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22—24章

    沈俊很清楚人心, 因为妻子月子期间将妻子身边的小丫鬟和儿子奶娘淫遍, 一个月内生出了十四个儿子, 他现在要反诬赵清漪,是没有人信他的,反而只会让他自己的丑事越闹越大。

    好在前头的婚事以和离告终, 他身为男子有什么风流韵事,按律也没有什么罪, 别没事惹事找人打自己的脸。

    沈俊道“二哥言重了,当年我年轻气盛, 实是赵氏欺人太甚, 如今想来, 好歹夫妻一场,我本打算是作罢,却因繁忙没有派人南下告知。”

    作罢沈大良一家人都面面相觑, 他们还仗着这件事发财呢, 他们也想留在东京,过体面日子, 家中几个小孩能读书, 也许也能出个状元。

    沈家老三沈仁道“俊弟,我们来都来了,不好白走一趟,索性就为俊弟教训那不贤之妇, 也未为不可。”

    沈俊道“如今赵氏身在何处, 我尚不知, 谈何教训于她”他近一两年实在是没有功夫去想赵清漪的事。

    沈大良心中不安,他们为进京一趟花光了积蓄,哪能就此算了至于原本沈俊的意思没让所有人进京,沈大良是不管的。

    沈大良道“好侄儿,这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你爹也只有我一个大哥。你看,我们为了给你出口气,这是将儿媳们的嫁妆都当了不少,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算了呀。”

    方式和几个儿媳也围了上来,纷纷说着自己的付出和一路辛苦。似有两千子鸭子在叫,沈俊有些头疼,再受不了时大喝一声“够了明日,我给你们银子,你们回乡去。”

    说着拂袖而去。

    回到自己屋子,却见王薇也还没有睡,正在炕上磕着瓜子,一见他来也没有上前服侍,一个容貌极丑的丫鬟来给他除了外衣。

    丫鬟下去后,王薇呵呵一笑“哟,状元爷,这亲戚千里迢迢来了,怎么不多陪一会儿呢”

    沈俊说“夫人,也是我忘了此桩事了,如今人都来了,总要有个章程。”

    王薇笑道“若论章程,谁能比得上你状元之才呀,我是没有章程。”

    沈俊顿了顿道“那依我看,给点银子,打发他们回乡好了。”

    王薇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呗”

    沈俊斟酌一下,忍下巨大的耻辱感,其实这种事做多了,他只有一边做一边忍一边恨,但他绝不会不做。

    “夫人为夫最近,手头有些紧。”

    王薇道“前几日,你不刚领了薪俸吗不是大半被婆婆收走了吗”

    沈俊拉着她的手,说“薇儿,你再帮我一回,这一大家子长留在东京,每日用度不知多出几何,只有早早打发了才好。”

    王薇冷冷睨他一眼,说“原指望着能给赵氏点教训,也雪当日之屈辱,原来的胜券在握之局,却因为你一败涂地最后收拾首尾的却是我沈俊,我到底是不是前生欠了你”

    说着,王薇啪得煽了他一个巴掌,沈俊只叫着她的名字,表达着自己的真情,而当初荒唐实是生病情不由衷。

    王薇冷笑“可不是病吗我王薇堂堂吏部尚书之女,满京名门贵子可挑,我是瞎了眼睛挑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废物穷鬼”

    废物是指他的隐疾,男人只这一条,就难有尊严了。

    沈俊紧紧攥着拳头,他一定要治好病,他还这么年轻,十年寒窗,怎么甘心换来的是这样的生活。待到将来,王薇对他今日的羞污,他也要加倍奉还。

    王薇,她比赵氏也没有好多少。

    沈大良一家可不是好打发的,沈俊拿出一百两来,沈大良父子三人几乎是当场翻脸。要知道他们一家子可是十六人进京,光进京的路费,花了就有一百多两,是他们所有的家当。

    沈仁年纪最小,从小最受方氏宠爱,也最滑头,说“俊弟,你这样像打发要饭的,内亲间的情份都不要了就说这进京之事,你要这么无情,我们可要去找个地方说理去了。”

