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泽扬看了他爸一眼, 上前一步,打开这封信, 军区的专用信封较大,里面装有七、八页陈旧的纸,他把信纸拿了出来,翻看到一半,手背已经青筋爆出。
本来在门口好好站着的警卫员, 被门内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就听到首长办公室里传出很愤怒, 隐隐带着我不信之类的字眼,如果不是进去的人是阎首长的儿子,警卫员都要冲进去了。
没过多久, 办公室的门就被用力打开,阎团长冷着脸, 手里攥着几张被握得扭曲的碎纸,门都没关就直接走了。
石利安最近混的不错, 进了家报社,他爸特意给他找的关系,现在在报社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偶尔还能给其它杂志投个故事稿, 写首小诗。
二十郎当岁的年纪, 已经很了不起了, 当然, 这个年纪, 也正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时候。
生活一稳定下来,他就想起了搬家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孩了,那女孩一直跟着一个八十多岁仍然耳聪目明,精神气儿十足的老太太一起生活,那老太太一看就不是善岔,每次盯着他的眼睛都像泛了白沫的死鱼眼,跟死人一样吓人。
石利安每次送女孩回家,看到她隔着老远就往回跑,听说她还经常教训那个女孩,不是打后背,就是打手臂。
他和那个女孩一开始只是同学,他比女孩大两岁,那个女孩虽然脸色蜡黄,但是五官长得很漂亮,在学校的时候也很显眼,只是她的性格不好,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他后来送了她几次吃东西,才慢慢熟络起来。
后来发展到送她回家,再后来
他从她身上尝到了女人的滋味儿,对初为男人来说,那真是无上的美味,如果没有尝过是无法体会到那种爽到可以飞起来的感觉,那个女孩没有亲人,听说父母在大厂里工作,却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和一个孤寡老太太相伴,家里长年只有一个少女和一个暮气沉沉的老婆子在一起居住。
石利安发现一开始她不好接近,但只要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变得非常信任你,他对她几次三番好之后,她就投怀送抱了,第一次是在他十八岁那年,送她回家的路上,在一个无人的小树林里。
之后长达半年多的时间,他都在偷偷摸摸送她回家,直到半年后一天,她再也没有来学校,听说辍学了,后来他跑到她家,发现她正遭受那老太的毒打,像快死掉了一样,瘫在床上爬不起来,脸色像失血一样刹白。
那老太看到他,泛着鱼腥白的眼珠子,拿着根手臂粗的棍子崴着小脚就追了上来,骂他畜生,石利安后背挨了好几下,最后他把老太推倒,才跑掉。
再后来,他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直到一年后,他家搬到了邻城,前段时间回老房子他还打听了一下那个女孩下落,那老太太听说几个月前死了,女孩被接回了父母家,也就再没有音信了。
石利安无数个夜里,都曾梦到过她,她毕竟是他第一个女人,尝过那种销,魂滋味儿后,脑子里只要想的时候,每天每夜都是她的身影,她的皮肤有多滑嫩,胸前有多软绵,干起来有多爽,叫起来有多动听。
这在那禁忌的年代,在没有人烟的树林中和草地上,在落幕的夜色里,都是非常美妙的事,他不知回忆了多少次,为了留住那种感觉,他每每想起她的时候,就会将记忆里的片段加工后,用他所知道所有的美丽辞藻以及大胆色青描写描绘出来,她的身体,她皮肤,她声音,她的主动,她的高朝
淋漓尽致,他从未想过把这些东西给别人看,他只是把记忆中的事情写了下来,留作自己慢慢欣赏,慢慢回味,因为记忆中那个女孩洁白的身体,神圣而唯美,直到有一天他不再需要了,就会将它销毁不留痕迹。
所以,他把自己写的东西,偷偷夹在了房间书架下面的一叠报纸之中,每次夜深时就会拿出来看一看,纸张上已经沾满了他不断翻动的痕迹,与一些泛黄印迹
他在纸张最后写上了那个女孩的名字,他写道那个把青春和第一次给了我的女孩,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她也是我第一段美丽的爱情,她有个美丽的名字,她叫温馨。
