第二下耳光——
她的右手被捉住了。
男人的力气轻而易举制住她, 单手轻松地把她右手捏在掌心。
“你禽兽!!”她抽了抽手, 抽不回。
“我禽兽?”肖凛拉长眼尾,眼睑遮住了眸中的半边冷光, 声音也是冷的, “我禽兽又怎样?还不是照样把你干得?”
像是回想起了昨晚聂双双的放荡模样, 肖凛唇边扯起一丝弧度, 可那眼里没有一点笑意, “又骚又浪, 平时真是看不出, 聂总监原来是这样的人。”
聂双双被他说得脸上又烧得滚烫, 一激动直接又要伸出左手去打他。
然而她原本左手抓着裹在身上羽毛被,手一松开, 被子便从肩头滑落下去,将全身肌肤都暴露在空气,还有那一身证明昨晚有多激烈的青紫吻痕。
聂双双赶紧手忙脚乱用左手把被子披好, 可被捉住的右手腕上猛地传来男人收紧的力道,证明身体的一切细节都落入了他眼中。
那些青青紫紫的爱\\欲痕迹与娇嫩白腻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反而激起男人刚沉睡不久的占有欲\\望。
肖凛现在有两种冲动——
将面前这个胆大包天到扇他耳光的女孩扔回床上继续狠狠蹂\\躏泄愤;或是将这个一碰就浑身青紫,纤细又柔软的姑娘揉进怀中,好好抚慰。
可是肖凛完全错估了聂双双的决心,即使她身上无衣蔽体,即使她的手被捉住,她也能抬起右脚使劲踩向他的脚背!
“狗男人,你放开我!!”
说完,如同恶犬一般张口恶狠狠咬上男人钳制住她的大掌。
肖凛越是这么羞辱她,她心里就越是被激起反逆的情绪——
他要她臣服,她偏不!!
肖凛被她咬得吃痛松手,他抬腕,下意识将聂双双掀开几步远。
聂双双本就又瘦又轻,还正忍着浑身酸疼,于是被男人无意识使出的力气随便一掀,便不受控制地抓着被子往后退开好几步,然后腰部撞上后边木桌的桌角,即使隔了一层薄被,也磕的生疼。
肖凛面色铁青,神色比方才被扇耳光时更加难看,“聂总监,刚被开过苞的身板,我劝你不要逞强。”
说完他本要垂眸继续将自己的领带系好,眼角余光一瞟,却见到聂双双上身支在桌子边,软着腿起都起不来的狼狈模样。
……啧,叫他一声让他过来帮忙扶一把会死?
他皱眉从鼻中冷嗤,还是迈开长腿走过去,伸手要把聂双双从桌上拎起来扶稳。
只不过伸出的手立刻就被聂双双用力打开,“你别碰我!”
聂双双瞪着肖凛,眼眶是红的,眼中闪着盈盈波光。
那是受伤幼犬的不甘,獠牙被打碎后的愤怒,还有小心努力从地上拾起被踩碎的自尊时的倔强。
肖凛寒着脸看她像个蜗牛一般慢吞吞从桌边爬起,皱眉狠狠一甩手,扭头再不去看。
………………
快速地打领带,穿外套,收拾好自己肖凛便很快地离开房间,临走时还犹在泄愤似的“砰!”一声把门重重甩上。
搭电梯下楼,外边已是阳光大盛的时刻,会所灰棕色调的宽广大堂不似夜间靡丽,显出格调的优雅气派。
然后肖凛一眼就见到他表弟宋卿从电梯旁窜过来。
“哥~!昨晚在我这玩得还好吗!”宋卿热情地给肖凛打招呼。
他听说肖凛昨晚带了个女孩进了这里的房间,清早还让人给房间送衣服,于是一醒来就好奇心爆棚地赶过来蹲人。
肖凛看都没看宋卿,未发一言径直出门。
宋卿瞧着肖凛不大好看的面色,心里有些打退堂鼓,“哥,诶,那个,你昨晚的,小女伴呢?怎么没看见她一起下来?”
肖凛睨他一眼,舔着后槽牙抚上刚挨过一耳光的脸颊,随后收回目光冷哼一声,出门直接上了等在门口的轿车。
宋卿讨了个没趣,满脸讪讪的,可看他表哥态度,绝对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且他怎么觉得,他表哥左脸上有红印子?……呃,但这不可能吧?睡觉睡的吧……
聂双双在房间里又休息了半天,等到下半身不再那么疼了,才洗澡收拾了自己吃了早餐,慢吞吞下楼。
她的那条蓝白色发带不翼而飞,房间里里外外找了都没找到,因此下楼时她的头发是披散着的。
手机里好几个向清言和老贾苏湄的未接电话,聂双双一条条给人回信息,瞎编借口解释她昨晚的去向,然后脚步迈出电梯间穿过大堂,就见到穿着个骚包紧身小西装的年轻男人在调戏前台美女。
聂双双没当回事,继续走她的路,结果那年轻男人转头朝她眨了眨眼,倒是朝她走了过来。
“嗨~!是聂小姐吗?!”