    沈俊道“大伯,各位兄长,你们有所不知,我近来手头实在是紧。”翰林院是清水衙门没有人送礼呀。他要熬过这三年才有别的收入呀。或许,他可以买自己的字画,但是没有人为他卖,他自己又要脸不会亲自做。

    沈倡笑道“我早听说了,你都纳了十四个美妾了,你手头紧,你哄鬼呀”

    沈俊

    沈大良是家主,这时要展露些魄力了,说“你也休说这些,我们是为了你的事过来的,不管你现在改没改主意,在老家我们可是为了你尽心尽力了。如今我们赔上所有家当进京,你不能这样打发我们。想要我们走,你拿出个三千两银子来,你要不拿,那我们就赖在这不走了。”

    本来沈大良觉得一千两、两千两就极多了,但是昨日寻来时,他们问路时在坊间也听说了,沈状元一月纳十四美,喜得十四个麟儿的“佳话”。有这么多钱纳妾,沈大良就又把沈俊的身家往高里估。

    沈俊哪里拿得出来,其实王薇只给了他五百两,他还想哄一哄他们,好歹省下一笔。

    沈俊说“大伯,你休要狮子大开口,这样,我给你们五百两,拿了走人,你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东京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沈大良也不禁气弱,暗想官字两张口,完全得罪了他也没有好处,他也没有赵清漪那种底气,这五百两,好歹还能收回成本。

    还是沈倡有几分成算,说“俊弟,家道实在艰难,为了你,我们已经赔尽了一切,到底亲戚间还要往来的,便是将来你告老还乡,不还是要回来不如这样,大家都退一步,你拿出一千两银子来,我们也就算了。实话说,为了你,我们误了做工赚钱,一家子往来南北可也要花六七百两银子,你总不能让我们穷亲戚为你赔尽身家吧。”

    对着亲戚十几口人,他总不能杀了他们,而他们留下来对他们实无好处,沈俊只好又求了王薇,凑出一千两给了他们。

    此事过后,沈俊更觉生活艰辛,幸已没几根头发,不然早生华发了。

    日子匆匆,十一月时明霞郡主嫁进了曹家,赵清漪也备了厚礼前去参宴,但是宴上贵人实多,她无品无级,却不能靠得太近。

    明霞郡主出嫁后,李王妃的心事就是徐昀的婚事了,他的前未婚妻都去逝这么多年了,身边虽有两个丫鬟服侍,却也不是长久之计。今上将要退位还想给他指门亲事,他却拒绝了。

    明霞郡主也常回娘家探望母亲,知道母亲为难之事,一日聊起,她喃喃“哥哥会不会,是有意中人了”

    李王妃奇道“你知道什么”

    “我不太清楚。”

    “那你也敢胡说”

    明霞郡主虽然有怀疑,却不敢明说,万一不是,是好大一通乌龙,万一哥哥真的那怕也是为难的。

    明霞郡主是极喜欢推崇赵清漪的,她除了和离和生过孩子之外,以她所知之人,没有在才学上能胜过她,而她连赚钱的本事都比别人强。

    原本英亲王府是有肥皂厂四成股的,李王妃只有一子一女,她将两成股给女儿当嫁妆。就这一笔嫁妆就足以让她坐着数银子了。明霞郡主爽朗大气,却也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明霞郡主道“母妃,大哥的终身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终要问一问他的意见。父王和母妃满意,大哥中意,才夫妻和乐。”