最近,石利安隐隐有点不安,前几天她妈收拾房间,竟然动了他的书架,还将他那一沓报纸送了人。
他追着他妈问,送给了谁她妈说家里来了几个当兵的,走路累了来讨碗水喝,还给了不少钱和票房,中午在家里吃了顿饭。
后来有个当兵的说,想买点报纸糊墙,知道你是报社的,多少都行,给不少钱,他妈一时见钱眼开,就把他放在书架的一沓报纸卖给他们了。
那些士兵拿着报纸就走人了。
现在找也找不到。
石利安对她妈发了一顿脾气后,这几天上班坐立不安,心里总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自己写的东西是什么,那些大胆的描写一旦被人看到
他只能侥幸的想,看到的人并不识字,或者拿到的人并不知道写的人是谁,他并没有在上面署名,他完全可以来个死不认帐。
就在他下班,骑着自行车往回走,骑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刚拐个弯,一个人就突然过来,将他连人带车一下子踹倒,整个人就像被个炮弹的力道击中了一样,摔出了两米远,撞得他头昏眼花,连句呻,吟都发不出来。
他躺在那里看到一个人大步走过来,冷酷的将他拖进了附近一处无人居住的荒屋内。
不久,里面就传来了一声声的被殴打的惨叫声。
“不要打了,我说,我说,是我写的”石利安的眼镜已经被碾的稀烂,连框架都折了,门牙已经掉了一颗,满嘴的血,对方下了死手,打得他窒息,他如果不说,他很可能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我说,我写的,是我写的,我写的都是真的,她叫温馨,我和她中学是同学,前后座的同学,我们是自由相爱的,我们是情不自禁”
那个人的力量大到连他这个男人都没有办法反抗,他被掐在了墙上,脚无助在空踢打,却连地面都够不到,他光单臂的力量就已经能将他致于死地了,石利安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一点。
“是不是你强迫她的是不是”对方腥红的目光凶厉的看着他,像一个失去理智的杀手。
石利安惊恐的挣扎着,“不是不是我没有强,奸她,是她,是她勾引我的,是她先亲我的,是,是她先扑到我怀里,她说她喜欢我,她真的是自愿的,我发誓,我拿我的命发誓,我要说一句假话,我不得好死,全家不得好死”
石利安说完之后,整个人就像麻袋一样被甩到了墙上,然后慢慢软倒在地,满脸鲜血的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温馨正在院子里晒被子,暖暖的日光照在被面上,被阳光晒过的被子,又蓬松又舒服,她三两天就要晒一次,一边晒一边扫着上面的灰尘,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我要穿越这片沙漠,找寻真的自我,身边只有一匹骆驼陪我。”唱着唱着还会跟着歌曲扭动两下肩膀,有节奏的挥动几下手臂,“这片风儿吹过,那片云儿飘过,突然之间出现爱的小河,我跨上沙漠之”
她还没唱完呢,大门就“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了。
温馨吓了一跳,往门口一看,竟然是阎泽扬,她立即高兴的跑了过去,“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呀,回来吃午饭吗我去做,你想吃什么呀。”说着她就想钻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
阎泽扬最喜欢她抱他腰,无论是从前面抱,还是从后面抱,还是从侧面钻进去抱着,他都妥帖无比,求他什么事儿他都能答应。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他一把拨开她的手,大步走进了屋子里。
温馨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啊早上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她很快就跟了进去。
进屋的时候,他站在壁橱那里,背对着她,温馨直觉的感觉到,气氛不太好,隐隐有种暴燥情绪在压抑要喷发的感觉。
“怎么啦”她走过去,小声的问。
阎魔头回头,眼神冷若寒冰,像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怎么啦,干嘛这么看着我,昨晚没睡好吗眼睛怎么红啦。”温馨慢慢上前拉他的手。
