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喜当爹的竹马5

    “赶紧起来啊。”徐母一掌拍在愣在那儿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徐秀秀肩膀上, 儿子都被拎走了,还有闲工夫哭个屁。徐母怒声“还不去追上去看看。”一想燕宁那话音,徐母就心惊肉跳,他那意思分明是夏蝉掉下沟子里的事和东林有关系, 怎么可能可燕宁又是出了名的疼孩子, 刚才却一反常态的严厉, 连对女儿都不客气,徐母直觉出大事了。

    徐秀秀被一掌拍回神来, 手忙脚乱爬起来追, 燕南林和燕西林连忙跟上去。

    面沉似水的燕宁拎着腾空挣扎的燕东林进入西厢房, 屋子里窃窃私语的人不约而同望过来,神色各异。

    燕东林惊慌又委屈地哭着, 像极了一个五岁的孩子。

    被人从厨房喊过来的燕杨氏本能地心疼“你先把孩子放下来再说。”她至今都不相信是大孙子害了二孙女,这让当祖母的怎么相信。

    “祖母, 祖母。”燕东林哇哇大哭,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就在燕杨氏要上来抢人时, 徐秀秀从后面扑上来,一把抱住燕东林。

    燕宁松手。

    惯性之下, 徐秀秀抱着燕东林栽倒在地,燕东林哭得更大声起来, 徐秀秀也跟着掉眼泪, 控诉看着燕宁, 追上来的老二老三抱着徐秀秀一起哭,一边哭一边喊“娘,娘,娘。”

    心如刀割的徐秀秀委屈瞪视燕宁“你这是干什么, 看把孩子们吓成什么样了”

    “不是我吓他们,是他们吓我。”燕宁声若冷雨,“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那么小一点,就会处心积虑地害人。”

    徐秀秀怔了怔,不可思议“你在胡说什么,他们害谁了”

    燕宁“夏蝉。”

    嚎啕大哭的燕东林顿了顿。

    徐秀秀毫不犹豫道“不可能”

    床上的燕夏蝉虚弱发声“就是东林害我,他故意把我骗到山沟子边上,趁我不注意,从背后狠狠推我,他想害死我。”

    徐秀秀目瞪口呆,低头看咧着嘴哭的燕东林,摇着头说“东儿那么乖,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东儿,你快告诉你爹,你没有。”

    恰在此时,一道黑影扑过来,是陈桃花。女儿一再二地说是燕东林害她,便是小叔子燕宁都深信不疑,她作为母亲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儿女是母亲的逆鳞,再柔弱善良的母亲,被触逆鳞后都会发狂。

    陈桃花双手紧紧抓住燕东林的肩膀,两只眼睛亮得吓人,死死盯着燕东林,嘶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害夏姐儿,我们一房对你们还不够好吗你们出生那两年,为了养身体花钱如流水,我没说过一句小话。你娘自从进门就没下过地,家里的活也甚少干,我没说过你娘一句不好。你大姐时不时帮你娘做事,我没拦过一回。昨天你祖父祖母要掏空家底送你们上私塾,我一个不字都没有。我们一房对你们兄弟还不够宠着顺着吗可你就因为夏姐儿不让着你们,你就要害她性命,你的良心呢,你怎么下得了手”

    被抓痛双肩的燕东林哭得声嘶力竭。

    哭得燕杨氏心都跟着揪起来,下意识要上去拉开陈桃花,被燕老头一把扯住,狠狠瞪一眼燕杨氏,他压低了声音道“你别裹乱,让他们兄弟自己去解决。”这会儿他们但凡有一点偏袒,就能彻底寒了大房的心。燕老头心里极其不愿意相信是大孙子害二孙女,可二孙女言之凿凿,小儿子态度坚决,容不得他不相信啊。

    燕杨氏心乱如麻,都快哭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徐秀秀上来扯陈桃花的手,哭着喊“大嫂,你快放开东儿,你弄疼东儿了。”

    燕南林燕西林也伸手拉陈桃花,边哭边求“大伯娘,你别打我哥。”

    不知道的还当陈桃花是欺负弱小的恶人。

    “他疼,我的夏姐儿难道就不疼,她差一点就死了。”陈桃花怒吼,忽的放开燕东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抓住徐秀秀的头发,另一只手扇脸,“肯定是你在背后说夏姐儿坏话,要不然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恶毒。”

    徐秀秀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还得了,三胞胎疯了,拳打脚踢嘴巴咬。

    “不许欺负我娘。”

    “打死你个坏人。”

    “你敢打我娘”

    燕宁一手拎起一个孩子,其他人也上来帮忙,拉孩子的拉孩子,拉陈桃花的拉陈桃花。

    被燕宁拎着的燕西林还在怒气冲冲地踢着脚“我打死你,打死你”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怨毒,留意到的人不由自主背后发冷,越发相信是燕东林推了燕夏蝉。