    十一月天气日渐变寒,今日赵清泠写书之余,见院中菊花娇艳生姿,不禁心情一阵恬然。她也起身晒一晒太阳,顺便给花浇点水。

    她仍最喜爱那盆豆绿色的花,清雅如翡翠一般,灵秀飘逸,她给它浇了点水,想了想又拿小花锄轻轻为其松一松土。

    她种花是有经验的,但凡当过老人,一个不愁钱的老人,难免有这些个雅好。

    忽觉小花锄受阻,她看去土下却显示一抹红色,她微微奇怪,将东西挖了出来。竟是一个红绸包起来的小包裹,她打开红绸,里头是一层油布,打开油布,却是一张折起来的纸。

    赵清漪打了开来,便是那“天姿灵秀,意气高洁,不与群芳列”之词,又有“寄相思与花,花应知我意,代我护佳人”。

    待看完两张信纸的内容,赵清漪不禁讶然,她虽不妄自匪薄,但是自己的追求者中会有他那样的人。

    难道他觉得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许的吗还是他是为了护她,解她当下的危机,虽然她并不害怕太子妃的猜忌,真无路可走,她还可退江湖之远,但这些别人却不知道。

    还是他觉得她可用,可助他更进一步的野心

    皇家内部之事,她本不想参和,傍上太子,是因为机缘之下,她当时最好的选择。只有那样王尚书才不会动她。

    她觉得沈俊不知道她傍上英亲王府和东宫的事,王尚书根基深厚,只怕不会不知,而他不动她也许是和东宫达成某种默契。东宫不可能为了她一介妇人去罢一个门生众多的尚书,况且王尚书目前为止没有对她做什么触及王法之事。别说储君,就是皇帝,也不能处置他,朝廷大事,可不是这样儿戏的。

    但是赵清漪还是否定了他有进一步野心的选项,如果是那样,他现在最需要的一定不是她。正史上,元明清之前的古典主义中国的王朝,外戚还是很重要的,他要进一步,怎么会放过联姻妻族

    日暮时分,徐昀还是候在石拱桥头的柳树下,这个时节,柳树已经树叶凋零。

    他每日在这里等,一直等了两个月了。他其实比谁都明白,世人的不认同,两人之间的差距。可是这份心淡淡的酝酿,他已然下定决心。他能重来一回,正是她给他的,那么以后他和她一起过,都是他赚到的。

    他原本只想护一护她,从当初一路同行,虽不多言语,他也猜出她其实聪明绝顶,任婆母难伺侍,其实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刚回京,他仍然担心她无法应付状元府的事,他当时不能表明身份,却也在一回家就和妹妹说了此事,只是怜惜,也想报达一二。王氏有官权、沈俊有夫权、张氏有婆婆之权,而她虽会点武功、再聪明也只是一人,如何挣脱三重大山之压

    现在他想赌一回,望上天让她看到他的信,望她终来见他。他所想之事本就千难万难,除了自己的心意之外,就要看上天成不成全。

    旁边的小贩看看这个俊美清贵的公子,不禁道“公子,小人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你的意中人,今天又不会来了。”

    徐昀看看天,刚要说话,那小贩笑道“天还未黑,万一她要是来了怎么办,是吧”

    徐昀嗯了一声,小贩说“你要不张帖告示找还好找一些,这样傻等,等到何年何月去”

    徐昀垂下眼帘,只淡笑道“那样唐突,总是不成的。”

    “我看你这样,也是难成。”

    赵清漪远远站在街角,愕然地看着那个披着宝蓝色披风的年轻男子,尽管不少路人忍不住朝他看一眼,他也云淡风轻,还有旁边收摊的小贩和他说话。

    赵清漪长叹一口气,叫了一个嬉戏的儿童,叮嘱几句,拿了信给他,并给了儿童二十文钱,转身离去。

    徐昀正心中失落,却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跑到他身前,上下打量再打量他,看着他的衣着。

    然后那小孩说“叔叔,给你”

    徐昀看到小孩递出一张纸,他愣了一下接过来,打开只见是一笔风流的行书。

    多谢盛情,然参商两隔,不必再等,望君珍重。

    她来了她看到了

    徐昀拉住那小孩问“她在哪你告诉我”