阎魔头没有动,任温馨抱着他的手臂,慢慢偎在他怀里,仰着小脸儿看他,一脸想撒娇的样子。
“你是不是累了”温馨担忧地说。
“你对男人都这么主动吗”他盯着她的眼神冷,声音更冷。
温馨“”她轻轻松开了点,开着玩笑说“没有,只对你这么主动过,你不喜欢啊。”
“只对我”他薄唇紧抿,盯着她,冰冷的目光如同尖刃,“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不要撒谎,在我之前,你有过喜欢的男人他是谁”
温馨愣了一下,她当然有过喜欢的人,但那是没穿进来之前,她交过三任男朋友,都是喜欢为前提才交往,可是,喜欢又不代表什么,相处一段时间,觉得又不喜欢了,再加上她每天都很忙,再多喜欢也就淡了,毕竟俊男美女都对自己容貌迷之自信,漂亮的有的是,没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而且艺校的风气都颇为开放,男女朋友换的很勤,好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基本没有人会抱着结婚为目地在交往,潜意识里大多都是玩玩而已,有酒今朝醉,无酒他日休了。
这个圈子的人,谁也不知道谁将来会怎么样没人会那么早定下来。
后来,温馨来到这个时代,才发现,这个时代虽然物资匮乏,但感情方面却比后世忠贞纯粹,居然还有眼前这种在一起几天就要结婚负责的男人,她就觉得很稀奇,同时又觉得有种莫名的,原来的世界无法给与的心理上安全感,好像待在他身边,就能遮风挡雨,有他在,就什么也不怕一样,这在原来的世界是她从来没有过的,那时候她一个人,只能靠自己,谁也靠不上,谁也不可靠。
不等她回答,阎魔头的眼睛就有些盛怒的红,“你和别的男人亲过和别人好过”
温馨被问的心里一跳。
多少还有点虚,怎么可能没有啊,但在这个时代没有啊。
就在她目光犹豫的那一瞬间,阎魔头强压下的怒火涌上心头,额头的青筋隐隐爆出,他心中刺痛,眼睛通红,伸手就将一旁矮柜上的电话一下子挥到了地上,连旁边同茶盘怀子,“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看着面前这个他一心想娶回家的女人,想到那个男人说他们彼此相爱,看到那些纸上面的描写,他看着她眼睛里腥红一片。
他阎泽扬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这么失态过,千军万马他都不怕,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到一个女人身上。
踩着满地的玻璃渣,就像踩在了他刺痛的心头。
温馨听到了大门“嘭”的一声,摔门的声音。
她有点吓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着地上的残渣碎片,来不及收拾,就急忙跑了出去,跑到门口却只听到吉普车启动后,轰然而去的声响。
晚上吃饭的时候,何文燕还嘀咕了一句,“怎么回事今天这爷俩儿都不回来吃饭泽扬也有事没听说团里最近忙啊”
温馨正照顾着旁边阎妙妙吃饭,听到后,心里惴惴,说道“可能别的事忙吧。”
“对了,家里电话怎么回事手筒怎么碎了”何文燕问道。
“阿姨对不起,我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电话多少钱,我赔吧。”温馨急忙说道,她隐隐不敢说是阎泽扬摔的,摔了总要理由吧。
何文燕打量了她一眼,“算了,到时候叫勤务兵小王去申请换一个,下次注意点,电话那么结实的东西,不使劲摔怎么能碎了,碎成那样拿过去换人家怎么看不知道的还以为首长家打起来了,把电话都砸了呢。”
温馨赶紧说了一声,我会注意的,这才默不作声的用过了饭。
晚上她一直留心大门的动静,可是直到第二天,也没有人回来。
这让温馨心里有些胡思乱想,他早上走的时候好好的,中午回来就质问她,回答晚了就生气的摔门走了,阎魔头一般不会无理取闹,如果是吃醋的话,他不是这样的,她只要撒撒娇立即就好了,可是中午明显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温馨中午提着饭盒就跑到了军区部队那边,哨岗还是那天站哨的士兵,立即给她通报了。
她提着饭盒等了好久,叶政委才跑过来,他擦着头上的汗,也不知道从哪儿匆匆赶了过来,看到温馨还有点尴尬,笑着说道“小温同志等久了吧找阎团长啊,哦,他他这两天没有在团里,组织上有训练所以”
“这样啊。”温馨心中难掩失落,不过还是笑着把她做的饭盒袋递给叶政委,“这个叶政委你别嫌弃,我就不提回去了,你加个餐。”
