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易明品着红酒, 视线一直在青年脸上打转,妄图用视线穿透, 窥见里面真实的灵魂。
李鱼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心慌的将藏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放回到桌上。
青年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得干净圆润,透着粉色。
咽下微涩的红酒,男人浓密的睫毛抖动了下, 遮住眼里带有温度的情绪, 但很快, 眼帘重新抬起, 再次将视线投向对面桌上那只漂亮的手。
盛易明清楚的记得,昨天夜里, 那一根根手指用力抓住薄被,手背绷直的样子。
如果上面能多一枚戒指,一定会更性感, 更诱人。
咯吱一声, 青年放下刀叉, 用餐巾擦了擦嘴。
盛易明放下杯子,手伸过去, 捉住青年的右手不放,拇指和十指上下夹住他的无名指,暗自测算围度。
对于被求婚这件事, 李鱼有种被训练出的,非常精准的直觉,察觉到男人的企图,立刻将手缩回,慌里慌张的试图转移盛易明的注意力,咧嘴笑着说,“生日快乐。”
站在青年身后不远的服务生,接收到关键性的四个字,连忙转身进了后厨,推出一个罩着保温罩的小车。
光可鉴人的银色罩子被揭开,里面是一个小蛋糕。
李鱼低头,脑袋上的纸质皇冠跌下来,险些掉进蛋糕,还好被他敏捷的接住,反手扣到了男人头上。
蛋糕精致,尺寸只比巴掌大一点。
“蛋糕胚是店家做的,奶油是我裱的。”青年献宝似的把蛋糕取到桌上,塞给男人一把蛋糕刀,“先许愿。”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盛易明说完一刀将蛋糕切成两个等份,一人一半。
李鱼拧眉,“愿望不嫌多,你可以再祈求点别的。”
“不用。”盛易明说。
太贪心的人,会连现在仅有的东西也失去,他不敢要更多,只想像一个守财奴一样,死死守住满怀的宝藏。
谁若是想抢走,他一定捍卫到底。
柔软的蛋糕散发着诱人的焦香,白色奶油丝滑甜腻,入口融化成粘稠的液体,顺着嗓子眼往食道里滑。
不许愿就不许吧,李鱼吃着蛋糕想,等以后知道了,再一起实现就好了。
反正,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咽下蛋糕,李鱼的手悄悄下移,再次触碰到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心脏突然跳的很快,脑门发热,只要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内心既期待,又没出息的犯怂。
“吃好了”见青年盘子里的奶油被刮得干干净净,男人低声询问,“还要吗”
李鱼看过去,盛易明面前的蛋糕上,出自他手的奶油小寿桃已经没了,由蛋糕师傅做的蛋糕坯完好无损。
没看出来,大佬不是一般的挑食。
李鱼压住上扬的嘴角,冲对面点点头,“要。”
此时心理建设才做到一半,绝对不能现在离开,取过蛋糕盘子,埋头磨磨蹭蹭的继续吃。
看着青年刻意放慢的动作,盛易明挑了眉,明白了什么。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坐到李鱼右手边的空位上。
“有礼物要给我”
李鱼浑身一僵,嘴里还吃着东西都忘了,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睛,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盛易明单手撑腮,问,“是什么”
蛋糕塞得嗓子眼发疼,李鱼指了指自己的嘴,含糊不清的说,“吃完再告诉你。”
转过背,他忍不住跟系统说,“1551,怎么办,我好紧张,心跳好快。”
1551,“踏出第一步就好了。”
第一步真的太难了,李鱼慢慢的动着嘴,眼睛心虚的到处乱瞟,发现不少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方向。
有些是认出了盛易明,犹豫着是否上前攀谈,有些则是看出了两个男人间的关系,怀着八卦的心情吃瓜看戏。
李鱼的耳朵开始发烫,他闭了闭眼睛,张嘴说,“我想把把”
“把”了半天,后面的字一个也没能从他嘴里出来。
李鱼急躁的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深吸口气,语速飞快的说出后半句,“把我自己送给你。”
手终于将四四方方的丝绒盒子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来,重重拍在桌上。
盒盖被青年的手指推开,亮出里面的两枚戒指。
李鱼不敢抬头,小声问,“你要吗”
戒指是磨砂质地的素圈,造型简单,一个很普通的款式,却因为被不同的人赋予了不同的爱情,变得不再平凡。
盛易明定格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静止下来,指尖失态的颤抖,泄露了他心里的汹涌。
“要。”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迫切,“我要。”
