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夜场领班50

小说:再撩就死了[快穿] 作者:朝邶
    最初的盛易明已经死了, 死在那场大火里,而他现在的肉身之所以能动,不过是因为任务目标在操纵。

    如今,所有的肌理被毁灭重新生长出来的, 是一具属于目标自己的, 真正鲜活的躯体。

    即便是想通这点,李鱼依旧无法冷静,棺材内部的情况太惨烈, 那些环绕在棺材内的血水, 随着男人身体发生的变化不断晃动,发出细微的哗啦声。

    那些声音在耳朵里被放大了数倍,搅得人心神不宁。

    李鱼怕自己忍不住又做出砸棺材这种蠢事,狠心让系统关了光屏。

    身体的重组不会一次完成的, 新生的肌肉、血管、皮肤一次又一次的裂开,从骨骼上脱落, 又一次一次重新长出。

    这段可怕的经历不断的重复,剧烈的疼痛如蚀骨之蛆, 死死攀附着每一个细胞。

    盛易明额角的青筋突突跳着, 只剩下骨头的手指掐着掌心, 意识昏沉。

    他的意识飘远,梦到了奇怪的场景。

    梦里,他是被赶出家门的私生子,和他一同被赶出来的,还有他的母亲, 一个想要靠着姿色攀权富贵的女人。

    靠孩子获取金钱的目的没有达到,母亲撕开了伪装多年的温柔面具,露出恶毒的本质。

    她拿着所谓的分手费四处逍遥,赌博,酗酒,还学会了将自己的怨愤发泄到孩子身上。

    有些人喝醉以后,会将藏在心里最暴力的一面表露出来,会说许多平日不肯说的真心话。

    这天的半夜,母亲再次从外面带着一身酒气回来,陪同一起回来的,是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

    他不过是好奇多看了一眼,就突然砸掉空酒瓶子的母亲抓住了头发,用力往墙上撞,指着他的鼻尖骂他没用,是她费劲千辛万苦生下废物。

    七八岁的孩子,已经懂得很多东西,他知道这些话是多么的不堪入耳,却并不难过。

    就好像是长久在这种环境之下,他已经变得麻木。

    一天傍晚,再一次从发疯的母亲手里逃脱,他一个人光着脚走在街上。

    头皮被抓扯过后撕裂一样的疼,脚趾也被高跟鞋踢了一脚,指甲盖翻了起来,不少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看向这个可怜的小孩儿。

    却也仅仅只是看,谁也没有伸出援手的念头。

    城市生活非常忙碌,每个人都要面临高昂的物价、房租,和紧张的工作,没有闲暇和多余的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不知不觉间,他穿过了繁华的街道,进入了一个老旧的城区。

    老城区的街道破旧不堪,来往的人鱼龙混杂,治安也不如其他城区好,这是一块儿几乎被抛弃的地方。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这里居然有一间孤儿院。

    孤儿院同样破旧,铁门悬挂,摇摇欲坠,通向里面的道路不太平坦,地砖有的碎了,有的翻起来段成两截,而道路两边,长满了各种叫不名字的杂花杂草。

    有几个孩子,正手拉手的做游戏,他们又跑又跳着形成了一个小圆圈,圆圈中心,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孩儿。

    小孩儿肤色很白,眼睛水润漆黑,白眼干净,他的鼻尖微翘,嘴唇是淡淡的粉色,似乎是有些不高兴,那双嘴唇始终紧紧的抿着。

    或许是自己的视线太过强烈,那双眼睛突然看过来了。

    清醒的意识拨开混沌,从真实的梦境中抽离,盛易明猛地睁开眼睛,骨骼生长发出的咯吱声在漆黑的棺材里响起,到处都是腥浓的血腥味。

    他隐忍的闭上眼睛,意识深处传来一阵疲惫,有人在他的耳边说,“算了吧,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现在就可以回来了,只有这样,你才能脱离这无尽的痛苦。”

    意识在和那个声音拉扯,他突然想不起自己是谁了,却始终记得,他不能离开,刮骨剔肉,再大的痛苦也不能将他驱赶。

    他要留下,必须留下。

    脑海中重新归于平静,就在他即将放松警惕的时候,钝痛骤然从大脑一路贯穿至脚跟。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同时受到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碾压。

    阴沉木的棺材外,一直将耳朵紧贴在棺材上的青年瞳孔猛地一颤,不是错觉,他分明就是听了男人痛苦的闷哼。

    “1551,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他的身体在经历最后一道重组,只要熬过去人就能安全了。”