“这”叶政委看她把带子都递过来了,“那就谢谢小温同志了,等阎团回来我第一时间告诉他,你过来送午饭了。”
温馨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
叶政委回到团长办公室,阎泽扬正在写报告,他严肃的咳了一声,把饭盒“咚”的一下放到办公室桌子上,“你的饭,我说你把我叫回来,就让我给你打发人是吧人走了,走的时候一直回头望呢,眼圈都红了。”
他说的时候,阎泽扬喉头微微动了下,但他表情没变,手下的笔也没有停。
“写检讨呢该你说你把人打什么样了那伤至少得三个月。”叶政委是后来才知道他打人了,据说被他爸叫到办公室,说什么别人不知道,但警卫员从来没见到首长发那么大火,训了阎团长半个小时,什么党和人民对你这么多年的培养,就是让你无缘无故打人把人打成重伤入院三个月的
不过这个事叶政委打听过,对方压根就不敢告,很可能心虚,但军人打了地方到底不太好,关了阎泽扬禁闭一天,写了检讨,这事儿也就算了,其实就算不看首长面子上,军区对自己的兵也是很维护的,打地方一般没有这种事发生,但如果对方是个恶棍流氓的话。
人人喊打不过到底为了什么,没有几个人知道。
“算了,看样子你也不吃,人温馨说了,这饭给我加餐,我拿走了。”叶政委装模作样就把餐盒提走了,出了门阎魔头也没有反应。
他也不禁心里嘀咕,结婚报告都打了,这又出了什么事问也不说,他这个做思想工作的政委也太难做了,想了想,就回了自己办公室,愉快的享受丰盛的午餐了,肉蛋菜饭色香味俱全,有多美味就不用说了。
“温馨姐,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连裁缝店的杨禾苗都看出来,她有点不开心,这几天都很少笑了,虽然每天都会来店里溜达一圈,可是没有像以前那么说说笑笑,总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没事。”温馨郁闷的踢了踢桌角,自从那天之后,阎魔头好几天没回来,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何文燕也说过,他为了阎妙妙不被欺负,每天都会回来,很少有这么久不回来的时候,难道是部队真的有任务了,那也应该说一声,就算什么任务不能说,不能回来总得说一声吧。
连妙妙都想哥哥了,天天念叨着哥哥怎么还不会回来。
温馨总觉得这事儿和那天他发火有关,是他觉得自己太随便了吗还是别人跟他说什么了有什么说出来啊,这样好几天不见踪影算什么,她现在想找他问清楚,却连人都见不到。
妙妙想哥哥,昨天都哭了,她也很想他,她知道自己这状态就是恋爱了,恋爱中的人怎么可能不想对方呢,她忍不住又带了饭盒跑到军区。
然后哨兵通报,这次叶政委来的很快。
“小温同志,过来了”叶政委将她带出大门,这才说道“阎团他”他看着温馨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一时卡壳,“他出任务还没有回来呢,你要不再等等。”
“他是不是在躲着我啊”
“没有没有,他怎么会躲你呢,你想多啦,安心回去,该回去就回去了。”
“好吧。”温馨失望的将手里的饭盒递给叶政委,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叶政委提着饭盒回到团长办公室,看到阎泽扬正站在窗口抽烟,目光透过窗户,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说,你也不说说你们之间什么原因,我也好给你们调解调解,小温同志来一趟又一趟,你有话就明明白白跟人说清楚,你说这太不成熟了。”
叶政委自然也没等到什么解释。
他晚上回去跟媳妇一说,叶政委媳妇就说“当面难以启口,又舍不得分手,这能是个什么事儿肯定是女方那边的事儿,你们阎团也挺可怜的,二十好几了也没正经处过对象,好不容易处了一个,马上就要结婚了,这又停摆了,现在家也不回,天天就住办公室里,早知道这样,不如就娶我之前给他介绍的那个姑娘,那姑娘现在嫁了人,第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又怀上了”
叶政委“去去去,就你介绍那女的,那大脸盘子,我都没看中,你是没看到他现在这个,长得是真漂亮啊,水灵。”
叶政委老婆立即撇嘴“德性漂亮能当饭吃水灵有什么用啊,你们臭当兵的找那么漂亮的,在家里能待着住小心跟人跑了都不知道”
“什么跑了跑了的,瞎咧咧什么你”
