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平方米大小的山洞, 其中一个蒙面大汉把年轻女人往洞中洞里拖。女人双腿挣扎, 蹬起碎石
女孩经过杨仟仟面前,拉着杨仟仟的裤腿, 祈求道, “救救我”
杨仟仟在发抖,真实犯罪就在眼前,她不敢说话, 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是尽量拖延时间, 陆居安他们总会找到这里的。可是,于心不忍。
杨仟仟哆嗦着说,“住手,我可以给你们钱, 你们放过她,无论多少钱, 我都给你。”
听到里面的动静,一个纤瘦的蒙面人走了进来, “你想干什么”
蒙面的男人似乎很怕她, 便放了手下的女人。
看了一圈人之后, 破口大骂, “都不是,抓错人了,林暮月怎么没来”
为首的男人支支吾吾说, “虽然没抓到她, 但是抓到了陆星昀的母亲和他二叔。”
蒙面女人走近了杨仟仟, 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还真的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这双眼睛。”
杨仟仟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毛骨悚然,“你是谁”
女人扯了面罩,露出一张被疤痕交错的脸,新生的肉条白的红的,比整容失败还可怕,她还涂了口红化了眼影。
杨仟仟骇得往后仰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杨仟仟不认识她,又觉得似曾相识。
“反正我的未来已经被陆星昀毁了,告诉你也无妨,总得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我是陆星昀的前女友,上届金马奖影后。陆星昀将我抛弃后,失去了他的庇护,我被同行陷害,被人用硫酸泼了脸。”
她脸上的迂回的疤痕像是被地狱的炸锅炸过,狰狞可怖。
“你应该去找害你的人,而不应该找陆星昀。”杨仟仟说。
女人艰难地扯动嘴角,如果不是发出笑声,看起来还以为她在哭,“她已经被我杀了。当年如果不是陆星昀帮我抢到角色,我也不会得罪她。”
这是什么逻辑,她因为陆星昀的帮助才拿了影后,分手两年,现在毁容了反而来找陆星昀。
“看到你这张脸,我真难过啊,我以前也像你这么美。”女人尖锐的指甲摩挲着杨仟仟的脸,“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陆星昀一辈子记得我的痛。”
她站起身,骂道,“蠢货,把那些女人抓来干嘛”
男人嘿嘿笑道,“长得挺好看的。”
女人甩了他一巴掌,“我平生最恨的强奸犯和男人。”
她最开始想拿一个角色,要被所谓要帮助她的男演员、导演制片揩油过多少次,娱乐圈是女人的魔窟。
杨仟仟不知道她还有良知。
女人和几个男人商量了一会,男人们要走,但是好像四周都被封锁了。
“陆星昀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他母亲那张脸,长得太像了。”
女人拿一把白色的陶瓷刀,“您是叫杨仟仟是吧,刮坏了你的脸,就没人敢觊觎你了,你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待会再泼硫酸,别怕,一个月后就和我一样了,没人敢欺负你。”
陶瓷刀在杨仟仟脸上蹭了蹭,锋利冰凉的寒意直窜心底,尤其是疤痕女人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别伤害她,其实你是个善良的人。我帮你介绍最好的整容医生。”陆思危说。
女人把脸转向陆思危,“你喜欢她”
她在耳边低声跟杨仟仟说,“他喜欢你吧,那种眼神,呵呵,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等着瞧。”
女人起身,走近陆思危,抬手摸了摸陆思危的脸,忽然问道,“这是谁的孩子”
她的脸凑近小知,仔细端详他,笑道,“长大也会成为坏人,不如现在杀了。”她把陶瓷刀架上小知的脖子。
小知惊恐地睁大眼,叫道,“哥哥,哥哥。”
“你疯了,他只是个孩子”陆思危撞开她。
小知忽然并发症发作。
巨大的恐惧,窒息的感觉从胃部往上挤压,杨仟仟吐了。
耳钉里忽然传来一阵声音,“仟仟,别怕,剧情偏离轨道了。他们都是即兴演员,为了骗你和陆思危,你可以随时叫停,或者等陆思危的选择。你等一会,我们马上就来。”
是陆居安的声音。
