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发丝细软浓密, 染成了深栗色,发旋儿处有一小段新长出的黑发。

    林秘书被他滚烫的上身贴着,背后发热, 手都转不过弯来, 嗔怪道, “还让不让我吹头发了。”

    陆星昀克制情绪, 侧脸贴上她的脸,留恋地蹭了蹭,她刚泡过澡的皮肤软得像鸡蛋清。她的脸并不消瘦, 有一点恰到好处的肉,笑起来苹果机微微鼓起, 像只小兔子, 她的一切他都喜欢。

    卫生间里,因她刚泡完澡, 浴缸中揉杂的花瓣还没有清扫, 水汽也是氤氲的, 热乎乎的潮腻黏上皮肤。

    不能了, 陆星昀克制住翻涌的欲望,松开她,“我来看看你,明天穿黄色的衣服吧。”

    “啊哦。”林秘书愣愣地目送他离开, 背影仍是坚定不移。

    陆星昀一关上门, 右手就抚上心脏, 刚刚在卫生间感觉心脏跳得特别缓, 狭小的天地间只有她是诱人的活物。

    面对她的时候,这颗心有时候快得有如泵血过度要爆炸,有时候慢得像是下一刻就得永不超生。

    陆星昀回到住处,陆居安还在外面的客厅书房一体的办公区域处理公务,这么忙还出来凑什么热闹。

    客厅只开了几个黄色壁灯,陆居安一半的脸就隐在阴影中,嘴角抿着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音,陆居安抬眸,背后靠座椅,故作诧异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星昀自然知道他在讲什么,嗤笑一声,“我这叫近水楼台,徐徐图之。”

    陆居安挑眉,食指在烟灰缸的边缘点着,“还以为就你那攻城略地的性格,明天就给我搞出个孙子出来。不过进度有些慢啊,都六年了。”

    “快有什么用,就像你,还不是离婚了,这叫吸取失败教训,不能重蹈覆辙,”陆星昀讽刺地说,他可不能像陆居安那样,孩子生那么早做什么,夫妻感情不和,能养出什么好孩子出来,当然茁壮成长的他本人除外。

    陆星昀脱掉西服外套,搭在沙发椅背上,顺手解领带,“你不去隔壁办公,坐着干什么”

    陆居安把笔记本屏幕翻转过来,“罗腾飞的信息。”

    罗腾飞和杨仟仟是大学同班情侣,感情很好,刚上大四时分手,也就是怀了陆星昀的时候分的手。陆星昀一岁多,罗腾飞时常去探望杨仟仟。

    不知什么原因,罗腾飞和家里闹决裂,几乎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一年也就是陆居安和杨仟仟结婚的时候。

    邻居说罗腾飞是家里独子,消失了几年后,也晓得回家了。每年过年前回家一次,但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生活,再过几年有邻居看见他带着老婆孩子回家探望父母。

    应该是在外工作,成了家。

    几年前他的父母年纪大了双双去世,他再也没有回过a市了。他的朋友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身份证也没有这个人的任何消息记录。估计是当初和家里决裂,换了身份证。

    “我这边通知人去找了,碰碰运气。”

    陆居安说着,手中转着一根未点燃的万宝路,烟身为白色,淡薄荷味。杨仟仟不喜欢闻到烟味,他已经很少抽烟了,总会随身带一盒。

    “福利院那边我也让人去找资料了,还有之前许静好的一些体检报告,就诊报告等。”

    陆居安做事细致,滴水不漏,陆星昀点头,暂且给他个好好表现的机会。

    陆星昀收起衣服领带,脚步转向他的房间,“陆居安,你在外头可没私生子私生女吧。”

    陆居安嗤笑道,“有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在杨仟仟醒来前,陆星昀对他一直有恨,爱搭不理的,真将他气死,要不是就这一个种,怕他把天作破,他才懒得管他。

    可事实证明陆星昀在管理公司上还是颇有天分的,比陆居安在位时,更雷霆决断,事物都是矛盾体,好坏相伴,陆氏财团的那些老油条,很多都看不惯陆星昀的做法,陆居安很担心这个。