晚上七点多,叶政委提了媳妇给做的饭,装了一饭盒又回了军区,哨兵一看是叶政委给开了门,团长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他推门进去的时候。
就看到阎泽扬坐在沙发上,军服扔在了一边,衬衫半解,一杯接着一杯在喝酒,茶几上已经放了两瓶白酒,其中一瓶已经空了。
叶政委立即过去把剩下的那瓶白酒给夺了下来,“喝什么喝你还记得自己是军人没有。”这两瓶一下去,还有没有命了。
他看到阎泽扬抬头看他,眼圈都是红的,就这几天的工夫,他是眼看着这小子瘦了一大圈,都快瘦脱相了。
叶政委叹了口气,把饭盒放到他面前“我媳妇炖了鸡,快吃点吧。”
当初阎泽扬对象不好找的时候,叶建舟是愁的掉光了头发,心里也气道,你这个小子这么挑剔,好像有没有女人都无所谓似的,行啊,我看你最后找个什么样的,别是最后找个你死心塌地,人家还看不上你的。
结果现世报来得这么快,这还没结婚,就把一个一米八五的壮汉折腾的不成人形了。
叶政委陪到了半夜,见人睡着了才回去,还真怕这小子这状态出什么事,阎家可就这一个独苗,阎首长平时训归训,能不心疼
晚上的时候,温馨将洗过的衣服收了回来,整齐的叠好,尤其是阎泽扬的,两个人好了之后,他的衣服有时候自己洗,有时候温馨会给他洗,她将两件衬衫叠的整整齐齐放进衣柜里。
看着他叠成方块的被子,温馨有点难受了,她真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甜甜蜜蜜,转眼就变了,她连人都见不着了,连个原因都没有,就因为她回答问题晚了吗还不容人家想想了。
晚上何文燕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封口是封死的,交给温馨“这是卫国让警卫员送过来的,带话说,他并不反对你和泽扬的婚事,但是这件事希望能够给一个解释。”
温馨心里“咯噔”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还需要解释和这么郑重的传话,如果是温家的话,那阎家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没必要现在还要提出来,既然阎卫国这么问,那这件事,可能就非同小可。
“温馨啊,到底什么事,卫国要跟你要解释”何文燕也察觉到不对,这句话份量可不轻啊,像温馨这样的小姑娘,阎卫国是不会说太重的话的,刚才说要她给一个解释,就已经是相当重的份量了。
温馨勉强笑了笑,“阿姨,我也不知道,我看看。”说完就去撕信封。
何文燕毕竟知识分子出身,她虽然心里好奇,但并没有去看信,只是去了房间把包放好,一开始温馨进来做保姆,为避免保姆偷钱票之类的事情发生,她的房放钱票的地方全部上锁,平时的包也会锁好。
她对这方面是非常注重的。
温馨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于是急急的撕开信就看了起来,里面是几张像什么本子里撕下来的纸,只有三张,一开始看着云里雾里,像是一个男性写的意淫日记一样。
但是当看到女的叫男的阿利,男的叫女的温馨,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了,她翻到第三张纸,上面标了个日期,此事发生于某年某月某日。
是两年前十六岁的女配。
温馨一下子朦胧的明白了,她穿的这本,宋茜既然是为了报复发泄将她的名字写进书里,并安排个角色,肯定是以最惨的方式来描写的。
怎么可能给这个女配一个美好的童年,所以,这个女配的童年是惨的,虽然没有着太多的笔墨,但是偶尔字里行间还是能透露出来女配早年的几分惨淡。
她童年过的并不好,父不疼母不爱,从小在一个宫里头长大的宫女姨婆身边长大,规距大的很,她能得到的爱很有限,这信上的描述,就是女配在十六岁的时候和写日记这个叫阿利的滚在了一起。
这在这个年代这年纪都是特别禁忌的事,怪不得,怪不得书里面有一段,女配被逼出台,第一个客人大骂她贱人,要还钱,嚷嚷着上当了,根本不是处。
原来伏笔在这里。
上本书,女配跟男主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别说是结婚,估计就是连个眼神都没得到过,所以自然没有现在发生的这些事,可是温馨穿过来之后,懵懵懂懂的就跟男主处了对象,准备结婚了,他爸肯定要查一查女方这些年的底细。
本来这件事谁也不知道,是这本书的一个暗笔,可没想到这个叫阿利的男的,竟然在日记中写了出来,现在才有温馨手上的这几张纸。