杨仟仟有一分钟的蒙圈,不能懵,不能懵,她咬了一口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所有人除了她和陆思危都是演员,为了骗她和陆思危。
她身旁的匪徒被她吐了一身,匪徒骂了一句“操”,推了她一把。
后背尖锐的石子刺破衣物,她都没有感觉到。
“哥哥,哥哥”小知奋力吸气,往后仰倒。惊吓过度,他的并发症发作了。
“小知”陆思危惊恐地喊,“解开我的绳子,我是医生,他的病发作了,要检查。”
几个男人看着女人。
女人不想弄出人命,说,“先解开他。”
陆思危被松绑,两个大男人围着他,不让他乱动。
他喊了几句小知的名字,小知已经神志不清醒了,“需要立刻送他去医院,不然他会死在这里。”
那群蒙面人似乎都不想弄出人命,在一起商量,甚至吵了起来。最后女人说,“孩子可以送出去,但是你必须留在这。”
“不行,我必须和他一起,我了解他的病情。”陆思危说。
“你不要杨仟仟了”女人问。
“还不如留给我,”老大淫笑着又揉了一把杨仟仟的脸,“真嫩呐,还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女人随后对陆思危说,“这样,女人和病人你选一个带走,怎样”
所有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陆思危抱着小知,小知全身痉挛,上一次并发症差点要了小知的命。陆思危沉默了十几秒,抬起头,“我带小知走。”
杨仟仟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陆思危抱着小知,一直没有回头。
人生就是在不断地做最优选择,痛苦的选择意味着放弃了所爱的东西。
同时也不断地被选择,选择和被选择,这就是人生的每一道关口。推下那块多米诺骨牌,就是人生。此刻,杨仟仟是被他抛弃的那块多米诺骨牌。他有他必须守护的理由,她能理解,但是很难过,无尽地悲伤把她的心宛如纸片般撕裂。
“你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洞口外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和警笛声
他们来了。
陆居安冲了进来,她嘴上有血,脸上乌漆墨黑的泥土和泪痕斑驳,他把她拉到怀里,“对不起。”
一群叛军被逮捕。刚才一直瑟缩着不做声的女人大哭道,“我老公呢,你们怎么才来。”
“陆居安,你怎么能这样,”熟悉的体味和依靠,杨仟仟喉咙酸涩的厉害,一直抱着他哽咽,即使他设局欺骗了她,但是此时只有他是唯一的依靠。杨仟仟很久后才说,“我儿子呢他有没有事。”
“他没事。”陆居安擦着她的脸,怎么这么脏。
劫后余生,背上的疼痛感传来,杨仟仟皱眉,“陆娟,我背有点痛。”
陆居安一看,她背后有棱形尖锐的石条插进背上,后背已经被血濡湿,不敢让她知道,他扶起她,“你背上破了,我们去医院。”
经过女匪徒身边,陆居安点了点头,她也笑着点了点头。那些匪徒都是不知道变通的人,居然偏离剧情想出强奸戏码,陆居安临时抛给她难题,让她扭转剧情,要不然他一辈子都洗不白。她临时出现,衔接虽然有些生硬,但是幸好她演技过人,才骗过了众人。
救护车直接开过来了。
护士把她的衣物从背上层层剪开,医生要给她打麻药,杨仟仟说,“我不想打麻药,我妈说打麻药会变笨。”
陆居安说,“你已经笨到最低值了,不会再下降。医生有分寸,不打麻药会很疼的。”
“那个孩子”
“他没事。”
“哦。”
杨仟仟已经不想再提起陆思危的名字了。她理解陆思危的选择,但是他们两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互不相欠。
护士剪开到最后的秋衣,露出白色的蕾丝带。
杨仟仟还浑然不觉,爬在床头,双手揪着枕头,疼得她要喊娘。
陆星昀终于赶了过来,见到杨仟仟的伤势,背上还插着一块小碎石,眼泪差点要掉下来,当场就要揍陆居安,被林秘书拉住,这件事,陆氏父子人人有份陆星昀牵头,陆居安出主意。
护士解开杨仟仟的内衣带,疼得她直抽气。
陆星昀把陆居安拉出来,愤然地说,“真不要脸,你还想看多久”
陆居安一派正人君子,“我又不是没看过。”摸都摸过了,很多很多年前。
“你们俩少吵两句吧,别待会露馅,谁都讨不了好。”
林秘书又当两人的和事老,真是,关她什么事,她事后才知道陆居安居然这么有心计,还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半个小时前,陆思危抱着小知出了洞口,刺眼的眼光使他眯了眯眼,他说,“小知,别装了。”
小知睁开眼,“对不起,大哥哥,对不起。”小知哭了出来,如果他不装病,福利院就拿不到五千万的捐款,五千万可以给弟弟妹妹们买很多书,计算器,电脑,他们能顺利读完中学、大学。