    “你确定”李鱼当然希望1551说的是真话,可明明之前它还对这次的保命道具支支吾吾,没个准话。

    “确定。”1551知道自己的信用度变得很低,耐心解释,“我扫描过他的身体了,细胞活跃度正在逐步朝正常人的数值靠拢。”

    李鱼一直绷着的神经松懈了,肩膀松垮,任凭身体的重量靠在棺材上。

    青年脸上的表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整个人如同溺水刚被捞上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观主被这扭曲的表情吓到了。

    “你还行吗”

    “行,特别行。”李鱼呲牙,终于露出正常的笑脸。

    观主,“”

    第二天一早,棺材已经不再渗血,系统说,肌体重组已经彻底完成,目标正在沉睡。

    李鱼,“什么时候能醒来”

    1551,“不确定。”

    棺材板撬不开,砍不烂,李鱼也没办法,只能像个望夫石一样坚定守着。

    观主也端来一张凳子,陪着青年一起等,说实话,他是真的很好奇,盛易明究竟会不会安然无恙的从里面走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然挂钟时针和分针一起指到十二的时候,老观主突然坐直。

    他皱着鼻子用力吸呼吸空气,一脸惊异的起身,在各个屋子里转了一圈。

    再回到客厅,他脸上溢满了喜色,“屋子里的阴气散了。”

    这么一说李鱼才感觉到,一直笼罩在四周的蚀骨的阴冷消失了。

    屋子似乎突然亮堂起来,清风吹开窗户,撩动白色的纱帘,向来压抑的空间里,多了几缕被风带进来的生活气息。

    街边的小吃油烟味,楼上楼下的饭香,某家夫妻俩大声争执的吵闹声在这一瞬间,尽数将这间清冷阴森屋子的屋子填满。

    咯噔一声,棺材里传来声响,李鱼猛地扭头往后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开棺盖。

    紧跟着,黑色的棺盖被整个掀飞,轰然落地。

    浑身是血的男人脱掉被鲜血染红,湿哒哒黏在身上的衣服和外裤,抬起手低头闻了闻,厌恶的皱眉。

    李鱼呆成了木头,说话的声音发飘,“你,你感觉怎么样”

    男人的脸上全是血污,似乎怕自己弄脏青年,他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眼神复杂深邃,藏着许多想说的话。

    李鱼不太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种想靠近又在顾及什么的眼神。

    想也不想,直接扑上去,把人用力抱住。

    男人身上的血很快将青年身上的衣服浸湿了,染红了。

    李鱼的手没有章法的在男人脸上摸来摸去,随后又矮身把耳朵贴上对方的胸口。

    屋子里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着,李鱼让系统帮忙计时,自己则在心里开始默数心跳。

    一、二、三、四九十九,一百零一男人的心跳起初还很正常,后来越跳越快,到他将脑袋挪开的时候,已经没办法计算出他的精准心率。

    完了,不会是真的出什么问题了吧。

    李鱼紧张的抓着男人的胳膊,“你到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说句话啊”

    “没有。”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粗粝的砂纸在相互摩擦,吐字有些困难。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太好听,英挺的眉毛拧得很紧,头偏向一边,用力清了清嗓子。

    看不够似的,李鱼眼神灼热,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的脸,一会儿捏捏对方的掌心,一会儿又用自己的脸颊去感受对方的体温。

    盛易明的身体僵硬一瞬,两只手犹豫的悬在半空,想要用力把人抱住,又怕惊扰了青年,舍不得打搅此刻的温存。

    一旁,老观主终于看不下去了,两个人搂搂抱抱的干啥呢,一个光着,一个也没好到哪儿去,被沾得浑身是血,有碍瞻观。

    他重重咳嗽一声,“盛先生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盛易明看向说话的老人,一时间没想起对方是谁。

    此时此刻,他的大脑里装着太多的记忆,各个时间段的没有章法的搅在一起,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其中作乱。

    几秒后,男人向老观主微微点头,“好。”

    他悄悄低头,鼻尖擦过青年的发梢,闻到一股好闻的洗发水香味。

    近乎迷恋的,悄悄深吸一口气。

    这一次,他的胳膊拥上了青年的腰,将人按入怀中。

    最亲密的接触,最梦寐以求的的温度,这一切化成了火热的岩浆,冲刷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终于确定,怀里抱着的,是他一直以来所仰望的,追逐的,只是看一眼,就能让他从兴奋到战栗的爱人。