心脏剧烈的跳动,被疯狂的喜悦冲刷着,盛易明取出略小的那枚捏在指尖。
冰凉坚硬的金属,被男人指腹的温度熨烫出热度,他握住青年的手,把戒指推进无名指根部。
李鱼想,现在该我了吧。
谁成想另一只手先他一步,迅速把戒指取出来,攥在手心。
因为过于用力,当男人的手摊开的时候,掌心多出一个被戒指硌出来的小圈,他给自己戴上戒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对面的青年强调。
“我怎么会不想要呢”
李鱼难得看他这么傻乎乎的,忍不住笑了,起身一把将男人的脑袋按进怀中,手指轻轻的揉弄手掌下的头发。
“有了戒指你就不怕了吧,我永远都会是你的。”
低语的承诺落下,四周想起热烈的掌声和尖叫,不少人起哄,高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李鱼小流氓似的,捏着男人的下巴抬起来,低下头,声音响亮的用力啵了一口。
“不够。”盛易明从椅子上站起来,按着青年的肩膀用力亲下去。
这份强势的侵占几乎倾注了他的所有感情,用力,急切,激动,让人喘不过气。
李鱼仰着脑袋努力配合,谁让过生日的人最大呢。
这个婚求得很别致,也很成功,当天晚上,任务目标将他的兴奋和满意全部体现在了行动上,让青年即便到夜深人静的半夜,也能找到宵夜吃。
夜晚深沉,万籁俱静。
月亮已经从当空滑向西方,等着和初升的太阳换班。
装修简约的房间里,偌大的床上只有李鱼一个人,他身旁的位置不知何时被空出来,而位置的主人不知所踪。
主卧的房门半掩着,有人影从门外离开。
盛易明沿着走廊走往前,进了距离主卧最远的客房,客房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方,有一面镜子。
镜子看似黏在墙上,实则后面有个嵌入式的小柜子,里面放了几瓶止疼药。
自第一次头疼开始,盛易明头疼的症状如影随形,时时发作,有时候是一把刀子插进大脑搅动,有时候又像是被千万根针穿刺。
白色的药片倒进嘴里,直接被咽下去。
盛易明撑着洗手台两边,脸朝着白色面盆,两腮的肌肉因为咬合而僵硬,身体被持续的疼痛逼出佝偻的弧度。
有人走了进来,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您还要继续吗”
说话的人是特助。
这人成功熬过了魂魄不稳的三个月,依旧不走,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大概是不想太招人厌,洗衣做饭打扫的活被他一个人全包了,平时很少出现,基本都是躲在客房里,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出来露个脸。
盛易明没有理会他,兀自隐忍着。
疼痛像是有自己的思想,它意识到了只是单纯的头疼根本无法打败这个男人,开始转移阵地,沿着男人的血管,朝着心脏爬去,抵达心房的瞬间,盛易明的瞳孔突然紧缩,五官越发可怖。
好在,止疼药的效果开始生效,疼痛被缓慢压了回去。
短暂的拉锯耗尽了男人浑身的力气,颓然的将脸埋在双臂间,大口的呼吸着,左手拇指用摁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特助打心眼里佩服,管理局的手段他是清楚的,能忍住的都是铁打出来的爷们儿。
“其实您这么硬抗也抗不了多久,等到身体被彻底耗尽,就是您该离开的时候。”特助不太明白,“管理局对我透露的东西不多,我不清楚李先生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任务,如果只是作为您的考官,我想管理局内会有很多合适的人选,不一定非要他亲自参与。”
疼痛带来的余韵消失了,盛易明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额角挂着汗水。
他扯了张纸巾擦掉,把纸团扔进垃圾桶,面无表情的从特助面前经过。
特助被好奇心驱动,追上去,“您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前方的背影突然停顿,吓了他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戒备的盯住前方。
盛易明转身看他,“不知道。”
特助看大佬没有生气的征兆,鼓起勇气问,“庄先生,李先生他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
盛易明面上的表情变得阴沉,“不该问的别问。”
特助缩了缩脖子,疯狂点头。
虽然对方没说别的,但他就是觉得,那句话后面应该还差了一句,譬如,知道得太多你小命不保。
特助不敢再问任何问题,夹着尾巴跟在男人身后离开客卧。
从这间客卧返回主卧和特助的房间,需要经过客厅,月光已经很淡,落在地上的影子有些模糊。
在走到沙发位置的时候,走在前面的盛易明突然停下。
黑色的沙发上,李鱼正端着一杯水,安静地喝着。
像是耐心垂钓的钓鱼爱好者,他懒散的投来一瞥,笑了,“喝水吗,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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