温馨很生气,她想找阎泽扬理论,就凭这几张纸,他就认定了这件事吗她根本就没有和这个叫阿利的滚过什么什么小树林,她也没有跟这个叫阿利的说过喜欢他,也没有勾,引他,她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些都只是被作者设计的,女配是被作者宋茜这么设定的。
可她很快就抓紧了纸张,阎卫国跟她要一个解释,如果她被强迫的,或许,她和阎泽扬还有可能,毕竟阎家也算是正派,作为一个被害者,应该不会受到他们的歧视,也许在男人眼里,怜悯会更多一些。
但从这些信件中描述的,女配并不是强迫的,反而是自愿,两人甚至情投意合,看着这个人写出来的文字,简直辣眼睛。
她没办法想象这些东西被阎泽扬那个正经的老古板看了,会怎么想她都不敢想他看到之后,是怎么想自己的。
温馨很委屈,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她是女配,女配就是她,可是她又不是女配,女配也不是她,她现在根本说不清楚,她想扑到阎泽扬怀里跟他说明一切,可又有点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她要怎么解释,他们都是一本中的人物怎么跟他说,她其实是现实世界穿进来的人,她跟女配其实不是一个人,只是长得像而已。
这些话就算说出来给现实的人听,别人也会以为她是神经病,更不要提这个年代的人了。
她委屈,委屈的都要爆炸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宋茜居然在这里还有个伏笔,女配在这本书里太惨了,悲惨的童年,悲惨的被骗做皮肉生意,以及悲惨的结局,而现在,她穿了进来,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她就是女配,女配就是她。
现在,这个女配的过去一下子冒了出来 ,她与男主之间,宋茜随便的一个伏笔,就有了难以调合又无法逾越的鸿沟。
高傲如阎泽扬,他会要一个有这样一段感情和过去的女人吗他四五天没有回来,就已经用行动做出最终答案了吧。
何文燕出来的时候,看到温馨还在门口站着,眼圈发红,问她出了什么事
温馨摇了摇头“没事阿姨。”说完就回到厨房,将它塞进了炉里子,看着它烧了个干净。
第二天上午,她跑去了军区,她没有带饭盒,也没有让哨兵去通报,她只是透过大门,看向军区部队院里,士兵正在操练,那个哨兵知道温馨和团长的关系,他看温馨在门那里望了又望,还热切的对她说,“同志,你要中午来就好了,团长和政委现在正在开会呢。”
温馨说“不用了,也没什么事。”
往回走的时候,她眼圈红红的,回头看了好几次,她今天只是想来看看他,其实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军区,只是不想见她而已。
温馨明白了,她昨天想了一夜,她决定还是离开这里,今天只是想来看看他最后一面而已。
她知道自己无法解释这件事,也没有理由再赖在阎家,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她会主动去爱人,但她不会卑微的祈求,也不会去无谓的纠缠。
温馨回去的时候,天刮起了风,下起雨,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浸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
她一路回到阎家,将衣柜里的衣服装进了包与箱子里,当房间里不留一丝她住过痕迹时,她才把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本来她想把手腕上的表也摘下来的,但是她有点舍不得,想了又想,最后决定留作纪念,这是他曾经爱过自己的证明啊,也许等到她哪天也放下了这段感情,彻底遗忘时候,再邮回来还给他吧,只是那时候他大概不会想要见到它了。
冒着濛濛的细雨,温馨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在绿皮火车的窗口,她孤单望着外面的雨水飘摇的天空。
又要一个人流浪了。
离别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别了,京都。别了,我爱过的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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