年轻男人极为自来熟地跟聂双双打招呼,目光装作不经意地上下打量着她,在扫过她脖子间的淡红吻痕时,一下没忍住瞪大了眼。
“呃,嗯。我是。”
聂双双点点头,尴尬地用手拨开发丝遮掩脖颈边皮肤,思考着以前难道在哪认识过这人。
“哦哦哦,我是这里的老板!姓宋,你可以叫我宋哥。昨天有给你们招待不周的地方,多见谅哈。”年轻人体贴地不再看聂双双脖子的尴尬处,说着,还给她递出名片。
聂双双有点讶异地接过,心说这年轻人一身名牌,气质乍一看不太正经,她还以为是起早做业绩的勤奋鸭……没想到居然是这里的老板…………
要知道这个会所有个出名的地方,就是想成为这里的会员,需要至少身家五千万以上……
惊讶归惊讶,聂双双到底也没表现的太明显。
而且她还赶着去药店买事后药——肖凛那禽兽昨晚不知道把她折腾了多少次,而且几乎都做在了里面,早上她在浴室忍着疼痛和羞耻,把那些液体从身体里清理出来时,她真的恨不得明年这时候能给肖凛去上坟。
而眼前这姓宋的会所老板也是个健谈的话唠,拉着聂双双在会客室嘻嘻哈哈聊了半晌,最后聂双双被他加了微信,还被送了这里的会员。
聂双双和宋卿聊得投缘,觉得他是个人还挺好的小伙子,“我身家没有五千万,也能做你们这的会员?”
“在江湖上,讲的就是一个投缘!而且你现在没有五千万,以后肯定会有,而且何止五千万,五亿,五十亿还差不多!……”
宋卿看着微信里聂双双的哈士奇头像,心里想的是,要是这小狗仔以后成了他嫂子,五千万对她来说还不是毛毛雨。
聂双双却依旧把宋卿的话当成了客套。又待了片刻,她便告辞离开。
……
给工作室请了两天假,聂双双去药店买了事后药服下,然后回家在床上又睡了半天回笼觉,直到中午才醒过来有了些精神。
工作室可以请假,但是照料alex……如果要请假的话还要联系肖凛。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跟肖凛这玩意有任何交流。
所以聂双双拖着疲惫的身子还是搭公交去汀山喂了猫咪,然后又搭公交回来。
第二天照常如此。
轻车熟路地按密码开门,进屋,接受alex“喵喵喵”的迎接,正要去厨房准备食物,聂双双却忽然发现alex的脖子上,装饰着一条蓝白色花纹的类似丝巾的东西。
抱起猫咪前爪一看,聂双双脸就黑了——这不是她前几天绑在头上的发带?
肖凛那天早上居然偷偷藏了她的发带,现在还,还把它系在alex的脖子上!
有病吧?
聂双双挠挠alex下巴,想把这个被弄得不伦不类的发带从猫咪脖子上取下,只不过alex好像很喜欢这个装饰品,脑袋蹭着她手心不停撒娇,于是聂双双最后只整了整发带的位置,把它打成个漂亮的蝴蝶结。
然后便是给alex喂饭,检查猫咪生活环境,撸猫一类的日常。
抱着橘白色猫咪坐在后院门槛晒了会太阳看了会海,聂双双掰着指头算林姨回国的日子,然后看看时间差不多,她放下猫咪起身回屋。
alex跑得比人快,等聂双双穿过后厅回到客厅,就见它已经晃着长尾巴拖着个毛绒玩具溜达到她面前。
……是一只一个小臂高度的哈士奇小狗玩偶。
聂双双有些一言难尽。
肖凛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微信上此时收到信息提示,点开,聊天界面内,肖凛好巧不巧地发来一段话。
【身体有不舒服么?客厅桌上有药,走的时候带走。要我陪你去医院尽早说,我提前安排。】
一段话,是男人思前想后忍了一天多,才憋出来的几十个字——然后被聂双双眼都不眨地直接删了。
当然客厅桌上的药也没有拿。
回家时,聂双双在公交车上再次接到向清言的电话,他问她,能不能重新考虑与他交往的事。
聂双双看着车窗外新枝冒出的嫩叶,想了想,只这样回答他,“清言,上次晚上我喝醉了,说了些胡言乱语给你添了麻烦。但是这次,我真的真的很慎重的思考过。在答应与你交往前,我有些事想找个时间和你说清楚,如果听完我的话你还看得上我,那我们就在一起。”
电话那头,向清言的声音一如既往温和,还带了些如释重负的轻快,“好。”
结束了与向清言的通话,聂双双揉揉额角轻呼出口气。
开启另一段感情比她想象得要令她轻松。
或者说,抛掉肖凛这个压在她当前生活里的阴云,令她轻松。
林姨还有一个星期回国,一星期之后,她连汀山也不用来了。
公交车晃过跨海大桥,心中放松了片刻,聂双双又接到来自远方的另一个电话。
电话中,山里乡音吵吵嚷嚷,聂双双却慢慢凝滞了原本放松的面色,手指不由自主握紧手机。
……
又一个工作日的早晨,繁华金融商圈的写字大厦,十八楼的“八公公娱乐”工作室开工一大早就被两个快递小哥送货上门,签收者都指明聂双双。
一个是一捧淡粉色的新鲜玫瑰,卡片上写着赠送者是向清言;
另一个也是鲜花,装在烟灰色的精致长条礼盒里,打开盒子检查鲜花状态,众人发现里面装满了一整盒装点在浓绿叶片中馥郁芬芳的艳红玫瑰,随红玫瑰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只半人高的毛绒玩具狗。
“聂双双这丫头,艳福不浅啊!”
老贾乐呵呵地代为签收,“就是等她回来,这花都要蔫了吧?还有这狗,我的妈也真是难为肖总助理,连那狗丫头的喜欢的玩偶都摸清楚了!”
与此同时的ts大厦,肖凛在例会上漫不经心转着笔。
会议一结束,便叫来人询问送花去聂双双工作室的情况。
却得到回答“聂小姐不在,她离开s城了。”
肖凛狠狠拧了眉。
敢跑?
心烦意乱了大半天,他终于摸出手机拨出聂双双的号码。
然而给他回应的只有无止境的对方关机提示音。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在空荡的电话回音里,肖凛的心仿佛也随之一同坠落到看不见的深谷。
那是一种很没由来的直觉——让肖凛感觉,无论有多少优势,他都再也抓不住聂双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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