陆思危松口气,确认了猜测,所有的绑架都是骗局,为了骗他和杨仟仟。陆居安,从来都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这次不择手段,用到亲弟弟身上了。
两人回到医院,陆思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仰头靠着,她在也不会再这里出现了,牵起他的手让他回去休息,担心他的身体和情绪。
她是他无边无际的白色生活中一点金色的阳光,贪恋那份温暖,伸出手却从指间溜走了。
陆居安打电话过来,陆思危接起来了,太阳一点点西沉。
“思危。”
陆思危没有答应,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性的孩子了,陆居安也不只是当年那个袒护他的大哥。时间给了每个人以成长,金钱,地位,身份,以及必须要爱护的人,守护的东西。
“思危,你都知道了吧。”
“我知道,也是我的选择。哥,你真狠,世上没有比你更狠的人。”
陆思危记不清多久没流泪了,大概十年前研究遇到瓶颈时,所有人都劝他放弃时,他那时候对着被冷冻的陆居安哭了,没有人知道。
陆思危执着地认为,所有人都不站在他这边,但是陆居安会。可是这一天,他连续遭受了两重打击。
“我没有办法,思危,我太爱她了,我也爱护你,只有这样你才会退出。”
陆思危发出犹如小兽般的哭泣,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父亲打他,陆居安给他挨了一下鞭子,那一下特别重,血溅到陆思危脸上,陆思危一下就哭了。
其实陆居安对他的爱护,最开始是出于对陆思危的愧疚,陆居安得生母害死了陆思危的生母。后来兄弟两感情越来越要好,那些陈年旧事从没被提起过。
“哥,在山洞里我想清楚了,不能跟你争一个女人。就像我妈,她是什么下场。”
陆居安沉默地听着,蓦然开口说,“其实你看得比我通透,只是我逼迫了你。”在一切还没开始前,在还没造成严重后果前,他只能这么做。
陆思危在山洞里,看到那几个男人,只是嘴上说些污言秽语,但是连动都不敢动杨仟仟一下,他就猜到了是陆居安在搞鬼,后来小知发病,他不能把一切都赌在陆居安身上,比起杨仟仟,他的确选择了小知的安危
“对不起,思危,对不起。”
“哥,这段时间让我静一静。”陆思危挂了电话。
太阳完全斜进树木背后了,紫橙的夕阳被高楼的格子镜面反射成无数个。
杨仟仟养伤这段时间忌辛辣,忌酱油,忌发物
没有区别,反正她之前喝药那段期间也是不能吃这不能吃那。
女医生说,“少吃酱油,会变黑。”
“没关系,后背也没人看到。”
“穿比基尼不好看的哦。”女医生又说,给她贴上纱布,“三天后来换,睡觉、坐椅子时要注意。”
杨仟仟道谢后回到家,一动右手会牵扯到伤口,于是跟罗蘅请了假,一周后再回去上班。
罗蘅说要来看她,杨仟仟说不用。
罗蘅说,“我带我的结婚请帖来。”
“啊你和孔睿成了什么时候婚礼”
“不是孔睿,是另一个男人,大学教授。”
“什么什么,你什么时候和孔睿分的手,什么时候和大学教授谈了恋爱”
“就上个月吧,我和孔睿分开了,我和他不适合。大学教授才认识一个月,我和他算是闪婚吧,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赶了趟时髦。”
那边罗蘅呵呵笑着,语调中是新婚前特有的甜蜜,说起未来丈夫,似乎有很多话说,但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可怜的孔睿,又被抛弃了。”杨仟仟叹口气。
“也不能这么说,每一段恋情都是和平分手。不过罗教授是孔睿爸爸的学生,也是他一个师哥,有点乱,哈哈,我们见面再说。”
“不行,你今晚来探望我我今天还打麻药做手术了,好疼”杨仟仟耍起无赖,小腿在空中蹬了两下。
她趴在沙发上讲电话的,陆居安就在她旁边另一张沙发上坐着看新闻。
“行行行,今晚来。”
“今晚跟我一起睡吧,明天周六。嗳,陆娟,你把电视声音调小点。”
陆居安说,“你坐起来吧,脖子不疼吗”
杨仟仟听话地坐了起来,继续和罗蘅讲电话,说到高兴处哈哈地笑,靠上椅背,一下子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陆居安撂开遥控器,一面数落她不小心,一面让她趴着,推上她的家居服查看伤势
后背的绷带渗血了。
杨仟仟后知后觉拉上衣服,怎么感觉自己这么随便
“陆居安,我要搬出去住,这是我慎重考虑后的结果。”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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