    小孩指了指南边,徐昀忙往南边追几步,脚步一顿,转身往北边追去。

    那小贩见了,不禁讶然道“真是等傻了,明明告诉他是南边,他怎么往北边追。这样还能追上心上人”

    赵清漪买了一包瓜子、一包栗子,正在路过的一家小贩铺子上挑着苹果,转过身时却见一个蓝色的修长身影立在街中央。

    赵清漪头一回觉得有一分尴尬,他大步迈了过来,微微一笑。

    “以你想走一步算三步的能耐,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你果然有圈套。”

    赵清漪扯了扯嘴角,说“世子爷,我我也不是有意发现的,这多尴尬。”

    徐昀说“你不是有意发现,但我是有意埋的,这是上天给我们机会。”

    我们赵清漪还是不太习惯古人的思维,一个男人写过情书给一个女人,就能称我们了吗可以漠视平常交流很少的事实

    赵清漪说“可是你埋在那,总是会被发现的。”

    “可是被你发现了,我只等了不到两个多月你就发现了,说明上天很看好。”

    “你怎么那么迷信”

    “我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世子爷,其实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但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

    徐昀说“可是这个世道不是你想不改变就能不改变的我不想到我无能为力时才后悔莫及我想护你一辈子,再不教你想起从前的事。”

    赵清漪说“你少年冲动,心慕的只是你自己想象中的人,而不是真正的我。”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你不就行了”

    徐昀顿了顿,说“我也想过,相逢你少年之时,结成佳侣,定人人羡慕。可各人有各命,虽多波折,毕竟教我遇见了你。做人不快乐,一为不知足,二为不努力。你已经这么好,我虽没有想过是你,但我知足了,现在只差努力了。此时,但教你明白我的心,我也心甘。”

    赵清漪此时才不禁讶然,才正眼瞧他一眼,有点茫然。

    “我们毕竟是不适合。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忘记这件事,我不会同任何人说。”

    赵清漪转身离去,知道他相隔一段距离跟了来,这一里路走得甚是不安,她进门前也不敢回头看。

    夜间,赵清漪却辗转反侧,不禁呼唤系统。

    系统不一会儿出现在她眼前,当然别人是看不到的。

    9527,你是越来越任性了,叫你没什么事就别打扰我,当我是召唤兽吗

    赵清漪系统君,我的任务完成进度怎么样

    和离摆脱衬托者的命运,进度99;改便赵家自取其辱的命运3

    赵清漪为什么会这样我已经和离了,现在沈俊过得并不好吧我现在家中有源源不断的进项,吃穿不愁,父母爱我,孩子孝顺,谁也不会送上去被沈家羞辱

    系统停你是和离了,但是你确定沈俊没有逆袭的机会他现在可是有十六个儿子呀,将来养大,有一个比赵纯强,你不是成了衬托者吗

    赵清漪道为什么要这么比呀日子是自己过的,关别人什么事

    系统注意关键词,“衬托”,这个词本身就包括与人比较的意思。现在你对沈俊居于上风,但下一代,沈俊有十六倍于你的可能胜出。这也是你自己找的,让他子嗣这么丰茂,现代人尚重子嗣,古人能不重吗委托者原是被沈俊给气死的,除了心怜女儿之外,要争的就是这口气。