    眼观八方的燕宁心下一笑,三兄弟里以燕西林最冲动易怒,如今年纪小掩藏功夫不到家,就是个猪队友。

    “闭嘴,再敢骂一句,我打死你。”燕宁用力一抖,两兄弟登时骇住,他们从不怕原身,可沉着脸冷着声的燕宁让两人情不自禁怕起来,就像小兽看见大型猛兽,本能的恐惧。

    “爹,大伯娘打我娘。”燕西林委屈告状。

    捂着发痛脸颊的徐秀秀也眼泪汪汪看燕宁,眼底满满都是委屈。

    燕宁冷冷道“那是她该打,子女不教,父母之过,把你们养成这德行,我也该打。”

    徐秀秀伤心欲绝“东哥儿不会推夏蝉的,东哥儿是什么样的孩子,难道你还不清楚。”

    燕东林悲声大哭“爹,我没有推二姐姐,我知道因为祖父母更偏爱我们,二姐姐一直都不喜欢我们。可她怎么能这样冤枉我,我没推她,爹,我没有推二姐姐。祖父祖母,我没有,大伯,我真的没有。”

    一番话说得一些人又动摇起来,就像那墙头草,觉得谁有理就往哪边倒。

    徐母急忙道“就是,东哥儿这么大点孩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请,燕宁你当爹的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就因为我是他们爹,我养了他们五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燕宁脸上透出一种悲哀来,“推人的只有东林,可害夏蝉这件事我敢说你三兄弟都有份。你们三兄弟生来早慧,也生性凉薄,旁人对你们有十分好,你们不会感念在心,但是对你们母子只要有一分不好,必定刻骨铭心伺机报复。”

    “你怎么能这样说孩子们。”徐秀秀抱着燕东林,怒目而视。

    “我为什么不能说,先是想害我娘,再是害我侄女,我要是再不说出来,下一次害的就是我全家。”燕宁亦是满脸怒容。

    人群哗然,什么叫先是想害我娘。

    徐秀秀瞳孔颤了颤,涨红的脸唰一下惨白下来。

    “老幺,你把话说清楚,”燕老头声音不稳,“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想害你娘”

    燕宁愧疚难堪“腊月里家里忙着准备过年,娘让秀秀别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早点起来帮帮忙,多说了她几句,把她说哭了。三胞胎就怀恨在心,半夜起来端了一盆水倒在你们房门口。幸好我睡得不深,听见动静起来看了看,不然那水过一夜肯定结成冰,娘早上出门一个不小心就会摔跤。”

    燕杨氏天旋地转,身子发软。

    身边人连忙扶住让她坐椅子上,张张嘴想劝,愣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燕杨氏有多稀罕宝贝三胞胎,大家都看在眼里,可结果就因为说了徐秀秀几句,而且还是徐秀秀理亏的情况下。徐秀秀好吃懒做村里谁不知道,哪家小媳妇不羡慕她命好,摊上燕家这么厚道的婆家,由着她整天只需要吃吃睡睡陪孩子玩,地主家的少奶奶一样。结果就为了这么点事,三胞胎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报复燕杨氏,搁谁谁不心寒齿冷。

    徐秀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瑟瑟发抖地坐在地上,一句辩驳都没有,便是三胞胎也没反驳,那么,显然燕宁说的都是真的。

    徐母背后突然凉风嗖嗖,她可没少教训徐秀秀,实在是这个女儿糊涂到让人看不过眼,不过徐秀秀倒是没哭,毕竟她是亲娘。可要是哭了,三胞胎是不是也得对她这个姥姥下狠手。徐母就想起才不久之前,自己说了徐秀秀两句,燕西林就凶巴巴来推她,越想后背越凉。

    痛心疾首的燕宁半真半假地痛诉“这事我不敢声张也没脸声张,就和他们娘教训了他们一顿,他们再三保证以后不敢再胡来。这之后我就格外留意三个孩子,越留意越心惊肉跳,但凡有人惹了他们尤其是他们娘,对方难免要倒霉一回。像是夏蝉,被窝里衣服上钻虫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夏蝉一说,我信了大半,后来我亲眼见了他们的反应,彻底信了。我养了他们这么久,我还能不了解他们,夏蝉就是被他们害的。”

    后半句纯粹胡扯,三胞胎心理素质杠杠的,害了人,一点心虚不安反应都没有。他相信夏蝉,纯粹是因为他知道三胞胎就是这么丧心病狂的白眼狼。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无不深信不疑了。有些个没少嘀咕过徐秀秀的,似是而非地想起自己的倒霉事,就觉得肯定是三胞胎干的,顿时目光不善地看着三胞胎。

    “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恶毒。”

    “杀人啊,天啊,怎么干得出来。”

    “这也太吓人了,哪像个孩子”