    情面是最难把握的东西,陆星昀对家人太宽容了,对外人太过无情。

    陆居安不同,他白手起家,尝过人情冷暖,不求旁人锦上添花,只求昔日得罪的人别哪一天落井下石,其实陆居安性格比陆星昀更冷更无情,家人的范围都只有几个,但是,现实教做人。

    第一单创业生意,甲方一个老女人还让他陪酒卖肾,要是之前在陆氏,还不得掀桌子让她滚,可那时他一无所有哪有这个资格,生意做不成还要拒绝得委婉,不知世故哪有今天的扬眉吐气。

    “那就好。”

    在陆星昀警告的小眼神下,陆居安轻笑出声。

    指针再过十几分钟就指向1点了。

    陆居安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准备出去。杨仟仟从卧室探出个头,见他还在,蓬着头发笑了笑,又缩回去。

    陆居安笑意更深,“又想吃什么了”

    因为喝了感冒药的缘故,她晚上胃口不佳没吃多少,睡了一觉起来,估计是饿了。

    “冰淇淋。”

    陆居安沉下脸,“不行。”

    “哦,那就不吃了呗。”杨仟仟倚着门框,一手放在门把上,等他走。等他走了再吃。

    陆居安走到灯控处,打开了客厅的主灯,说,“我让人送奶油水果蛋糕来,别吃凉的,明天还得从巴基斯坦回国,感冒早点好。”

    灯光太亮了,杨仟仟眯了眯眼,没想到陆居安这么好心。

    切好的蛋糕很快就送来了,鲜奶油和水果,看着十分可口,蛋糕烤得也松软,她问,“不会有毒吧”

    “那给我吃”

    杨仟仟坐没坐样,蹲在茶几旁边,抱在怀里,先咬了一口,鼻尖上粘了奶油。

    陆居安一笑,“小老鼠似的。”

    “什么”

    “你最近胖了十斤吧。”

    杨仟仟吃得心理一堵,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真的胖了十斤。

    他站着,身高腿长的,灯光下影子罩着她。杨仟仟觉得太压迫了,往后坐到沙发上。陆居安又继续说,“没事,你又不胖。”

    这话中听,杨仟仟也同意,“我本来就不胖。”

    “嗯,我看出来了。”陆居安说。

    就吃个蛋糕还吃不安生,杨仟仟咽下去一个樱桃,揪下樱桃细小的柄指着他,“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没胸没屁股。

    “有意思,”陆居安也跟着做在她旁边的沙发,瞅着她一边说话一边还细嚼慢咽的,嫣红的嘴。

    “什么有意思”

    顿了顿,陆居安说,“你前男友挺有意思的。”

    陆居安跟她把今天查出来的消息告诉她。

    原来这么长时间才查出来,杨仟仟下午还听陆居安威风凛凛地警告许静好,说有关她的一切消息全都在一个小时内送到了他手上,原来都是陆居安在打肿脸充胖子,装逼,懒得跟他计较。

    次日八点开始,the one开始在华国137个城市门店售卖,包括陆氏的商场在外和租用的门店,当日全部售空,其中属奶盐最先售罄,大家都想和陆星昀用同款。

    昨天的负面新闻倒给the one增加了一些热度,网上的黑评只占少数,主要还是杨仟仟的处理方式得当,让他们没得黑,等结果再说。

    当天毛利润六百多万元,实现纯利润指日可待。

    罗蘅滑着她的ad,激动地说,“明天后天,将会翻倍,我们的车载香氛,其他手工香皂也卖得不错,不到两个月,我们就可以翻盘。”

    罗蘅虽妆容精致,但声音沙哑,眼里也布着血丝,想来是昨晚一夜未眠。

    杨仟仟还睡得好好的,觉得挺不好意思,让人炖雪梨百合给她吃,道了好多声“辛苦”。

    林秘书也在旁边道“恭喜”,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飘带衬衫,见到陆星昀穿了一套棕黄色的格子西服,两人穿的一个色系,原来是这个意思,林秘书抿着嘴偷偷笑了好久。