    盛易明闭上眼睛,脸埋进青年温热的颈项,鼻尖擦过皮肤,张嘴咬了一口。

    李鱼忍不住哆嗦了下,猛地醒悟过来此时的情况,偷偷看了眼一直立在旁边的老人家。

    老观主跟他的眼睛正好对上,尴尬的把头转向一边。

    “丁小兄弟,恩爱什么时候都能秀,但你们能不能先把身上收拾收拾,万一有人上来看见”

    话到一半,门铃突然响了。

    老观主瞪了眼还杵在客厅里的两人,打手势让他们赶紧滚,自己要去开门。

    李鱼推着男人的后背,往主卧室走去。

    这具身体从溃烂到鲜活,每一个块肌肉都有所蜕变,随着走动的姿势,胳膊和大长腿上的肌肉被拉伸,线条简直完美。

    李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羡慕嫉妒恨,更多的是馋了。

    客厅里,老观主将地毯干净那半翻转过去,把被鲜血染红的部分遮挡起来,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楼下的邻居,之前棺盖被掀开造成的那声巨响,吓得她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

    “你楼上怎么回事啊大家楼上楼下,你就不能安静点你再这样我是会投诉的。”叉腰说话的是一个卷头发的胖大妈。

    老观主最怕这种说话气势很强的女人,老脸成了苦瓜,忙不迭道歉。

    大妈骂完心里舒服一些了,眼睛往半开的大门内看,视线所及之处没有第二个人,茶几歪斜,地毯翻起,还有一个黑色的东西。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棺材头部的一个角,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想破天也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

    但大妈鼻子灵,她用力嗅了嗅,“你们家什么味儿”

    老观主淡定道,“杀鸡呢。”

    大妈的脖子努力伸着,想看看清楚那个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老观主赶紧后退一步,砰一声关上大门,然后把眼睛凑到猫眼前。

    大妈在原地停留了两秒,翻了个大白眼,“拽什么拽,老不死的,没礼貌的东西”

    老观主潇潇洒洒多少年,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骂他,气得鼻子都歪了,嘴里无声念了个咒。

    门外走廊里的灯突然闪烁,刚走到电梯口的大妈吓了一跳。

    她仰头看了眼天花板和左右两边,不知为何,光线有些暗淡,阴气沉沉的,像是有东西要从两头爬出来。

    小区里闹鬼那阵子,有些迷信的人因为害怕,直接就搬走了,直到事情平息以后才回来。

    这位大妈也是其中之一。

    她还记得自己刚回来那段时间,楼上楼下时常说起某某大师抓鬼抓到最后一栋楼的事。

    当时她就想过,那位大师会不会技术太菜,根本没把脏东西送走。

    如今的场景,再结合起当时那些情况

    大妈害怕的攥紧拳头,另一只手疯狂的按电梯按钮。

    啪嗒,啪嗒,啪嗒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大妈浑身一个激灵,她分明没听见过有人开门出来的声音

    大妈吓得大叫一声,恰好电梯门打开了,她快速冲进去,发誓以后再也不来顶楼了。

    电梯下行后不久,那脚步声越来越大,最终停在了走廊转角处。

    老观主扶着墙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捋和胡须得意道, “让你骂我”

    回到屋子里,两个上去洗澡的人还没下来,也不知道磨磨唧唧的在干什么。

    老观主肚子饿扁了,只能先从冰箱里翻出两根胡萝卜啃。

    啃着啃着,咀嚼的嘴停了下来。

    他耳力极好,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捕捉到,此时卧室方向传来的声音很奇怪,有水声,也有说话声,只是那声音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随后又是光脚踩上底板的嘎吱声

    老观主蹙眉深思,突然神色莫名的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胡萝卜,这下子什么都懂了。

    老人家的一张脸通红,气呼呼的谴责,“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得了,自制力太差”

    浴室里,水龙头里的水不要钱似流,等浴缸满了,又自动溢出去淌到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停了。

    身材健硕的男人抱着青年走出去,给人套上浴袍丢进了被子里,拿起空调遥控器,调了个适宜的温度。

    李鱼身上的力气被抽干了,翻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心里怅惘。

    系统已经扫描过了,任务目标现在身体倍儿棒,比普通人还要健康,可小妖精就是小妖精,当鬼的时候能不知疲倦的吸人精气,当了人照样可以。

    李鱼幽幽叹了口气,摊上这种逆天老公,真的是种福气啊

    只觉得眼皮子一沉,他任凭意识下沉,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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