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小说:奉旨撒娇 作者:不是风动
    玉旻呼吸停滞了些许,差一步就要绷断的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小醉鬼八成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才让他总算记起了这是在外臣的府邸中,只低头衔住明慎的唇舌,深而重地亲吻,逼得明慎喘不过气来。明慎像一只小奶猫一样呜呜低咽着,不断在他身下躲着、细小地反抗着,用手推他的肩膀;过了一会儿后就彻底没了力气,老老实实地抱着他的肩膀,任玉旻啮咬、舔顺他红润的嘴唇和细嫩的脖颈。

    那只手又伸过来了,顺着他的袖子探进来,扣住他的手腕,再顺着二人交缠的间隙抚过他圆润灵巧的肩,仿佛是要找什么,却又不知道找什么。短短两年间,当初那个清秀的小伴读已经有了青年人的模样,那是介于懵懂与成熟之间的男子风韵,如同柳枝抽条,攒出明慎温雅卓然的一个剪影。

    玉旻终于舍得放开他的唇舌,只是怎么抱也抱不够似的,压着明慎,仿佛要把他挤压入怀。明慎也不挑,就算玉旻的怀抱紧得跟盖了三床厚棉被似的,但他觉得温暖,就老老实实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明慎醒来,首先就发现玉旻已经起床了,房中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他溜下床穿衣洗漱,透过镜子看了看自己,却冷不丁一愣他脖子上明晃晃地挂了两三个暗红的印记,像是被切开的红枣片,红艳艳地在那里躺成一小片。

    多年来的逛窑子经验让明慎立刻知晓了这怕不是被亲出来的。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昨晚的事他模模糊糊的还有个印象,依稀知道后来玉旻来接他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宫里,而是住在了乌云雅政家。

    这是玉旻亲出来的

    他发了一会儿呆,磨磨蹭蹭地洗了手脸,而后把自己的领子拉了又拉,裹上厚厚的披风,探出个头往外看。

    刚一探头出去,他就被庭院中的人发现了。

    玉旻冲他招招手“阿慎,过来。该回去了,陪朕在宫中用早膳。”

    明慎挠挠头,道“哦。”

    乌云雅政和卜瑜都坐在另一边,庭院中俨然是一副言谈甚欢的模样。只是明慎想着脖子上那一片红印,不免有的忸怩,觉着周围人的气氛有些微妙。

    事实上是真的有些微妙。

    他问程一多“程爷爷,昨晚旻哥哥来干嘛我喝醉了,好像记不太清楚。”

    程一多含笑看着他“来接你回去,只不过耽误得太晚,便在乌云大人这边歇下了。”

    明慎压低声音“我,我没有做什么丢脸的事罢”

    程一多咳嗽了几声“也没什么,不过是你当中将陛下批评了一番,陛下都虚心接受了。什么脾气差、对人凶、换衣不勤什么的”

    明慎的表情逐渐惊恐。另一边的礼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个头,热烈赞颂道“这便是当代言官的精神敢于进谏,乐于进谏,明大人,您已经完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以不可批驳之势将陛下的错误坦然言之,您进入御史台简直是理所当然,如果不让您进御史台,简直是天理难容。试问,除了您以外,谁有办法将陛下训得一声不吭,最后恼羞成怒也不敢砍您的脑袋呢趁陛下不注意,我说句不好听的,纵然陛下将成为暴君,但只要有您在,也是万万成不了的由此可见,您简直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我们这些被剥削的辛苦小官终于见到了一点希望”

    “我听到了。”玉旻在一边说。“不要以为你是太后离京前钦点的社稷坛神官主人,朕就不敢动你。朕叫你找凤凰,你给朕找了一只圆墩子小鸡。”

    院落中没有其他人。他刚刚与乌云雅政小叙片刻,快到应卯的时候,乌云雅政与卜瑜都一并先行告退,去准备今早的朝会了。

    礼官立刻立正站好,一本正经地道“怎么会陛下,臣自小便通灵,能与神灵对话,我以我的薪资担保,当年来我梦中的那只凤凰的确就是一个球的样子,它还告诉我它是天上地下第一只学会涅槃的凤凰,上天入地无人敢管它。童叟无欺。臣必将所见所闻呈现在您眼前”

    “行了。”玉旻深谙这人的马屁套路,把明慎拉过来,查了查他手的温度,发现有些凉,便要他坐下烤烤火。

    接他们回宫的马车已经停在了乌云府邸外,明慎把手放在炭盆边,有点紧张“您今日是要上朝的罢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好了。”

    玉旻道“不急,你吃些东西垫肚子。”

    桌边还摆了琳琅满目的糕饼,还有老母鸡汤熬出来的醒酒养胃汤。明慎醉得快,酒劲儿去得也快,宿醉过后除了身上有些地方火辣辣的疼,好像在什么地方蹭破皮了一样之外,并无其他的不适。