    又过了一日,邮轮驶到印度洋,当天下午起了大风,邮轮停靠在巴基斯坦f市海湾。

    一应物品已收拾妥当,杨仟仟带着许静好提前下船,陆居安放心不下她,也跟着她一起在巴基斯坦坐飞机回国。

    这里比华国热一些,白天的温度20度左右,大衣换成休闲外套,戴上帽子和墨镜,这里紫外线大。

    f市与印度接壤,港口的人皮肤比较黑,说信德语和卡特拉尔语比较多。

    一下从冬天到了春天,杨仟仟感冒还没好,更严重了,鼻涕流不尽似的,随身背的小包里不仅放着身份证和护照,还有一大包餐巾纸。

    她听到陆娟小声和陆思危说她是“鼻涕虫”。算了,看着他不留在邮轮花天酒地来陪她的份上,不计较。

    杨仟仟和陆星昀拥抱道别,他非要下船送她,杨仟仟抱着他,拍拍他的背,“乖一点,让暮月省点心,我们下周见。”

    “妈妈你注意安全。”

    林秘书站在母子俩身后,这还是杨仟仟第一次叫她暮月,“省点心”裹着一层暧昧的意思。林秘书撇过脸,咬了咬下唇。

    要走了,陆居安没指望陆星昀能说什么,陆星昀走到他面前,反而责怪他,“你怎么不和我说几句话就走”

    陆居安“”不是你不理我的吗,从来都是。他清了清嗓子,“工作上的事情,你还需早点回国处理,陆居林那系,多注意一些。仟仟我会照顾好,你别光顾着跟他们玩,劳逸结合,其他不用挂念。”

    “哦,再见。”陆星昀说。

    陆居安点头,句句肺腑,不知他能听进去多少。行李有人帮着他们拖上车,上车出发去机场。

    港口人来人往,有卖各种衣物的,杂物的。还有花店,陆星昀看中了花店的一只手工泰迪熊,穿着背带裤,眉毛纵着,像是在很认真地思考。

    陆星昀收回眼神,转过脸对林秘书说,“林秘书,你先回邮轮处理一下早上发来的文件,我待会就上去。”

    林秘书点头“您注意安全”,说完带着秘书处几个人走了。

    几个保镖留了下来,陆星昀不想让他们看见他买小熊,咳了一声,分批指挥他们回邮轮。

    陆星昀选了几束花,然后再把手工熊放到柜台。

    花店的老板见他气度不凡,想来是送给女友,但是手工熊不卖,于是告诉用巴基斯坦的语言说,“小熊不卖,是我们店装饰用的。”

    陆星昀听不懂。

    老板又用撇脚的英语说了一遍,陆星昀根本不懂英语,他没学过,在他的意识里,博大精深的中华话总有一天要成为全球通用语,这一天也应该是他有生之年,鬼佬的洋语,他不屑于学。

    一番比划下来,一会摆手一会指着熊,陆星昀懂了他的意思,于是解开手腕上的名表,换熊。

    老板欣然同意,精心包好花,把小熊放到纸袋。

    陆星昀心满意足地出门,走了一段路,去找港口的邮轮。

    “嘟”邮轮鸣笛,夕阳的光辉洒在海洋之星上,给他镀上一层壮观的金红色。

    海的尽头落日与海水交接,像是上帝撒了一袋金子在海上,邮轮开走了,开走了

    连老板都不要了。

    陆星昀下意识掏手机,没带。

    他越走越快,终于忍不住奔跑起来。奔跑吧少年,撒腿奔跑,在夕阳下奔跑,“等等我”夕阳映红了他如雨的汗水,狂风凌乱了他喷了摩丝的黑发,但还是透出七八分不羁的性感。

    在人群中别他推开的路人发出惊讶地“哦”,“哦”各种叫声。

    “等等我”

    操,根本听不见。

    海洋之星已经开远,他有点方啊花了三秒接受这个残酷现实。

    陆星昀抹了一把汗,颓废地坐到台阶上。

    语言不通,他尝试着去沟通,别人说了两句,说了句“ry”走远了。

    他一直在夕阳下坐等了1个小时,抱着纸袋子,皱着眉和“皱眉小熊”一起坐到天黑,昼夜温差大,有点冷,林秘书什么时候想起我,林秘书什么时候想起我不见了。

    忽然,他耳朵动了动,熟悉又炫酷的民族风旋律从不远处传来。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故乡的声音,我华国大妈威武,无国不跳。熟悉的广场舞旋律,一定有华国大妈,陆星昀差些留下激动的泪水,寻着旋律向源头找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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