    赵清漪那我总不能杀人吧,把那十四个孩子都杀了,对那些被我的无知连累的女子太不公平。

    系统所以你要教育你的孩子,你也要努力到更高的终点,让他站在更高的。

    赵清漪那支线任务完成情况这么差,也是因为沈俊有希望翻身

    不是,你来这世界才两年,你赵家有根基吗,赵家真比沈家强吗这怕是需要你一生的努力。

    赵清漪虽然没有想过那种完成任务就脱离,但第一次接和时间长度有关的任务。

    赵清漪想了想,忽问那个徐昀的命途顺利吗

    命是天定,却也是自己挣的。

    赵清漪品味着这话,又看电影一样想起前两个世界的事。

    她忽又问太子登基后,有没有可能纳我为妃

    系统眼睛一亮,兴奋道你想当宠妃可以呀,我还可以到“宠妃系统”那借点道具来放商城,你买就是我支持你宠冠后宫

    赵清漪一多汗你想多了,我决没有半分兴趣当皇帝宠妃。

    系统劝道不考虑一下吗多可惜呀我会帮你的,你一定能宠冠后宫。

    赵清漪我真不考虑,只是问你有没有这种可能。

    系统这也不难,你只要购买系统出品的“桃花眼”,你就能看穿任何男人对你有没有情丝,浓的、淡的、纯的、邪的,都能看出来。系统抓住良机推销商品。

    赵清漪说我也不太需要看穿一切,有时看的太明白不过徒增烦扰。我只问太子,因为他是我挑选的老板,我不想做自己都讨厌的事,弄得和王薇一样。

    系统推销不出去产品,老大没趣,终还是回道男人和女人之间到底有没有纯友谊,还是一个有争论的问题。何况是一个将来可能没有人可以限制他的男人,相对着久了,你要指望他是和尚还是太监

    赵清漪不禁吓了一跳,这是一个没有完善法律保护女人的时代,现在她也不可能找别的老板,万一他当了皇帝,有兴致将她当收藏品,她岂不是凉凉

    系统走后,她枕着手,出神了。

    这世间果然没有一劳永逸的事,她身在古代,有钱后并没有过为了钱不要命的日子,还多花在教育孩子和著书之上。

    她却发现不了这太平富足的生活背后的危机。

    最好的办法是她有丈夫,本朝皇帝抢有夫之妇的前例却还没有。

    现在自己的追求者只有徐昀,但她忙又否定。

    赵清漪呀赵清漪,你不会是真想和他在一起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遮羞想法

    你是为了不当后妃才考虑徐昀。

    而不是你也想找个人,不是想一辈子为沈俊这么个东西守贞似的过。

    她这样念及此,也觉难以接受自己是那种扯着遮羞布道貌岸然的人。

    她赵清漪穿了这么久了,若还是那样的女人,就太可耻了。

    若是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她面前,她若是喜欢,也一定敢做敢当,不必虚伪,因为那是值得骄傲的事。

    但是他比她小四岁呀,他不是丧偶再娶,她还生过三个孩子。如果,他是来真的,她这是在古代找了个小狼狗吗

    原本没有此心,这么一想,脸上不禁一燥。

    她再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幽幽睡去。

    徐晟不禁一口茶喷了出来,而太子妃脸色讶然,目光复杂。

    徐昀来东宫做客,与太子、太子妃一同用饭,就开口请他们帮忙。

    太子妃微微一笑,说“昀弟,你知道那赵娘子她可是”

    徐昀道“太子妃嫂嫂,我自然是知道的。当初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见她孝顺、贤惠又才学过人,便甚有好感。但是也不能做那失礼之举。她刚和离时,我也不敢开口,但她已经和离一年多了。家里想我成亲,但我心中只想着她,如何有心情娶别人”

    徐晟心情微微有一丝突兀的涩,但他还探究不清楚影踪,关注点已停留在别的事上。

    他淡笑道“王叔和婶子都不会同意的。”

    太子妃道“昀弟真有此心,何不纳为如夫人,以她身份,也是高攀了。”

    亲王当然可以有侧妃,但是他还是世子,称得上妃的只有世子妃,之下是有地位一点的如夫人,再是良妾和贱妾。

    这话让徐晟听了都不禁蹙眉,但是当着堂弟的面,他也不能责备正妻。

    徐昀说“我真心喜爱她,怎么能这样辱她呢”

    太子妃淡淡一笑,说“这实在是太意外了。要说那赵娘子,才学自是不差的,但是出身低微,曾嫁过人,现在也不年轻了。王叔和婶子当然是希望你娶个名门闺秀少女。”