    老母鸡汤入口又鲜又香,明慎饿狠了,连喝了两碗,又吃了一块热腾腾的松黄饼,几筷子清甜爽口的橙玉生。玉旻在旁边看着,忽而笑了“你少吃些,过会儿还要陪朕用膳。”

    明慎就赶紧放下筷子。

    玉旻还是瞅着他,似乎有些纠结,低声道“算了,你吃吧。”

    明慎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已经有点饱了,我还是不吃了罢。”

    吃了这么一堆东西,明慎裹得又厚,此时额头上已经出了一些薄汗。

    “在宫里也不见你穿得这么严实,别捂着,阿慎。”玉旻怕他闷出风寒来,伸手要给他解脖颈上厚厚的鹿茸披风,却被明慎嗖地一下挡住了。

    明慎“”

    玉旻“”

    明慎扯着自己的领口,立刻反应了过来,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我我不热,旻哥哥,你知道的,微臣自幼体弱,非常怕冷。”

    玉旻瞅了他一会儿。

    明慎硬着头皮,佯装镇定地跟他对视着,片刻后,玉旻突然起身过来,不由分说地把他拎起来,扯开他的领子帮他拖了披风,顺手便顺着他的脖颈摸往明慎的发间,低声斥道“再捂着就汗透了,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朕说的话你没听见是不是,怎么就这么爱胡来”

    明慎赶紧捂脖子,可是手也被玉旻拍走了。

    玉旻顺手就抄起桌边烫着的擦手帕,利落地绞了几下,顺着明慎的后颈一路擦下去。照旧是把明慎圈在怀里的姿势,单手揽着他不准跑,另一只手的动作比较粗暴玉旻就是这样大剌剌地把明慎拉扯大的,也一度觉得明慎非常娇气,明慎没被他养成什么不修边幅的家伙,至今也是一件成迷的事。

    神官和程一多早就跑得老远,庭院中谁也不敢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明慎最终还是被他拎着乖乖擦掉了脊背上微润的汗,连带着头脸都被擦了一遍,擦到脖子的时候,玉旻也发现了他脖子上的红痕,神情也微妙起来。

    明慎赶紧收好领口,嘀咕道“就,说了不用的,旻哥哥。”

    玉旻把巾帕丢去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大氅给他披上。他的衣裳领子比明慎的高,刚好把明慎整个人裹住。

    玉旻轻声道“换朕的就好了,乖。”

    明慎还是不自在,又小声抱怨道“过几天就要去御史台报道了,如果还不消掉的话,别人会知道。”

    玉旻摸摸他的头,带着他往车驾那边走“不会知道的,现在是冬天,阿慎。”

    两个人钻进了马车。

    明慎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也没那个胆子问玉旻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照他的认识,脖子上留印这种事都是登徒浪子的行为,是非常不正经的。

    可玉旻一向是正经的标杆,他也无从得知昨天到底是玉旻胡闹,还是他自己胡闹。明慎知道自己喝醉后是什么德行。

    他坐在那儿想了半天,玉旻注视着他,目光沉沉“你想问什么”

    明慎对了对手指,鼓起勇气问道“这个我脖子上的旻哥哥”

    玉旻耳朵根也有点发红,但仍然十分镇定地道“是朕弄的不错,阿慎,这是帝后规矩中的第二步了。”

    明慎“啊”

    玉旻一本正经地瞧着他“做吕字也做了一段时间了对不对朕已经验收成果了,觉着你做得不错,阿慎,昨晚这个便是第二步。其实我告诉过你了,只不过你喝醉了,看样子是没记住。”

    明慎被他严肃的神情感染了,也不禁坐得笔直起来,磕磕巴巴地问道“哦,原来是这样,可是,具体的,要怎么做呢”

    “具体的朕也不是十分清楚,祖宗留下来的古法残缺不全,夫妻之道,亲昵有方,我们可以先”玉旻顿了顿,最后选了一个用词,“摸索一番。”

    “哦,摸索。”明慎点点头。

    车厢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了起来,明慎垂着眼睛不敢看玉旻,玉旻亦不去看他,各自盯着自己的足尖。

    “那我”

    “那朕”

    两人突然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了下来。

    玉旻示意明慎先说。

    明慎小声问“我也要,试试吗”

    玉旻沉稳答道“要的,阿慎。”

    明慎往他这边挪了一点,通知他“那我,我开,开始了”

    他端详着玉旻,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似乎在犹豫从哪里下口。玉旻不动声色地松了松衣领,又看到明慎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还舔了舔嘴唇。

    他率先兜不住,笑了起来“你舔嘴唇干什么朕又不是吃的。”

    明慎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准备在他这一笑中跑去了九霄云外,他有点不服气地扑上来,照着玉旻的脖颈就是一口,咬了一口后,又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