    窃窃私语声传入徐秀秀耳中,她死死抱着燕东林,抖如糠筛,无助看着燕宁,无声求援。

    燕宁却像是失望到极点“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他们没害夏蝉吗”

    徐秀秀一个劲儿地哭,泪珠滚滚不绝,不敢承认也不敢再否认。

    燕宁又看向三胞胎,“你们还要继续狡辩吗”

    三胞胎哪里见过这阵仗,慌了神,哇啦哇啦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极了。围观人群里却再没一个人心生不忍,都心里毛着呢。

    便是燕老头和燕杨氏都被打击得无心安慰,瘫坐在椅子上,神魂不附的灰败模样。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恶毒”陈桃花彻底爆发了,老实人的爆发不可小觑,“分家,当家的,你告诉我分不分,你要是不分,我就带着四个孩子跳河去,反正留在这家里早晚也是个死。”那么小的孩子,就算送官,官府也不会追究,公婆偏爱孙子,气上一阵还是会原谅孙子。若是不分,她就还得养着三胞胎,养着差点害死自己女儿的仇人,还得小心防备哪天他们再出手害人,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几个女儿靠着陈桃花,两个小的不懂事,被吓得哇哇哭,素来敦厚的燕春花没出声,但是她紧紧靠着陈桃花,无声表明自己的立场。

    燕平看看妻女,再看看像是老了好几岁的父母,眼眶一热,重重跪在燕老头和燕杨氏面前“爹娘,儿子是你们的儿子,也是孩子们的爹,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睡觉都不踏实。”

    燕老头悲不自胜,燕杨氏老泪纵横。老两口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没这个脸啊。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燕杨氏拍着大腿痛哭流涕,怎么就养出了这样的不孝孙。

    燕老头定定神,正忍着椎心泣血张开嘴就听见燕宁厉声呵斥“还不快向你二姐姐,大伯大伯母道歉。”

    燕东林一个激灵,原本他想否认到底。虽然他否不否认,外人已经认定是他推燕夏蝉,谁让燕宁亲自出面指证他们。可他不亲口承认,将来就有可能翻盘,洗掉谋杀堂姐这个污名。但是如今这情况不允许他不承认,一来惹怒燕宁,以前的燕宁再生气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现在的燕宁却让他不敢笃定。二来彻底惹怒大房,一旦分家,他们的生活水平肯定会受影响,现在他们还小,必须得靠人养。

    权衡利弊,燕东林选择低这个头,反正他还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头金不换,将来总有办法洗白名声。一切都等他们兄弟长大再说,今日之耻,他铭记于心。

    “大伯,我知道错了。”燕东林能屈能伸,咧着嘴大哭,“都是我的主意,和弟弟们没关系,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二姐姐,我没想到她会伤得这么重,呜呜呜我太害怕了,对不起,二姐姐,你把我也推下去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祖父祖母,你们打我吧,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燕宁一脸无以复加的失望“你终于承认了。”

    “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燕东林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心焚欲裂的徐秀秀抱着燕东林,凄怆无助“东林真的知道错了,他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不是知错了,他是怕分了家,以后就不能再吸大哥一家的血。”燕宁直接揭开燕东林的老底。

    嚎啕大哭的燕东林不受控制地扭了扭脸,燕宁故意打断祖父的话,不就是想让他认错阻止分家吗

    别说燕东林,就是燕家人和其他人都觉得燕宁是这个打算,毕竟不分家占便宜的是谁,有眼睛的都知道。

    当然不是,燕宁只是为了逼燕东林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只有他亲口承认,谋杀堂姐的事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板上钉钉。纵然律法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道德伦理会将燕东林会钉在耻辱柱上,他的名声他的前途都将毁于一旦。

    燕宁悲凉一笑,那笑比哭还难看“你们心里都知道,你们母子四个这几年能过的这么惬意,多亏了你们大伯和大伯娘厚道。可就因为夏蝉没让你们占便宜,你们就觉得吃了亏,怀恨在心要害她。她都被你们害得只剩下一口气了,你们还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在我施针时大哭大闹,企图乱我心神,救不回夏蝉,这样她就不能醒过来指证你们。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样深的心机毒辣的手段。你们实在是太过可怕,我不敢再留你们在燕家了,我不能让我的家人置身于危险当中。”

    爹这个身份已经废物利用完,可以扔了。虽然这个身份可以随意收拾三胞胎,就像刚才他一句话就能定了三胞胎的罪。然而这三个小崽子可不值得他放弃底线成为家暴男,所以还是放生吧,让现实毒打他们。

    徐秀秀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废物,三胞胎再聪明也才五岁而已。徐家有燕家的前车之鉴在,哪里敢好心接手这母子四个,何况徐家两个儿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不可能也没能力抚养母子四人。

    离开燕家,徐秀秀和三胞胎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生活真正的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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