    徐昀道“哪能事事尽善尽美我既中意了她,旁人再好自有更好的人配,与我有何干太子哥哥还记得不,小时我养了条小狗,后来它病死了,你送我一条更可爱的小狗,可我如何也不喜爱了。只因为当初那份心情是不能替代的。”

    徐晟长叹一口气,说“这事儿,要是让皇祖母知道,我只怕她也要被你气病,你怎么就一根筋呢”

    太子妃道“那么,赵娘子是何意见她也中意你吗”太子妃目光闪过一丝精芒。

    徐昀一派窘迫样子,说“这事我如何敢和她说但想她自来敬重太子妃嫂嫂,我我想嫂嫂能不能帮我问问。”

    太子妃虽没见过赵清漪对她失礼,但是一个总是被丈夫嘴里提起推崇的女人,她很难喜欢。太子妃步步算计,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是如何也不能将地位拱手让人的。

    “你怎么不让明霞问问”

    徐昀道“那岂不是母妃马上就知道了”

    “你呀”徐晟长叹一口气,忽想想那女子的气度风姿,且胸中丘壑非凡夫俗子可敌,只怕昀弟是真动了心。

    “这事,孤不是要得罪王叔和王婶”

    徐昀道“太子哥哥,我从小没有求过你什么事,你帮弟弟这一回,弟弟要是能如愿,弟弟感激你一辈子。要么你便说你是不忍看我打算伤心出家,这才弄清事情原委,帮这个忙的。”

    徐晟不禁感到好笑,转念又想,如果赵清漪真的嫁给了徐昀,徐昀将来能否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至于猜忌,目前为止,徐晟对堂弟的猜忌心是很小的,叔叔掌的不过是礼部,堂弟只是听任当过父皇的探子,未接触过兵权。徐晟是个合格的太子,他的思维格局肯定先是一个即将登甚的储君,再是儿女私情。

    如果他想推行一些新政,将来派这个弟弟下去试验,赵清漪可亲眼看到情况,在背后可以出谋划策,也无碍朝臣的眼。

    而他的新政的成功率则要高得多,而推行新政的试验不涉及让堂弟手握重兵,自己的皇位只有更稳的份。

    实在是朝廷繁盛之下的问题不少,最大的问题就是国家的不富足,开支太多,捉襟见肘。本朝承前宋,高薪养廉,连一些无实职官都拿着高薪,但并不能抑制土地兼并和贪腐。

    土地兼并会让田赋越来越少,豪奴隐奴人口越多,丁税也越来越少,各种厘金倒是不会减,可是管理不到位,用赵清漪的话是没有形成数字财政,官员上下其手。

    徐昀出了东宫,上了轿子,嘴角微微勾起。不一会儿却又叹了口气,难题还很多呀。

    徐晟还是觉得赵清漪真能嫁给徐昀对他登基后的计划是有利的,这也是他对她的恩典,她更能一心效忠,并且他收揽了堂弟的心。

    虽然开始有点得罪叔婶,但是王叔掌着礼部的事他并没有想要改变,宗室之中还是堂弟和他最亲近。朝局最重要的就是平衡,父皇只有他一个儿子,虽然避免了争位,但是也让皇族有势单力孤的危险,一个不慎,权力落入文官之手,任他们弄权。

    文官是一个圈子,他们自有一套圈子规则和利益,可以把皇帝排除在外,因为皇帝的利益点和文官体系并不是一致的。

    当徐晟将这事说出口时,心底有点莫名的闷闷的,他觉得是这种事也实在有点惊世骇俗。

    英亲王听着还有些蒙圈,道“太子殿下,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李王妃虽然是极喜欢赵清漪的,但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当儿媳妇。哪个当娘的会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娶个二婚女,何况古代,何况是这样的家世

    徐晟叹道“孤看昀弟不开心才走这一趟的。他也是为难,他一不敢去跟赵娘子说,二又难兼顾父母之命,数度找孤喝喝闷酒,醉时说着疯话。”