    “是要舔一舔么”他小心地问道。

    玉旻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似乎也有点莫名的紧张“或许罢。”

    明慎就伸出舌尖,小心地在那浅淡的齿痕上舔了舔。

    他感到玉旻抖了一下,立刻停了下来,玉旻却默不作声地伸出了手,扣住他的腰背,把他整个人都往怀里带了带。

    不知道为何,就是这样一个动作,让明慎一下子就慌了许多,只能不着章法地努力造着吻痕,吸吮时啧啧作响的水声听在耳中,显得分外糜乱,他埋在玉旻的肩颈处,稍稍动一动又被按下去,最后还不小心磕到了玉旻的喉结,闹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自己到底是在亲哪处,玉旻的呼吸却重了起来,突然把他推到了一边。

    玉旻低声道“笨。”

    明慎扁扁嘴,下一刻,他感到一阵凉风拂过,自己的衣襟被玉旻松开了,两片滚烫的嘴唇贴在了他的心口,细细,辗转啮咬。明慎被他扣着双手手腕。动弹不得,那一瞬间觉得要呼吸不过来了玉旻的唇舌仿佛直接与他的心脏贴了起来,吊着他的每一寸气息,连通他的四肢百骸。

    他像是一个被千万条丝线提起来的偶人,一切着力的点汇聚起来,都只剩下了玉旻的那个吻。

    等到玉旻抽身离开之时,明慎都不敢吸气,还是玉旻低声道“回神了,阿慎。”明慎才猛地深吸一口气,而后长长吐出,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

    御辇龙车到了宫门前,明慎不肯下去。他衣衫不整,只能在下车前抓紧时间,尽力把自己收拾得不那么狼狈。

    玉旻含笑看着他,绕过了正殿后便下了车,对车里的人道“朕去上朝了,皇后。”

    明慎闷头给自己手忙脚乱地扣扣子,小声道“您快去吧,赶紧去。”

    便催着马车赶紧走了。

    他一会去就赶紧把自己泡在桶里,洗完之后还要来了太监宫女们往面上涂的白粉,仔仔细细地涂在自己脖子上,将痕迹遮好,这边还没忙完,另一边玉旻的小纸条就到了。

    和上次一样,小纸条躺在银盘里被送过来,由礼官充满感情地朗读道“朱颜含远日,翠色影长津,含羞不必粉,鸳鸯未肯亲。1”

    玉旻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慎不知道,但他迅速地领悟到了其中一层意思他脖颈上青红交错,朱颜是有了,翠色也有了。

    明慎“”

    他企图挽回尊严,镇定地暗示道“这是旻哥哥送错人了罢。”

    礼官一脸看傻子的神情,刚要开口,明慎当机立断,冲过去就捂住了他的嘴。

    宫人们无人敢应,各自憋着笑,都做自己的事去了。

    明慎想跑,又被玉旻拉了回来。玉旻一手扣他的腰,一手握着他的手,只差把他整个人环在怀里的姿势,闷笑出生“跑什么皇后,来同朕共商国是。”

    明慎还是想跑,只好认真想了个理由来反驳他“可我也是要参选殿试的呀这样算不算陛下和卜大人泄题给我”

    玉旻道“不算,你前些天不是让朕帮你看策论么正好题目在这里了,你便当做现下便是殿试,若你有理有据、对答如流,点你为状元也未为不可。”

    他瞥了瞥另一边站得笔直的卜瑜,道“朕在这里,卜大学士作证,宛陵明氏即刻殿试,有什么问题吗”

    卜瑜认真严肃“微臣认为完全没有问题。”

    明慎“”

    玉旻一面翻动书页,一面搂着明慎,就这样闲散地挨个问下去“秦亡于何,汉亡于何,唐亡于何”

    “唐初与唐中祸乱四起,在州否,在兵否在州如何,在兵如何”

    明慎认真起来,稍加思索后开始放缓语速,条理清晰地一一陈说自己的见解,他声音很软,放慢了读总透着一点书呆子气,像是刚学书的孩童般一本正经又板正,听得一边记录的卜瑜也笑了起来。

    玉旻的神情却很正经,对于明慎的叙述,偶尔还会追加几个问题,与他认真讨论。明慎聪明好学,可惜就可惜在十年时间被荒废在了冷宫中,对于治国政事的了解仅仅限于深宫中被夸张的故事,比起什么霍光废帝、尹伊专权,他一向更愿意听公主卧在廊下,额心飘落梅花不去这样的故事。

    后来在江南的两年,他在霍冰的指导下开始认真学书,但时间太短,他也来不及看许多书,自然做不到引经据典,腹中无太多诗书,这成了明慎的最大短板。

    玉旻五六个问题抛下来,明慎到后面回答得已经有些吃力了,玉旻严肃地听着,不断更正、点醒着他的看法,到最后再说“行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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