    李王妃道“什么疯话”

    徐晟道“他说想去相国寺出家,那时他也是醉得很了,这情闷在心中实在是苦。孤也是左劝右劝,这天涯何处无芳草,赵娘子虽然饱读诗书,有桑弘羊之才,但到底是唉但他却说他想以身相许报救命之恩。昀弟呀,实在是一根筋,孤在想呢,要不婶子给昀弟找个同赵娘子相似的闺秀,一般才学、一般坚韧刚性、一般相貌气度,只没有那些不如意的事,那昀弟还是能开心成亲的。”

    李王妃恼道“我到哪找去”

    徐晟想了想道“要不等下届选秀民间总有和赵娘子相似之人吧让下面的人照着赵娘子的模样找就好。”

    英亲王道“怎可如此去民间大张齐鼓给昀儿找女人,王府岂不是贻笑天下”

    徐晟道“昀弟也真是命苦,自小定亲的未婚妻死了,都说他命硬,好不容易从江南捡条命回来,在娶妻上又再生波折。”

    徐晟心想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欲速则不达。

    英亲王和李王妃不禁也是一肚子郁闷,这事情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李王妃原主对赵清漪的欣赏喜爱变得很复杂。

    两人前往儿子的院落,英亲王平日在礼部衙门当差,他也是有不少事的,而儿子若是领了差事就一定是机密之事,他也不多问。

    依院中徐昀的贴身小厮说世子正在禅房。

    原本禅房用来静心打坐练内功的,徐昀学的内功是佛家功夫,师父是少林寺迁到相国寺的武僧。

    他们却在门外听到了木鱼声,吓了一跳,推门而入。

    但见他穿着一身白色麻衣,半披着长发,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念着心经。

    英亲王哎哟一声,夫妻冲了上去将人拉了起来。

    “昀儿呀,你这是干什么”李王妃担心道。

    “阿弥陀佛我不过是做个晚课,父王母妃突然闯进来倒是打断我了。”

    英亲王怒道“你这是要气死我们我们就你一个儿子,你这是打算出家”

    徐昀惊恐道“父王息怒,孩儿自知身负家族的责任,有自己的使命,便是心向我佛,也决不能现在出家。”

    李王妃说“什么心向我佛你不过是心向那个女人罢了”

    徐昀讶然,面容又露痛苦之色,然后化为平静,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哎,定是太子哥哥和你们说了,但是我已决定用佛法化解红尘之心,不令所有人为难。”

    徐昀也是算计好的,如果他一开始就哭着喊着要娶她,那么只会让她莫名其妙承担所有的罪责骂名,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也太无辜了一些。他这样只是表明有心魔的是自己,旁人就怪不到她的头上,男人岂能这点担当都没有。

    英亲王抓住他的手,问道“什么化解红尘之心你要都化了,还能娶妻生子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孩儿以佛法化解红尘之心,待我完完全全不想不念再由父王母妃做主成亲,我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再正式剃度皈依我佛不迟,也不令大家为难。”

    英亲王一巴掌往他的头拍去,骂道“好你个混账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李王妃又忍不住护儿“你好好的打他做什么”

    英亲王叹了口气,想了想对李王妃说“这事儿你先别管,我好好教育教育他”

    说着拉了儿子就走,不让李王妃跟着,徐昀被打到了王府花园里,英亲王还气得很,看到儿子受了佛法感化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踢几脚。

    然后在四周无人的菊花丛中他就真的这么做了,大袖飞舞往他的头上拍,往他屁股上一踢。

    英亲王其实是会武功的,不过他一直做着礼部的事,在外当然要讲究文雅君子之风。

    徐昀就跪在跟前,任他打了又单膝跪好。

    英亲王指着他骂道“好一招以退为进你敢威胁老子你以为你老子是吃素的”

    英亲王要是这么白痴,他也不会有现在的隆宠,他时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么做对自己一家最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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